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前面說過,因為蒙古帝國的戰績,所以當時的蒙古人是一直有相信自身具有制度優越性的。
這也是忽必烈仿效漢法會引得其他汗國憤怒的原因之一。
但忽必烈就算仿效漢法,可他畢竟也是蒙古人出身,所以元初的行政架構在漢法的基礎上被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變。
比如宋朝的二府三司,忽必烈琢磨了一下樞密院和中書省的二府制度不錯,用了!
不過這個二府最好有自己這個皇帝居中協調,這樣皇帝權力才能更大嘛,所以大筆一揮,掌監察的御史臺添上!
中書掌內政,樞密院掌軍事,御史臺掌監察對皇帝負責,基本上就是一個變種的三省,而什么門下省尚書省都沒用,忽必烈大筆一揮直接廢掉。
不過尚書省廢了,六部卻依然保留,只是挪到了中書省下面,該干嘛還是干嘛,職責并沒有不一樣。
這實質上也是咱們學的歷史課本花了相當的篇幅介紹三省六部的原因,因為歷朝歷代不管如何改制,六部這個真正辦事兒的職構是雷打不變的,而三省的變化往往就折射出來了當時的君權如何。
就比如,朱元璋大手一揮廢了丞相洪武朝還能照常運行,你讓他大手一揮廢了六部試試。
嗯,這個扯遠了,總之回來再看元朝。
機構定了,接下來就是往里頭填人了,而因為這三省六部萬變不離其宗,所以當時的漢人對其更熟悉,每個部門除了一把手是蒙古人之外,二把手三把手跑腿的打雜的辦事兒的基本都是漢儒。
而這套的班子運行了一段時間之后忽必烈也很快發現了問題,這群漢儒辦事兒扯皮都不錯,但不會搞錢,根本不足以支撐他頻繁發起的戰爭。
好在當時的元朝就突出一個各民族大雜燴,你漢儒不會斂財,那有的是會斂財的,于是一個叫阿合馬的色目人很快被忽必烈提拔了上來。
只是忽必烈想不到的是,他提拔阿合馬之后很快引發了元朝官僚系統內的種族對立。
一邊是土生土長的漢儒,一邊是西域中亞的被蒙古人征服的色目人,雙方的文化背景、種族國別、語言、飲食、外貌都完全不同,能和和氣氣才有鬼了。
雙方很快從口角發展到肢體沖突,并很快演變成了非常具有當時元朝風格的行徑:謀殺。
1282年,趁著忽必烈不在大都,有人假傳太子真金之命召見阿合馬,結果半路阿合馬直接被埋伏好的人亂刀砍死,兇手很快也被抓到,口供稱與太子無關全是個人行為,當時忽必烈剛喪妻懶得追究,匆匆結案。
“等諸漢歸一,則可用此六部制,孔明便可好好歇歇了。”龐統笑道。
這個三省六部出現的頻次太高,所以單靠那些零零散散的名稱,以及時不時談及的官員的職責,孔明幾人也早已將六部之責推了個大概出來。
而且實在不行這個還能去問二鳳陛下嘛,想必他必然是清楚知曉的。
只不過孔明認為制度之事還是需要量體而裁最為宜,故而完全沒這個打算。
且此前無論是荊州益州還是漢中關中,地狹民稀之下,以諸事集于中司由兩三人而決反倒是最為高效,若真整出來六部恐怕效率反倒要下降不少。
只是如今興復漢室近在眼前,為以后大漢十三州考慮的話,司分六部權力決中樞勢在必行了。
曹操看著上首那兩位謀士言笑晏晏,眼看著劉備笑得爽朗開懷,以及還有云長的目光不是在看光幕就是在看劉備……
曹丞相感覺嘴巴里酸得有點發苦了。
于是他決定找點感興趣的問題:
“張飛,左將軍壽至何數?”
張飛懶洋洋的言簡意賅道:
“活的比你久。”
稍稍沉默一下,曹操小聲自語道:
“此前我問云長終事伱不愿說,可見非是善終。”
“左將軍可有為云長報仇?”
張飛喟嘆一聲:
“自是有的。”
曹操點點頭:
“那便好。”
少頃,曹操又忽地問道:
“有為汝報仇乎?”
張飛哼哼兩聲,糾結了一會兒才道:
“自是有的。”
曹操不說話了,只是低聲笑了兩下。
張飛忽然很想打曹賊。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阿合馬之案三年后有個鐵脖子的御史寫了個奏章對元帝喊話:
陛下你年紀這么大了,是不是該考慮退位讓賢了?
當時御史臺的都事尚文是太子的人,知道這遞上去多半事情就麻煩了,于是扣留了這個奏章,但結果這事被一個叫答即歸阿散的人知道了,這位色目人是被亂刀砍死的阿合馬的老朋友,于是他想方設法拿到了這份奏章遞到了忽必烈手里。
不出意外忽必烈震怒,雖然沒有責罰太子,但還是叫過來狠狠罵了一頓。
結果太子倒也干脆,罵我是吧?那我死了不就完了?
1286年1月,備受忽必烈期待的太子真金憂懼病亡,這個自幼學習漢文化的兒子本應該是保證元朝平穩漢化的最重要的一環,但如今卻猝然而逝,忽必烈備受打擊。
現代有人分析過,真金和朱標的死亡略有一些相似性,這兩位太子都有一個相當強勢的父親,同時都被父親抱以過高的期待,而且兩人都因為勞累導致身體素質不太行。
真金就不說了,明明是蒙古裔太子卻身體素質極弱,僅僅因為驚嚇就能病重去世,反觀他老爹忽必烈,在71歲喪子之后就開始暴飲暴食,結果還硬是挺到了八十歲。
朱標呢?以明末談遷《國榷》當中的說法,是因背疽而死。
背疽這病咱們現代看著不重,充其量就是個輕度感染,但在古代沒有感染病理認知沒辦法對細菌感染做針對處理,一旦錯過最佳治療時間那確實就是絕癥,最典型的就比如徐達這個猛男就是死在這個病癥上。
但朱標的背疽只是表因,現代猜測更深層次的原因還是勞累,洪武十年開始一切政務都要先給朱標看,處理完之后朱元璋抽查,本來這也沒啥——直到老朱干掉了丞相。
此后朱標基本上就是一個人干了丞相的活加上半個皇帝的活,而在死前的幾年還要時不時離開京師去西安考察遷都事宜,說實話朱標能堅持這么久才死可以稱作奇跡,而背疽不過是將這一切引爆的小炸彈而已。
說白了,老朱從來都是一個以己度人的性格,他覺得自己“上素少疾,及疾作,臨朝決事如故”,別人就也該如此,但卻從來沒考慮過:
老朱啊,不是別人不努力,實在是你太離譜。
睡覺睡覺,還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