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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鐺！
北海帝國建立至今各種劃時代的發明實在太多，他們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次這種仿佛來自天國的激昂鐘聲。
但無論聽過多少次都完全聽不膩。
車廂里的鯨油機械師們個個面露神往，沒有一個不期盼著下一次圣遺物誕生的鐘聲能為自己而敲響。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今天只是人類敘事時代一系列世界變革的開始。
以后鯨油科技必定會實現一次次大爆發。
因人類心智和創造力而誕生的圣遺物數量，早晚都會超過因神明位格而誕生的圣遺物。
之前在帝國誕生的差分機、分析機、明輪船、無畏艦、撲翼機，還有今天史蒂芬孫先生研制的蒸汽機車都是這樣。
我相信，下一個劃時代發明的創造者就在你們中間，帝國也會迎來人類群星閃耀之時！”
拜倫鼓勵了一番車廂中的鯨油機械師，還有少數仍在學校里就讀的優秀學徒代表們，引得他們像打了雞血一樣全都熱血沸騰。
瞧瞧皇帝陛下這話說的，“人類群星閃耀時”，誰又不想成為人類歷史上那閃耀的群星之一呢？
只有幾個關系親密的女人只是覺得丈夫（兒子）畫大餅的本事又進步了，漸漸抵達爐火純青的境界，比他的劍術境界還要高。
拜倫第一個走下車廂，伸手將三位美麗的女士挨個扶了下來。
凱瑟琳穿著剛剛開始流行的緊身胸衣、馬甲，取材自梅氏利維坦鯨的鯨骨裙撐撐開紅色的華麗裙擺，腳踩亮晶晶的寶石高跟鞋。
身上的首飾珠光寶氣，卻奪不走她的半分風采，反而相得益彰，一眼認定這就是財富的化身。
薇爾莉特和海瑟薇風格各異，卻都優雅端莊，明艷貴氣。
即使四面漏風的簡陋車站里寒冬刺骨，天上雪紛紛揚揚，隨著她們的出現也立刻冰消雪融，大地回春。
要不是刻意收斂了身上的神性靈光，連小草都要長出來了。
盡管尼德蘭王國已經在郁金香這件事上吃過大虧，依舊不妨礙蘭開斯特皇室的女性們引領新時尚，她們的喜好就是整個物質世界的風向標。
束腰馬甲和鯨骨裙撐一定會火速流行起來。
身材一樣嬌小的薇爾莉特和海瑟薇，一左一右抱住了拜倫的胳膊。
只有高挑豐腴氣場最足的凱瑟琳在一邊撇撇紅唇，覺得好姐妹和自家養母兼婆婆實在太過幼稚，沒有跟她們一起湊熱鬧。
前面的幾節車廂接連打開，熱氣、水蒸氣逸散，鯨油動力爐發出咆哮，齒輪旋轉，液壓傳動的聲音連成一片。
大批裝備了機械義骸的兵人，還有一群戰斗側的鯨油機械師駕駛著人形、動物形、昆蟲形構裝體走下車廂。
一部分昆蟲構裝體還與撲翼機結合，獲得了原地起飛，凌空懸停的強大飛行能力，轉瞬就包圍了車站，為皇室出行提供必要的安保力量。
眾人一起站在金光燦燦的蒸汽機車旁邊，一寸寸欣賞著這新鮮出爐的準零級圣遺物——史蒂芬孫型蒸汽機車和鐵路網。
只看名字就知道這一次的圣遺物發明者不是薇爾莉特這位傳奇鯨油機械師，而是她的學生之一喬治·史蒂芬孫。
這卻比薇爾莉特親自搞出重大發明更值得讓人高興。
“老師！我成功晉升四階了，五階傳奇也只是時間問題。
謝謝您給我機會證明自己。”
一個把自己全身都改造成機械義骸，血肉只剩大腦的年輕人，渾身還攜帶著沒有完全消散的律法靈光，就從機車駕駛室跳了出來。
頭頂棕色短發隨風舞動，數不清的綠色字符形成瀑布般的數字洪流，將他和人類集體潛意識連接到了一起。
也隱約形成了一個跟他外表一模一樣，百分百完美復制的數字人臉。
這說明他已經成功覺醒四階英雄鯨油機械師的核心能力智械協議。
從此以后，可以拋棄體內最后的血肉大腦，像那些非人的神話生物一樣，將自己轉化為完全體的“數字生命”。
以情感更加淡漠為代價，獲得專屬于人類的第二形態，大幅延長壽命，從容活上幾百年都完全不成問題。
相當于已經領先人類族群，先一步實現了自身的機械飛升！
即使在這個漸漸蓬勃發展的鯨油朋克時代中，越來越“聰明”的差分機、分析機、人造艦靈、中央智能阿爾法被廣泛應用。
也不用擔心有一天會失控，演變成它們畫畫我搬磚，它們學習我發電的“智械危機”。
智械協議的超凡之力和薇爾莉特、凱瑟琳身上無解的權柄創造、心靈龍巢就是最嚴密的保險栓。
啪！啪！啪！
薇爾莉特和拜倫帶頭為他鼓掌。
周圍那些鯨油機械師跟一起著鼓掌，滿臉都是濃濃的艷羨之色。
他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成為群星，而史蒂芬孫已經開始閃耀了。
這個青年過去只是一個出身底層普通家庭的普通工匠，卻在帝國的選拔體系中脫穎而出，又靠著自己的發明一朝飛黃騰達。
而且，這不僅僅代表著一個學科一個產業數不清的榮譽、財富和地位，還有無數權貴求而不得的漫長生命！
幾百年后史蒂芬孫給學生上課的時候，依舊可以親自講解教材上那張照片背后的第一手故事，成為活著的傳奇。
“恭喜你，史蒂芬孫先生，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皇家學會機械工程院的第四位院士了。”
掌聲平復后，薇爾莉特也給予了他與身份相稱的新任命。
高塔序列鯨油機械師職業的地位，被蘭開斯特皇室拔高到了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地位。
可以說他們就是這個時代先進生產力的代表。
這個時代最寶貴的東西是什么？
人才！
所以，對北海帝國來說最值得慶賀的東西，不是層出不窮的各種機械工程發明，而是在系統性的學術體系建立后，一波波人才接連涌現。
只是短短一年時間，四階英雄級鯨油機械師就已經增長到了四位，全都是薇爾莉特這位戰爭女王帶出來的學生。
第一個是靠著發明了差分機和分析機得以晉升的巴貝奇；
第三個是幾天前靠著發明撲翼機，完善了飛行類構裝體而晉升的哈爾·格萊夫；
第四個就是現在這位靠著發明了蒸汽機車和鐵路網絡得以晉升的喬治·史蒂芬孫；
至于第二個是誰？
那當然是靠著抱對了大腿得以晉升的小漢斯了。
今天他也專程跑過來參加了試車儀式，就在圍觀的人群里。
當初拜倫專門安排他去主持重裝巡航艦、蒸汽戰列艦的建造。
先跟著薇爾莉特打下手，慢慢積累經驗后獨立建造，現在已經是風帆戰船、蒸汽船領域也是行業大牛。
“選擇比努力更重要”這句名言在小漢斯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當初這位海盜船食人鯊號上的船匠，在和當廚師的拜倫做同事時，一生最大的夢想也不過就是能超越父親老漢斯，覺醒為一個超凡者而已。
現在卻一步步成為了帝國新貴，不知道多少老牌貴族都眼巴巴想要把女兒嫁給他。
小漢斯也無比慶幸，自己的人體改造沒有喪心病狂到為了恒定“賢者時間”便于專心致志搞研究，就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的程度。
要不然連子孫后代的問題都給一起解決了。
不過通過這次親身經歷，他也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商機。
隨著鯨油機械師越來越多，受眾群體越來越大，已經可以專門開發各種身體零部件賣給那些同僚。
什么帶夜光的，什么帶電加熱，什么會旋轉的電光毒龍鉆絕對賣爆！
轉車輪算什么？
只要給夠預算，我能用超凡金屬給你造出奇物定制款，還支持個性簽名呢。
小漢斯拿定主意后，暗暗得意：
“為了安全起見，公司就掛我學生的名字，再拉奇跡法師薩蘭特閣下入股。
把利潤分一半給陛下，一旦被發現應該也不會被打死了吧？”
這個時候準零級圣遺物已經完成蛻變，詳細信息也浮現在了拜倫的航海日志上。
“機車和鐵軌是一個整體，兩者共同組成全新的貨運系統。
它們的出現將極大拉近地區間的距離，促進各地區之間的交往和國家的管理，全面推動經濟發展，對全社會產生深遠影響。
當國際鐵路組網初步完成，它將晉升零級圣遺物。
效果一、陸地貨運王：
機車頭的功率實現質變，從一臺只有幾百馬力的普通鯨油蒸汽機，瞬間達到52000馬力。
1馬力等于每秒鐘把75公斤重的物體提高1米所做的功，可以視作一匹馱馬的輸出功率。
這個功率單位還有一個更耳熟能詳的名字：匹。
可以想象超過五萬匹的馬力是多么龐大的能量，可以把車廂編組拉長到324輛，總長4088米，載貨總重高達32400噸！
車廂內自帶空間，無論是拉人，拉重貨，拉拋貨，都只限制總重。
現在海上常見的風帆商船的載貨量最多也就是兩三百噸，這一輛蒸汽機車的載貨量就相當于最龐大的商船船隊。
而且作為一種機械造物耐力值點滿，根本就不知道休息為何物，可以實現往日難以企及的超遠程陸路運輸。”
比起總共只有一輛，無法復制的圣遺物機車，還是后面的第二條效果更讓拜倫看重。
“效果二、地脈鐵路網：
鐵路網可以和地脈并網。
只要在地脈節點上建立鐵路和車站網點，就可以在人類皇帝至高王冠統治下的所有土地上隨意暢行。
甚至能夠在地脈節點之間自由跳躍，中間做功的能量消耗不會減少，卻能大量節省運輸時間。也就是說只要搭建好鐵路網絡，蒸汽機車甚至可以直接從一座大陸越過大海，跳到另一座大陸，成為真正的洲際列車！
靠著這種大宗人員、物流運輸系統，就可以將分布在全球的日不落第一帝國緊密聯系到一起，全面鞏固帝國統治。
理論上如果拜倫能打通通往其他世界的泄洪渠，讓其他世界一起并網，機車都能直接開到他們家里去。”
除了這兩條能力之外，不要忘了所有鯨油蒸汽機還有一項固有能力源質發動機：
“能級提升是世界晉升的必經之路。
不僅僅是最初的原型機擁有神異，而是人類生產的所有鯨油動力蒸汽機，都能從無處不在的源質潮汐中汲取一部分能量，代替鯨油消耗，實現油水混動！
源質大海的海水平面越高，這種能源替代的比例就會越高，當前潮間帶條件下的巨龍王庭為30％，百獸樂園是40，真理回廊是50。
而剛剛發現的太古支柱則是70。
理論上源質潮汐的代替率最高可以達到80％以上，到時候即使不是永動機，也相差不大。
當無數工廠拔地而起，無數鋼鐵長龍奔行在大陸之間，海量的鯨油蒸汽機自然能大幅延緩海平面上升，削減源質潮汐帶來的各種災害。
這可是取之不竭的無限清潔能源。”
感謝源質之海老板友情贊助的大油田！
當然，拜倫也沒有忽視這里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全世界的鐵軌寬度和行業標準必須統一。
比技術標準更難統一的是諸國之間的政治分歧和人心隔閡。
能統一度量衡和各種標準的人，全世界也只有掌控著《圣拜倫法典》的人類皇帝拜倫自己。
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三流的企業做產品，二流的企業做品牌，一流的企業做標準。
無論阻力有多大，反對的人有多少，即使再荒誕的命令也會被沒有任何水分地嚴格執行。
毫不夸張的說，拜倫前一天晚上做個夢，第二天就能將之實現。
統一標準只是最簡單的操作。
等到其他獨立國家認識到蒸汽機車的力量，在零級圣遺物面前，也只能選擇加入拜倫制定的標準，共同組網成為一個個受他深度影響的貿易節點。
各國的不同標準也將全都廢除，整個物質世界都只剩下一種！
那個時候說人類皇帝圣拜倫不是星球球長，還有誰會信？
就算拜倫自己推辭，都有無數狐貍、魚、白蛇之類的小動物主動跑過來給他添一件衣服。
隨后，拜倫向眾人宣布了自己雄心勃勃的大基建計劃：“洲際鐵路并網”，成立帝國鐵路部和鐵路總公司。
一旦建成洲際網絡，至少可以在世界范圍內提供幾百萬個工作崗位，惠及無數個家庭。
凱瑟琳已經帶著自己的書記員當場核算建設費用和工期。
海瑟薇則拉起拜倫的手，明媚的星眸里閃閃發光：
“拜倫，我覺得蒸汽機車和巫師意外合拍。
想想看，讓世界各地的孩子都有機會去各大巫師學派上學。
坐著能穿梭大海、雨林、沙漠的蒸汽機車來到探索真理的殿堂，實在是太有童話氛圍了。
不如就在“童話鎮學派”建立第一條專線吧。”
拜倫拿自家老媽完全沒辦法，這點小小的要求還是可以滿足她的，沒有猶豫滿口答應下來：
“好好好，真理回廊的第一條專線就從遠望港修到童話鎮。
而且勞工的問題我都已經解決了。”
海瑟薇毫無皇太后的自覺，興奮地拍了拍小手：
“太好了。等我回真理回廊的時候，我要帶著阿蒙和努特一起去坐機車玩。”
拜倫懶得拆穿她。
心道：‘不要老是打著你孫子、孫女的名號，其實根本就是你自己想玩吧？你給我擱這兒永遠17歲呢！’
但關鍵的勞動力問題確實沒有騙老媽。
勞工來源當然就是太古支柱的那些地穴侏儒。
之前拜倫已經知道三相點里的神明有兩方陣營，地穴侏儒真正皈依的是哪一方還不確定。
于是專門檢查過他們的集體潛意識。
那位身份不明的“神明”并沒有在這些侏儒身上留下任何痕跡，手段比已經隕落的光明神高明太多。
不需要信仰錨定，不需要念誦三段式尊名，只要使用祈晴儀式獻祭祭品和愿力就會憑空消失，源源不斷供應某個上位存在。
連地穴侏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信奉的是誰。
但拜倫也有猜測：
“我能成為傳奇，能錨定‘最初的一’，靠的就是執念：自由。
我不太相信受縛的造物主會自己綁自己，所以按照常理推斷，綁他們三個的最有可能就是世界意志。
諾娃估計起碼有超過三千萬的地穴侏儒崇拜了對方一整個白銀紀元，能和一整個造物主教會抗衡，絕對是完美的愿力工廠。
實力弱不要緊，超凡生物力氣總比人類更大，正好免費拿來搞大基建，心念愿力也全都交給我就好了。
這樣看來，第一條要修通的就是太古支柱鐵路。”
這個時候金鹿號已經踏上了歸程。
按照現在的速度，大約到十一月末就會沿著“世界之蛇·天球環流帶”抵達百獸樂園的西岸，也就是位于火環山脈的太陽帝國近海。
很有可能靠著第一個完成環球航行的功績，順便拿到環繞世界之蛇的位格和神職，讓拜倫這條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銜尾蛇名副其實。
足以讓他從單單統治人類國度的皇帝，向著統治自然世界的“球長”前進一大步！
不僅挖造物主墻角，還要公平公正地連世界意志一起挖。
同一時間，南大陸百獸樂園的局勢也風云突變。
先前比利牛斯帝國的無敵艦隊中，可是包含了整個帝國最優秀的水手，最優秀的炮兵，最優秀的陸軍，上下各級軍官涵蓋了國內幾乎所有的權貴階層。
包括：貴族、在俗修士、騎士、軍人世家、大船商等等。
關鍵問題是，如果不算海外殖民地，只算主體民族人口，整個比利牛斯帝國加起來都不超過1000萬人。
拜倫將無敵艦隊整體俘獲，就幾乎是將整個帝國的精華一網打盡。
二十年內都再也無力組織第二次與之相提并論的滅國大遠征。
無敵艦隊覆滅對帝國來說是毀滅性的。
于是戰局崩潰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國內后就飛速發酵。
外加日不落第一帝國的國家稱號山巔之國·精神故鄉影響，和緊隨其后的教會三重冠易主，比利牛斯帝國的投降派立刻一派接著一派。
還沒等拜倫派兵過去占領，就有眾多的領主、主教主動傳訊請求皈依。
在這種情況下，傲慢晨星路西菲爾即使擁有半神的實力，也不可能再繼續維持統治。
只能駕馭自己的神國“七丘之城”回了一次王都，將特拉斯塔馬拉皇室上百年積累的財寶搜刮一空。
又以“母親”圣伊莎貝拉的名義帶走了阿拉貢的艦隊，還有忠于王室的嫡系超凡者。
然后就徹底拋棄了這片已經被《圣拜倫法典》飛速吞沒的土地，一直跑到了南大陸百獸樂園的帝國殖民地。
宣告流亡皇室重新立國。
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用黃金圣約柜和所羅門法典建立新比利牛斯帝國，改名：所羅門帝國。
前后只是短短半個多月時間，這位半神就將正教聯盟諸國在南大陸開辟的殖民地連成了一片。
金權復國黨的地盤，同樣流亡到了這里的尼德蘭自由石匠會全都投入到了祂和嬉命小丑麾下。
還有本就信奉祂，在南大陸東海岸有著廣袤土地的“純粹之惡”教會也加入其中。
路西菲爾還不滿足。
又發動了自身的墮落神職，將海盜王大洋王座巴巴羅薩·海雷丁建立的海盜王國、還有附近一眾圖騰神的部落腐化。
所羅門帝國統治的國土面積也一下子暴漲到了300萬平方公里，并且廣邀各大互相敵對的舊神教會加入。
一時之間傲慢晨星·路西菲爾聲勢大振，已然能與這片大陸上的另一個大帝國太陽帝國分庭抗禮。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