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戚靈風心情激憤之下發出這句話,自己也知道不妥,立即道歉:“是屬下糊涂了,還請云少恕罪。屬下請求云少允許,屬下孤身一人前往東南,專程向云少負荊請罪,絕不敢提報復夜魔之事,犬子之死,乃是膽大妄為,咎由自取……還請云少大恩大德,予以恩準。讓屬下為今日情緒激動之下一時失言有一個道歉的機會。”
“不必了!”
封云切斷了通訊。
沉著臉負手站在山石上,瞇著眼睛看著正北方向,良久,拂袖而回。
“公子,這戚靈風放肆至極,居然敢心存不忿,要不要老奴去一趟正北,教訓一下戚靈風?”
封一問道。
“不必。”
封云淡淡道:“我的氣量還沒有這樣狹小。他畢竟是死了兒子,情緒激動之下,一時失言,可以諒解。正北金魔教這段時間做的不錯,這件事,就算了吧。”
封一兩人心中嘀咕。
您這樣子,可不像是算了的樣子……
方徹已經回到了夜魔教中。
五靈蠱這一次吞噬了戚天越的五靈蠱教主之氣之后,竟然很明顯的壯大了一圈。
這讓方徹都立即察覺到了。
“這一次怎么漲了這么多?”
方徹都感覺有些奇怪了。之前,殺了幾個教主,可都沒漲這么多啊。現在簡直比瞬間之前大了三分之一了!
五靈蠱弱弱表示:剛才這股氣,其實是好幾股加在一起的……
方徹瞬間就明白了。
看來這位戚天越教主,果然是實力強橫啊,居然已經殺了好多的小教主?
這么一想,方徹就感覺有些可惜。
若是等他再殺十幾個小教主的時候再殺,該多好?
“你吸收這么多,長大些,有啥用?”方徹用意念問道。
五靈蠱瑟瑟發抖的表示:俺也不知道……
方徹于是再次開始蹂躪,特訓,碾壓,在煉化邊緣瘋狂上刑,五靈蠱在意念中哀嚎著,求饒著,可憐巴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任由搓圓搓扁……痛并快樂著。
剛剛吸收了這么多,正需要主人打磨。
主人果然懂我!
方徹一路來到了夜魔教,正看到七個人正在修煉,彼此對戰。
看了一會方徹就發現:這七個人的修煉,與莫敢云等七個人之間的切磋,還真不是一回事……
這七個家伙,是真的下狠手啊!
馬牛羊都被打殘了!
還在拼命招架,因為不招架真的會死……
而莫妄和丁孑然大打出手,莫妄的身上已經被劍劃的一道一道的往外飆血。
然后是龍鳳聯手大戰丁孑然,結果被丁孑然差點當場宰了。
一番切磋下來,每個人都是傷痕累累。
而且能看得出來都打出來了真火。
尤其是對于丁孑然,所有人都在鉚足了勁兒想要打他一頓。
已經發展到了哪怕你斷我一條腿,我也要噴你一臉唾沫的那種銳氣。
方徹來到之后,看到修煉切磋完畢,自己手下竟然已經全部都變成了殘兵敗將!
忍不住眉頭狠狠聳動。
“臥槽了!”
方徹一步邁進鮮血飛濺的演武廳,怒道:“就你們幾個鳥人,自己切磋,居然打的鮮血都快涂滿了……你們這是在切磋?”
丁孑然一臉漠然的給自己上藥,如同給一頭陌生的豬上藥一般,沒啥感覺的樣子,如同沒看到教主前來,也沒聽見教主說話。
莫妄撐著差點被丁孑然打斷的腰,一臉痛苦站起來:“參見教主……教主有所不知,教主不在的這段時間,一直是如此切磋……每天都是一樣。咳咳……”
他咳嗽兩聲,有些心虛的道:“如此接近實戰,對于修為提升,戰力提升,好處著實不小……”
方徹哼了一聲,大步進入,一腳就將丁孑然踢飛起來:“汝莫非沒有看到本教主前來?”
“參見教主。”
“我要不踢你,你就不參見了?來,我和你切磋!切磋!”
于是方徹逮住丁孑然怒打一頓。
打的人事不知。
然后令眾人療傷,之后才聚集議事。
豬頭一樣的大護法丁孑然沉默寡言的坐在位置上,臉上的青腫隨著運功不斷緩緩消除。
方徹發現了一件事:這犟種對于切磋受傷,居然從來都不用丹藥恢復!
而是自己運功恢復,哪怕會慢很多,也堅持這么做。
“真是個犟牛!”
方徹心中無奈。
丁孑然手中是有不少好丹藥的,這點方徹知道,但是這貨就是挺著不用,哪怕他是教主,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今日前來,是有幾件事。”
方徹坐在教主寶座上,兇威赫赫。
“請教主訓示。”眾人低眉順眼。
這位教主的兇殘,眾人都是心中有數。
“第一個事情,提醒你們注意。我剛才去了東南總部報道了。”
方徹道:“一起報道的居然還有養蠱成神計劃的亞軍,金魔教教主的兒子戚天越,金云教也夠了教基去報道。”
眾人頓時精神一震:難道教主與這位戚教主結了同盟?
金魔教,勢力不小啊。
只聽教主大人淡淡道:“這金云教的教主不大懂事,居然敢招惹我,所以我在回來的路上把他們五十多人都殺了。”
眾人瞪圓了眼睛。
“所以這第一件事,便會迎來金魔教戚靈風的報復,你們也做好準備,看到金魔教的人別傻逼呵呵的上去交朋友,萬一被人捅了刀可別怪本教主沒提醒你們。”
眾人集體無語。
您這是真能干大事兒啊。
夜魔教剛創立,您就已經為夜魔教準備好了足夠廝殺一千年的敵人!
嘩啦一聲,方徹扔出來一大堆東西:“這些都是繳獲,一會鳳萬霞入庫。這些兵器,質量都不錯,作為戰斗補充物資足夠。”
看著地上一大攤繳獲,眾人身上精彩。
因為他們發現,其中居然還有黃金白銀的存在!
教主這是……殺完了人又進行了細致的搜身?什么東西都沒給人留下?
這種風格……咱們夜魔教恐怕現在已經是出名了。
“第二件事,便是我最近要去執行總部副總教主安排的重要任務,可能有一段時間,不在總舵。”
方徹陰沉沉的說道:“我不在的時候,教中事務,由莫妄做主。”
“第三件事,雖然我不在,但是夜魔教不能不活動。所以,戰斗計劃,我也準備了一些,到時候我會遙控指揮你們去做戰斗。”
方徹淡淡道:“平素在教中,莫妄做主;但是一旦有戰事,丁孑然為首。”
丁孑然冷漠的站起來,挺著豬頭答應。
“此外,每次出動的時候,丁孑然你要打扮成我的樣子,務必要讓人認為,夜魔教教主還在。這種現象,必須維持。”
“這樣也是避免你凝雪劍的弟子身份被守護者追殺,懂嗎?”
“懂。”
“懂了就將我的命令復述一遍。”
方教主道。
頓時,鳳萬霞差點噗地一聲笑出聲。
教主明知道丁孑然不愿意說話,但是每一次都逼著他說話,這種事兒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樂了。
丁孑然無奈,只好站起來,板著臉冷漠的進行復述。
心中不斷嘆氣。
真事兒逼!
“第四件事,今夜我帶你們行動兩次。”
方徹用手指頭敲著扶手,淡淡道:“給你們打個樣!”
“今夜目標。”
“玉泉門,金鷹堡。”
“出發!”
暗夜深沉。
金鷹堡就好像一頭巨大的飛鷹,在黑暗中落在地上棲息。
四周空曠。
原本還有農村的,但是,一場雪災一場水災之后,民眾都撤離了。
而金鷹堡并沒有收留難民。
理由便是,在那種情況下,金鷹堡能自保已經算的不錯了。
但是依然遭到了鎮守者東南總部的斥責;因為金鷹堡武力很強,但是就顧著自己,居然連救災都沒有做出姿態來。
這讓趙山河異常不滿。
但是人家金鷹堡乃是屬于個人勢力,歸鎮守者東南總部管轄,但不接受命令也沒辦法。
人家不是你的兵,你命令啥?
但是你也不能打:我就是你治下的老百姓,我就是沒作為了一點,你就起兵攻伐我?這說不過去吧。
夤夜之中。
金鷹堡中隱隱有燈火閃亮,但大部分都已經入睡。
便在這時,八條影子如同鬼魅一般在天空閃現。
“教主,怎么……”
莫妄正在請示。
卻看到教主已經鏘地一聲拔出了劍。
隨即就是隕石一般落了下去。
轟的一聲,直接砸在金鷹堡中。
“桀桀桀……夜魔教辦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今夜,覆滅金鷹堡!”
夜魔教主的聲音便如夜梟。
在暗夜中令人聽了頭皮發麻。
轟隆一聲,一片建筑已經被方教主直接打塌,嗖嗖嗖……
二十來個剛剛跳出來的金鷹堡護衛已經身首分離,血柱升空,化作長龍聚集在夜魔教主身側,成為了濃郁的血霧。
“殺!”
一聲大吼。
直震的金鷹堡地皮都在顫抖。
丁孑然等人一起動手。
“慢!”
一聲大吼,金鷹堡堡主單元福已經心急火燎的光著膀子跳了出來:“教主……誤會……”
話音未落。
夜魔教主的劍已經到了眼前,閃閃爍爍,七星騰空,日月天地之勢降臨。
嗤地一聲。
單元福躲閃不及,肩膀出現一個深深的血口子,隨即渾身鮮血從傷口中化作長龍狂噴而出。
一句話沒說完,就變成了干尸。
“聒噪!”
夜魔教主渾身血霧升騰,直接沖進了金鷹堡中,大開殺戒。
一番劫掠。
說不盡的殺戮。
金鷹堡所有武者,盡數死于非命。
然后,在一面雪白的墻壁上。
夜魔教主留下了血淋淋的一行字。
“敢與我夜魔教做對者,殺無赦!東南天下,唯我獨尊!”
“天下夜長煌,魔焰日高張;誰敢捋虎須,一劍東南亡!”
金鷹堡熊熊大火沖天而起的時候,夜魔教八個人已經帶著劫掠的財物,滿載而歸。
金鷹堡的大火,燃燒了整整一夜。
到了下半夜,東南總部高手趕來,一番查看之后,都是搖了搖頭。
“金鷹堡,沒了。”
“就幾個婦孺沒殺……其他人都死光了。”
“護院也都死光了。”
“竟然沒幾個逃出去的。”
“太慘了。”
“夜魔教下的手。”
“哎……匯報吧。”
東南總部。
趙山河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一夜之間,兩處地方傳來消息:“金鷹堡被夜魔教屠戮一空,全部財物,被洗劫一空。兩千多人被殺!”
“玉泉門后半夜遭遇夜魔教攻擊,整個門派無一幸存。所有財物,被洗劫一空!三千多人死于非命!”
一夜之間,五千多人死了。
夜魔教的兇殘,瞬間東南震動,天下震動。
震動了鎮守者東南總部,也震動了唯我正教東南總部。
封云的消息氣急敗壞的來了:“夜魔,你要做什么?”
“屬下教派剛剛建立……窮,于是就想著搶點東西,充充內存。”
方徹理直氣壯道:“增加教派底蘊。”
“不是說了不讓你動?”
“是沒怎么動,就動了兩個目標而已。”
方徹老老實實的道:“剩下的二三十個目標,的確沒動。”
封云一口氣憋在喉嚨里,說不出話來。
一時間突然想問一句:你不是說一共二十二個目標?怎么現在又成了‘剩下的二三十個目標’?你特么一共多少目標?!
“短時間內別再動了。我剛接到消息,楊落羽和董長風已經率領各自的隊伍,來了東南。一東一西,占據了中心位置。隨便任何地方有風吹草動,立即就會出動。你不想要你的夜魔教剛建立馬上就覆滅吧?”
“是,多謝總長官。屬下這就停止下一步行動。原本想今晚上還要再干兩家的……只好算了。”
方徹回復。
封云一巴掌將通訊玉拍在桌上。
他是真心的感覺到了一股心累的情緒。
“太不知道死活了!”
封云很難得的生氣。你特么快把小教主們都殺光了,若是連你自己的夜魔教也賠進去,東南這一次就要光頭了。
夜魔的消息傳來:“總長官,屬下之所以急躁,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屬下接到了其他的任務,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具體什么,雁副總教主是知道的……屬下想到屬下這段時間不在,夜魔教群龍無首,而且現在還這么窮……”
“好吧。”
封云勉強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同時心中在活潑潑的考慮起來。
“接到了新的任務,也就是另一個身份的任務……而這段時間里邊境極境戰斗頻繁,這邊需要抽調人手補充過去……”
封云強迫自己不想下去。
因為,再想下去,夜魔的真正身份就被自己推斷出來了。
而他更確定的是……雁副總教主在等著自己猜出來,然后去找他匯報。
只要自己一個匯報,就犯了大忌諱:副總教主親自安排的人,你一個勁兒猜,關鍵是你還猜出來了,那么你想要干啥?
這是一個巨坑!
明面上看是雁副總教主的承諾‘等你猜出來,我就把夜魔給你。’
但是,自己是萬萬不能真的猜出來的。
因為還有另一句暗示‘或者等你真正成了唯我正教封云,我就把夜魔的事情告訴你。’
封云智商絕對足夠,能清晰的看出來這兩條,哪一個是坑,哪一個是真正的承諾。
自己已經踩了一個‘封家封云’的坑了,如果再掉進去這個‘猜夜魔’的坑,那……一個蠢貨的印象,是說啥也逃不掉了。
所以封云很清醒。
我不知道你是誰!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屬下不在東南的時候,夜魔教還請總長官多費心了。”
夜魔的消息。
“你安心執行任務便是。你不在東南,夜魔教沒人率領,反而安全。”
封云哼了一聲,切斷通訊。
而將封云應付過去的方徹迎來了印神宮的傳訊。
“混賬東西,你急什么?副總教主對你這兩次行動,極為不滿。”
“師父,我也沒辦法啊。我已經得到了守護者徽章,成為了守護者,但是據說咱們教派攻破了守護者的極境,這邊要抽調人手前去補充,而弟子就在名單里……這表示,很長時間回不來啊。”
“而且,夜魔教剛剛成立,窮地倉庫里耗子亂竄,我不得抓緊時間搶點東西啊……實在是太窮了。總不能讓丁孑然他們幾個在我不在的時候喝西北風吧。”
“放屁!”
印神宮怒了:“你當我不知道你搶了光明教顧山峰?顧山峰那個守財奴,讓你發大了!比我一心教都有錢,你告訴我你窮死了?是不是勞資還要支援你一些啊?”
“師父要支援弟子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方徹叫起苦來:“那光明教資源是不少,但是我們只有我自己有空間戒指,裝不了那么多,而且那時候還在逃避追殺,只能放在那邊想要以后回去拿。”
“結果回去的時候,居然連一兩銀子都沒了。弟子到現在都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印神宮怒道:“你腦子呢?你想要打三圣教的時候你不是說被封一和封二嚇退了?既然那倆人知道,你留著那些財物誰拿走了這還用說?”
“師父的意思是……那些東西,等于是弟子都孝敬了封云總長官了?”
“想的倒是挺美?孝敬?人家那是撿的!跟你孝敬有什么關系!”
印神宮罵道:“長點腦子!”
“撿的?那也能是撿的?師父,弟子也想要撿啊;云少作為總長官,不能這樣不要臉吧?幾百萬億的東西,撿的?師父,這說得過去?”
“你沖我發牢騷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找總長官要回來啊!”
“弟子不敢!”
“知道不敢你還牢騷個屁!”
印神宮道:“雁副總教主讓你趕緊去執行任務,這邊夜魔教安排好,到了那邊注意安全。”
“別再有什么動作了!知道了嗎?”
“弟子懂了。”
“滾吧。”
“師父,弟子可能這兩天就要開拔了,想要臨走前過去看看您。”
方徹道:“好久沒見到師父了。弟子心里想得慌。”
印神宮心中一軟,道:“你這兩天就開拔了,哪有時間?我這邊也忙得很,你抓緊時間準備自己的吧,此去兵兇戰危生死頃刻,你多帶點防身的東西,療傷的東西……”
“盡可能的要多準備。”
印神宮事無巨細的叮囑了一番:“別掛念師父這邊,一定要保住一條命歸來!懂嗎?一切,以保命為主!這也是副總教主的意思。”
“師父,此去生死戰,弟子保住命的話,總教奪回來的秘境,可就要再次失陷了。”
“你管這個干啥?”
印神宮極其不滿。這小子怎么就這么拎不清呢?
但想了想還是解釋道:“那邊,才是唯我正教和守護者的養蠱主戰場!每一個秘境,在這些年里都經歷過數百次來回爭奪!”
“你還真以為你這次過去奪回來了守護者就能永遠守住了?說白了,不過是讓你們生殺小隊去那邊歷練而已!”
“這是守護者對你們的一次生死培養!”
“你別跟我犯渾!”
“到了那邊,該殺就殺該砍就砍,只有從那邊出來,才有可能得到下一步重用!”
“那邊,乃是守護者的試金場!”
“只有通過了那里,才是真金!”
“懂嗎?”
印神宮苦口婆心的教導著。
關于這方面的東西,印神宮也是模模糊糊根本不知道的,而他現在說的東西,都是雁南教給他的。
而雁南現在正在唯我正教總部揉眉心。
因為不說清楚吧,夜魔意識不到重要性,說清楚吧,長篇大論的跟印神宮說一堆……特么的總感覺不是那味兒。
有點傷自尊——印神宮算什么東西?
但是夜魔現在跟瘋了似的殺人搶東西,而且是殺人家守護者那邊的人,遲早會出事!
不遏制一下是不成的!
甚至,到極境去戰斗,雁南反而放心:夜魔在東南這么搞下去,早晚被抓出來宰了。
這混蛋還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居然這么囂張的殺人!
據說殺了人之后還用血在墻上留了字。
居然還寫了一首狗屁不通的騷詩出來。雁南被這首詩搞得尤其火冒三丈:你特么居然還是個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