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面笑容僵在了臉上,隨后不自覺地伸手摸了下胸脯的艾米,里昂的嘴角頓時不由得一陣抽搐,腳趾也本能地摳了起來。
為了避免里間傳來什么更要命的發言,把此刻的尷尬再次推上新高峰,里昂連忙起身,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主動發出邀請道:
「要不……咱們來我房間聊?」
「好的……」
聽到里昂的邀請后,臉色微微泛紅的娃娃臉少女連忙點了點頭,隨后重新拎起提兜,跟在里昂身后進入了他的房間。
等里昂砰地一聲將房間門關緊,把「木瓜湯」「大小」「嫂子」等一系列令人尷尬的關鍵詞,統統擋在了門外后,艾米這才松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里昂道:
「里昂先生,我這次過來,其實還是想邀請你去我家做客,你把我從馬賽尼家救了出來,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我爸爸媽媽都想見見你!
要不是媽媽身體還沒好,爸爸需要照顧她順便維持公司情況的話,他們這次就跟我一起過來了,請你相信我們,我們真的只是想好好謝謝你!」
「這個……抱歉。」
看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誠意多到已經冒了出來的艾米,里昂琢磨了一下后還是開口拒絕道:
「我并不是非要拒絕去做客,只是最近工作真的有些太忙了,甚至晚上都不一定回家,甚至一會兒和安娜說幾句話之后,我還得重新趕回局里,最近我是真的抽不出時間。」
「那好吧……打擾了。」
誠心誠意地上門邀請,卻遭到了再次拒絕后,娃娃臉少女的頭不由得微微一垂,眼中掠過了濃濃的失望之色。
有些不甘心地攥了攥拳頭后,她并沒有繼續糾纏,試圖改變里昂的想法,而是重新抬起頭,一臉期盼地詢問道:
「里昂先生,你的工作有沒有什么是我能幫上忙的?啊!請不要誤會,我不是非要逼著你來我家做客。
只是……既然你最近不方便,沒法當面接受我們一家的感謝,那好歹也讓我幫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給我們一個對你表示謝意的機會,這樣可以嗎?」
「這個……」
看著姿態放得非常低,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滿是真摯的娃娃臉少女,里昂實在是有些盛情難卻,猶豫了一下后開口道:
「最近我們局在盯亂黨,但那些人的蹤跡非常難抓,警務部的秘調局也沒什么頭緒,如果你們家有辦法的話,能否幫我注意一下他們?
嗯……但是記得千萬別做其他事,只是注意一下就可以了,那些亂黨手里有一些你們對抗不了的東西。」
亂黨的人?
聽到里昂的話后,艾米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想起了什么。
略微猶豫了一下后,她輕聲道:
「亂黨的話……我們家的百貨公司,過去算是和他們有一點聯系,如果里昂先生你想找他們的話,說不定我們真的能幫得上忙。」
啊這……居然還有意外收獲?
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后,原本還準備盡快送客的里昂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請她坐在了房間里唯一的床上,自己則搬了個小馬扎坐在對面,一臉認真地詢問道:
「艾米小姐,能不能請你說得再詳細一些?」
「啊?好的!」
看了看神情嚴肅地坐在對面,一雙明亮而有神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自己的里昂,不知道怎么回事,娃娃臉少女一時間竟有些緊張,感覺手腳放在哪里好像都不太合適似的。
里昂先生……真的是個又干練又可靠的男人。
看著面前神情沉穩、目光專注,即便身上的衣
衫很廉價,但仍舊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奇妙氣質的里昂,滿眼欣賞的艾米不由得微微咬了咬下嘴唇,隨即開口講述道:
「里昂先生,我們家是王都最大的百貨公司,這個你應該知道的吧?」
「嗯,而且價格也是最低的。」
「是的,并且除了規模最大、價格最低、門店分布最廣之外,我們家的百貨公司在貨物的品類上也是最齊全的。
我爸爸作為商會的副會長,和下議院以及幾個部門的關系都很好,拿到了幾乎所有品類商品的銷售資格,在王都全面禁槍之前,甚至連幾種大幅削弱過射程的小型槍械,都少量地賣過一些……」
簡單講了下查爾百貨的特點后,娃娃臉少女努力回憶道:
「就在王都全面禁槍的政令被推行之前,有人趁著我們家的百貨公司還沒下架,分批次地在十幾處門店里,總共購買了近百把民用的射釘槍。
我爸爸擔心這些人會拿著這些武器亂來,波及到我們查爾百貨,就想辦法調查了一下,然后他很震驚地發現,除了這些槍械外,這批可疑的人已經和我們家做了好多年的生意了。」
好多年的生意?
里昂皺眉道:
「這些人就是亂黨嗎?意思是他們在你們查爾百貨買過很多射釘槍?」
「射釘槍其實不多。」
艾米聞言搖頭道:
「我爸爸他很謹慎的,即便售賣槍械的利潤還可以,但他一直都沒有大規模鋪貨,只在一些情況很穩定的門店,保留了少數的幾個柜臺。
那些人真正買的多的,是各種各樣的普通物資,比如應季衣物、油鹽糖酒、被子毛毯、食材器皿之類的。
而且不是一次兩次,是長時間而且持續不斷的隱蔽購買,衣物之類的一年兩次,油鹽之類的一個月到兩個月,新鮮食材每周都會買一大批。」
講完了老查爾的發現后,看了眼對面若有所悟的里昂,坐在床上的艾米開口道:
「到現在為止,這些人的購買依舊沒有停下來,我爸爸統計了一下這些物資的數量,發現差不多能讓七八百人維持正常生活,最多的半年里,甚至達到了一千人的分量。
可怕的是,這小一千人居然從沒引起任何關注,如果不是他們趕在禁槍之前,突然購買了大量射釘槍,引起了我爸爸的注意的話,估計沒有任何人能夠發現他們的存在。
而我爸爸在發現異常后,雖然因為謹慎起見,沒有和他們深入接觸,但對比了一下亂黨活動的新聞,和他們物資消耗的變化后,還是猜出了這批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