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級?只是皇級竟然能擋住您的槍?”雁北寒驚了。這怎么可能?
“是的。”
段夕陽緩緩的說道:“當時我是對著七個人出槍,一槍七殺。而當時七個人都重傷。在我先出槍,手臂揮動的時刻,其中一個突然飛身沖了上來,擋住了我的槍芒。阻擋了,幾乎不可計數的微小時間。隨即粉身碎骨!”
“那他不還是死了?等于是沒擋住啊!”雁北寒迷惘道。
“但就因為這點時間,雪扶簫趕到了,另外六個人活了。所以這一槍,算他擋住了!”
段夕陽眼神中清冷,帶著回憶,似乎又再次看到了當年那殘破神廟中,那從神像上燃燒生命靈魂躍起來的那個人。
那個人的修為在當時的自己眼中,還不如一只螻蟻。
但就是那樣的螻蟻,卻能在自己白骨碎夢槍下,保住了他的六個兄弟!
包括他自己都知道,他沖上來只能延緩那微不足道的時間,未必有用。
但他依然那么做了!
閉上眼睛,是那時候的自己唯一的選擇。
因為這四個字,是他心里最深的感觸。
短短的說了幾句話,‘毫不猶豫’這四個字,他卻說了好幾遍。
雁北寒忍不住說道:“佩服!”
“但是當這個君主級五品乃是守護者,而且是帶著人戰斗的時候,他一跑,他帶的人就會全死的那種情況下,他就不會跑。而是會死戰!”
“在他認為必死,但是他有可能可以拿到敵人的性命或者重傷作為代價的時候,那么這個代價,他會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命去換。”
所有的掙扎,所有的反抗,都是絕對沒有任何作用!
閉著眼睛等死就好了。
而就是那最后的掙扎,以自己的粉身碎骨為代價,保住了六個兄弟的命。
恐怕自己連反抗躲避的心都升不起來。
短短一段話,對當年的事段夕陽說的簡略,但雁北寒卻完全可以想到那種局面。
“所以他一定能拿得到!”
這是因為他的信念。這個信念就是——如果兄弟們全死,那他也要死在兄弟們最前面!因為他是老大!
“毫不猶豫!”
因為想起了方知,想起了守護的真意,有些觸動了他的心境。
老大就有保護自己的兄弟的責任。
這是真心的佩服。
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還活著?他是誰?他現在在哪里?這是段夕陽這些年的最大心病。
一個區區皇級,面對白骨碎夢槍,而且白骨碎夢槍已經出手的情況下,有活路嗎?
“我不明白。”雁北寒眼中有迷惘。
“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我打個比方你聽,就知道了。比方說,兩個人修為相差不算太多,資質基本等同的兩個對手。一個君主級五品,一個君主級八品。這個君主級五品,在和對方的對戰生死搏殺中是必死的局面,但只是想要逃命卻不難。這一點你懂吧?”
沒有!
想起往昔,想起這么多年搜查依然沒有那個人重生的任何消息,段夕陽都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因為自己做不到!哪怕現在聽說了這樣的事跡之后,當自己面臨那樣的局面的時候,還是做不到!
段夕陽回憶往昔,眼神微微波動。
將心比心,雁北寒感覺自己若是大戰開始,自己遇到了雪扶簫的話,而且雪扶簫已經毫不留情的出手的情況下。
哪怕我只能守護不到一秒!
但我也要守護!
段夕陽從那天之后,才真正明白了守護者的“守護”這兩個字的含義。
但在那種時候,那七個人的老大居然可以做到這點。做出最后的掙扎!
所以他有些話多了起來。
“懂。”
“懂。”
甚至沒有接受任務的資格,只能領取懸賞任務那種。
段夕陽沉沉說道。
守護。
段夕陽吸了一口氣,道:“守護者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們對生死的敏銳!更可怕的是在這種敏銳的基礎上做出犧牲,而且毫不猶豫!”
跳起來迎上槍尖的那個人,是那七個人的老大。他的名字叫做……方知!
醉劍客,方知。
“他會用他自己的拼命,毫不猶豫的拖著那個君主級八品去死。最不濟,用他自己的命,創造一次對方的重傷,是可以做到的,這點你懂吧?”
因為他與前世已經完全割裂。
異象奪魂……是不會死的,但是本我缺失,卻增加了尋找的難度。
經過事后調查,段夕陽才知道,那只是一隊最低階的守護者。
“這樣他雖然死了,卻可以制造機會,讓那些本應該死的人,抓住機會斬殺那個重傷后的君主級八品。如果剩下的這些人無損擊殺做不到,那么就會有人同樣毫不猶豫的再次拼命,獻祭自己的生命制造機會。”
“所以,如果唯我正教的君主級八品遇到守護者這樣的君主級五品帶隊的隊伍,下場,就只有一個!他會先把對方格殺,自己重創,然后再斬殺幾個人,但最后勢必自己也會交出性命!”
“遇到這樣的戰斗的……孤身一人沒有援手的唯我正教人,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活著回去過。”
“這就是守護者最可怕的地方,他們隨時都準備死去。為了勝利死去,為了大局死去,為了兄弟死去。”
“這才是守護者抵擋了我們這么多年的真正原因,也正是你和辰,封云封星等人,哪怕在到了君主級依然不會放你們出來闖蕩江湖的原因。”
“因為放這等修為的你們出來,遇到真正的守護者的時候,基本等同于送死!”
“這一次我帶著你出來,你爺爺的意思我很明白,他不是讓我帶伱殺人,而是要帶你明白,什么才是守護者!守護者的戰斗方式。”
“對付守護者,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千萬別給他任何機會,看到后就把腦袋砍下來,便是最安全的。”
雁北寒認真的一字字記住。
她知道,段夕陽雖然從來都不是惜字如金的人,但卻也絕對不是健談的人。
今天說這么多話,已經是很破例了。
破例到雁北寒都有些驚訝了。
“守護者敢死,難道我們唯我正教的人就不敢死?”
雁北寒問道:“我們的人呢?”
段夕陽淡淡的笑了笑,笑容很是奇特。
他眼眸有些譏誚的看著前方,道:“若是我們的人也如同守護者這般的話……守護者,早死絕了!”
說完這句話,他突然談興消失了。
于是他轉頭,邁開腳步:“前方便進入東南了。你紅姨和你一樣。雖然修為很高,戰力也不弱;但是卻都欠缺了與守護者搏殺的經驗。”
紅姨恭敬地說道:“段首座說的對,我也是經驗匱乏。”
段夕陽毫不客氣道:“只是躲在總部,以強凌弱,有什么出息!”
“這一課,你們都要補足。”
“否則,未來必死。”
“走吧。”
雁北寒和紅姨點點頭跟上。
這一路,被段夕陽訓了不知道多少頓,頭上的疙瘩都被訓出來好幾層,但是兩人心里只有感激。
尤其是紅姨。
這一趟出來,是照顧雁北寒的。但是……自己卻是真的沾了雁北寒的光了。
段夕陽哪有這么好的脾氣教導別人?若不是雁北寒,自己別說被段夕陽教導,連被罵都沒資格。
所以每一個字,她都牢牢記住,然后進行印證,學習;在最短的時間里,融會貫通。
因為段夕陽不可能一直跟著雁北寒,自己了解了這些之后,自己才能照顧好雁北寒,并且再逐漸化作雁北寒自己的東西……
雁北寒固然天資穎悟,絕世天才。但是有一句老話說的好:一歲年紀一歲心。
年紀不到,有些東西是領悟不到的。
不管是雁北寒,還是辰,都屬于天之驕子,同樣的整個大陸都沒幾個的那種天才。
他們做事雖然是已經初具格局,但很多地方,還都顯著幼稚。
這一點,必須要等他們上上歲數懂得多了,才能夠做到如封云等那種層次的很穩,滴水不漏。
便如他們都在拉攏夜魔的事。
若是雁北寒和辰年齡但凡再大個幾歲,都不會如現在這種做法。
同樣是拉攏,封星與雁北寒辰,做的就不一樣。
雁北寒和辰是先送東西再拉人;還是有些看重情義和過程。而封星是先拉了人再送東西,求的是穩妥利益。
同樣是拉人,效果天上地下!
極北荒原中,冰天雪地。
寒風刺骨,呼呼的刮得一塊塊凍成了巨大冰球的大石頭骨碌碌滾動。
莫敢云眉毛都白了,在風雪中喊著:“這地兒真過癮啊,高層怎么想的啊特么的,把咱們四個人撇在這里……呸呸……”
卻是一開口,嘴里就灌滿了雪。
“我試試這雪有多深。”秋云上撤去靈氣,恢復身體自然體重踩在雪地上。
刷的一聲就沒了影。
只留下一個洞。
隨即從里面嗖的一聲竄出來,齜牙咧嘴:“差不多有我兩個那么深……難怪這里連頭熊都看不到。”
雨中歌道:“莫敢云下去都能埋了,何況熊。”
莫敢云撓撓頭,感覺這句話怎么這么不是味兒呢?
“這地方不錯,紅天尊還是挺有用的。”
井雙高苦中作樂:“這么大的風雪,紅天尊頭頂的紅頭巾,便是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啊……”
莫敢云哼了一聲,抓住雨中歌的肩膀:“小雨,哥能不能在這里找到資源,徹底超越方老大,就看你那牛逼的運氣了。”
雨中歌大怒:“你叫一聲雨老大會死啊?小雨小雨,特么這是把老子當隊長還是當做了尋寶工具人?”
“雨老大?”
莫敢云,秋云上,井雙高同時露出一個笑容,道:“傀老大!辛苦了!”
雨中歌大喘氣,悶著頭在前面帶路:“我特么回去一定要超過他,一定!我說的!我特么受不了這個委屈……”
“我們相信你能成的!”
三人口不對心的祝福。
“這里可是唯我正教殺手們出沒歷練的主要場所。都小心點。”
秋云上提醒一句。
然后四人同時明悟:“難怪人家進步這么快,在這樣的環境里歷練,沒道理不快……”
“但實力不到或者神識不強的人到這里來,在這樣的風雪中就如聾子瞎子,只能是來尋死。”
“哎……誰讓人家教派資源多……”
“傀老大加把勁,咱們就比他們資源多了!”
雨中歌突然停住。
“傀老大是什么意思?哪個傀?”
三人王顧左右而言他。
雨中歌怒了:“傀儡的傀?”
“不不不不……”
三人搖頭:“是魁首的魁。”
“這還差不多,走,尋寶去,發財去!”
雨中歌意氣風發一揮手。
三人擠眉弄眼跟在后面,呼嘯而去。
方徹感覺到自己的神識空間,已經快要恢復平穩了。
基本神識已經趨于穩定,應該即將要清醒了。
但他現在卻在努力的考慮一件事:我醒來不要緊,但是夢魔怎么辦?
夢魔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鉆進了我的身體里,我方徹憑什么能消滅夢魔?
如果說夢魔在我神識空間內死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必須要制造出來夢魔還在、夢魔還活著的這種假象才行。
讓所有人都明白:夢魔還活著,離開了方徹的神識空間,走了。然后方徹醒來了。
但這只是其中一個問題。
而另一個問題就在于:夢魔在你的神識之中干啥了?夢魔既然進入了你的神識空間,那你為啥沒死?
你可是守護者,而夢魔是唯我正教的。
結果夢魔大發慈悲的放過你了?
這事兒說啥都玄奇啊!
方徹腦袋都要想炸了,也不知道怎么辦。
他自己都覺得懵逼,怎么突然就來了個這個。本來自己這邊已經有嫌疑了,東方三三在配合著打壓,現在可倒好,又來一個更大的嫌疑……
這事兒簡直是無語。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制造一個夢魔神魂出來。
所以他這段時間里,一直在拼命研究這個。
但是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到自己凝聚一個神魂飄出去吸引眼球。
這特么的簡直了!
這不是我的專業啊!
而且夢魔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他腦子里的記憶,自己也是半點沒撈著,只接受了精純到了極點的能量。
夢魔腦子里肯定有這個辦法的。
畢竟他都是可以制造分魂的人。
但是……記憶我沒接受啊。
方徹嘆口氣。
都有些后悔,自己為啥沒和夢魔談談條件,掏點好處出來再殺了。
但他自己也知道那不切合實際。一來自己當時神識空間危急;二來夢魔難道會真的傳授給自己什么?
說句實話就算那時候夢魔交出來什么修煉功法,方徹現在都不敢練。
那種老魔頭,豈能是真的那么乖的人?
夢魔必須出來,否則,連唯我正教都會懷疑。
但方徹束手無策。
眼看著神識之海快要完全恢復平靜,不醒來也不是那么個事兒啊……
方徹長吁短嘆。
然后他一轉頭,就看到了眼巴巴可憐兮兮的金角蛟。
突然眼前一亮。
“小蛟,來……”
方徹招招手,臉上露出來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我幫你捏一個新的造型……”
金角蛟的慘嚎,在神識空間里整整響了一天一夜。
它只是一只蛟而已,而且是魂體,還沒有到達那種隨意變換樣子的修為啊。
但方徹已經等不了了。
因為除了這個辦法之外,他就真的是只能接受唯我正教和守護者兩邊的懷疑了。
所以金角蛟現在是,你行你得給我上!
你不行也要給我上!
反正就你了。
方徹昏迷十六天了。
這一天,白云武院孟持正,厲長空,冰上雪等人都來了。
暗中的東方四五在這段時間里,連眼睛都快要瞪出來眼淚了,也沒發現有誰不正常。
難道老子江湖經驗退步了?
三十三哥到底讓我來觀察啥?
搞得這么神秘兮兮的,結果監控了一個寂寞。
宋一刀也來了,陪同孟持正等人,進入賢士居,方青云正在院子里練劍。看到急忙迎上來。
隨即夜夢也從房內走出。
“怎么樣了?”
“還沒醒。”
眾人齊聲嘆息。
進入臥室,看著依然如同熟睡一般的方徹,都是感覺心里沉甸甸的。
夢魔進去了方徹的神魂,未來究竟會怎樣,誰都說不清楚。
在臥室中坐了一會,正要出去說話的時候……
“看……這……這……”
冰上雪一聲驚叫,手指頭顫巍巍的指著床上的方徹。
眾人紛紛回頭。
頓時都是瞪大了眼睛。
厲長空,段中流,宋一刀齊聲大呼:“出來了!出來了!”
連在暗處監控的東方四五也是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聲驚呼我曹差點就脫口而出。
因為……在眾目睽睽之下……
一股神識力量在劇烈波動,而在昏迷的方徹天靈蓋上,一縷金光在閃耀。
似乎有什么在努力的往外鉆。
夜夢驚呼一聲,一把捂住了嘴,眼中閃耀驚喜的淚花。
眾人呆若木雞的看著,這神識金光閃耀著,搖曳著,拼命的往外沖的樣子,但是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拼命地往回拉……
但是這金光依然是掙扎出來,慢慢的越來越多,形成了一個腦袋。
雖然面目有些不清楚,但是眾人依然明白:這是夢魔!
這一定就是夢魔!
至于為什么……這不廢話嘛?因為這不是方徹的樣子啊,再說方徹也不會這么拼命地從自己的身體里面往外沖……再說方徹也達不到這種神魂程度啊。
這都閃金光了!
方徹哪有這么牛逼的神魂?
在眾人呆若木雞的注視之下……夢魔拼命掙扎著,不斷地變幻樣子,貌似很痛苦。
金角蛟的確很痛苦。
強行改造身體構造,怎么能不痛苦。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夢魔的腦袋出來了,脖子出來,肩膀出來了,胳膊手臂出來了……
無時無刻的變幻。
長條形,人形,蛇形,螺旋形……
終于,咻的一聲從方徹天靈蓋直接冒出來,但是卻似乎是少了一條腿,或者是兩條腿變成了一個尾巴的樣子……
但大家都理解。畢竟尾巴前粗后細流線型,好拔啊。
而且大家都看出來,夢魔似乎還是受了損傷,下半身都有些虛幻了,而且下半身的金光也消失了……
夢魔終于脫身了,突然轉頭,眾人都是心頭一滯。就看到兩個兇神惡煞一般的大眼珠子看過來……
然后夢魔一個盤旋,咻的一聲直接從墻壁上穿了出去……然后一個影子在外面空中閃了閃,就不見了!
夢魔出來了!走了!
眾人剎那間都是心頭一跳。
這消息,簡直是喜大普奔!
因為這就證明了方徹快要醒來了。
“出來了!出來了!真的出來了!”宋一刀手舞足蹈。厲長空熱淚盈眶。
夜夢險些喜極而泣。
暗處的東方四五也是齜牙咧嘴,我曹,夢魔居然真的這么牛逼!
幸虧出來跑了,否則這貨……這輩子就真完了。
不過夢魔看起來在這里面也不輕松的樣子啊。
而這種思想,乃是眾人的共識——夢魔出來了,但是夢魔應該是受了傷。但究竟為何受傷了,怎么受傷了,方徹做了什么,大家統統不知道。
眾人呆愣愣站著,楞呵呵的看著躺著的方徹,就好像是一群呆頭鵝。
還是冰上雪反應最快,立即坐在床邊,抓起方徹手腕,靈力神識同時啟動。
厲長空等人也紛紛圍攏過來,七嘴八舌一臉興奮:“出來了,應該就舒服多了。”
“經脈靈力在自然運轉,丹田飽滿。”
冰上雪仔細探測著,說道:“真是立竿見影,夢魔這一出來,方徹的情況比前幾日,要強了許多,前幾日,身體內靈力幾乎不動。方徹在好轉啊。”
“而且,神識力量,也不再是那么狂暴無序,雖然還在翻騰,但卻在緩緩的趨向平穩。”
“方徹的臉色也在緩和,前幾日都是死寂沉沉的緊繃著,現在應該是神識的痛苦減輕了。”
冰上雪長長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來欣喜的笑容:“謝天謝地,方徹終于有救了!”
夜夢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捂著臉低聲抽噎起來。
眼淚嘩嘩的從手指縫里流出來。
在方徹完全不能動的時候,她沒哭。因為她知道自己是方徹的依靠,所有人都能崩潰,但是她不能!
只有讓家里更加的井井有條,更加的溫暖舒適,才能讓方徹的神魂安穩。
若是自己再六神無主,那么方徹就連最后的依靠都沒了。
自己只能堅強。
更加堅強。
但是,此刻聽到方徹終于好轉的消息,她卻控制不住了。
我家的頂梁柱又回來了!
你不在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頂起一個家來,有多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