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ixsw與劉璋的書信一起送出的,還有龐統自己的親筆信。
龐統與龐羲有沒有關系?只能說關系不大,但龐統可以讓兩方有關系。
畢竟龐羲出身河南,亦可屬于荊州范圍,那既然同是荊州龐氏,大家就好說話了不少。
站在江州城墻上看著信使攜信遠去,趙云感覺自己還是無法理解:
“劉璋不擔心主公擊敗龐羲后擁兵自立?”
“當然不擔心。”龐統搖頭:“因為無糧。”
隨即兩人在城里漫步而走,龐統順便給趙云梳理蜀中的情況。
趙韙時巴郡三分,變為巴,永寧,固陵三郡。
后永寧郡改巴郡,固陵郡改巴東郡,巴郡改巴西郡。
蜀中人對巴郡之名相當看重,不然永寧和固陵二郡也不會再改回巴郡之名了。
而趙云也還記得龐羲的職位:巴西太守。
“巴西郡此前是巴郡?”
龐統拉著趙云找了個茶攤坐下,遞給攤主十錢,然后悠悠道:
“此事說起來復雜……當初劉璋有異心,遣張魯張修攻漢中絕蜀道。”
趙云也記得這件事,面色一肅道:
“漢中太守蘇固,漢室忠臣也。”
龐統端起來這個茶攤的粗茶喝了一口,口感粗澀。
連飲數口,臉上換了個嘲諷的笑容道:
“張魯之母,好養生,有少容,往來劉焉家。”
這一句話就已經夠了,趙云了然。
“劉璋引以為恥,建安五年殺張魯母、弟,張魯約杜濩、樸胡、袁約同叛劉璋。”
“龐羲受劉璋之命討伐,不克;建安六年三郡更名。”
龐統說的很散,但趙云低頭想了一下就大概明白了。
將粗茶一飲而盡,龐統更是總結道:
“益州之亂,禍在劉焉棄漢臣之名。”
“有主如此,趙韙效焉,遂有如今州牧劉季玉。”
“劉季玉輕率殺張魯母弟,乃有張魯之亂;暗弱致沈彌甘寧之叛。”
“趙韙之叛亦是如此,龐羲李異反水殺韙也不過是爭權奪利。”
龐統嘴角拉起來一個笑容,其中是滿滿的嘲諷和不屑:
“一群漢賊!”
趙云默然,同樣將茶水一飲而盡。
&nbs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p;江州的氣候逐漸炎熱,每當這時龐統才會有點懷念荊州。
明明才五月,熱的已經仿佛荊州七八月一般。
龐統干脆起身點燈,他打算再寫一封信寄與劉璋。
這樣一個腦袋簡單且喜歡一意孤行的主君,不多撩撥兩句龐統都覺得對不住自己的筆墨。
一封信畢已經到了天明,伸了個懶腰后龐統這才發現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了個人。
悚然一驚后便是心生歡喜:
“主公何時回來的?站此多久了?”
劉備笑呵呵道:
“從士元開始勸劉季玉調撥糧草,如此才好伐龐羲此等不臣之將時,就已經在了。”
“士元大才!”
如此龐統的窘迫之意才稍緩。
順便劉備還為龐統帶來了關中的消息:
“韓遂與張橫梁興等立討賊之盟,號十萬人馬。”
“立盟之后方請馬超,與鐘繇、夏侯淵相持于潼關。”
“十萬之軍,如何敗了曹賊?”
劉備想不明白。
關中乃是韓遂馬超的主場,而且連年征戰,這兩人手下也都稱得上百戰之兵。
鏈接一處,再有梁秋等人聲援,聲勢浩大。
別說在關中據守了,劉備覺得讓自己指揮……
不,讓二弟指揮的話,今年就能打到許都去!
龐統大笑,只是指了指案臺上剛剛花了一晚上寫好的信道:
“這有何難?韓馬二人,齊心則關中永固,異心則必被分而破之。”
劉備沉默搖搖頭,只能期盼之前與馬超寫的信提醒真能有一點用處吧。
暫時放下一件事,劉備從懷里掏出一個薄薄的小冊子。
“士元,光幕記要。”
龐統眼睛一亮,忍著倦意,接了過來。
示意主公隨意自處后,龐統跪坐在桌前仔細翻閱起來。
劉備則是饒有興趣的再次站在龐統身后,抽空與龐統問話。
“士元覺得這出祁山之策如何?”
“得隴右則可斷河套,威逼關中,則可圖天下矣。”
龐統津津有味的翻看,對這個對策挑不出一點毛病。
“天水麒麟兒姜維?”龐統對這個名字也有點印象。
后世總是對他也意難平,現在終于知道是誰了?
只是天水……不好接過來啊。
懷著莫名的心思,龐統再次翻過一頁,隨即眉頭就皺了起來:
“馬謖,該殺!”
恨恨拍了下桌子,龐統嘆道:
“斬之猶難解恨!即使殺之,街亭亦不復得!”
真偽出師表龐統不予置評,不過石亭之戰這個就是完全嗤笑了:
“我早有言,孔明總說盟友重要,結果反而導致這盟友步步相逼!”
隨即龐統眉毛揚了起來,顯是對這晉書也很是詫異。
但對龐統來說最大的問題是:
“這不夜長安的圖畫呢?”
“哦,這個啊。”劉備笑瞇瞇道:
“畫起來太過困難,季常和公琰就沒有摹畫,不過我們都仔仔細細看了。”
龐統呆立當場,后悔不已。
劉備從公安趕來也頗為勞累,于是干脆與龐統抵足而眠。
馬謖的去向,江陵的水軍變化,甘寧的親兵來投等等被劉備娓娓道來。
龐統也將送與龐羲的信件說了個明白。
就在交談間屋內兩人說話聲逐漸變得微不可聞,最終鼾聲響起,有路過的傭仆細心關上了房門。
這一覺睡得頗久,等劉備起來時已經是下午時分。
龐統已經不知去向,劉備自己起來尋了地方洗漱之后,直接去往城東。
江州城在劉備看來也算是得天獨厚,三江匯,六岸出,一濁兩清,讓初來此地的劉備嘖嘖稱奇。
江州位于江北,劉備沿著直道走了一刻鐘,這里便是江州的農田處。
一眼便看到在田間勞作的有一個士子打扮的人,劉備遠遠喊了聲:
“閬中趙筰,近日安好乎?”
田間的那個人直起了腰,同樣高聲回應道:
“托劉荊州之福,幸而未死!”
劉備哈哈大笑。
一刻鐘后,劉備與趙筰坐在田間地頭。
面前是長勢正好的稻田,百姓零零散散遍布其中,或除草或捉蟲。
兩人身后的江水中,水力坊的已經初具雛形,匠人與來幫忙的百姓正在來來往往。
劉備樂呵呵的過去花兩錢換了一陶壺的粗茶。
給趙筰倒了一杯之后,劉備自己先飲了一口:
“趙太守還是只愿事農桑乎?”
趙筰表情略有一些復雜,作為一城太守,沒守住城就算了。
這劉荊州帶頭教種田,不擾民,造圓車取水,給百姓宣傳正在建造的水力坊之便利。
跟李異天差地別的態度輕而易舉的征服了百姓,趙筰有了一種多余感。
這是一個好主公,這是趙筰這段時間的判斷。
可是趙筰同樣記得,劉備打過來的那天,他當著百姓和守軍的面信誓旦旦:
“城破則唯死而已!”
時間證明了劉備的態度,于是有越來越多的百姓來勸趙筰:您就從了劉荊州吧。
如此反倒搞得趙筰更加下不來臺:大伙怎么還記得我那句話的?
趙筰不回答,但劉備繼續道:
“龐羲此人,趙太守可知?”
趙筰如實道:
“見過兩次,某家在閬中,乃是巴西郡治下。”
趙姓亦是閬中大姓。
“今有一事欲請趙太守相助。”
機會!趙筰心中當即把握住了,強壓激動道:
“不敢言請,劉荊州直說便是。”
看著趙筰的眼睛,劉備緩緩道:
“請往龐羲龐太守處一行。”
趙筰呆了一呆,但沒猶豫太多,一咬牙道:
“好!”
“但是筰亦有個不情之請。”
“還請主公往嚴顏將軍處一行。”
劉備驚喜異常,挽著趙筰胳膊大笑道:
“這有何難?”
嚴顏這個名字,劉備當然聽過。
江州城的守將,在靠著李異的腦袋打開城門之后便沒看到這嚴顏了。
最初劉備還以為是騎馬逃往成都報信去了。
如今才被趙筰告知,那嚴顏還在江州城。
主公兩字叫出口之后趙筰居然感到輕松很多,此時自是知無不言:
“嚴老將軍對那劉璋頗有愚忠。”
說起來這個趙筰便是嘆氣:
“然其為人忠義,且鎮守江州城二十余年,愛民如此,愛兵亦如子。”
“明蜀中地理,曉蜀中人物,主公若能勸出,定有大用。”
劉備用心記在心里,光聽趙筰的這些描述他便已經生出了一些好感。
“定不負所托。”
了卻最后一樁心事之后,趙筰將碗里的粗茶飲盡,隨后拱手道:
“還望主公為筰備馬,如今既領命,當早行。”
再三婉言謝絕了劉備要他明早再出發的提議,趙筰騎在馬背上奔馳,心下則是莫名有點心安。
作為閬中大姓,從出仕起趙筰就覺得這蜀中由那劉焉帶來了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
家中的老人與他講過蜀中的歷史,川主開都江堰,成天府沃土。
川主又開西南夷道欲廣巴蜀,那時候的四川有一股勃勃的生氣。
而如今呢?趙筰能感覺到自己似乎又看到了那股勃勃生氣,在這位劉荊州身上。
不,他很快就會是劉益州了,趙筰堅信。
蜀中士子,已經等待這股生氣等待的太久了。
第二更還是會比較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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