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心生警兆,那此處會戰之地便不宜久留,以我如今收集的血晶數量,想必應該足夠支撐修煉所用。”
“那么,便尋找機會盡快離開。”
戰場一月,爭斗廝殺無數,作為統領蕭晨可以收集統計麾下戰士收獲血晶,以備戰爭之后按照殺敵人頭封賞,所以數次戰斗他麾下五萬戰士獲得血晶全部在他手中,數量達到了恐怖的十萬有余,雖大部分是靈級血晶,但王級血晶卻也足有數百枚之多。對蕭晨而言,血晶等級越高,煉化起來效果自然更好,因此在戰斗搏殺中他看準了血王等級敵方將領出手,以他為首五萬尼龍軍團戰士爆發出來的戰力,自然不是區區血王等級所能抵抗的存在。
眼下這些血晶,即便蕭晨遁入左眉道場擁有三十倍時間流速,也未必可以將其全部煉化。
不能夠太貪心,應該到了該離去的時候。
蕭晨皺眉,既然心中打定念頭,他自然開始飛快思索要如何全身而退,卻又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甚至因此給麾下戰士帶去麻煩。
片刻后,蕭晨抬首,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看來,為了脫身,他只好讓自己“陣亡”了。
恰在這時,帳外傳來傳令兵恭謹聲音,“流云統領,戰將大人召您前往主帳議事。”
蕭晨聞言點頭,這種事情他早已習慣。每次戰斗結束接下來的行軍方向嗜殺戰將總是要與他商議一番才會行動,日常之中已經完全將蕭晨當做同級存在看待。畢竟從此次部落會戰蕭晨表現看來,日后必然會受到軍部重視,一飛沖天可能極大,到時說不準便會成為與尼龍軍團第十一位戰將。
所以,事前處好關系自然百利而無一害。
進入主帳,荃傲統領已經站在下首,見蕭晨進入馬上恭謹施禮,畢竟蕭晨已經能夠與戰將大人平起平坐,他自然不敢有半點放肆。
軍隊,是崇拜強者的地方,而蕭晨顯然值得讓他崇拜。
不過帳內氣氛有些不對,這一月來意氣風發的嗜殺戰將正面色陰沉坐在虎位之上,此刻見蕭晨到來才略微好看了幾分,擺手道:“流云老弟不必客氣,落座吧。”
蕭晨一笑,倒也沒有推辭,轉身坐下。
至于荃傲,雖然與他軍職相當,但此刻他明顯沒有落座的資格。
嗜殺戰將面有難色,似乎有些事情難以啟齒,蕭晨看在眼中,目光微閃,輕笑道:“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居然讓是嗜殺老哥如此生氣,不妨說來聽聽。”
一月相處,兩人關系倒是拉近了許多,稱呼也顯得極為隨便。
嗜殺戰將聞言好看一些的面色瞬間再度陰沉下去,遲疑片刻,反手拿出一枚儲存信息血石交給蕭晨,不滿道:“流云老弟自己看看,我現在窩著一肚子的火氣。”
蕭晨不明所以,將血石拿在手中,神識探入頓時了然。這其中乃是一則調動命令,指明要蕭晨帶領麾下五萬戰士前往黑河區域某處駐守,但究竟為了什么卻沒有標注,只說到時自有命令下達。
見蕭晨看完,嗜殺戰將怒聲道:“收到這份狗屁不通的調動軍令我馬上向莫邪戰將核實,沒想到居然是從軍部直接下達的命令,這些大佬們腦袋莫非被門夾了?我們現在氣勢如虹打的暗黑軍團節節敗退,正應該趁機擴大戰果一舉將其擊潰,更是而可以牽制住熾火軍團戰力減輕其他戰線的壓力。”
“如此淺顯的道理他們居然看不懂,下令將你調去駐守,實在是狗屁不通!流云老弟,你若是不服軍令,老哥可以馬上傳信軍部,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如果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管他誰的命令,老子一樣不執行。”
看來,這嗜殺戰將當真是動了火氣。
他與蕭晨聯手才能縱橫會戰之地,若是蕭晨被調走并且帶走麾下五萬戰士,他豈非被斬斷了兩條胳膊,這樣還怎么跟暗黑軍團開戰,不被人殺回去就已經很困難了。
但這畢竟是軍部的命令,即便嗜殺戰將喊的極有底氣,可當真讓他與軍部叫板,他還真沒有那個分量。
蕭晨心中輕笑,當真是想要睡覺軍部就送來了枕頭,他正在策劃如何意外“陣亡”離開這是非之地,軍部的這個調令無疑來的極為及時,只要將麾下戰士帶到指定地點,他便尋一個機會離開。沒有嗜殺戰將在身邊,計劃施展起來無疑要簡單容易許多。
“呵呵,嗜殺老哥不必動怒,想必軍部的安排應該有其深意,我等身為軍人自然要以無條件服從軍令為第一守則,這征調令我沒有意見,若是可以,小弟現在就返回左鋒軍營,整頓將士準備開拔,不要誤了時間才是。”
嗜殺戰將心中感慨,果然是好兄弟,肯定是不想讓他為難,明明心中憤怒還得做出歡喜的模樣,可即便你偽裝的再逼真,難道還能瞞過老哥的眼睛?
嗜殺戰將心中感激,以為蕭晨設身處地為他著想,心中自然感動萬分,此刻溫言安慰了一番,這才放蕭晨離去。
“大人,流云統領這是不想讓您為難啊。”荃傲統領看著蕭晨離去的背影,心中頓時肅然起敬。
嗜殺戰將點頭,也是頗為唏噓感嘆,隨即惡狠狠的罵道:“軍部這些蠢豬,是不是玩女人把腦漿一起玩出去了,馬上給我找來通信官,我要直接聯系軍部,我就不信了,以我十方戰將的身份還不能打探清楚這件事情,軍部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
在嗜殺戰將感動之下欲要與軍部徹底開戰之時,蕭晨已經整理好了部隊,開拔前行。麾下戰士自然沒有半點意見,對于他們而言只要可以跟著統領大人,不管去哪里都是一樣。
蕭晨騎在血色戰馬之上,回頭看了一眼后方軍營,隨即緩緩搖頭,這處地方,他大概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就讓這場戰爭,在他的世界結束吧。
會戰之地,任何地方都有可能隱藏著敵人,半點疏忽大意都可能葬送掉整個軍隊。所以,小心謹慎,才是在這個地方安然存活下去的唯一保證。
兩百斥候分成二十小組游弋大軍四周,宛若黑夜中的鷹眼,銳利森冷,密切關注著一切風吹草動。
兩只千人隊縱橫大軍兩側,經過試驗,這種方法雖然有些冒險,卻可以極大降低斥候所需要面對的危險,一旦發現敵方斥候,千人隊就可以像毒蛇一樣瞬間撲出,以他們的實力,任何暴露的敵方斥候都只有死路一條。
但此次行軍卻是出乎意料的順利,貫穿數萬里,歷時三日,居然沒有與任何部落軍隊相遇,甚至是斥候小隊也僅遇上三波,盡皆被輕松斬殺。但從這些斥候臨死前難以置信的眼神中看一看出,似乎他們本來的目標并不是這一只移動中的軍隊,遭遇并且被截殺,或許只能算他們運氣不好。
時間點滴而過,距離軍部命令中約定的地方已經不遠,但不知為何蕭晨心中反而生出幾分不安。
平靜!
詭異的平靜!
這次行軍前行,實在是太過順利,這里可是部落會戰之地,各方軍團密密麻麻集結,戰局復雜,怎么可能會出現這么安全的一條路線,沒有遇到任何敵人。蕭晨并不認為這是他們運氣好的原因,倒更像是前方原本應當阻攔的軍隊在一股莫名力量作用下被全部轉移,為的便是讓他們可以安然通過。
心中生出這個念頭,蕭晨突然全身發寒,瞳孔劇烈收縮向前方看去,此刻他們距離目的地只有千里,以他們的速度,片刻之后就可抵達。
除了行軍聲外,荒野死寂安靜,有淡淡煞氣凝聚成霧緩緩飄蕩,看去平靜正常,但在蕭晨此刻看來卻更像是一只無聲無息張開著的大口,正在等他乖乖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