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是天子,故而評判那后宋有無天日也算是理所應當。
在這一點上,劉翰是不打算去置喙一二的。
既無必要,也因為那岳飛之亡連著他這個翰林醫官都有點悲憤莫名之感。
忠良不能存身,那可想而知朝廷皆是阿諛奉承之徒。
旋即劉翰便覺得自己這想法可笑得緊:
那后宋官家不就是個對金虜卑躬屈膝的諂媚之徒嘛?
眼見兄長無事,張飛也干脆找軍師討了紙筆,又借著啼笑皆非的龐統的矮幾,埋頭猛寫。
倒也并非他耿耿于懷,畢竟即便是那些言諫官與他說話也需引經據典遮掩呢。
而且,后輩多惡言士大夫眼高手低,如今觀之,何其類弟弟光義也。
這種情況下,能這般用呵斥之言與他說話的實在是少有。
對此眾人皆點頭承認,不過張飛也同樣忍不住拍著面前地板道:
“這文天祥倒是個明白人,就是生的晚了些……寫的俱是這南宋沒有的。”
劉備一臉沉重的點了點頭。
他出身行伍,趙普也是在軍伍中打熬過的,故而深知自晚唐至今的亂象,絕大多數源于藩鎮太強。
越往后說,張飛聲勢愈烈,到后面已可說聲若洪雷,隨著“送”字余音裊裊,房梁也有一絲塵土簌簌落了下來。
“乃是南宋亡國之臣。”
李世民說起來此事也愈發鄙夷:
“無怪乎便是那河南河北遭了家國破滅之禍,皆受了兵災。”
孔明自然是對后世那無天子之國體好奇得很,但也更深知需立足于眼下才行。
劉翰呆站在那里腦袋里各種想法亂竄剎不住車,趙匡則是在殿內緩緩踱步,重新思考那被后輩拿來說道的“杯酒釋兵權”。
龐統也是猛搖頭:
“未嘗聞以如此恥聞開國。”
李世民寫了荒謬絕倫幾字之后干脆恨恨一甩手,重新坐回榻上去。
這一刻劉翰不由得有點嘆息,只恨此身不生于初唐了。
“猝亡冤歟耶?”
“晉王鳴冤垂泣不止且對禁卒多威脅之意。”
天子尚且如此,那官家說這后宋再無天日也沒說錯。
上首被首當其沖的劉備被震得東倒西歪,引得龐統頓時不滿道:
“翼德,翼德,有不滿盡與那趙大說去。“
“朕只是想到這宋竟是承我唐之制,便……”
此時思來想去之下要說不妥……那也是這個不知兵的弟弟大為不妥!
自漢武起,兩漢雖是一以貫之的尊儒學,但多嘲魯地酸腐儒生,頗崇輕生死尚仁義之說。
“似是領軍救國不成,被蒙人俘了,牢獄中作了那正氣歌。”
法正點點頭,魯肅也忍不住道:
“吾于太學中讀過,壯懷激烈之意尤能追此滿江紅,其中典故雖多不知,但亦可說是個好文采的。”
“若需文治天下,則教育當為首重。“
故而從開宋至今,無論是取消都指揮使還是設三衙樞密院,這等分奪藩鎮之權的更革都是經過認真討論的。
“往北俱是白地災民,便是打下來了無益于供這完顏構享樂的財賦,故而寧予大敵也不愿歸回戍守安撫。”
龐統記得清楚遂回憶道:
“那狗皇帝更是一點臉也不要,不對!俺養只狗也比那趙構更知道什么叫禮義廉恥!”
沉默中法正倒是忽然記起來:
“那寫《正氣歌》的文天祥,似便是南宋臣子?”
“俺老張以前說的還真沒錯,這什么大宋大宋,我看就是大送。”
“南北攻守異也之事南方不知?”
“俺是不明白這宋皇有何好忠的?”
他與趙普不過是將兵權細分,并根據平時戰時分而授之以作節制,可沒有戰前貶主帥之職以令監軍凌于一軍主帥之上的這種操作。
而又琢磨了一下,趙匡便愈覺得杯酒釋兵權之事絕無錯也。
“恐怕是不愿作知吧?”
“文賦雄乎哉!”
恰在此時,便看到趙普臉色略有糾結的重新入了殿來。
“這岳飛非忠于那宋皇,而是忠于泱泱夏民。”
“他還覺得冤?”
“袍澤義矣已!”
就連孔明也失了笑意:
“靖康恥未雪,而又添一恥也。”
尉遲敬德遂低聲道:
“復觀此兩宋之變,皇嗣之教育乃重中之重也。”
“且彼輩如豬狗一般的心思又有何難猜?”
龐統伸過去頭去看,不由得大笑,時不時還提點兩句。
趙匡怒極反笑,干脆俯身在太師椅殘骸當中尋了個趁手的椅子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感覺分量正好,于是扭頭道:
“既覺得冤,且宣進來與俺親自說便是。”
李世民搖搖頭,心里還有許多話難以說個明白。
就如觀那李唐諸事,子孫似是皆多效法于玄武門,故而宮闈總多流血事。
這宋便要復雜不少,那陳橋兵變之事后輩雖未明說,但看那劉裕之舊事也能猜到十之八九。
“這種暗無天日的世道再談什么道義那真是對牛彈琴!”
“什么皇路清夷,盡是那不要人活的苛捐雜稅。”
“朕只恨不能面啐這完顏構。”
故而如這岳飛之遭遇便尤其讓劉備等人難以接受,就連說話的興趣也變得寥寥。
雖有預料,但對將軍府內諸人來說親眼見到親耳聽聞事情走到這一步,還是尤其的難以接受。
但他也不至于自不量力說要拿下那后人之類……畢竟相隔千年呢,若是將這后輩惹急了口不擇言一番,也不過是讓諸葛武侯看去了笑話,頗為不值。
而開宋那兄終弟及之事又導致這宋史當中又多不少諱言之事,恐怕便是因此導致那趙宋之王內防宗室外制武臣,結果最終落得一個這等臭不可聞之局面。
“誠宜使奸佞恥千年而不足罪也。”
秦瓊搖頭:
“臣思來想去,還是將晉王帶了過來,如今正在殿外……”
“這河南又被那小人掘堤遭了黃河奪淮的水災。”
甚至仔細想想,這便宜弟弟的雍熙北伐之舉還不如那些愿意主動上前線的士大夫們呢。
長孫皇后無奈一笑,往李世民那邊靠了靠安慰道:
“陛下何必被這昏佞之輩氣壞了身子?“
孔明則是萌生了一點別的想法與劉備竊竊私語:
也是由此,再看著光幕上那“莫等閑白了少年頭”之言,想起來這年不過三十九便奇冤而亡的猛將,趙匡心里就越發堵得慌。
眼見闖了一點禍,張飛也趕忙溜過來將大哥扶起來撣撣塵,軟言軟語道:
“俺只是讀那滿江紅恨不得為這岳飛去踏平賀蘭山去。”
至于那唐宋軍制之別導致的這岳飛行事束手束腳,就沒必要跟好兄弟詳述了。
李世民點頭認可殺氣四溢:
“只恨這完顏構不在眼前,不能殺之以祭忠魂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