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都暗淡下來。
狂風咆哮,大地山峰撕裂,只剩下天空一頭威壓沉重恐怖的九天雷龍沖天而下,吞噬所有,雷霆規則撕裂所有,毀天滅地,世界仿佛要撕裂破碎一般。
“垂死掙扎。”
江定淡淡道。
陣法根基都破碎,數萬公里靈脈地氣已然混亂不堪。
這種燃燒所有的攻擊,又能如何?
縱使威能更加恐怖,攻擊強度在煉虛巔峰之上踏出了一步,但是在準七階陣法師眼睛里,卻是一個大漢已經徹底失去理智,中門大開,胡亂地揮舞著拳頭,將自己的心臟完全暴露出來。
陣法破綻!
這一刻的九霄神雷真宗鎮宗陣法破綻多到了無以加復的地步,即使是六階巔峰陣法師,在這一刻也能清晰看到,沒有任何難度。
“自四千多年起,你宗雷部道兵圍殺我。”
“又搶奪我的財物,”
“奴役屠戮億萬萬小千世界生靈……”
“這些種種,今日做一個了結罷。”
江定手放在劍柄上,緩緩拔出太清飛劍。
劍刃一點點地離開劍鞘,飛上天空,沒有什么劍術,只是劍意,劍光分化,劍氣雷音,煉劍成絲,不滅劍意,劍界巔峰劍道境界,如此種種加持,將飛劍的速度和鋒銳加持到極致,從天空一穿而過。
太清飛劍筆直刺入天空威勢恐怖無比的九天雷龍口中。
那恐怖的雷霆規則漩渦,吞吐天地,吞噬一切,卻無法影響飛劍分毫,飛劍中平豎直地穿過。
藍金劍體每飛到一處,那里的雷霆規則就提前一步變幻交錯,讓開了道路,任由這可怕的飛劍穿梭其中,巧合異常,事先排練過無數次一般。
飛劍斬出了扭扭曲曲的一劍,有時回轉,繞圈,庖丁解牛,用了一瞬間貫穿整個九天雷龍,折返而回。
輕松。
太輕松了!
沒有使用任何劍術,飛劍沒有遇到任何阻力,僅僅憑借飛劍本身的鋒銳而已,無需更多的力量。
天空中,無數雷霆規則環繞兇威恐怖的九天雷龍一僵。
“不!”
“這不可能!”
“這是歷代祖師苦心推算出來的終極一擊,覆滅宗門之敵的最終底蘊,不可能!這是幻術……”
萬雷真尊像是見到鬼了一般,雙目有血淚流出,瘋瘋癲癲地大吼。
“你宗歷代祖師,”
“不如我。”
江定淡淡道。
“這是幻術!”
“你欺騙不了我,哈哈哈——”
萬雷真尊不愿意相信,咆哮大吼。
這是他在這個世間的最后一句話,最后的痕跡。
咔嚓!
天空中的九天雷龍軀體上傳來破碎的聲音,裂紋以中線一道劍痕為中心蔓延開來,密密麻麻,轉瞬間就遍布全身。
隨即,
轟隆!
恐怖的爆發,發生在天地間。
整個九霄神雷真宗,所有的地方,所有地脈地氣,所有的巔峰盡數發生驚天動地的大爆炸,整個宗門都破碎了,撕裂,所有陣法存在的根基之地現在都迎來了大毀滅,大撕裂,鎮宗陣法變成一堆碎片。
而作為陣法最核心的九霄神雷真宗太上長老萬雷真尊首當其沖,一個人承受了最大的陣法反噬,整個人瞬間崩潰成一團血霧,血霧再在雷霆規則反噬下變成一片白灰,只剩下一道虛弱的神魂被一口藍金飛劍取走。
他的整個軀體,灰灰湮滅。
“老祖,敗了!”
“不!”
“這不是真的……”
在諸多破碎的山峰和大地中,空間和規則都撕裂了,可詭異的是,大部分九霄神雷真宗的弟子長老卻并未隨著陣法一同死亡,在驚恐地大叫,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信仰崩塌了一般。
這是天君的仁慈。
大日天君沒有選擇屠戮整個血湖尸骨山,并未將煉虛修士的罪孽蔓延到所有中低階修士身上,將他們屠戮。
在這九霄神雷真宗,自然也不會大肆掀起殺戮,屠戮天地眾生。
他們不過是隨波逐流的弱小修士,并沒有犯下如此大罪的資格,罪不至此。
此外,在雷陽天劍境傳承弟子來到之前,雷炎域需要維持正常,所有的一切都要正常,不允許有任何異常出現。
這個正常,包括了諸多九霄神雷真宗的修士。
雷炎域中,應當存在諸多九霄神雷真宗修士行走,殺戮,煉寶,稅收,生活,等等所有的一切都要有。
“逃!”
“快走,宗門的火種希望……”
在諸多痛哭流涕的九霄神雷真宗弟子長老中,兩位煉虛修士格外顯眼,他們重傷之下,燃燒了所有,融入規則之中瘋狂向遠方逃亡。
這時,天地之中傳來一聲清脆的劍鳴。
一道太清飛劍所化的金絲劍光一閃而逝,而后倒卷而回,落入青衣少年腰間的劍鞘之中。
一片虛空朦朦朧朧,露出兩個分頭逃亡的煉虛修士。
他們身體僵硬,頭顱咕嚕墜地,血泉噴灑數丈高,無頭的身體撲通倒地,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神魂,在這破滅一劍中,亦是魂飛魄散。
“不知怎么的,”
“此時此刻,我格外想念焰石大帝。”
江定輕撫劍柄,陷入細微的走神之中:“他如果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再一劍打死他,不多不少就一劍,打死,一想起來就很快樂。”
“不知現在的我,有沒有可能一人一劍蕩平過去的角冥域,鎮壓所有角冥皇之下的所有敵人……”
諸多的思緒,出現在他的心中。
而周圍,人間道覆蓋四方,籠罩四方,將方圓數萬公里所有的人,所有的物盡數納入范圍之內。
漸漸的,哭泣聲停止。
漸漸的,地動山搖,大地破碎,巖漿流淌的末日景象消失。
雷霆山峰再次穩固在九霄神雷真宗的中心,無數陣法密布四方,諸多破碎倒塌的亭臺樓閣再度豎立起來,恢復原狀。
“宗主交代下來的事情……”
“我該修煉了……”
“唉,我們這些外門弟子就是勞碌命……”
諸多驚恐,哭喊,逃亡的弟子表情僵硬,隨即,很快恢復了靈動,又完全恢復了正常,在山門之中穿行,忙碌,各司其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