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歌感覺著身體澎湃的力量,充滿了信心的對莫敢云道:“方老大現在估計十個捆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莫敢云堅決搖頭:“必須要揍他一頓之后,才能摘下來。否則,我心里念頭不通達。我要先打他,然后當著他的面,從容瀟灑的摘下紅布,然后纏在方老大頭上。”
秋云上也是微笑:“我也是,做夢都想要揍他。”
雨中歌嘿嘿一笑:“哎,不知道方老幺現在怎么樣,估計還在沾沾自喜……老幺啊老幺,命真苦。一下子多了四個大哥。”
井雙高道:“我倒是覺得,方老大進境,絕對也不慢。”
“那也不可能趕得上我們這種速度。”
雨中歌得意的道:“咱們現在簡直就是在飛啊。”
這話倒是。
雖然堅信方徹肯定也不慢,但是肯定比不上自己等人,那也是肯定的。
“方老幺……哈哈哈哈……”
莫敢云神清氣爽,哈哈大笑。
想象一下方徹被自己騎著揍的樣子,就是心花怒放。
“再有幾天,我們估計就突破皇級了。”
秋云上惆悵嘆氣:“方老幺,估計要更加的郁悶。”
“我們要想辦法安慰。”
四人談笑一番,道:“據說外面在進行年輕一輩友誼戰選拔。只可惜,我們被禁止參加,否則,拿個前四名,也不難。”
四人都是信心爆棚的說道。
雨中歌道:“我昨天已經問過了,我問我們可以不可以去觀戰,高層已經答應了。但是卻要喬裝打扮一下,將皮膚顏色都涂掉,然后混入隊伍中在人群中觀戰。”
“有這等好事?”
莫敢云眼睛一亮,道:“可算是能出去了,關在這里面已經幾個月了,都已經將我悶壞了。我勒個日,跟坐牢似得。”
“你這話說的。”
秋云上翻個白眼道:“坐牢哪有我們這么累。”
雨中歌道:“不過再加把勁兒,爭取在這幾天里都突破皇級,這樣皇級一品出去觀戰,混在皇級人群中,就更加的低調安全了。”
井雙高道:“也不知道丁孑然怎么樣了?”
“丁孑然應該也不慢。但是他底蘊有點差,又沒有趕上我們這一波紫晶之魂資源……”
雨中歌嘆口氣,道:“不過有劍大人的資源,應該能給他彌補一下,但是補足底蘊需要時間,所以在武力進境上……應該是最慢的。”
“但是丁孑然補起來就好了。”
井雙高有些羨慕,道:“天生劍骨……真帥。”
“是帥,尤其是……劍大人的那種劍法,真是……帥極了。”
秋云上一臉神往,道:“白衣如雪,長劍如霜;如萬年寒冰,寒氣逼人,不茍言笑,永遠冷冰冰,冰封雪山一般……真是適合丁孑然啊。那個悶葫蘆,三天崩不出一個屁。”
“劍大人……不茍言笑?”
雨中歌臉色有點詭異,咳嗽一聲,想要說什么,但是想起這是在守護者總部,于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道:“開始練功吧,先對戰。”
“來!”
“來來!”
在凝雪劍的住處。
丁孑然削瘦的身影揮舞長劍,劍氣嘶嘶,銳利到極點。
面如飛雪,眼如寒冰。
抿著嘴,一絲不茍,無比專注。
劍,在這一刻,就是他的全部。
除此之外,天下萬物,絕不放在心上。
躍起凌空一旋,身子與劍驟然合二為一,刷的一聲刺向院子里一塊巨石。
那是神山之石。
也是凝雪劍弄來的試劍石。
劍尖刺入石頭一寸便不能再進。
但丁孑然依然直刺過去,一往無回。
啪啪啪……
長劍在石頭面前寸寸碎裂,一直到丁孑然握著劍柄的手狠狠地懟在石頭上。
砰地一聲。
拳頭與石頭相撞。
丁孑然瘦削的身子還在空中靜止了一會。
才噗的摔落在地。
拳頭上,白骨凜然,鮮血淋漓。
“還不夠!”
丁孑然隨意的撒點藥粉,再次拿出來一把普通的長劍,再次開始感悟劍意。
然后重新開始。
自從到了這里,他根本沒有出去過大門。
連這個院子的大門都沒有出去過。
凝雪劍趕都趕不出去。有時候芮千山自己都奇怪:這天下怎么會有這樣的少年人?
出去玩玩放松一下,不好嘛?
但是丁孑然偏不。
這個院子,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家人不知道怎么打聽的,派人來給他送資源,他連見都沒見。東西放在大門外,侍衛第二天給提進來。
丁孑然連拆都沒拆,就把包裹扔了出去。
他的性格越來越是孤僻。
越來越是沉默寡言。
但他眼中,卻慢慢的有了光。
在他自己的房間里,除了桌子床鋪之外,就只有孤零零的一把劍。
那是方徹送給他的劍。
還是雪扶簫去白云武院捎回來的。
丁孑然在每一次看到這把劍的時候,眼神中才會出現一點暖意。
這也是他手上最珍貴的寶貝。
每天晚上用自己的鮮血飼養,心靈呼喚。抱著劍睡覺,每時每刻,都在培養自己與劍的契合。
他已經武侯七品。
但是戰力相當高,劍法更是凌厲到了連凝雪劍都感覺鋒芒畢露。
但是這一次友誼戰,丁孑然直接拒絕了武侯戰。
“我的劍,不交朋友。”
“在我手下,與唯我正教更沒有友誼戰!”
這是他心里想的。
而他表現出來的,就只有兩個字:“不去!”
我現在還是夜魔教的種子。
我去了,豈不是讓那些魔崽子心懷大悅?
我為什么要讓他們心懷大悅?
“小丁。”
凝雪劍走了進來。
“師父。”
丁孑然干巴巴的道。
這段時間里,凝雪劍越來越是喜歡,已經收了丁孑然為徒。
凝雪劍走來,看著丁孑然,他是從心里喜歡這個徒弟。
在凝雪劍很小的時候,他就聽長輩們無數次說起,一個劍客,就應該極情于劍,不滯于萬物。
就應該,冷如霜,寒如冰,清如水,潔如雪。
就應該像是萬古不化的冰峰上的冰。
不茍言笑。
冷漠沉默。
用劍來說話。
凝雪劍非常想要做這樣的人,他特別羨慕這樣的人,認為這樣的人,才是練劍的材料。
所以他也永遠做出來這么一副樣子來。
冷漠冰雪。
一塵不染。
但是……好累啊。特么有些事情老子就忍不住想要說說,遇到一些奇葩事兒,老子就忍不住想要犯個賤。
遇到合適的人,總想要惡作劇開個玩笑一下。
遇到合適的事情的時候,不犯賤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我真的很想做一個冰寒的劍客啊,可是老天爺為啥給我生了一個賤逼的脾氣。
偏偏外表還要維持冰寒……你們知道我有多累嗎?
自從收了丁孑然,凝雪劍一眼就認定了:這特么,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性格啊。
這就是天生的練劍的材料啊。
他太喜歡丁孑然這種性格了。
凝雪劍堅定的認為,丁孑然這種性格,才是真正的,標準的劍客性格!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丁孑然太冷,就連對他這個師父也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凝雪劍曾經嘗試一天不和丁孑然說話試試。
結果丁孑然習以為常,自己卻差點憋死。
于是規定:不管如何,我叫伱的時候,你得答應。只要我在家,你見到我的時候,每天最低要喊三次師父。
每天除了這些之外,最低要和我說三句話!
凝雪劍感覺自己規定的不錯。
然后丁孑然茫然了。
說話,說什么?
到后來便是,早晨:“師父,您吃了嗎?”
上午:“師父您吃了嗎?”
晚上:“師父您吃了嗎?”
三句話完成。
丁孑然愉快的練劍去了。
留下凝雪劍捂著氣脹的肚子直吐血。
“原來練劍的人,居然是如此的無趣!”
凝雪劍恨恨的想。
想歸想,但不代表他不欣賞,不喜歡,因為——這特么是我渴望了一輩子的性格啊!
所以對于丁孑然唯一掛念著的方徹,凝雪劍很親切——這是自己徒弟唯一天天念叨的人。
凝雪劍能不好生伺候著?
別的不說,他送的一把破劍,都被徒弟當做了寶貝,連自己送的更好的都不屑一顧。
這說明啥?
分量啊!
現在,剛從外面回來,凝雪劍就趕緊到了徒弟練劍的地方。
不用去別處,因為丁孑然除了在這里,基本哪里都不去。
如果人可以不吃飯不喝水的話,凝雪劍毫不懷疑丁孑然也會將那些時間省下來練劍。
“這一次友誼戰,你要不要去觀戰?”
凝雪劍興致勃勃的道。
“不去。”
“觀戰很有好處的,取長補短,增益自己。”
“不去。”
“而且很熱鬧,也很好玩,有不少美女都會去參加哦。”
這一次,丁孑然連不去這倆字都不說了。
抿著嘴。
提著劍。
明擺著態度:你趕緊說完,我趕緊去練劍。
凝雪劍嘆口氣道:“小丁,你這脾氣,你將來若是找了老婆,你這么天天冷暴力,估計你老婆得自殺。”
無回答。
對這句話,丁孑然毫無反應。
凝雪劍嘆口氣,看來要使出來殺手锏了。
“這次,你方老大也參戰。”
丁孑然豁然抬起了頭,眼中射出光彩:“師父,方老大也去?真的?”
凝雪劍絕望的道:“你特么這一句話的,比和我說三天的都多。”
丁孑然又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他真的去,我剛才遇到他了,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能拿到一個名額。”凝雪劍妥協了。
沒辦法,老子惹不起。
丁孑然抬起頭,道:“恩。”
恩,是什么意思?
凝雪劍怒道:“他參加的是王級戰。”
“恩。”
“那你去不去觀戰?”
“去!”
“你叫師父,說我想去。”凝雪劍開始逗他。
“師父,我想去。”
丁孑然干巴巴的道。
“想去到時候我給你安排安排。”凝雪劍滿足了。
今天,與之前不同的,三個字!
跟我說的!
媽的,老子徒弟說話了。
高興!
為了慶賀,一會去找老雪犯個賤裝個逼去。
丁孑然垂著頭,眼中突然變的熾熱。
他心里在默默的念著一句話。
“危急時刻,守望互助,互為屏障!”
或許當初,說這句話的方徹并沒有意識到,他這當時抱著‘丁孑然是夜魔教種子’的念頭,而隨口忽悠的這一句話,對丁孑然的影響有多么大。
這一句話。
是丁孑然自從封閉了自己內心之后,聽到了最溫暖的一句話。
因為:危急時刻。
什么是危急時刻?
那是生死關頭。
守望互助,互為屏障。
他感覺,這才是戰友,這才是朋友。
在全家都背叛了大陸,成為魔崽子的時候,卻有人對他這么說。
這是他孤寂的心,唯一的溫暖。
所以在那一次擂臺戰戰斗之前,丁孑然就一廂情愿的將方徹當做了朋友。
一直到現在。
方徹,是丁孑然這一生,截止到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朋友。
其他的武院同學,在他心里只是陌生人。
而雨中歌莫敢云……
在丁孑然心里,只是同學。
絕不是朋友。
朋友就一個!
那是我老大!
方老大!
任何時候都想著我的方老大,他得到了劍,即便我不在,他還能給我留一把。
所以方老大來參戰,我要去看看他。
因為,危急時刻,守望互助,互為屏障!
方徹等三十六人一直聊到了華燈初起。
方徹難得放下一切,而且這群人一個個后臺也夠硬,也不怕被自己連累死。
所以他決定在這段時間,放開了心懷,徹底的享受這對他來說難得的幸福時光。
因為方徹自己知道,對于自己來說,這樣朋友相處,肝膽相照,談笑自如百無禁忌的時間,很奢侈。自己這一生,能如此徹底放開敞開心懷的時間,并不多。
包括代表守護者出戰,為守護者贏得榮譽,這樣的機會,也不多。
這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可以完全正面出現的機會。
方徹很珍惜這難得的時間。
甚至珍惜到了每一秒鐘。
“晚上繼續聊吧。”
風向東熱情邀請,其他人紛紛響應。
“我不聊了。”
方徹咳嗽一聲:“我要陪老婆。”
“陪老婆?媳婦也跟著來了?”
“是啊是啊。”
“見色忘友!鄙視你!”
“沒辦法,哥是有媳婦的人,跟你們一幫單身狗有不同的感受……”
眾人紛紛大怒。
“等等……方徹,方徹……我去……”
楚無情瞪著眼睛道:“不能吧,那個一嗓子吼的整個天下所有世家都要整頓的,就是您方老大?”
眾人也都是一臉的看神仙。
這里面大部分人上山比較早,在總部又不敢隨意亂跑,所以發生了這么大的事還不知道。
但知情的自然也有。
于是有人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述,方徹如何伉儷情深,夫妻感情好,難舍難分,媳婦跟著一起來總部……
媳婦如何國色天香,到了三川城門口如何如何,闊少如何如何過分……方老大如何沖冠一怒為紅顏……
一聲吼,屎尿齊流……然后后續就來了。
九爺正在巡視,消息來了,九爺正好看到……于是乎,如何如何……于是整個大陸世家,都統統因為此事遭殃。
三十多人聽得如癡如醉。
“太牛逼了哥!這是以一己之力改變大陸格局啊!”
洛逝水五體投地的佩服:“今晚我也不和他們談話了,我要跟著你去看看嫂子,如何的國色天香,這……這紅顏禍水到了一定地步了啊,半個世界的世家啊,全部倒霉!啊啊啊,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拜見嫂子……”
“我也去我也去。”
“都去都去。”
風向東等人也沉不住氣了。
如此美女,以一人之力改變天下世家現狀的美女,到底是美到什么地步?
一幫單身狗頓時抓耳撓腮,迫不及待的要去見見。
“順便帶著酒菜,就在方老大那邊喝一頓。”
有人提議。
頓時所有人目光一亮:“妙計啊。”
方徹怒道:“我和媳婦回去休息,你們跟著去干嘛?咱們到明天就是對手,拳拳到肉的那種,跟你們沒這么熟吧。”
“熟不熟沒關系,我們只想要去看看嫂子。”
“對手怕什么?我這人最尊重對手了。”
“就是就是,去了你那,你把我們灌醉,明天你不戰而勝。我這主意好吧?”
方徹百般推辭,說啥也不讓這幫家伙去,我自己媳婦,我自己看就行了,你們看什么?
但是這幫家伙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臉皮厚。
早有幾個總部的家伙跑出去搞酒菜去了。臨行前還殷殷囑咐:“看住他,別讓他跑了。”
不多時,每人一大包,興沖沖的抱著回來了。有倆家伙渾身都是酒壇子,還有一個干脆拉了個板車來,上面酒壇子摞的高高的。
“走,走,看嫂子去!”
三十五人大呼小叫,簇擁著方徹——等于是押解。
方徹被推著走,一路氣急敗壞:“不讓你們去不讓你們去……特么的……”
但是大家哪里肯依,見他推推搡搡不爽快,有幾個就開始用腳踢。
“少廢話!快點!”
“不知道咱們都是紈绔祖宗?咱們要是紈绔起來,可要比你遇到的那些強十萬倍!”
這句話,方徹真認。
這幫家伙如果是紈绔,估計各大家族都能翻了天。
“你們這么多人去,真不方便……”
“我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你在乎沒啥用。”
“擠不開,地方太小,真的擠不開。”
“可以在院子里,哥們都是王級了,不在乎冷熱的。”
“特么現在五月天,冷個毛,我就在院子里喝。”
“里面有領導……”
“呵呵呵,以咱們這三十來人的家世,還真不在乎什么領導……”
怎么說都不聽。
方徹被押解著,這個推一把那個踹一腳的往前走,終于走到了客舍門口。
所有人鬧哄哄就要往下院走。
“是在這不……”
“不是。”
“哪?”
“在那邊……”
方徹手一指。
“上院?”風向東聲音都變了:“大哥,老大,您和嫂子住上院?”
“嗯,據說是雅園。”
所有人靜默了。
雪萬仞眼神閃爍:“哥,您住雅園啊?”
方徹翻起眼皮:“我才十八,你二十幾了你就叫哥,叫錯了吧?”
雪萬仞一臉陪笑,狗腿的幫方徹捶肩膀:“您是老大,您就是哥。武無大小,強者為王,哥,住雅園啊?”
“是雅園啊。”方徹哼了一聲,道:“你們回去吧,這里面前輩多。”
眾人梗著脖子:“我們小點聲不就行了。”
簇擁著方徹在前面帶路,但這次卻是小心多了,也安靜多了。
有些就開始殷勤的給方徹打掃身上,一臉阿諛。
他們不像是方徹一樣,方徹是真的連雅園代表著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這些人卻是人人心里門兒清。他們每個人都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但是這輩子還沒進去過。
對于這個地方,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雅園啊,據說只要云端兵器譜排名在前百名的,才有資格住進去。
今天居然可以在里面喝酒,那簡直是天大的榮寵!
所以雖然心里哆嗦,但是誰都不肯放棄。
我爹都沒在雅園里喝過酒!
我喝過!
這么一想,頓時期盼至極,心中炙熱。
一路前行,在坎坷道路上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到了一個極為雅致的所在。
只見前面繁花似錦,綠樹成蔭,都是靈花靈草,還有一些靈果,掛在枝頭。
舉目所見,都是紅塵人間傳說的東西。
竟無一種是普通的。
連腳踩著的草地,也是可以制作靈茶的銘心草。
只是這種草,普通人喝了都能強身健體。
兩顆巨大的紫心藤,形成了大門。
有守衛閃身出來:“住宿?條引呢?”
方徹拿出來玉牌。
守衛查看之后,頓時肅然起敬:“請進。”
“這些都是我的朋友。”
“一并請進。”
靜靜的進入大門,只見里面是一個個的小院子,每一個小院子給人的感覺都是自成一個世界。
最前面的院子略小,上面寫著九十九。
然后越往后面越大。
上房雅園,一共九十九個院子。
大家跟著方徹前行,都是疑惑不解,怎么還不到?
方徹的級別,也住不了那么高吧?
眾人還以為九十三四、八十七八的樣子,能在那樣的院子里喝酒,也已經足夠吹一輩子了。
但眼看著已經來到了十幾號,方徹居然還在往前走。
“怎么還沒到,到底幾號啊?”
風向東緊張的手心冒汗,低聲問道:“再往前可都是老祖們的位置了……”
方徹無辜道:“我也不知道幾號,但是這玉牌有感應,在指引著往前走,沒到呢啊。”
眾人更加的心中肅穆了。
還沒到?
終于,到了最后一排,只有三個院子,每個院子都很大,而且明顯的比前面所有的院子,都高出來好幾倍。
形成了‘山’一般的布局。
意思就是說,最后這三個院子,就是前面所有院子的,靠山。
進入這個區域,三十五個家伙連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躡手躡腳,唯恐發出半點聲音。
這可是云端兵器譜前三的住所。
卻看到方徹拿著玉佩,直接走到了第三家門前。
伸手一照。
叮的一聲。
門開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這……這是劍大人的地方,怎么你……你你你……咋回事?
方徹扭頭一看,身邊居然沒人,都在遠方伸著脖子看著。
“來啊?咋了你們?”
一干青年都是畏畏縮縮,壓低了聲音,跟哼哼似的:“……住這?”
“我的玉牌就只能開這里了啊。”
方徹納悶:“住別的也進不去門啊。”
里面,安若星,趙山河,和神老頭正在夢棋花架下下棋。
主要是安若星和趙山河在下。
神老頭臭棋簍子,被趙山河虐了三盤后就在一邊看。
一邊看一邊亂指揮:“老趙你下的真臭,這招棋被你下死了,死了。”
“老安你這一手真妙,老趙明顯沒活路了。”
“神之一手!這下子老趙大龍被斷了哈哈……”
“老趙又走臭棋,這一手又死了啊哈哈……”
趙山河心煩意亂,被神老頭搞得高度緊張,每一步都下的很慢。偏偏還要分神。
“你能不能閉嘴!”
趙山河煩死了。
“我為啥要閉嘴?你下棋,老子看棋,你下你的我說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趙山河氣的頭疼。卻又舍不得在這里下棋的機會。
這可是夢棋花!
在這里下棋,有助于感悟大道啊。
可是這個逼在自己旁邊喋喋不休……
終于門響,方徹回來了。
夜夢從一邊房中開門出來。
然后就看到黑壓壓涌進來一大群人。
頓時院子里四個人都愣住了。
這么多人?
方徹介紹:“這些都是我明天的對手,給各位介紹一下,這是東南總部趙山河總長官,安若星副總長官,這是我老師,白云武院神志玄老師。咳,這是我媳婦,夜夢。”
風向東等人哪里想得到這里居然還藏了幾位大人物,頓時都是尊敬行禮:“趙總長官好,安副總長官好,神老師好,嫂子好。”
以風雨雪他們頂級世家的身份,見到趙山河這種一方大員,也是要尊敬行禮的。畢竟只是后輩。
更何況這位一方大員居然還住在凝雪劍的院子里。
那就更加的肅然起敬了。
趙山河與安若星淡淡點頭,然后繼續下棋。
神老頭打過招呼,也去靜靜的看棋,不搗亂了。
人多,為了保持我的風度,給方徹漲漲面子,暫且放你趙山河一馬。
等這些人走了,我再好好指點你。
夜夢臉色酡紅,有些手足無措,但立即鎮定下來,淺淺萬福:“兄弟們好。”
然后大家就規規矩矩的到了方徹那邊的凌霄藤花架下。
然后驀然發現,感覺隔著那邊下棋的三個人,便如十萬八千里那么遠,基本感覺不到了。
這個院子里,居然還有空間法陣。
這邊哪怕是鬧翻了天,那邊也是很遙遠的啥也聽不到。
大家更敬畏了。
方徹反而感覺沒什么,畢竟是安排的住宿,稍稍高檔些而已。再說是凝雪劍的面子,這么高檔也是應該的。
“來來來都坐下吧,這就是你們嫂子,不都鬧著要見見?這見到了怎么不說話?”
談大事涎著臉笑道:“主要是嫂子太美麗,我們一見之下,自慚形穢,不敢說話。”
眾人猛點頭。
“就是就是,嫂子這樣的天仙一般的人物,我們平生第一次見。”
“太美了,老大好福氣。”
“哎,跟嫂子一比,我們之前認識的簡直都是庸脂俗粉,不堪入目了。”
“就是就是,完了,我完了,見過嫂子這樣的天仙化人之后,我以后找媳婦就難了……”
孟無痕哀嘆一聲。
“我算是理解了那幾個紈绔了,哎……真是……造化弄人。”
雨中狂感嘆的道。
眾人也是紛紛點頭:“我也理解了我也理解了。”
這幫家伙吹捧起來,簡直是不遺余力;方徹心花怒放,夜夢滿臉通紅,心中竊喜。
隨即就擺上酒菜。
“要不要請趙總長官他們一起?”風向東問道。
“我去問問。”
方徹過去問了下,三人都不愿意過來。
“你們年輕人在一起喝酒,我們就不摻和了,我們過去了,你們喝酒也不盡興。”
神老頭道:“弄點過來,我在這邊和他倆喝就行了……多拿點酒,我今晚要灌死趙山河!”
趙山河怒道:“難道老子號稱東南酒神,還怕了你不成?”
于是方徹搬過來一堆。
神老頭啪啪兩下子,就把自己靈力封住,挑釁的看著趙山河:“姓趙的,有種不?”
趙山河啪啪兩聲,也封住自己靈力,淡然道:“老子好怕你!”
然后意外就來了。
兩人靈力都封住之后,神老頭驟然起身就撲過去,一拳就狠狠砸在趙山河眼眶上,哈哈大笑:“老子可算是逮住機會了……”
現在兩人靈力被封,等于倆普通人,只是身體強健一點而已。
趙山河被這一拳直接砸倒在地。
還沒等爬起來,神老頭已經騎在他身上,拳頭不斷地落下來:“真特么爽!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砰砰砰,砰砰砰……
趙山河大怒,竭力掙扎反擊。
若是兩人真正全力交戰,神老頭這樣的再來一打,也不是趙山河對手。
但是兩人靈力都被封住的情況下,趙山河卻是絕對不是神老頭這種老流氓的對手的。
而且他注意形象,神老頭卻是全無顧忌。
連續幾拳就讓趙山河兩眼腫的看不見,逮住機會又往褲襠里踹了幾腳,然后從容收拾。
兩人在地上滾來滾去。
瘋狂扭打。
安若星都沒眼看了。
將酒菜搬到一邊,自己自斟自飲,在一邊看戲。
一邊看一邊喊:“加把勁!”
也不知道是給誰加油……
“那邊似乎在鬧騰。”
談大事很敏銳。
“不管他們,咱們喝咱們的。”
方徹知道神老頭和趙山河的恩怨,按照神老頭的脾氣,不找趙山河麻煩才是真正的怪事。
倒上酒,眾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喝酒。
享受著這院子里無所不在的精純靈氣,和志同道合的兄弟們喝酒聊天,甭提多么舒爽。
更何況還有這么美麗的嫂子在場。
夜夢倒是很詫異,道:“你們這批參加戰斗的,都是男的?一個女的都沒?”
“咱們王級這邊都是男的。”
回話的是雪萬仞,道:“有幾個女的,被我們打下去了。”
“但是據說還有一位冰雪天女,也是王級,但是境界剛剛突破九品,突破的時候出了問題,心境不穩,沒有參加。若是參加的話,估計咱們三十六個要被刷一個下去。”
洛逝水道:“但是她沒參加,就便宜了談大事這家伙了。”
談大事大怒道:“便宜了你才是!”
頓時眾人鬧成一團。
風向東解釋道:“一般女孩子,在我們這個階段,很少有出類拔萃的,也或許有以后比我們沖的還高的;但是這個階段,并不多。”
“為什么?”
夜夢有些不解。
“根據長輩們的說法,便是,女孩子在十六歲到二十五六歲之間,這十年時間,心思不穩。想法也多,做夢也多,憧憬也多,而這種情況,哪怕是靜心訣,冰心訣,也沒什么作用。因為這是天性。”
“所以,在這段時間里,比較大的家族,也是比較有經驗的那些家族,就會有所取舍。資質絕佳的那些,就開始重點提升心境。為什么大家族出來的女子天才,都非常的高傲?那是因為家族刻意培養的結果。”
“只要沒有男子可以入她的眼,她的心就能始終保持冷靜的度過這一段最容易萌動的時間。而這種,很難。必須要讓她見識到真正的英雄,真正的驚才絕艷的絕世人物,讓她的心里感覺:這種,才是真正的男人……那種感覺才行。”
“所以一般這種時候,各家族的老祖都會出來幾個。”
“這樣的后果就是導致她們在以后尋找終生伴侶的過程中,心中自然有非常高的標準。平庸一些的,根本看不上眼。隨著修為越來越高,眼界越來越高,長此以往下去,有些就會導致孤老終生。”
風向東嘆口氣,道:“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大陸需要至高戰力。家族的天才,享受了大陸資源,應該為大陸犧牲的時候,就要做出犧牲。”
“這種犧牲,包括愛情婚姻甚至……包括女孩子綺麗的夢。而這些越是驚才絕艷的女子,越是在什么都還不知道的時候,就被改變了人生……說起來,很可悲。”
“為何說紅顏薄命?便是從此而來。家世越好、見識越高、修為越強、越是漂亮、父兄長輩越是杰出……這樣的女子,孤老終生的可能,就越大。”
“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楚無情嘆息一聲。
“那也未必,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為大陸而戰,大愛也是遠勝過男女之情的。”
方徹道。
“呵呵……”
眾人一起冷笑:“所以你才十八,就娶了這么漂亮的媳婦是吧?你心里就沒大愛?”
方徹瞪眼:“還能這么解釋的嗎?罰酒!”
眾人大笑喝了。
“那些資質平庸一些的呢?”夜夢問道。
“呃,一般資質的基本都在十六到二十七八歲這段時間里成親了。”
風向東道。
夜夢點點頭,眉眼彎彎,微笑道:“那我算是資質很平庸的了。”
“呃……”
風向東傻了眼:“嫂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眾人一起起哄:“風向東你罪大惡極,居然敢說嫂子平庸!何等大罪!”
于是風向東被瘋狂的灌了十七八杯酒。
喝的七葷八素。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跳了坑。
隨即就明悟:這個嫂子不簡單啊,看上去人畜無害,溫溫柔柔,但是……心思細膩,厲害的很。
不讓人起反感的無傷大雅的玩笑,卻一下子拉近了所有人的關系,更讓沉悶的酒局驟然熱烈起來。
“嫂子厲害。”
喝完了罰酒,暈呼呼的風向東心悅誠服。
“那,厲害的嫂子和你喝一杯。”夜夢盈盈一笑舉杯。
頓時風向東再次成為眾人羨慕對象。
激動的一飲而盡。
“謝謝嫂子。”
眾人一邊起哄也要和嫂子喝酒,一邊心中感嘆,羨慕方老大真是找了個好老婆。
跟客人開很小的玩笑活躍氣氛這點基本都能做到,但是玩笑后卻能立即將客人面子補回來,這才叫高情商。
這一頓酒,喝的很愉快。
夜夢在吃了些東西,敬了幾杯酒之后,就借口不勝酒力,回了房間,將空間留給了方徹等人。
聰明的女人永遠知道進退。
什么時候應該在,什么時候就該走了。
男人的酒局,尤其是家宴,女主人出現是給客人面子,也是給自己男人長臉。
但面子給完了,作為一個女人還要跟這么一大群男人一直喝到散場的話,未免就被人看輕了。
所以夜夢及時撤退。
在場都是世家子弟,就算不是的,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豈能不懂這一點?
一個個都是心中贊嘆,于是紛紛灌方徹酒。
太羨慕了。
漂亮,賢惠,懂事,聰明,乖巧,順從……
這樣的妻子哪里找去?
方徹憑啥福氣這么好?
嫉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