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嘆口氣。
方屠雖然沒出手,但是那七個家伙現在殺的比方屠還可怕。
想到這七個殺神居然是方屠的手下,那么方屠該有多么殘暴就可想而知了吧?
所謂水漲船高便是如此。
方徹現在就屬于是這種情況。
我不在江湖。
但我鎮壓著整個江湖!
“盛名之累啊。”
方徹感嘆一句:“我說最近連咱們東南總部的人都看我的目光不一樣了……”
“呵呵……”
趙山河和安若星都不想說話了。
這個方徹心里簡直沒點逼數。
現在東南十七洲,最低有一個億的人命,因為你方屠而死。且不說死的人好壞的問題。
就說很多唯我正教的很多大魔頭,都不如你名下的亡魂多了。
虧你還能裝出來一副‘無辜且良善’的樣子。
方徹臨時與雨中歌等人通報了一下這件事,哥幾個都對錢沒什么概念。
紛紛爽快回答:“用在正途當然是該用就用。”
“就算暫時沒什么可以給我們的也無所謂,讓趙總長官打個欠條嘛。反正我們也暫時想不到要啥,注明利息,等想到了去找趙總長官拿就可以了。”
這句無比操蛋的話,是莫敢云說出來的。
趙山河直接氣的黑臉都發了白:“這特么勞資居然還要給你們打欠條!還有利息!”
安若星在一邊勸解:“這證明你的字值錢啊。”
趙山河:“??你說的這是人話?”
安若星道:“你隨便寫幾個字,就是上百億的物資到手……多么劃算。”
趙山河冷笑斜眼:“這么劃算,這個欠條你來打啊?”
“我不是一把手。”
安若星理由充足:“現在是一把手責任制。”
終究還是方徹要求了一些療傷練功的丹藥,趙總長官最終還是打了個欠條交給了夜夢。
黑著臉,將極品靈晶之下的所有東西都集體的拉走了。
極品方徹是不會給的。
再打十張欠條也不給。這些,兄弟們練功都用得著。
以后咱們兄弟們練功,連上品靈晶都不用了,只用極品。
就比如喝酒。
嗯,只喝臺子,喝別的頭疼。
“最近我請個假。”
方徹趁機提出來:“準備去南部山區找點藥,給九個小家伙用。”
“滾吧滾吧。”
趙山河直接批了:“請多久都成……反正伱下面有干活的。”
安若星倒是問道:“有什么藥咱們東湖洲沒有?非要出去采?”
“血靈芝和血魂鱔。”
對此,方徹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道:“小家伙們都屬于是先天不足,而這兩樣可以讓他們補足先天,回轉胎息之先天氣。”
“這可不好找。”
安若星皺起了眉頭,道:“你要去萬靈之森?這血魂鱔,往往都是在先天靈泉之中才能生長。而先天靈泉一般又在靈脈上才能有,而且都在山腹中或者地底下,極其難找,你有什么線索嗎?”
“我聽雪大人說起有個地方可能有。”
方徹道。
“那就好。”
既然方徹將雪扶簫都搬了出來,那趙山河和安若星自然不會再說什么了。
“臨走前將涅槃武院整理整理,鎮壓鎮壓。”
趙山河叮囑。
“隨時開著通訊玉,有什么消息及時告知,遇到危險趕緊逃命,萬萬不要逞強。”
安若星關切的提醒道說道:“你現在只是名頭大,你的實力可是挺一般的。”
“放心吧,我不傻。”
方徹連連點頭:“而且我也不會以本來面目出去,等著殺我的人太多了……這一點,我有數。”
“算你精乖!”
趙山河兩人笑了起來。
“給你補的護身寶衣,別忘了多穿兩件。”趙山河道:“進入那種地方,足踝尤其要注意。”
“明白。”
辰送方徹的護身寶衣在天王簫刺殺之下被切成了條,已經毀掉了。
而現在的乃是東南總部的珍藏。
趙山河唯恐這個寶貝疙瘩被人宰了,干脆一下子拿出來兩件上品的。
東方三三看著雪扶簫發來的消息。
對于血魔死了的事情,的確是很興奮。
非常高興。
但是高興了只有一會兒,接下去往下看,才終于嘆了口氣。
“這個雪憨憨,這是先給我個甜棗,再打我一棒子啊。”
東方三三皺起眉頭。
因為他看到了方徹的難題。
這讓東方三三剛剛好不容易升起來的高興的心情,瞬間再次被思索所占據。
想一想方徹的處境,也真是有些難。
將這個時間給方徹騰出來,對東方三三來說,半點也不難。
但是難就難在,如何讓雁南信服?
相信這件事,乃是自然而然的?
這點才是大問題。
比如,到時候,夜夢和趙影兒在東湖洲,而讓方云正代替方徹,化妝成方徹的樣子去東南隨便一個洲去整頓就成了。
反正一個整頓最低一個月回不來。
那樣的話,時間就足夠了。
但是如何讓雁南相信,方云正化妝成方徹的這件事?夜魔在養蠱成神計劃里,那么外面這個方徹是誰?雁南總要調查吧?
總不能方徹對副總教主也能含糊一句:我一個熟人……
就這么搪塞過去吧?
所以這件事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很難。
而東方三三這一次卻又絕對不敢說什么‘讓雁南解決,這是他的事’這種問題。
因為……東方三三根本不相信雁南的腦子。
萬一那個老東西做出什么蠢事,自己不發現都不成的那種,怎么辦?
所以說這件事當真是頭痛了。
東方三三坐在椅子上,沉思著。
如果是一次的話,還好。但是偏偏是兩次。
如果不安排好的話,萬一雁南改變了主意,為了避免麻煩,干脆取消了夜魔的參與資格,那損失就大了。
所以必須要去。
“雁南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我發現方徹是奸細。所以在這一點上他會非常小心。”
“我要是安排別人暫時頂替,讓方徹這個身份繼續出現的話,那么,我安排的人的身份,方徹也必須要稟報給雁南知道,而且要讓雁南認為這個人頂替方徹是合理的。讓他以為方徹找的這個頂替的人能瞞得過我。”
“不管如何,方徹完全消失,是不可以的。若是完全消失,時間如此巧合,而我還沒有半點反應的話,雁南立即就會知道方徹其實是我的人。”
“關鍵就在于還有通訊玉。”
“靈魂綁定的通訊玉別人用不了。但是方徹出去執行任務卻需要隨時通報消息……”
“如果是讓這個冒充者跟莫敢云雨中歌他們其中一人一起出去執行任務,那么就更加不可取了。因為太近了,這幫小子每一個都是天才,包括看起來憨憨的莫敢云也是一樣腦子靈活,而且感覺敏銳的很,不可能發現不了身邊這個人是假的。”
東方三三腦子里瞬間轉過了一切的可能。
然后自己一一否決。
“方云正不行!”
“守護者這邊任何一個人冒充都不行!任何一個人對于雁南來說,都等于是將方徹變成了明牌。”
東方三三有點惆悵了。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最好的辦法就是雁南那邊做出安排,然后我這邊給予配合,但是那老東西有沒有這個腦子?”
“要了解方徹的,還要裝出來正義凜然,還要風骨凜凜做好事,為百姓謀福利……神韻氣場缺一不可,唯我正教到哪兒找這么個人去?這也太為難雁南了。”
東方三三都感覺自己有點過分了。
對雁南你要求太高了吧?
但是要求不高還真的不成。
東方三三想了許久,終于還是給雪扶簫發了一段話。
“你對方徹說,讓他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再如此如此……”
寫完之后,自己前前后后的想了十幾遍。
各種可能性都考慮一下后,再進行了修改。
然后才給雪扶簫發了過去。
“希望這樣,可以將雁南那迷惘的思想給撬開一道縫,讓他做出來正確的選擇,然后我再配合吧。”
東方三三喃喃道:“這件事,守護者實在是不宜主動。”
他目光看著窗外,遼闊天空,那蒼茫的大地另一邊,就是雁南的唯我正教總部……
“雁南啊,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否則,我就真的太看不起你了。這么好的騙我的機會,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都是你來造成,你要是做不到完美……那就說不過去了啊。”
發出去消息之后。
東方三三來到自己房間里,拿出一個小本本。
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人名字。
朱砂筆在手,一筆劃在一個名字上。
“血煞魔君”這四個字,從此從這一頁上消失,只剩下被一條紅線涂抹貫穿的依稀還能認得出來的四個字。
東方三三的臉上,都透露著幾分輕松。
“好!好!好!”
他忍不住的出聲夸贊著,眉眼彎彎,說不出的開心。
“先是夢魔,然后是血魔……已經干掉倆了。”
東方三三滿足的喃喃自語:“真不愧是方老六的……不對;真不愧是我東方三三的侄子!”
雪扶簫接到這個消息,都有些懵逼。
前前后后看了十幾遍,才終于明白了四分之一。
“這也太復雜了……不得不說,三三的心啊,是真的臟。”
雪扶簫嘆口氣。
“三三操的心實在是太多了……這守護者和唯我正教都在操心,這邊親自指揮,那邊遠程指揮,這也太累了些……那雁南也不懂事,和鄭遠東商量商量,十大教主一起自殺了多好……”
對策已經來了,雪扶簫站在云端,想了想,現在不是去找方徹的好時機,還需要等待一下。
看了一下下面的大刀鏢局。
雪扶簫有些急躁:“……那老東西還沒回來,這是還在唯我正教那邊蹲著等著天王簫呢?你特么可也真實在,方老六一句話你就跑斷了腿……害得老子天天在你房頂上喝西北風,天天聽著你老婆打呼嚕……”
前一天晚上,方徹去了監獄。
將即將開始入職使用的兩千死刑犯,再次震懾一遍。隨著他修為越高,氣勢也是越來越是渾厚……而且他的名聲給死刑犯們的心理壓力,讓他的氣勢更加是攝人心弦。
講話講了一半,下面尿了三個。
等講完話,下面兩千人都像是在鬼門關來回打轉十幾圈的鬼魂一般。
真不敢相信自己到現在還活著……
以至于方徹已經出去了好久,里面兩千人還雕塑一般的站著。呆若木雞。
良久之后才爆發出一陣歡呼。
“還活著!”
“啊啊啊……我還活著!我見了方屠居然還能活著!”
“天老爺啊……我一定洗心革面了,重新做人……”
“干工作必須要讓方屠滿意!”
“我迫不及待要去投入工作了……”
“……我也是我也是。”
然后第二天方徹就去了涅槃武院視察,發現這兩千人已經熱火朝天的投入了工作之中。
一個個的都很努力,很拼命,很用心,很用功。
尤其是聽說方屠來了之后,那更加是恨不得將自己累出吐血來一般。
這讓方徹很是有些滿意。
但是讓方徹始料未及的是急劇增加的殘疾兒童數量。
這段時間源源不斷的向這邊集中,不僅僅是已經整頓的白象洲和正在整頓的白云洲和白蘋洲。
東南十七洲所有鎮守大殿都在往這邊送!
這向來是所有鎮守大殿共同的難題,也是整個社會整個天下的難題。
如今東湖洲有了專門的涅槃武院,豈能不拼了命的往這邊送?
所以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居然已經是百川匯海。
截止到方徹到了這里視察工作的時候,居然已經有了接近一百萬!
方徹頓時理解了趙山河的焦頭爛額。
因為,這已經是成立涅槃武院的時候,設想的最壞最差的結果了。
但如今這個最壞的結果,居然在遠遠沒有到時限的時候,居然就呈現了出來。
這充分證明了,自己等人之前設想的最壞……居然還是太樂觀了。
現在對于涅槃武院來說,屬于是百廢待興。每一天里藥品的支出,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就算是八十萬個殘疾孩子吧,每一個的殘疾都需要處理一下,治療一下,每一個渾身的傷痕,都需要處理,治療;而這是最初期,也是最最需要錢的時候。
每人每天就算是平均五十兩銀子的藥物,這對于渾身是傷的孩子們來說,就已經算是最低支出了。每天這一項,就是四千萬兩銀子的支出。
不說這些,只是每天燒開水的柴火和人工……
每天在這里工作的超過兩百萬人工……
還有吃喝住建筑材料和工錢等等……趙山河所說的每天一睜眼就欠了三個億真不是吹牛逼。
而且這三個億只是欠了涅槃武院的,并沒有算鎮守者東南總部的總開支。
方徹站在涅槃武院的高臺上,看著這熱火朝天的景象,心中沉沉的如同壓了鉛塊一般。
他真正的領悟了一句話:做善事,需要實力!
沒有實力只是發善心,只能讓自己也淪落到需要別人對自己做善事的地步。
“一片繁華之下,隱藏著多少罪惡!”
方徹心中嘆息一聲。
只看眼前這些孩子,幾十上百萬屬于是人為迫害導致的殘疾啊,這種地獄一般的景象,誰敢相信,這是從表面安靜祥和溫暖的東南十七洲搜出來的?
方徹給莫敢云等人都下了通知。
“繳獲再多些!更多些!對惡人,無須有半點憐憫!”
方徹生殺小隊整個庫房全搬空了,目前在拍賣行拍賣,估價怎么也能拍個兩三百億的白銀。
加上東南總部財政分撥,可以支撐一段時間沒啥問題。
但是長此以往,開銷會越來越大。
方徹從涅槃武院出來,就開始和趙山河商量:“上次說的,咱們自己組織一個官方拍賣行的事兒,籌備的怎么樣了?”
“快開業了。”
暫時解了燃眉之急,趙山河的白頭發都少了幾根。
樂呵呵的說道:“到時候開業,還需要大家都貢獻點好東西,拿過去拍賣,尤其是對于普通人來說,延年益壽的好東西。有官方背書,信任度等各方面總比民間要強,而且到時候,幾位在兄弟犧牲后一直閑置在家的幾位老嫂子,也可以找到點事兒干。”
“順便將家屬們的就業,再安排一批。”
趙山河滿足的嘆口氣:“一舉多得啊。”
“此外神醫也在不斷地尋找之中,不斷的尋找,聘請……方徹,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進展。這件事整個兒盤活了,我趙山河哪怕在東南做不出什么大成績,此生,也足夠含笑九泉了。”
方徹微笑道:“含笑九泉的事兒吧,你先別考慮,該干的活兒沒干完,你這把老骨頭能榨的油水還沒有完全榨干凈就想要撂挑子,你覺得可能嗎?”
趙山河扭曲著臉道:“你真的不會說那種好聽一些的話。”
方徹哼了一聲,道:“不管是拍賣行還是涅槃武院,所花的每一分錢,都要做賬。可千萬不要出現什么貪污中飽私囊的事情,否則到時候我會感覺非常遺憾的。”
方徹微笑道:“這里的錢,其實我是等著被人貪污的。”
趙山河看著方徹的微笑,背心居然涼絲絲的。
他完全知道,如果這兩個地方的賬目出了什么問題,方徹的刀將會如何落下。
“放心。”
趙山河鄭重道:“我給你保證,我趙山河,這輩子從未如現在這般,把錢看的這么重。”
“哈哈哈……”
方徹笑了笑:“那明日一早,我就開始請假了。”
“盡管請!”
趙山河頓了頓道:“你可以在外面多待一段時間……我不扣你薪水。”
他轉身走了:“天天看見你這臉,我頭疼。”
方徹在晚上,獨自坐在書房里等候。
果然。
接近子時的時候,再次被雪扶簫攝了進去。
“我就知道您是這個時間……”
方徹真無語了。
“今天居然沒洗澡?”
雪扶簫居然很遺憾:“昨晚你挺著帳篷進來其實挺壯觀的。”
“還說你不是故意的!!”
方徹氣壞了。
“這次叫你當然是有事情。”雪扶簫皺眉恐嚇。
“哪次是沒事來著?”方徹毫不示弱。
“呵呵……”
雪扶簫手按刀柄,眼睛斜著方徹:“你現在很飄嘛……”
“雪大人恕罪,屬下一時情緒過激了……”方徹立即認慫。
“這是三三給你的答復,你自己看看。”
雪扶簫擺出一副“老子懶得跟你解釋”的樣子,遞過來通訊玉扭過頭去。
方徹狐疑:“您不給講解講解?”
“自己看!你又不是不識字!”雪扶簫氣悶悶的道。
聲音中帶著些許心虛。
“呵呵……”
方徹懂了。
于是愈加打起了精神。低下頭,先大略看一遍,然后細細的逐字逐句研讀。
看到一條一條的逐步推進,方徹忍不住嘆息:“九爺就是九爺啊。”
他現在只有一種擔心。
雁南能不能跟得上九爺的思路?
從自己這邊,通過印神宮,再去逐步影響雁南做出正確的決定,那是不是有點太復雜了?
但是方徹從東方三三的這回復之中也看得出來。
守護者這邊是真不宜作出安排的。
別的事情都可以配合,但是這件事情,一個配合就完蛋。
所以也只能從唯我正教那邊想辦法。
逐字逐句的看了好幾遍,確認每一個字,都深深地印入腦海。
然后方徹將通訊玉還給了雪扶簫。
“看懂了嗎?”
雪扶簫問道。
方徹當然看懂了,他身在局中,而且對唯我正教高層那邊也了解,一步步自然是懂得真真切切。
但是看懂了我就能說看懂了?你每天都對我惡作劇,這豈不就是一個機會?
“哎……只看懂了一成。屬下愚鈍!”
方徹撓撓頭,一臉困惑:“雪大人,您看這個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這其中的遞進,我有些不明白,有點繞啊……辛苦您老,給解釋解釋。”
他拿著雪扶簫的通訊玉,用手指頭點著上面的幾個點,一臉虛心求教。
雪扶簫:“……”
低下頭看看通訊玉,抬起頭看看方徹,清晰地露出來兩眼圈圈,忍不住撓了撓頭:“你這……真沒看懂?”
壞了壞了……這怎么解釋?我也沒懂啊。
“哈哈哈哈哈……”
方徹沒忍住爆笑出口。
雪扶簫的臉直接就成了鍋底。
“滾出去!”
“沒看懂自己回去琢磨去!”
呼的一聲,方徹就被扔了出去。
雪扶簫的身子嗖的一聲,不見了。
“我干你爹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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