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
方徹走進武院。
迎接到了無數的注目。
不管高年級還是同級,現在在武院,已經是天下誰人不識君。
尤其是那招牌的黑色暗金暗紋大氅,已經是無人不曉。
遠遠看到,那悠閑優雅的衣袂飄動,陽光折射轉瞬消失的星光點點,無一不代表,嗯,方大公子來了!
隨著方徹走動,大家都跟著走來,方徹一臉溫和,很有禮貌,一起向著擂臺方向往前走。
走著走著,突然有個人問道:“方徹,你殺了西門旭日,心里舒服么?”
這人是帶著笑容,似乎是開玩笑一樣說的。
方徹站定,轉頭看著這人,眼神瞬間冷冽下來。
冷冽的眼神,讓這人瞬間感覺不自在起來,強笑道:“我只是開個……”
方徹冰冷說道:“若是有一天,我殺了你,我會回答你這個問題!”
這人頓時尷尬了起來,隨即轉變成怒火:“只是開個玩笑,你至于么?”
方徹揚起了頭,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家伙,聲音很淡,卻帶著強烈的壓迫性:“抱歉,我這人,從不開玩笑。麻煩以后莫要跟我開玩笑!我這人,開不起玩笑。”
這人臉色陣青陣白,突然哼了一聲:“有什么了不起!”
轉身就走了。
方青云勸道:“表弟何必,開個玩笑也沒什么,做人溫和些,這樣鋒芒畢露會吃虧的。”
方徹一邊走,一邊認真的道:“表哥,這正是我想要對你說的話。做人溫和一些,自然是好。但是一定要有鋒芒和脾氣。”
“一直溫和的話,別人在你面前會肆無忌憚的。甚至一些沒有下限的玩笑,也敢隨便開。”
“但若是鋒芒畢露,別人都知道伱脾氣不好的時候,最多在背后說你幾句壞話,但是在你面前的時候,他們就不敢放肆!因為他們知道,你脾氣壞,不會慣著他!”
方徹認真的說道:“表哥,你太溫和,脾氣太好,會吃虧的!”
方青云愣住。
想起自己從小受的教育,都是:好好做事,好好做人,莫要惹事,莫要錯事,與人為善,自有好報……
而自己也的確就是這么做的。
于是自己擁有了一大幫的朋友,但是捫心自問,大多數人除了從自己身上索取之外,對自己可有些許尊重?
吃喝你幾年,有誰曾經回饋過?
反而他們有什么特產,都給了班級里那些排名前列,而且人家并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的那些天驕。
而那些天驕也都坦然收下,似乎理所當然,甚至……有些看不上眼。
而自己作為付出最多的走得最近的,反而什么都沒得到。
想了一會,方青云嘆了口氣,驟然感覺有些感悟。
“太老實,太溫和,脾氣太好,會吃虧的。”
是嗎?
方青云有些迷惘。
接下來一路行走,果然大家的神色就有些改變了。
都感覺,這個方徹人挺不錯的,只是……原來那么溫和的外在,居然全是假象。
其實脾氣很大。
那張臉,就是個簾子。
說拉下來就拉下來。
紛紛給方徹加上了‘不大好惹’‘脾氣不好,說翻臉就翻臉’的這種標簽。
而這一切,自然是方徹刻意為之。
方徹不需要一個溫和的人設。
這幾天,他本來就感覺自己有些太好接觸了,所謂朋友太多了,這樣子可不行,不利于自己的身份。正在找機會發作,而這家伙就這么不開眼的跳了出來。
問的還是這么敏感的問題。
方徹立即就發作了!
果然身邊就瞬間清凈了許多。
對于這些惡意開玩笑的發脾氣,但也震退了一些是真的來交朋友的人。
對此,方徹只能心中默默地說:我身邊,太危險!
做我朋友,代價太高了!
……
擂臺下,已經少了不少人,最少,是四分之一的看客離開了。
這些……咳,都是傷心人。
剩下的好多都是押注秋云上,謝恭平,火初燃的;至于壓井雙高和雨中歌的……那還真沒幾個。
反倒是押注方徹的紅粉軍團,聲勢更加浩大了。
這幫女子好多都是‘輸也無所謂’的那種,但是沒想到居然贏了。
這種意外之喜,也是足夠讓人開心的。
于是呼朋喚友前來觀看,順便分享喜悅。
就在這段時間里,閨蜜之間,已經許出去了不知道多少頓飯……
而白云武院正在緊急的搜查數據。
誰是自始至終都沒參與押注的。
誰是那種不僅不押注,而且自始至終都沒到場的。
沒到場的這些人中,有誰是埋頭修煉的。
有誰不務正業的。
有誰自始至終參與押注的,有誰還是組織者、分析帝的。
誰贏了,誰輸的最徹底……
這些,都要記錄下來。
“身為武者,有些熱鬧可以看,但是有些熱鬧,看了就要付出代價的!”
這就是高清宇山長的治學思路。
“有些教訓,只是嘴上說說是不可能記得住的。”
“所以必須要讓他們知道厲害!”
“身為武校學子,新生大比,與他們何干?不去想著提升自己,單純看熱鬧也就罷了,居然還利欲熏心!”
“不長點教訓,這輩子都不知道老夫的厲害!”
“新生大比之后,立即組織四級老生考核!就從新生入校第一天作為標準,有誰沒有進步的,罰積分兩個!修為和名次反而倒退的,扣積分五個!”
“我讓他們看熱鬧!我讓他們押注!”
高清宇清癯的臉上全是堅決。
黃一凡在一邊有氣無力耷拉著腦袋,道:“可是這押注,乃是學校組織的。”
“學校組織,又怎樣?”
高清宇道:“解釋權在學校!學校只是允許,但是卻并沒讓他們參加!只是說了可以押注而已,但誰讓他們輸得傾家蕩產了?”
黃一凡長嘆一口氣:“文化人耍起流氓來……簡直是令人發指。”
“對于高云奇和周毅,怎么辦?”
黃一凡問道。
呂教山站起來,道:“這事兒事出有因,怎么能怪得了高云奇二人?”
一側,一直不說話的監掌孟持正抬起頭,淡淡地說道:“學生就在面前慘死,他倆就像木頭樁子一般無動于衷,呂監院,你認為這事兒他們毫無責任?”
“責任是有,但也沒必要嚴懲。”
“這等嚴重錯誤,開除都不為過,難道要不疼不癢罵兩句算了?那豈不是太寬容了?”
呂教山氣紅了臉:“孟監掌,你什么意思?難道就因為這種不是錯誤的錯誤,將我們兩位骨干教習開除?”
孟持正無動于衷,道:“呂監院,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否則,我白云武院,如何面對天下眾生悠悠之口?!”
山長高清宇頭痛的揮揮手:“此事,容后再議!”
呂教山和孟持正都要站起來說話。
但高清宇已經站起來:“散會!”
“山長!”
呂教山與孟持正同時出口。
高清宇轉身,森然道:“要不這山長之位,你倆來坐?”
“不敢!”
“哼,不敢?我看你們敢的很!我甚至以為你倆已經是山長了!看你們一個個囂張跋扈,這是在開會!你們以為是地痞流氓搶地盤嗎?你們還有點素質?!還有點為人師表的樣子?!”
高清宇逮住兩人訓的頭皮上直冒疙瘩,最后狠狠罵道:“無組織!無紀律!目無尊卑!咆哮公堂!頂撞上級!擅作主張!你們倆,白活這么多年!”
大家明顯看出來,這位著名的老銀幣院長,又在借題發揮的耍流氓了。
識趣的都不說話。
不得不說,白云武院這么多年,有很多難以解決的事情,都是被院長這么耍流氓耍沒了的。
院長既然開始耍流氓,那他罵一頓之后,就會將他自己氣的拂袖而走的。那樣啥事兒都留待以后了……
所以大家一看到院長這副嘴臉,就頓時放了心。
果然。
高清宇大罵一頓之后,怒喝道:“老夫遲早被你們氣死!一個個的不讓人省心。”
捂著胸口:“我的心臟……咳咳咳……”
“藥!藥!藥!”
高清宇嗖的一聲沒影了。
果然如此!
黃一凡嘀嘀咕咕,有些不忿。
“特么有文化有心眼還會耍流氓真的好……可惜老夫學不會……”
……
擂臺上。
又是一番龍爭虎斗。
秋云上與井雙高你來我往,都是傷痕累累,還在戰斗。
方徹凝目看去。
這兩家伙的修為,應該都在武師二品巔峰左右,比起莫敢云還稍低。
而戰力比起莫敢云,更加的稍有遜色。
冠軍,穩了!
但是心里又是升起來一個念頭:井雙高先前隱瞞了修為?為何要隱瞞修為?
既然隱瞞修為,卻又在此刻表現出來,那豈不是之前的隱瞞毫無意義?
除非……這小子和自己的目的一樣。
都是想要在這場新生大比上,作為黑馬存在!
那么,自己乃是有自己的無數目的才會這樣做,井雙高,又會是什么原因?
這家伙,哪邊的?
方徹腦子里迅速換了一個方向:那秋云上,應該不是唯我正教的人。
而這個井雙高卻和秋云上如此死磕?
非要將對方打落下去?
還有那雨中歌,一路遇強則強,一直到現在的輪空,實力必然不弱于秋云上等人。
那貨又是什么來路?
方徹的眼中,有絲絲寒意展現。
兩人的戰斗,最終,是秋云上與井雙高兩敗俱傷結束。
井雙高摔倒在地的時候,秋云上卻搖搖晃晃的站著,死也不肯倒下!
“秋云上勝,晉級前四!”
裁判一聲判定,為這場戰斗落下帷幕。
然后便是火初燃與謝恭平。
根據規則,兩人需要再打一場。
另外兩組已經勝出!
絕不可能因為你倆不分勝負,就讓人家也跟著多打一場!
于是還沒完全恢復的兩人,再次站上了擂臺。
在各自力竭平分秋色之后,再次戰斗,比的便是毅力,精神力,與底蘊了!
兩個家伙再次苦苦的戰斗了大半個時辰!
火初燃驟然爆發,用一套詭異到了極點的掌法,擊敗了謝恭平。
但是裁判的臉上,卻立即有些陰云密布。
火初燃這套掌法,其中有一種莫名的詭異的味道。
常年與唯我正教戰斗的各位教習,都感覺隱隱的有點不舒服。
雖然他們沒見過,沒證據,但是……看到就感覺不舒服。
眼中都是露出厭惡的神色——這正是方徹在戰斗中,絕對不使用血靈七式的原因。
那是魔教教主的壓箱底的功夫,死在血靈七式之下的正派人士,早已經難以計數。
若是方徹露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