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是心臟、貴族是臟器、議會是頭腦,工廠是肌肉,商人是骨頭,剩下的只是皮膚和毛發?
“我的看法和你不太一樣,”
并沒有理會每日主編的質問,在思考了一下他的比喻后,看著面前這個傲慢中盈滿了腐爛臭氣的靈魂,里昂面無表情地回應道:
“比起骨頭,商人倒像是腸道里的細菌,正常生長的時候還算有益身體,但如果放任它們自由繁殖的話,弄不好會讓整根腸子都爛掉。
至于王室和貴族……比起沒了就會死掉的臟器,他們更像一群長在褲襠里的虱子,一旦吸血吸得疼了,下一秒就該被抓出來一把捏死!”
把王室和貴族……一把捏死?!!!
聽完里昂的回應后,每日主編不由得渾身一抖,原本滿是傲慢的眼睛,只一瞬間便瞪到了極限!
這人怎么……啊!!!怪不得他敢把這種事往外捅!他必定是亂黨!是那些刻意煽動叛亂的暴徒!!!
“來人!!!”
蹬蹬蹬連退數步,一直退到了卡座的隔板邊后,每日主編滿臉驚慌地凄聲尖叫道:
“抓住他!他是之前刺殺過王女的亂黨!他想……啊!!!”
掄圓了手中的文件夾,重重地抽在了每日主編的臉上后,看著這個還準備誣陷自己的垃圾,已經憋了太久太久的里昂,心里騰地一下竄上了一大股邪火。
由于臉上戴上了遮擋面目的黑紗,不用擔心身份暴露會影響家人,明明套了好幾層大衣的里昂,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從來沒有這么“輕快”過,血管里流淌的鮮血更是熱得發燙。
“亂黨?你不是說我是根毛嗎?”
伴隨著快意的質問聲,早已經捏得骨節泛白的拳頭猛然揮出,重重地擂上了每日主編的面門,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這一拳竟然直接撞斷了木條,將他的后腦勺一下砸進了卡座的隔板。
“你不是要讓我這根毛閉嘴嗎?”
被對方斷裂的門牙劃傷,拳面豁出了兩大條血口子的里昂,仿佛完全沒察覺到疼痛一樣,掄著染血的拳頭再次一拳鑿了過去,砰地一聲打歪了每日主編的鼻梁,硬是把兩眼翻白的他重新疼得醒了回來。
“那你倒是把我拔了啊!”
雙手把住兩邊的桌子,一記窩心腳重重地蹬在每日主編胸口,往潔白的絲帕上留下了一個滿是污泥的腳印后,把人直接踹到隔板另一邊的里昂喘了口粗氣,并在身后的保安們撲上來之前,一把抓住了購物袋里冰冷的羊角。
“到你們了。”
徹底激活了惡魔對角的真正能力,將十余名保安心底的惡念徹底勾起,統統纏到了每日主編身上,并粗暴地擰成了一團死結后,里昂抬起還在淌血的右手,一把搡開面前瞳孔快速充血的保安,直接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廳。
“好好打!”
……
“小子!你終于跨出這一步了!”
伸出舌頭在購物袋上舔了個眼兒后,眼睛看著后面已然亂成一團的餐廳,耳朵聽著一直傳到了街上的慘叫聲,黑山羊不由得大喜過望,對里昂連聲夸贊道:
“管他什么清理局的狗屁規矩,對這種垃圾,就該直接弄死!咱真是越來越欣賞伱了!
不過你的活兒干得還是太糙了點兒,一口氣把所有人的暴怒系在了一起雖然爽,但他們打一會兒之后就會互相毆打,到最后不一定能打得死人。
聽咱的!下回你想要把人弄死的時候,記得把這些惡念一條一條的分開纏,讓十幾個人打一個,這樣就算手里沒有武器,也絕對能把他當場打死!”
“喂!小子!咱可是在教你咱的用法,你不得好好謝謝咱的慷慨?說話啊!你怎么不吱聲?”
沒有搭理亢奮過頭的黑山羊,從身上扯下一塊比較干凈的布,胡亂纏住了受傷的右手后,里昂拎著沾了不少血的文件夾,眼神復雜地望向了街邊的垃圾桶。
當初要來拿一大摞舊報紙后,自己看完了他們近期的所有新聞選題,最終才篩選出了每日要聞、皇家郵報和王都晚報三家。
其中皇家郵報的人根本理都沒理自己,對于手抄的材料概要更是嗤之以鼻,看了下標題后連翻都沒翻一下,就直接喊人把自己攆了出去。
至于王都晚報的那個小編輯,在被約出來之后,只看完了涉事家族的名字,便直接抖得跟篩糠一樣,連咖啡錢都沒付就直接跑掉了。
剩下這個每日要聞的主編,不準備刊登新聞也就算了,甚至想要把證據騙回去毀掉!還誣賴自己是小偷、是刺殺王女的亂黨!
而如果連這三家已經算是“敢說話”的報社,都不敢接受這些證據,寫報道把事情捅出去的話,那自己從查爾水力公司搶出來的這些材料,跟垃圾桶里的廢紙又有什么區別?
唔……等一下!查爾水力公司!查爾!
想到這個名字后,里昂猛然間發現,自己過去貌似鉆進了牛角尖里,明明一直在想怎么能解決這次的事,但卻只想著自己動手,忘了還有查爾百貨在!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自己拿著這些資料到處送,當然只能處處碰壁,可如果把這東西交到查爾百貨手里,那個和咖啡攤老頭同名的大富豪,必定會抓住機會,發動他的能量狠狠地倒戈一擊!
我真蠢啊!
懊惱地捶了下自己的左手,里昂把視線從街邊的垃圾桶上收了回來,決定去查爾百貨再試一次。
等抬頭看了眼天色,發現時間有些不太夠后,他更是一咬牙一狠心,直接奔向了幾百米外的站臺,朝正在等客的蒸汽馬車招了招手。
“租車!一位!”
“好嘞!”
見到有活兒自己找了上來,正無聊地叼著煙卷兒的馬車夫精神一振,隨手碾滅煙卷兒夾在耳后,便直接樂顛顛地趕了過來。
但在將馬車趕到近前,看清了里昂的衣著打扮后,剛剛還滿面笑容的車夫頓時臉色一垮,隨即一邊伸手去摸耳朵上的煙卷兒,一邊憊懶地重新倚回靠背上,臊眉耷眼地報價道:
“四人位觀光廂式輕馬,兩公里一銅輪,五公里兩銅輪,五公里以上一公里一銅輪,不足兩公里的按兩公里算,走不走?”
“走!”
算了下大致的乘車距離后,心都在滴血的里昂點了點頭,咬著牙踩住客用蹬,一貓腰鉆進了蒸汽馬車的車廂。
“查爾百貨總部大樓!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