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臣開始發布命令。
“周百將,你帶六什到十什繞后!”
“是!”
“鄭兄,還請和周百將一同,帶散騎游弋于軍陣附近,以做策應牽制。”
“放心。”
‘混金刀’鄭業拱了拱手。
軍陣之道,在于以多打少,四面圍攻。
在側翼繞后機動的同時,幾乎所有人都死死地盯著那塊四五步高,三四步寬的巨石,連飛過一只甲蟲都會引起大量審視。
陳臣一刻也不敢眨眼。
慶幸這塊巨石是相對孤立的存在,周圍十余米內沒有其他可以遮身的其他石頭。
咻!
忽然,他聽到一縷輕微的破空聲,一道金線從地下矮木枯葉之中一閃而逝。
“地上!”
有重甲士卒尖叫一聲,精神高度緊張,放開搭緊的弓弦,其他人也被引動,一片箭雨覆蓋金線曾出現過的地方,地面長滿了一叢叢毛刺。
所有人都分出余光,一邊看向巨石,一邊看向地面。
咻!
又是那特有的劍刃破空聲,一縷金線在他們換箭矢的瞬間,緊貼地面,撲向妄圖繞后的周百將部隊伍!
“該死!”
陳臣泄憤般揮劍斬落身前一顆碗口大小的樹。
這口飛劍太小!
又薄又細,又緊貼地面,隨便找一快石頭就能躲避,甚至還能刺入泥土中短暫躲藏己身,箭矢根本無法發出太大作用。
此物,是軍陣大敵!
他心中殺意沛然。
“防御!槍陣!”
周百將大喊,緊繃了心神,不敢再前進一步。
轉瞬間,五十余人槍林如雨,軍勢雄壯,足以正面擊破百倍的普通士卒。
咻!
一縷金線穿過,肌肉緊繃的伍長喉嚨上多了一個洞,以外力勉強突破內氣境的他甚至連反應都沒有,就無力倒下,血流一地。
“刺!”
該部什長亡魂大冒,尖聲命令,九桿鐵槍在求生的本能下破空刺出,對符劍形成了嚴密的包圍網。
如此陣勢,內氣小成武者會瞬間死亡,大成武者會受傷,內氣圓滿武者也會被滯留至少數個呼吸的時間,而后被迅速趕到的大部隊淹沒。
然而,面對一口四十厘米長,三點五厘米寬的飛劍來說,所謂‘密不透風’就有點可笑的了。
符劍靈活的扭動劍身,避開九桿勢大力沉的鐵槍,殺向該部什長的喉嚨。
“滾開!”
什長怒目圓睜,拔刀,小成級的內力盡數匯聚于刀鋒之中,對著金線力劈而下!
咻!
符劍劍身一扭,輕巧地繞開他的刀鋒,從喉嚨中一穿而過,留下一個透亮的洞口。
兩個呼吸之間,兩名內氣境伍長、什長死亡。
該什大亂!
殘余士卒驚慌四散,士氣受到毀滅性打擊。
如果面對的是人,哪怕傷亡更重,經過多年嚴苛訓練的他們也不至于如此,這種只能引頸受戮的感覺太讓人無力。
咻咻咻!
金線縱橫!
大片鮮血揮灑山林間,符劍在重甲士卒之間飛來飛去,而且只挑內氣初成和小成的隊官下手,對普通士卒和內氣大成以上的隊官高手一點都不動。
轉眼間,就有六七名隊官和幫派高手死亡,軍陣陷入巨大的混亂之中。
“來啊!”
內氣大成的周百將急得大吼,一桿鐵槍戳來戳去,四處支援,可他卻又如何跟得上飛劍?
“繼續繞后!”
陳臣冷酷命令,于此同時,自己也帶領一半人手快步向巨石后突進,所有人都張弓搭弦,只能發現巨石后人影的那一刻。
“是!”
周百將聽令而行,帶走還能維持建制的兩個什不顧傷亡繼續包抄。
‘混金刀’鄭業也是如此,不同的是他手下的江湖中人紀律性極差,已經逃亡了不少,只剩下‘點惡筆’姚休等繆繆幾人。
不過數十米的距離而已,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忍受許多隊官傷亡的重甲士卒靠近巨石,有走在前面的幾人甚至已經看到在巨石后面靜靜看著他們的青衣少年。
多人為懸賞所激動,彎弓搭箭射出,七八枚箭矢一同射出。
鏗!
江定拔劍,一道規則圓弧劃過,箭矢折斷為兩截。
“江公子,你若是束手就擒,我會親自在侯爺面前為你求情!”
陳臣高聲道。
他當然不敢上,龍鳳榜十二都死了,他又怎么敢,只是在等稍微脫節的其他士卒趕到,也不怕對方逃跑,脫離了巨石遮蔽,強攻攢射便能瞬間滅敵。
咻!
眼看敵人即將完成包圍,江定手一招,正在周百將隊伍中殺戮的符劍折返,懸停在離地數米的空中。
陳臣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江定輕聲道:“大日聚靈陣,釋放。”
霎時間,
多日在陽光下汲取的大日精華半數驟然爆發,天空仿佛出現了一輪太陽,閃亮到極致的光芒便照數十米地面。
幾乎所有的士卒隊官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什么都看不到了,白茫茫一片,等了數秒后才在強大氣血地奔涌中恢復,只是眼前依然還是有道道重影。
“閉眼!”
陳臣后知后覺的命令這才下達,他內力氣血強大,不到半秒就已經恢復,看到一道青影在林木中一閃,消失不見。
他射出一箭,被對方隨意閃躲,連衣角都沒有碰到。
“將軍……”
周圍漸漸有士卒隊官圍攏上來,臉上滿是恐懼之色,欲言又止。
實力強大,輕功可怖,還有百步飛劍這等逆天之物,如何圍攻?
“罷了!”
陳臣長嘆,臉上滿是落寂。
攻敵必救,攻敵必救,
現在連推進到距離藍熒蝶營寨五里內都做不到。
“撤退,所有罪責,我一人擔當。”
“是!”
眾人應命,腳步都輕快了不少,連同袍尸首都不敢收拾,飛快向山下逃離。
一處巨石嶙峋之地。
陳臣已經盡量避開這種地形了,麾下士卒一個個身手不凡,也不一定要在開好的小路上才能行走。
奈何,這里是東靈山,想要完全避開山石地形完全不可能。
咻!
熟悉的破空聲在眾人耳中響起,不由得露出絕望之色。
“閣下!”
陳臣虎目圓睜,大吼道:
“你難道真的要跟我鎮東侯府不死不休嗎?我鎮東侯府也不是沒有先天作為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