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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時代的兩千年里,土地兼并總是這么的了無新意。
苛捐雜稅向來是只斬百姓而難稅地主,破產的自耕農又被地主兼并,一來二去之間國家愈窮而地主愈富,等到最終百姓再也榨不出油水之后,只余一個空架子的帝國就被這些地主壓得轟然倒塌,王朝更替之后地主依然還是地主,貧農依然還是貧農,一代代周而復始。
在宋徽宗新政之前,岳家在湯陰本地還勉強算溫飽,新政頒布之后岳家迅速完成了階級滑落,成了相州韓家的佃農,四個兒子也接連餓死,唯有被喚作五郎的岳飛靠著天賦異稟的體質頑強的活了下來。
整個家庭的壓力迅速壓到了岳飛的肩膀上,沒兩年長子誕生,十六歲的岳飛進入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境地。
這種情況下岳飛本該是在家庭重擔下埋頭田間蹉跎一生的,但就如我們此前說的一樣,宋徽宗單單在興學上還是有一些可圈可點之處的,比如將官學開到了縣里,比如對適齡學子不收錢。
而北宋末期民間已經誕生了說演義的雛形,時人謂之“說話”或是“諸宮調”,在這類初步開始演義評說的舞臺上,三國一直都是熱門題材。
根據岳飛后人的家傳記載來看,岳武穆少年時極愛聽說三國,尤其中意被說書人贊嘆的關張,羨其萬夫不當之勇,愛其忠義慕其俠烈。
也許就是在“偶像”關羽的影響下,年少的岳飛對《春秋》產生了興趣,在仗著身強體壯迅速干完農活之后,岳飛就流連于免費的官學,自主“掃盲”之后看的書也越來越多。
根據岳飛日后的屬下、前太史局李廷珪留下的說法來看,脫離了文盲的岳飛非常自來熟,但凡聽聞對方有點學問就會想方設法請教,并很快在時代因素的影響下對兵法產生了興趣。
也是因此,成年后投軍的岳飛也才能借用晚唐杜牧寫的“河北視天下猶珠璣,天下視河北猶四肢”這種鞭辟入里的見解,從而得到張所的青睞。
我們不知道年少家貧的岳飛在困頓中讀書時的具體想法,是向往于三國評話中透露出的慷慨任俠之風決心扶危挽傾,還是在關羽影響下開始讀春秋左傳之后向往于先秦英義的古烈風韻。
但總之,成年之后的岳飛面對著危若累卵的北宋,完全沒有推諉避讓的想法,而是慨然而言落于青史:
“要使后世書冊中知岳飛之名,與關張功烈相仿佛爾!”
漢長安將軍府中驟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張飛前仰后合,拍著身旁的馬超肩膀道:
“孟起以為,這岳飛其志如何?”
雖并非馬騰的嫡子,但馬超也是自幼被要求讀書文武兼修的,只不過尋常時候行事多訴諸于更加簡單粗暴的武力手段。
而無論是先前玄德公遠在荊州時給他寫的信,還是后來龐統的只言片語,皆讓他有所猜測,直至后來入了長安見了光幕之后,玄德公更是私下置小宴用了一下午將他并不復雜的命運和盤托出。
因此,見后世所說這岳飛是因云長將軍和翼德而立志,說不羨慕肯定是假的。
可此時親眼見張飛這大笑,馬超就不想承認這份艷羨了,干脆轉了個角度,對著上首的劉備拱拱手道:
“得玄德公準許,吾已讀過那《出師表》,果可稱壯烈也。”
“這岳飛出身貧寒而有遠志,北伐之余仍不忘摹寫出師表以壯志,可謂勇略兼備之慷慨志士也。”
說著馬超還對著孔明拱了拱手,中間全然目不斜視看都不看翼德一眼,這頓時氣的張飛哇哇叫:
“馬孟起,汝乃成心,是也不是?”
若論勇武雖然一直都略遜一籌,但馬超向來脖子硬因而也并不怕,就如此時也不過是側了側臉“哼”了一聲:
“那諸葛武侯之名,后世唐皇亦有禮讓,其志與這岳飛相合,如何不對?”
話都這般說了張飛也不再糾結,只是旁人也都聽得清楚,三言兩語間便已經約定之后演武場見。
孔明笑笑,扭過頭去與劉備嘆息:
“五子餓斃其四,凄慘之事難容細想。”
“后世謫稱北宋君臣眼高手低,吾以為然。”
“亦責北宋變法之士人多妥協退讓,其言不錯也。”
“此等苛捐雜稅斬民而避豪強,無異于為虎作倀之舉也,我等當引以警之。”
劉備也不去看自己義弟,而是對軍師慎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實際上這等言辨之解從成都開始兩人私下就說過不少,甚至也有嘗試思考其破解之道。
而此時眼見這送將官學開到縣城且令此等貧家子弟識得禮義而胸懷遠志,劉備也再一次感慨教育的重要,并自嘆了一句:
“看來果如軍師所說,若欲止兼并,當諸稅賦合一令百姓理解無礙,使得豪強與貧戶皆無所損益。”
這句仿佛是嘆息也仿佛是自問,但孔明從其中聽出了一點決心的味道,因此也不由欣慰笑了出來。
甘露殿中,李世民等人本來對這岳飛起于微末之事并不是很在意,但聽到“晚唐”“杜牧”等言,耳朵便立即豎了起來。
略微思忖了一下,李世民選擇將問題直接拋出:
“河北之珠璣四肢之言,何解?”
安史之亂的慘狀早已讓貞觀文武對河北的重要性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沒辦法,不重視的結果就是那字字泣血的《秦婦吟》現在還在殿內掛著呢。
因此長孫無忌直接冒頭道:
“天下與河北,皆不能獨存。”
“河北強則天下安,河北失則天下無寧日且氣短,如這宋。”
李世民點點頭,不過心中對長孫無忌的“如宋”之言多少感覺有點啼笑皆非。
房玄齡用筆將這句話抄錄了下來,手指頭點了點道:
“河北有健兒強馬山河交鎖,天下可憑其得豐饒安四方,故而貴若珠璣。”
“然若河北不存則夷狄擾邊,失險欲安則必支天下之財,無之難以為國。”
“以人易之,失珠璣難活身,失四肢則闕根本必為外人所辱。”
“吾唐文士乃大才,此高屋建瓴之言,為宋應驗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