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整整一路，也想不出所以然。
到底為啥這么急啊？
所以他只是運功讓自己的身體更輕一些，貼附在影魔身上狂奔。
“雁副總教主在哪？”
影魔現身問道。
“在書房。囑咐過，您只要來了，即刻帶封云前去見他！”
“好！”
影魔一把抓起來封云就消失了。
進入雁南書房。
雁南正閑適的坐在圈椅上，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只是悠閑自在。
看到兩人進門，呵呵一笑，道：“封云來了，坐吧。”
隨即對影魔道：“你出去吧，不許有任何人進來。”
“是。”
影魔轉身而出，瞬間無數道隔音結界扔了出去，將自己隔絕在書房之外，直挺挺的站立。
副總教主說：不允許任何人進來，這句話很明顯。
所以，我必須要在這里站崗。
因為其他的副總教主來了，別人未必能擋得住。
里面。
封云嚇了一跳，急忙跪下行禮：“孫孫參見雁祖。”
自稱孫孫，乃是九大家族子弟對雁南等人的統一稱呼，因為輩分距離實在是太遙遠了！
根本無法稱呼，也只好一個稱呼了事。
除非是跟著父親祖父幾代人同時來見的時候當一次啞巴，那么長輩磕了頭自稱孫孫的時候，后輩就干脆一言不發，跟著磕頭就是了。
“嗯。”
雁南等封云磕完了頭，才和藹道：“坐吧。”
“孫孫不敢。”
“坐！”
封云直挺挺坐了下去。
“想要喝什么茶，自己倒。”
雁南翻翻眼皮，道：“順便也照顧一下我的茶杯，讓我享受享受后輩的孝敬。”
“是。”
封云乖巧起身，洗茶，泡茶，沏茶。
然后給雁南端過去，自己這杯，想想還是倒了個滿杯。
“喲？”
雁南翻翻眼皮。
封云賠笑：“孫孫難得有這種機會，所以……沾沾雁祖福氣。”
“就你這小猴子精乖會說話。”
雁南笑罵一聲。
封云賠笑。
然后便是靜謐的喝茶時間了，封云坐的筆直，兩手拘束的捧著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將自己的思想完全放空，讓自己的思想處在最專注，最冷靜的狀態中。
雁南喝著茶，心中有些滿意。
封云果然不錯。
居然能猜到自己這杯茶的目的。
的確，就是讓他完全的徹底的冷靜下來。
這是自己給的時間，若是時間到，封云還做不到冷靜下來，那么一個皺眉就能讓他回去惶恐好幾年。
終于。
雁南將茶杯輕輕放了下來。
封云趕緊放下手中茶杯，拿起茶壺給雁南斟滿。自己的卻沒有再續。
雁南道：“還要我讓讓你？”
“不敢不敢。”
封云賠笑，給自己斟滿。從這句話之后，自己喝干了茶水就可以自主倒進來了。
這等禮儀問題，封云作為大家族子弟，自然是嫻熟。
“這段時間，在東南做的不錯。”
雁南淡淡道：“雖然名義上來說，乃是什么事情都沒做，但是我要的便是東南什么都不做！顯然你是領會了我的意思。”
封云筆直站起來，尊敬道：“是，孫孫在心里想過雁祖讓我過去的用意，我已經過了需要脫穎而出的時候，沒有了之前那種強烈表現欲的銳氣，既然在這種時候讓我過去，那必然不是讓我建功立業的。”
“也是在到了東南之后，才領悟雁祖的意思，守護者外松內緊，在東南布局十分宏大，若是一旦動作，恐怕引起的后果將牽扯全局。而這種時候，我們唯我正教不適合掀起全局大戰，到了那時候才明白，雁祖之所以派我過去，乃是維穩。”
“孫孫愚鈍，還請雁祖責罰。”
雁南淡淡道：“你都看出來了，有什么愚鈍可言？你是等著我夸你？”
“孫孫不敢。”
“不過我瞅著，你在東南維穩，甚至對守護者鎮守者示好；也是怕東方三三會拿你祭旗吧？”雁南笑了笑。
“雁祖英明。”
封云一臉赧然，道：“的確有這個想法，也有這種擔心，畢竟以東方軍師通天徹地之能，悄無聲息的將孫孫捏死在東南，也不是多么費力的事情。”
“所以孫孫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怕一動就丟了腦袋。是孫孫膽小怕死了。”
封云低著頭，很干脆的請罪。
“你倒是坦誠。”
雁南呵呵一笑，道：“坐下吧。恕你無罪。”
封云低頭：“多謝雁祖。”
再次規規矩矩坐下來，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終于可以坐著回話了。
而這一段問答，便相當于‘過門’。
看似閑聊，但其中的考察，卻已經是方方面面的過關了。
雁南當然是為了夜魔的事情，但是他也絕不會介意利用機會將封云再次考核一次。
因為雁南與封云一樣：彼此見到彼此的機會并不多。
莫要小瞧這些人情世故和禮儀舉止，有時候在大人物面前，有任何不到的地方，都會影響此生的終極前途。
這真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雁南顯然是很滿意的。
他喝了一口茶，看著對面的封云，淡淡的說了一句：“封云，你既然如此聰慧，那你可知道，這一次讓你緊急回來，乃是為了何事？”
“孫孫不敢猜測。”
封云尊敬道。
“我讓你猜！”
雁南沉聲道。
“是否是為了神鼬教的事情？”
封云道：“或者說，神鼬教與我封家有什么牽扯？”
雁南搖頭：“非也。”
封云心中一松，卻聽雁南道：“神鼬教與你們封家是否有牽扯，并非肯定沒有，而是還沒查到這一方面。”
封云額頭上有細微汗水滲出。
“難道是我封家內部有什么大事兒發生，讓雁祖不滿？”
封云極其小心的問道：“您發現了封家內訌問題？或者，封家有人……”
他一咬牙，道：“有人有不臣之心？”
這句話，說的就極其嚴重和坦誠了。
雁南眼中更多了幾分欣賞，所以他也就直接說道：“也不是！”
封云徹底的松口氣：“那，孫孫猜不出了。”
雁南看到封云徹底的放松神色，神念檢測中，絕非作偽，臉上也露出來絲絲笑意。
淡淡道：“我問你一句話，你必須在我話音剛落，就回答出來。否則，”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封云一眼。
封云正襟危坐，如臨大敵：“請雁祖詢問。”
雁南點點頭，眼睛看著封云的眼睛，驟然開口：“夜魔的真實身份是誰？”
“方徹！”封云脫口而出。
“怎么知道的？”
“猜出來的。”
“因為什么猜出來的？”
“因為秘境之戰與生殺巡查調動。”
“還有呢？”
“因為小寒態度。”
“可曾對人說過？”
“絕對沒有！”
“幾人知道？”
“只有我一人知道！”
連續六個問題，又急又快。
神識震懾，封云完全在雁南節奏之中跟著走。
瞬間就回答完畢。
雁南坐了回去，悠閑品茶。
封云這才清醒過來，剛才被問話的瞬間，他只感覺腦子一片空白，完全是本能的回答。
而且語速又是那么快。
終于清醒過來，自己回想一遍，忍不住渾身就出了一身冷汗。
一顆心砰砰跳起來。
著實是有點嚇人。
“腦子不錯。”雁南淡淡笑了笑：“反應還行。”
“雁祖不怪罪，孫孫就安心了。”
“你自己猜出來的，又不是查出來的，這個怪你什么？”
雁南淡淡一笑，隨即問道：“封云，你說，你既然能根據這個猜出來，那么其他人呢？其他人還有誰，能根據這個猜出來？”
封云認真思索了一下，道：“雁北寒大人應該也能發現一點端倪。不過孫孫和小寒在聊的時候，告訴她夜魔應該是東云玉……”
封云臉上有些汗然之色，因為他知道自己肯定會挨罵。
果然，雁南一瞪眼睛，笑罵道：“你這小猴子，是將我孫女當做傻妮兒忽悠呢？”
“不敢。”
封云苦笑道：“雖然孫孫是這么說了，但是以小寒的聰慧，恐怕在她眼里，我已經成了傻子也是大有可能的。”
雁南點點頭，道：“除了你倆之外，還有誰？”
封云真正的思考起來，道：“夜魔的身份，極其隱秘，而且，夜魔本身做事，天衣無縫，心思縝密，智力高絕。”
“起碼從表面上來說，方徹與夜魔，乃是截然不同的兩個脾氣，兩個性格，而且還有替身隨時出現……”
封云沉思了良久，道：“就算是隨時隨地兩邊都盯著的人，也未必能發現得了。而隨時隨地盯著夜魔，但也在同時盯著方徹的人，本就很少。”
“所以……孫兒不敢保證。”
封云沉吟半天，終究是給出這樣一個回答。
“一個都沒有？”雁南皺眉問道。
“如果是有，那就是夜魔曾經殺過的人所屬的那些家族，而且必須是大家族，心中有大局觀的那種。也只有他們，才能夠一邊為了私仇盯著夜魔，一邊為了大局盯著方徹。才有那么一點點可能，會發現。”
封云道：“若非如此，絕對不能！”
雁南點點頭：“那么夜魔若是要暴露的話，最大的弱點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