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在一名身穿雷紋道袍的青年道士地示意下，從龍鳳榜第一百零八名開始，一名短發少年忐忑不安地走上石臺。
江定眸中一閃，記憶起此前看過的榜單。
龍鳳榜一百零八，‘斷水刀’柳正，內氣小成境界，曾單人搏殺內氣大成武者。
不要看在這里的少年少女中只是墊底，在池中府、東靈府等地一府之地就是最頂尖的天才，先天也有一絲指望。
石臺微微震動，金木水火土，有五色光照耀到少年的身上，最后完整的保留下來，沒有流逝。
“五靈根，凡人，沒有仙緣。”
“領一枚內氣破階丹藥，自去吧。”
七羽宗內門弟子搖了搖頭。
“怎么可能？”
少年臉色一白。
“我自小修煉速度便極快，怎么可能是凡人，仙師，是不是哪里出錯了。”
他哀求道。
“求您讓我再測一次！”
“沒有靈根就是沒有靈根！”
七羽宗弟子不耐煩了，直接將其提起來，仍到擂臺下，冰冷道：“下一個，再有糾纏者，格殺勿論！”
足以搏殺內氣大成的龍鳳榜俊杰在他手中如同雛鳥，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眾人一凜，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江定注意到，在他說格殺勿論的時候周圍的其他七羽宗弟子神色毫無波動，顯然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包括此前頗有仙道瀟灑氣質的酒糟鼻老道。
‘這，就是書上說的凡人如螻蟻嗎？’
江定輕吸一口氣，有所體會。
這在仙門中是不可想象的。
花兵等同學雖然是修士，但除了修煉和戰斗之外，其他的時間和其他公民沒有什么兩樣。
“第一百零七……”
“第九十九……”
一連測了好幾個，一無所獲，全部都是凡人的五靈根，酒糟鼻老者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仙苗龍鳳榜出了什么問題？”
“你們師徒二人是怎么做的鎮守弟子，青衣樓和天機樓給你們掌管，就是如此玩忽職守？”
“弟子知錯。”
周坤額頭上青腫一片，冷汗淋漓。
他師傅為了筑基，的確是把二樓的事情疏忽了很多，再加上血屠殿弟子的擾亂，仙苗質量數量遠不如過往。
“第九十八，宮彩玉！”
五彩光芒照射，最后只剩下土木水三色，和一臉茫然的少女。
“三靈根！得仙緣！”
“師妹可在一旁稍等片刻。”
一旁七羽宗弟子露出一絲笑容，態度和氣了不少。
立刻便有其他弟子把她引向一旁。
“終于有人得仙緣了！”
臺下頓時轟動，尤其是九十八之后的龍鳳榜中人，更是大松一口氣。
在他們想來，沒道理第九十八都能有仙緣，自己卻沒有。
“竟然是七玄門出身，中興祖師后人，中興祖師的在天之靈還是保佑宗門的。”
酒糟鼻老道面容也好看了一點。
“第九十七……”
一名少女自信地登上石臺。
“五靈根，凡人！”
七羽宗弟子宣布，面無表情，沒有多少意外的樣子。
“怎么可能？”
少女一臉不可置信，失魂落魄地走下石臺。
“第九十六……”
“凡人。”
“第五十二……”
“凡人。”
一聲聲下來，接連數十人都是如此，許多少年少女神色灰白。
“我回去會找掌門說的，以后鎮守使這個職位不要什么人都塞進來，再多的關系人情都是如此。”
“周師叔他老人家應當不會反對。”
酒糟鼻老者嘆息一聲。
周坤低下頭。
“第四十七，四靈根！”
一名藍衣少年大喜，總算聽到了不一樣地回答，期盼地看向一旁的七羽宗弟子。
卻見對方猶疑不定，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仙苗太少了，老夫面上不好看，就收著吧，日后怕不是還要派出尋仙使，去各大城池一一做靈根檢測，挽回一點。”
“宗門這次弟子損失很大，都有用處。”
酒糟鼻老道無奈傳音道。
“四靈根，得仙緣！”
藍衣少年滿臉喜色地跟隨指引下臺。
“第三十……”
檢測速度飛快，一名名少年少女上去下來。
江定暗自算了一下，第一百零八到三十之間只出現了一個三靈根，兩個四靈根。
到了三十之內，概率倒是提升了上來，大概是百分之五十的靈根幾率，其中有兩個三靈根，四靈根概率更多。
“第二十，韓林。”
“四靈根！”
“第十九，陳曦。”
“三靈根！”
“第十八，龍秀云。”
“三靈根！”
陳曦朝江定調皮一笑，早有預料的樣子，應該是借助皇室關系提前檢測過。
前二十三靈根幾率增多，大概百分之三十的樣子。
“第十……”
進入前十后，三靈根幾乎是標配，只有第九一個不認識的少年是四靈根，在成長過程中服用了太多的丹藥。
“第四，法正！”
七羽宗弟子的聲音都高昂了一些。
不只是他，連酒糟鼻老者的目光都投射過來，盯著不放。
法正和尚泰然自若，站到石臺上。
片刻后，
兩色光芒閃爍。
“土、金，雙靈根！”
負責檢測的七羽宗弟子尖聲道，聲音明顯變得恭敬了很多：“師弟，您這邊請，檢測馬上就結束。”
“多謝施主！”
法正雙手合十還禮，走下臺。
“土生金，不錯。”
“有了這個，老道勉強可以交差了。”
酒糟鼻老者松了一口氣。
“不愧是‘金剛’法正。”
有許多人感嘆道，沒有多少意外。
龍鳳榜前四，比其他強太多了，甚至可以一打數十個，毫不夸張，他們必然有某些地方是超出常人的。
“第三，‘半鬼’巫馬空。”
“水，火雙靈根！”
“不錯。”
酒糟鼻老者徹底放松下來，有兩個雙靈根，這次就算是優秀。
宗門獎勵還是其次。
他一個筑基不怎么缺這些。
最重要的是，宗門持續許多年的仙苗龍鳳榜沒有錯，三靈根可能選不出來，雙靈根卻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的，只要給他功法，教他識字，不怕出不了頭。
“第二，‘謫仙’李青云。”
一名氣質若仙的少年登上石臺，表情平靜。
眾人也不由得被吸引。
這就是多年的龍鳳榜無可爭議的第一，直到最近被‘食夢劍魔’江定所取代。
五彩光芒亮起，
然后水色光芒大放，光耀四野。
“天，天水靈根！”
檢測的弟子嘴唇都在發抖。
“什么？天靈根！”
酒糟鼻老者騰地站起身來，滿眼放光地看著氣質若仙的少年，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神識掃描許久，確認道：
“的確是天水靈根！”
“祖師保佑，宗門大興啊！”
他激動得不成樣子，語氣盡量和藹：“小友，你且跟我來，稍等片刻。”
這可是幾乎必成金丹的天靈根！
七羽宗已經有上千年沒有遇到過這種仙苗了，在此宗門大危之際出世，這必定是天意眷顧。
“多謝前輩！”
李青云拱手道。
所有人羨慕地看著他，就算是瞎子也知道他的資質非同小可，謫仙之名，名不虛傳。
“第一，‘食夢劍魔’江定。”
檢測弟子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語氣保持恭敬。
酒糟鼻老者期待地看過來，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幻想一門雙天靈根的景象。
李青云也好奇地看著這個奪走自己龍鳳榜第一的人。
石臺上。
江定平靜站在，無論什么結果他都能接受。
五彩光芒照射身上。
然后，滯留不動。
等了片刻，還是如此。
“五靈根，凡人？”
檢測弟子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
“怎么可能？”
酒糟鼻老者同樣不可置信：“五靈根怎么可能這個年紀先天，再怎么靈丹妙藥都是無用。”
陳曦和宮彩玉瞪圓了眼睛。
這時，一聲劍鳴，清晰傳入所有人心里。
隨后，湛藍光芒大放！
無窮無盡的光遍照四方！
一個佩劍真仙虛影在虛空中浮現，面容模糊，恐怖的劍意波動向四面八方擴散，讓在場所有人陷入無盡的惶恐之中。
隱隱約約之間，只看到虛影背后，九道通天巨柱直插天際，九個漆黑的洞口閃爍不定。
咔嚓！
石臺無法承受如此偉力，中心出現一道裂紋，砰的一聲變成粉末，虛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先天……劍體！”
酒糟鼻老道呢喃，失神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