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站在飛鳥岡本宮的小閣樓上,倭國名義上的掌權者清清楚楚目睹了一日之巨變。
巍然巨船直接撞碎了紀伊的防守,扯碎了內海的寧靜風景。
赤色的敵軍登岸向南席卷,以強橫的姿態向南鞭笞著這片土地,送來了一個個壞消息。
至于對方的身份,從懸掛的旗幟上來看,一開始就從未有過掩飾的意思。
日落之地,自稱夏民,聚而立國,今名為唐。
對這唐朝,岡本宮的倭國臣子們也不能說陌生。
畢竟去年剛在那群僧人的勸說下派了使者跨海拜訪。
結果還沒等來回使,就被四條巨船開到了臉上。
對當前的狀況,岡本宮的臣子也是眾說紛紜。
有推罪于僧人的,也有推罪于使者的,有建議派出使者問責的,更有跳出來聲稱這唐國欺人太甚請開戰的。
舒明大王立在閣樓上遠眺著南面海灣中的唐船,對下方眾說紛紜的意見報以鄙夷的蔑笑。
這群人說好聽的是臣子,但實際上不過是蘇我氏送入岡本宮來維持皇族體面的遮羞布罷了。
就如這岡本宮,蘇我蝦夷可以帶著武器隨意出入,但他這個名義上的主人若是想要離開岡本宮,反倒還需要與這蘇我氏通稟才行。
有名無權的情況下,面對唐國以極其不友善的態度來訪,舒明大王心中除了三分驚訝外,還有六分對于蘇我氏終于遭罪的快意,以及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隨著岡本宮外不斷通稟進來的通告,舒明大王的這一分渴望悄然壯大。
于是犬上御田鍬在兩百唐軍的護送下來到這里時,見到的便是已經等候多時的舒明大王。
岡本宮的群臣看著神色驕矜的犬上御田鍬,驚詫莫名;望著兩百余身材高大武備完善殺氣騰騰的唐軍武士,皆不敢言。
舒明大王即便早有準備,但在看到兩百余武士還是忍不住心旌搖曳。
蘇我氏假大王之名奪國權柄橫行跋扈,結果就是被這群武士毫不留情踏碎的嗎……
犬上御田鍬往前走了兩步欺身至舒明大王跟前,敷衍的略微欠了欠身道:
“大王,大唐天子派遣國公為倭國誅賊,已在難波擊潰亂軍,請前往勞軍。”
舒明大王恍惚了一下,依稀記起來這犬上御田鍬出使唐朝之前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樣子,與此時相比實在是陌生得很。
犬上御田鍬覺不得這些,眼見面前的倭王呆呆的樣子,略有不悅道:
“大王,今日大唐國公駕神馬領千人,不損一人而連克數萬亡蘇我氏,若是誤了時辰恐國公不悅。”
這番露骨的話頓時引得旁邊的倭臣不滿,有人矮了矮身子藏住身形,高聲道:
“犬上,你竟忘了大王之恩,如此無禮!”
岡本宮群臣下意識便齊齊扭頭去看唐軍的反應,眼見唐軍并未苛責,方才松了一口氣。
犬上御田鍬回過身來,臉上的譏諷之色簡直要溢出來:
“我跨海行萬里至于長安請見大唐天子痛臣蘇我氏之罪,大唐天子乃昭昭有德之君,令國公與我同行入倭除賊,什么叫忘了恩情?”
“反倒是你們,終日待在大王身邊,既不獻明策除賊,也不敢奮身效死,一個個自認忠于大王,卻不知皆乃為虎作倀之徒!”
邏輯上完成了一個簡單的閉環,犬上御田鍬因此得出了結論:
“跨海不計生死請義軍除賊,我無愧于倭國無愧于大王,乃是真忠臣也,汝皆不及我!”
說罷,不理會瞠目結舌的昔日同僚,犬上御田鍬轉身連躬身也欠奉,催促道:
“大王還猶豫什么?”
舒明點點頭道:
“那便請犬上卿帶路吧。”
看著犬上御田鍬的變化,舒明在心底掙扎了一下反倒徹底放下了。
畢竟那國公既然打著誅賊的旗號至此,那便說明自己對唐朝還是有用的。
而且這上國的國公和武士終歸是要歸國的,那這樣想來往后的日子無論如何也不會比被蘇我氏操縱更差了。
躺平一念起,頓覺天地寬。
舒明選擇暫時忘掉犬上的所有失禮之處,并且態度還殷切不少:
“岡本宮中還有一人,須由本王親自帶著面見大唐國公。”
犬上御田鍬的態度頓時緩和下來,笑道:
“大王貴為國君,自可帶親隨同見大唐國公。”
在倭王并不抗拒的態度之下,一行人的重新南返相當順利。
騎在唐軍的高頭大馬上,舒明頗有一些心潮澎湃,而在沿途親眼近距離觀摩了唐軍的巨船和一處處戰場留下的痕跡之后,澎湃的心情反倒是變得愈發忐忑。
出乎預料,舒明本以為能一路打穿蘇我氏私兵的將軍應該是兇惡的仿佛鬼神一般才對,但親眼見到反倒覺得這位領軍的國公頗有一些儒雅之色。
帶有暗紋的紫色袍衫單從材質上看就覺得貴不可言,領子袖子等袍衫末端處皆有精美橫襕。
腰纏玉帶,上面掛有精美玉佩和綢袋,看得舒明眼花繚亂,一時間甚至有自行慚穢之感。
心中更是難免惆悵:倭國與這唐國相比,竟無一點可比之長處?
李世勣瞧著舒明則是饒有興趣。
離開長安之前,杜如晦專門從甘露殿的光幕記要當中幫他整理出來了與倭國有關的事宜。
后世的后輩聊到最多的是數十年后的女倭王皇極,舒明之名反倒均未見記錄。
以光幕記要為主,再綜合裴世清的見解及犬上御田鍬的說明,劉仁軌和李世勣也做了簡單推測。
要么是這舒明的名諱遺失后世不知,但這個可能性比較低。
要么便最經典的主弱臣強,這個遍觀前朝史簡直不要太多,可能性更大一點。
“倭王既來,且坐便是。”
雖然身處倭國,但李世勣反倒一副主人的做派。
隨后三言兩語間便確定了這舒明確實并非什么剛烈的性格。
想想倒也合理,那蘇我氏既然扶持肯定是柿子挑軟的捏,沒理由扶個硬脊梁的上去與他們作對。
不過這般豈不是便宜自己?李世勣此刻覺得反倒是要感謝一番那蘇我氏了。
面對李世勣輕松寫意的態度,舒明倭王則是選擇將他堅持帶來的人推了出來。
這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的孩童,面對李世勣疑問的眼神,舒明倭王請犬上代為翻譯:
“這個孩子名為豐璋,是百濟的王子。”
看著滿臉寫著不知所措的孩童,李世勣摸了摸胡子有了一種意外之喜的感覺。
光幕之中,幾十年后百濟國滅,便是此子返回百濟在倭國支持下復國,給唐朝造成了一系列的麻煩。
若是能讓這百濟王子如同這犬上御田鍬一般對唐忠心耿耿……
站在一邊的犬上御田鍬不明所以,左右看看也沒什么不對,只能選擇對大唐國公露出了一個討好的微笑。
李世勣頓時嫌棄的撇撇嘴,不成不成,這犬上怕不是只能養個倭奴出來。
想要讓這百濟王子發自內心奉唐為尊又不失氣節,看來還是送長安去為佳,讓陛下頭疼去吧。
簡單的宴席雖還未結束,但看著謹小慎微的倭王,李世勣的心思卻已經不在了這里。
畢竟從五牙船開進這片海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倭國此時并沒有拒絕的能力。
此時李世勣反倒是有些思鄉了,畢竟算算時間的話,此時離年關應當愈近了。
如今又滅了吐谷渾,長安辭舊迎新之慶應再無所擔憂了吧?
大唐國公不說話,倭王倭臣皆不敢作聲,任憑讓人如芒在背的難受氣氛在座席中蔓延。
李世勣放眼望去,此地景色雖新奇,但倭人多無趣,不過一日看著便有些讓人覺得乏味了,不如長安好顏色。
百無聊賴之下,李世勣干脆直接問:
“汝倭國……可有辭舊迎新之慶?”
這個好似還真問到盲區了,最終舒明倭王猶豫了一下問道:
“國公若欲觀八俏舞……”
李世勣直接擺擺手拒絕,這東西犬上與他說過乃是倭王專屬,而且他對舞蹈又不感興趣,懶得憑空惹個麻煩事兒出來,得不償失。
一時間李世勣開始懷疑最初決定學海師是不是腦袋抽風了:
打胡人不比對著這倭人大眼瞪小眼好玩兒多了?
“我竟然能當館長?”
西安半季酒店,雖然已經和東方夜在電話里再三確認,但聞莽依然感覺難以置信。
電話里東方夜說了個簡短的消息,今年成都有個民辦博物館的扶持名額,她問聞莽要不要爭取一下。
聞莽的第一反應就是天方夜譚,畢竟東西都是贗品開什么博物館?
但很快就被東方夜無情嘲笑,問他是不是天天被叫文盲就真的成了文盲,隨后方才不太樂意的解釋了一下。
隨后聞莽才知道博物館只要合法合規,有合乎規定的主題和展品,私人也能創辦博物館——實際上就是主題藝術館。
文物的定義和范疇都比較嚴肅,但要說是藝術的話,那范疇就要寬松非常多了。
而且眾所周知,華夏的文物實在是太多,所以對于私人博物館,上面一直以來的態度就是提供除了物資支持以外的一切幫助,成都能有個扶持名額屬于破天荒了。
聞莽琢磨了一下,跟東方夜說需要征詢一下這些東西真正的主人。
“你不是說制作這些東西的大佬一直都拒絕聯系嗎?”
聞莽總覺得這個女教授好像很心虛一樣……不過想想當初見面那高冷樣,多半是錯覺:
“大佬不想被聯系……但我可以選擇在視頻里問啊,多大點事兒。”
“成,有消息了說下,申報材料我來搞定,這個我熟。”
東方夜匆匆掛了電話,聞莽則是順開了13站后臺,看到那個H5游戲又在跳小紅點頓時有點無奈。
特意在游戲設置里看了下沒有退訂或者取消關注的選項,聞莽一邊搖頭覺得晦氣,一邊順手點下了唯一亮著的按鈕消耗了偏差值。
客戶端升級
至于增加觀眾的按鈕,可能之前點了升級兩次的關系,費用消耗已經漲到了10,根本不夠的。
這些小事兒轉眼就被聞莽扔到了腦后,對目前的他來說唯有一個問題是重中之重:
如何在視頻里禮貌的征詢大佬的意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