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天池月靈光明正大,以十分自豪的口吻把自己坑害大日劍子的事情說出來了,還一副等待夸獎的樣子。
“賤人!”
“你這該死的賤人!”
滅日天君勃然大怒:“本天君老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東西,幾千年前就是這樣了,現在更是暴露出來了。”
“老子早晚弄死你!”
數千年前,重光子被九大仙宗九大道子圍殺,滅日天君在還是滅日真君的時候就跟著那一代的仙門道子參與圍殺,在戰敗后僥幸存活下來。
兩人之間,可謂是積怨極深。
“滅日小老鼠,你少說大話。”
“你什么都不懂。”
大日天池月靈不屑道:“戰斗和廝殺,尤其是和強者的生死廝殺,對于劍子來說是無上珍貴的資糧。”
“可以說就算是天地靈丹,逆天機緣,虛空之寶甚至合道之寶比起一場鮮血淋漓的強者之戰來說,都是糞土。”
“如果大日劍閣還在的時候,有這樣一個機會,百萬劍修都會打出狗腦子來爭搶……就算這樣,也搶不到,他們沒有資格擁有。”
“劍道修士,登仙之階梯,就在于一場又一場與強者的生死血戰之中!”
她說起話來,道理一條接著一條,一副劍道大宗師模樣,一種讓人信服,儒慕的氣質油然而生。
事實上,這的確是事實。
天池月靈是歷代大日劍主共同造就的一種介于生靈和非生靈之間的生物,經歷了漫長的時光,末代大日劍主曦原、重光子、以及更加久遠的大日劍主,都是在她的陪伴下成長,輩分高得可怕。
天池月靈見到玄武天宮大能,都是直呼小王八的。
玄武天宮大能一般還不會計較。
因為過往的歲月中,他還是道子的時候,大日天池月靈就是這樣稱呼他的,早就已經習慣。
大日天池月靈明確一個觀點。
與強者的生死廝殺,對法修來說是必須要極力避免的,這意味著危險,誰敢讓哪個法修陷入生死血戰中,就是與他結下不共戴天的血仇。
對劍修來說,
與強敵的生死血戰,則是驚天大機緣!
對一名正統的劍修來說,比如明光子,重光子,曦原,誰敢攔著他們去與敵人生死血戰,他們就要弄死誰。
管你是敵還有友,是關心還是其他,都是瞬息砍死。
因為這是在阻攔他們的道路!
“這……”
滅日天君語塞。
他在劍道上并不擅長,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但隨即他立刻就被滅日小老鼠這個稱呼激怒了:“賤人!你說得再有道理,也不能遮掩你差點把江定弄死的事實!我看你心中早就有仇恨,心中憋著壞呢!”
“我早就說,大日劍閣的一切都要毀滅,包括這個月靈,早點絕后患。”
“鼠目寸光!”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大日天池翻白眼:“我和你這種弱者說不清,劍子在,大日劍閣就在,你懂個屁,我懶得和你說。”
“至于差點死,那就死了唄。”
“重光子,曦原,光美……哦,光美是曦原之前的上一代大日劍主,他比曦原弱一些,被八大仙宗大能打死了,不過也斬殺了四人,重創四人,讓劍閣保留下來。”
“我們接著說,”
“曦原他們都死了,死在劍斗中。”
“大日劍子死在劍斗中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
月靈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滅日天君被噎住。
翻遍歷史,歷代大日劍主好像很少有老死的,都是不斷地向八大仙宗進攻,進攻再進攻,害得八大仙宗的大能法修也很少老死。
簡直了!
這代八大仙宗的大能算是歷代仙宗大能中十分長壽的了,大日劍閣這種瘋子宗門被滅后,他們好好地活到了晚年。
“大日劍閣……”
周圍仙門天君在圍觀,聽得寒氣直冒。
這種極端的劍道宗門,實在是太可怕了,不把別人的命當命也就算了,連自己的命也不當一回事,天天主動尋死,瘋子一般。
完全忘記了,別的仙宗似乎也是這樣罵他們的。
“滅日小老鼠,懶得和你說。”
“劍子,能不能夸夸我?”
月靈不理滅日天君,轉身來到江定這里,期待地問道。
“不能。”
江定無情拒絕。
“哦……”
天池月靈十分失望,但隨即恢復了樂觀,為他講解此前戰斗中不滅劍術中存在的問題,只是單純的指出問題,并不給出答案。
答案,需要大日劍子自己去尋找。
歷代大日劍子都是界域之中悟性最頂尖的人,他們自己領悟出來的東西,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其他人的答案只能是參考。
江定閉上眼睛。
他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過往的諸多煩躁,殺意,渴望,現在消失一空,寧靜無比,像是變成了賢者一般。
在他的識海之中,無數不滅的劍意似乎在沸騰,在纏繞,要誕生什么東西,似乎是一種朦朧而具有無窮生命力的東西,隱約之間看到了一個虛影。
那是一片模糊的劍道世界。
一劍出,劍光不滅,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形成一個劍道世界,不斬敵人永遠不會終止。
這就是,劍道第五境,劍界!
當然,可以明顯看到,江定心中的諸多領悟并不成體系,因為沒有完整的劍道第五境傳承,相當于自己在開道,推進得很艱難,并不說已經成功突破了。
此外,劍道第五境,如果沒有修煉到極深的地步,達到舉重若輕,鋒芒內斂的程度,以他現在的實力和根基無法斬出劍道第五境之劍。
若要強行為之,在斬出這一劍之前,他的身體和神魂會先爆碎成一團血霧。
劍界之劍,太過鋒銳,太過可怕了。
這并不是元嬰階修士能夠掌握的東西,哪怕是大日劍子都不行,根基不足以承載。
真龍真鳳的根基,或許可以嘗試一二。
星空之中,就這樣暫時平靜下來。
焰石星域的眾生原來是怎樣的,現在就是怎樣的,沒有一絲改變,在外界看來,這里一切如故,這里的帝族親友都是如故,照常不時發來問候。
焰石大帝,也是如此。
他不久后向蒼炎古帝和幾位老友發出了幾封書信,帶著誠懇的歉意解釋了自己為何突然離席,是因為家中兒子不成器,惹出一些麻煩,還請多多擔待,改日一醉方休云云。
短暫的數年時間,飛快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