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宮城內殿中。
趙匡雖然對這南宋頗多微詞,對這趙構與欽宗百般鄙薄,但眼看著這南宋終于不必再一味難逃而是成功拉起了北伐的大旗,他也難免心神搖曳。
無論是韓世忠用兵之精巧,還是吳玠御守之穩健,再或是岳飛的仔細經營練兵北上,皆讓趙匡連連點頭。
那張俊雖敗績丑陋,但從其能硬撼這金虜之精兵,也可知賊虜亦常人,非不可力敵之輩。
也是因此讓趙匡對這趙構愈發惱怒:
將卒皆能戰,軍民有血仇,此等情況下任人唯賢積蓄力量,只待北伐雪恥,未必不能締造如光武一般之事。
但奈何……怎么遇上了這般寡廉鮮恥之輩?
尤其在看到那岳飛與趙構生出嫌隙之后便無奈嘆息:
“岳飛死矣。”
趙匡慨嘆,也隱隱明白了后世對這完顏構因何惡之。
而完顏宗弼(金兀術)更加干脆,半年后就發動了暴力政變直接把完顏昌一派從物理上干廢,一年后(1139年)準備完畢就直接撕毀和議再度南下。
于是劉翰的臉色頓時悚然,但仔細想想似乎又并非不可能。
岳飛第三次北伐后不久金太宗病死,隨后兩年內完顏宗輔、完顏宗翰等主戰派頭領接連病死,完顏昌大權在握,迅速與南宋敲定了和談,史稱天眷和議。
和議內容也簡單,南宋對金稱臣,每年貢銀、絹各二十五萬之數,除此外金國割讓河南陜西等地歸宋,此外還有送還徽宗韋后棺槨等不表。
對身為金國名將的金兀術來說這無疑是個一雪前恥的機遇。
南下入侵來勢洶洶,北上伐金志在功成。
此時距離岳飛韓世忠合力打出黃天蕩之困和牛頭山之捷剛好過去十年。
因此,即便是金國將北宋蔑稱為“江南”,稱和議為詔諭,并且明文要求金使所到之處宋臣與趙構皆需跪拜迎接,趙構也依然非常樂意。
講道理他聽到現在也直想鉆光幕里給那趙構兩個大耳刮子將其打醒……但也只能停留在想想這一步。
伐宋時金國的權力中樞有三駕馬車:完顏宗翰、完顏宗弼、完顏昌。
“官家所言非以為岳飛會敗于金虜,恐怕是認為趙構意欲對岳飛下手。”
話語簡單,但落在這殿內也多了幾分唏噓之色,惹得劉翰微微提高了聲音反問:
“這岳飛知兵善戰且能治理地方,進退有度可稱有名將之風,如何能敗?”
這光幕說野史聽聞搜山檢海時的趙構被金兵嚇至不舉,這類風聞或許是偽,但這趙構在之后無子嗣應當是真。
無論是大量取用契丹人和漢人作為基層官員維護統治穩定,還是扶立偽齊政權讓漢人打漢人,都出自于完顏昌的手筆。
劉翰是醫者,更是親眼見過不少身體殘缺或有重疾者行事乖張,這趙構說不得也是如此。
岳飛稱“名以地歸我,實寄之”。
“師父,那這金國是主戰更智,還是主和更佳?”
完顏昌則憂慮于河北地區層出不窮的漢人起義,希望能用議和來消解漢人的反抗意志穩固現有基本盤,也是因此成了金國的主和派。
眼見尚藥奉御劉翰滿臉不服,趙普不得已站出來解釋道:
身為天子反倒斷子嗣,那本就與廢人無異了,由此可推立嗣之事定然是要立旁系,那趙構當然不喜。
于是裴行儉也干脆仰頭問道:
裴行儉也不推辭,或者說這般論軍事政史他所愿,于是仰頭看著地圖一邊思索一邊道:
完顏宗弼信奉干就完事兒了,相信只要把趙構的頭擰下來,那宋朝自然瓦解潰散,屬于鐵血主戰派。
這實際上也是雙方的路線不同。
只能說還好當時一些大臣還要點臉,不過斡旋之下趙構才借用徽宗死亡為其守喪的借口避而不見,令秦檜替他跪拜金使,天眷和議達成。
相較而言這場和議的名聲并不大,因為無論是金國還是宋國,主戰派對這次和議都不滿意。
對后世那品論戰場與談判之言,李世民頷首贊賞:
李靖重重點頭道:
“此般道理頗為簡單,這北宋亡國便是想不清楚這般簡單的道理。”
這一時期的宋金兩大名將,終于要在戰場上正面較量一番了。
“可已有此等驍將,宋人又何必和議?”
其中完顏宗翰主導了滅遼和伐宋,算得上是大權在握,而完顏宗弼(金兀術)也是他麾下的急先鋒。
趙匡也不答話,只是略微搖頭依舊滿臉慨嘆。
“就如那宋金,若無岳、韓、吳諸將之功,金人何必和議?”
完顏昌的身份就要更加特殊一些,算是當時金國高層的著名寶可夢大師。
繁雜的念頭在一剎就被劉翰理清,隨即便沉默了下來。
對志在收復河山的岳鵬舉來說這亦是一場不容失敗的機會。
“勿要說戰場上,國與國、人與人之間便是這般道理。”
這種消息可謂是正中趙構下懷,也是秦檜能夠飛速躍居高位的主要原因之一。
“由北向南而征,平坦之地近去,南方多山多水脈,精騎難以施展,故而謂失天時。”
“若欲速勝,則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守約試論此三者。”
而和議最終能夠推行則主要還是因為金國高層的權力大洗牌。
對趙構來這樣的條件自然堪稱優渥,河南陜西等地依靠和談收復足夠他吹一波大的。
“自是主和。”李靖毫不猶豫道:
完顏宗弼搜山檢海失敗使得主戰派受挫,于是完顏昌迅速發力,將養的好狗秦檜放歸南宋向趙構傳達和議的意圖。
從這點上來說岳飛認知的相當清楚,就如現代戰爭的“戰場上拿不到的,談判桌上也拿不到”一樣,對戰爭的認知相當到位。
“朕意…難平也。”
“這金人尚需契丹和漢民為官便可見人手之稀少,故而單論國力則是金弱而宋強,若欲征之唯有速勝。”
“南下最大便利便是糧草,可由陸運改漕運,所損耗不過陸運之一成,然黃河掘斷奪泗入淮泛地千里漕運難用,故而謂失地利。”
“至于那和議雖令人不齒,然這金人先簽了又違了,自便是失了人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