事實正如拜倫所說。
不僅僅氣氛組和那些大賺了一筆的優秀股友是假的，就連這個盤本身都是假的。
只是拜倫按照股票市場規則設計的一套模擬系統，在這個系統中所有的操作流程都與理論上的真實股市相同。
事實上，前世股票誕生四百年，前三百年基本上都是如出一轍的投機行為，市場操縱，內幕交易比比皆是。
從第一次股災——郁金香泡沫開始，人類從歷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訓就是，沒有從歷史中吸取任何教訓。
真正的市場規范化到拜倫所在的年代一共也沒有多少年。
大家半斤八兩，本質上跟他這個“模擬交易盤”也差不多。
這一開始上市的八只股票，除了先鋒領航之外都是這么模擬來的。
反正只有特蕾莎和拜倫特地“邀請”的寥寥幾位客戶是真的在炒股，其他人都只是在模擬而已。
不管特蕾莎他們幾人通過這個模擬游戲賺了多少錢，拜倫都完全賠得起。
而且，投餌是為了打窩，可不是真的要把魚喂飽。
于是，特蕾莎不出意外的就遇到了意外。
當她抬起頭來滿懷期待地看向0000003號走勢的時候，一條斷崖式暴跌的曲線頓時映得她頭頂一片慘綠。
本來還指望一把翻身的修女一點點瞪大了眼睛，連聲音都開始顫抖：
“怎么會這樣？股價竟然跌了？”
回頭一看，大把大把的股友都在操作界面，恐慌性拋售手里的“萊茵聯盟對班塔安貿易股份公司”。
按照“訣竅”割肉離場。
然后就聽到旁邊有跑得快的人竊竊私語：
“幸虧我的消息靈通，一開盤就立刻賣出，不僅沒虧還小賺了一把。
我聽說昨天晚上003家的船隊準備從第一環流帶返航的時候，唱著歌，喝著朗姆酒，在巴哈馬群島突然就被一群巴巴里海盜給劫了。
領頭的好像是叫肥龍。
水手雖然沒什么事，但船和貨全都沒了，那叫一個慘啊，嘖嘖”
事實上這只是一次再正常不過的股價動蕩。
普通人如果沒有加杠桿，沒有借錢炒股，頂多割肉離場，買個教訓。
但特蕾莎卻不行。
她不僅是偷偷挪用了公款，還加了雙倍杠桿，剛剛跌的這一把可連褲子都給輸光了。
賣了她都不夠賠。
要是還不上公款，她在教會內部辛苦塑造起來的形象當場盡毀，更不要說什么大主教的野望了。
而要是還不上借交易市場的杠桿，按照協議，她更是只能賣肉還債。
周圍不只有氣氛組，也有像她一樣的人生敗犬，全身無力地跪倒在地，一個勁兒的發抖。
有會員頭像遮擋看不出具體的樣貌，但身上穿的法袍，倒有些像是黑廷斯某個審判庭的法官。
口中喃喃：
“沒了，我抵押的夢中處刑沒了啊”
特蕾莎卻顧不上關心別人。
從股友們身上搞明白了為什么會跌之后，疼的身體都在哆嗦的修女，第一個想法卻不是自己上當受騙，而是懊惱道：
“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利用身份之便收買萊茵公司內部的虔誠信徒，搞來第一手的情報呢？
要是早早得到消息，我今天直接買跌，不僅不會虧損還能大賺一筆。
這次沒有經驗，只要再給我一筆本金，我一定可以東山再起！”
可公款和杠桿像是兩把大火已經燒到了她的眉毛。
要是過不去這個坎，她就沒有以后了。
“怎么辦，怎么辦，我必須盡快拆借一大筆資金，堵上這個大窟窿，不然就全完了。”
正當特蕾莎好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一通亂轉的時候，忽然發現交易所門口，一位渾身金光燦燦的高挑美人走了出來。
她顯然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完全沒有使用會員裝扮進行偽裝的意思。
也讓特蕾莎一眼就認出了身份。
那正是0000001號股票的主人先鋒領航殖民貿易公司的管理者，國際港大名鼎鼎的北地之花、秘銀龍凱瑟琳小姐。
修女頓時眼前一亮，強行壓下心中的慌亂，盤算手里的籌碼：
“我現在能拿出手的抵押物，除了我自己，也只有未來的‘班塔安大教堂聯合股份公司’了。
我愿意拿出士紳、農場主、權貴等等的捐獻，進行三七分賬，七成給人家，自己只留三成。
就是不知道，她對這個項目感不感興趣啊。
不夠其他方面還可以再加。”
雖然不太自信，依舊咬咬牙追了上去。
至此，特蕾莎的債務關系成功從交易市場，轉移到了先鋒領航殖民貿易公司，形成了完美閉環。
再難拒絕債權人的任何要求。
獨自留在房間中的拜倫，看著終于墮落（劃掉）是被徹底套牢的修女，也將她的自言自語聽得一清二楚。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將代表勝利的甜美酒液一飲而盡：
“修女小姐，這金融市場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還是讓我這位老船長帶你一起升官發財吧。
從此蘭開斯特將成為教會的股東之一。
將來班塔安地界上的信仰，注定有我醫療之父的一席之地！”
手掌一番，掌心中多出一張金燦燦的紙片。
上面印著公司名：“先鋒領航殖民貿易股份公司”；創設年限：白銀紀1471年；股份總額：一百萬股
這正是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張（假）股票。
也是一件大有潛力，足以像大航海時代一樣，引領資本化潮流的一級圣遺物：
“股票是有價證券的一種主要形式，它是股份有限公司發行的，用以證明投資者股東身份和權益，并據以獲取股息和紅利的憑證。
對資本金融市場具有跨時代的偉大意義，絕不遜色于羅盤之于大航海時代。
效果：敢與我為敵？我收購了你！
擁有買入和賣出兩種操作模式。
買入：用任何價值大于一金鎊的財物發動買入，成為一個組織的小小小股東。
此后為組織做出的任何貢獻，都能以股權的形式獲得神秘學上的實際占有率。
隨著貢獻提升，股權持續增長。
股權占有率超過5％時便可以強制改變對方認知，即使正面遭遇也會認為你是自己人甚至掌權者。
股權大于百分之五十時，立刻獲得組織的實質所有權。
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賣出：在分道揚鑣時，可以要求結算分紅，形成一個神秘學寶箱，強制抽取本組織內的財物、知識、寶物沖抵分紅。
股權越多，抽取的東西價值就越高。”
這件圣遺物跟拜倫這種“天字第一號心腹”、“二五仔專業戶”簡直就是絕配。
即使在其他敵對組織中臥底，也不用擔心自己一段時間內的付出會白費。
吃了我的早晚都要給我還回來。
拜倫在得到這張股票的第一時間，就發動了“買入”能力，成為了一系列組織的股東。
考慮到如果股權占比太少一點用處都沒有，好鋼必須要用在刀刃上。
因此他參了一股的組織也不是很多：造物主教會、黑廷斯王國、阿茲克帝國、塔雅帝國、渴血教團、剝皮教團、燈塔聯合會。
目前黑廷斯王國是他的主攻方向，他直接、間接統治的海外殖民地加起來，面積大概有本土的二十分之一。
但實際價值卻遠超二十分之一。
雖然其中大部分的所有權都不屬于他。
但單單拜倫和凱瑟琳的格林維爾伯爵領、激流要塞、先鋒領航公司名義上都是王國的一員。
只要自身持續壯大，股權自然會越來越高。
而且，殖民地現在不完全屬于他不等于將來也不屬于他。
“借殼上市計劃”已經啟動，早晚都能把皇家殖民地的血徹底吸干。
配合已經成功拿到股權的教會，很快就可以說上一句：凱撒的歸我，神明的也歸我了。
退出金融街，剛剛欣賞了一番特蕾莎簽訂的“賣身契”，還有一位星室法庭2號處刑官被套牢后獻出的三階能力夢中處刑。
腰間的海螺突然響起，竟是姑姑梅格妮拉。
聽到她的傳訊內容，拜倫眼中頓時精光一閃：
“章魚戰艦再次出現了？是在鳶尾花殖民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