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猜對了。
望著幾百米外那朵正在瘋狂逃竄的焰苗,里昂不由得揚了揚眉毛,隨即一片腿跨上自動橫過來的魔女之帚,準備追上去將對方繩之以法。
但就在魔女之帚即將啟動時,剛剛差點被黑槍暗算的教訓涌上心頭,里昂不由得微微猶豫了一下,隨即回身來到王女身邊,取出染疫血帶纏在了她身上,準備先把她救醒。
雖然按照那個邋遢老頭兒的「證詞」,萊恩莊園里似乎只有兩名有異常物的亂黨,但他們既然有辦法瞞過自己的靈魂探查,未必就不能在被「審訊」的時候作假。
而如果附近還有第三名亂黨的話,一旦自己離開去抓人,甚至都不需要動用異常物,只要一把最小號的射釘槍,就能直接要了王女的小命,還是把她帶上穩妥一些。
很快,在染疫血帶供給的「健康」下,因為血流過速而昏厥的王女幽幽醒轉,眼神有些迷茫地望向了里昂。
「我……我這是……」
「殿下,剛剛亂黨發動了一場針對你的刺殺,被我阻止了,我現在正準備去抓行刺的亂黨。」
簡單解釋了一下剛才的情況后,里昂扶著還有些迷糊的王女上了掃帚,囑咐她摟緊自己的腰,隨即用鞋跟輕輕磕了下魔女之帚。
「啊呀!」
伴隨著維羅妮卡王女的一聲驚叫,全速啟動的魔女之帚如同一支離弦的利箭,在里昂的操控下瞬間沖出大廳,朝著遠處拼命奔逃的矮個兒男人追了過去。
「你……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啊!」
見那個洞悉人心的惡魔,居然直接飛著朝自己追了過來,矮個兒男人不由得瞬間崩潰,兩腿一軟幾乎直接撲倒在地。
「啵」
然而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道肥皂泡破裂般的輕響,仿佛某層一直蒙在靈魂上的遮蔽被抹掉,矮個兒男人滿是恐懼的混沌眼神,瞬息之間清澈了起來。
原來我不是個膽小鬼,而是被編織了一層身為膽小鬼的記憶,好讓我因為膽怯而主動逃跑,引誘目標進入埋伏嗎?
可惡!又拿我當誘餌!
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后,即便記起來這個計劃當初是自己同意的,矮個兒男人的心里仍舊不由得一陣別扭。
要不是自己被那個惡魔的審訊徹底壓垮,差點精神崩潰放棄逃跑,逼得露西不得不提前解除部分能力的話,恐怕直到刺殺行動完全結束之后,自己才能恢復真正的記憶。
露西老太婆的記憶能力真是……每次清醒之后都會覺得可怕,不過用來完成任務也是出奇的好用,畢竟連自己這個誘餌都不知道有埋伏存在,后面那個家伙就更不可能反應過來了。
猛地打了個哆嗦后,恢復了少量記憶的「膽小男」總算是沒有直接倒下,僅僅踉蹌了兩步后便重新站直,繼續朝著莊園外瘋狂逃竄。
而在后面窮追不舍的里昂,出于謹慎一直都沒有退出靈魂視野,立刻敏銳地捕捉到了矮個兒男人靈魂中的小小波動。
這不會是個陷阱吧?
看著遠處那朵恐懼程度瞬間減半的靈魂,里昂的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隨即有些遲疑地主動放慢了速度。
《艾瑪剩經》第七條,永遠不要小看對手的智慧,能夠進行「釣魚執f」的可不僅僅是清理員,還有智慧型異常物、失控浸染者、以及信奉邪神的地下教派等等。
這些有腦子的對手在試圖做些什么的時候,同樣也會先拋出誘餌,引誘那些不夠謹慎的清理員上鉤,將可能會上報情況的地方清理員提前除掉,為自己的行動鋪路。
必須得防一下!
回憶了一下艾瑪前輩的教誨后,望著已經
快要逃出萊恩莊園的矮個兒男人,里昂微微瞇了瞇眼睛,不僅沒有按下魔女之帚加速追擊,反而拉起掃帚柄,朝天空飛了過去,隨后輕輕敲了敲隨身的小鏡子。
不管你想引我去哪兒,總得我這個人「過去」,埋伏才能有效果吧?
「咝……」
冥冥中感受到了一股透徹心扉的涼意,似乎被什么極端要命的東西盯上了,矮個兒男人不由得渾身一抖,在拼命逃竄的過程中,小心翼翼地回過頭瞄了一眼。
我尼瑪?!
看著幾百米外的天空中,正在默默拼裝著一桿狙擊槍械的里昂,矮個兒男人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按照首領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目標的能力雖然攻防一體極其全面,但最大射程上并不出色,似乎只有幾十米的樣子,所以自己應該能夠保證安全。
可他的能力雖然射程不行,但他居然隨身帶了桿大狙啊!這特么……我這不是死定了嗎!
望著身后天空中正在逐漸成形的槍械,矮個兒男人再顧不得什么伏擊地點,慌不擇路地沖向最近的建筑物,粗暴地將里面的人打昏后,立刻縮在了裝著一堆東西的鐵架子后面,然而……
「呲」
伴隨著一聲漏氣似的輕響,裝滿大米的麻袋瞬間爆開,鐵架子、墻壁、磚瓦、外墻……所有攔在矮個兒男人身前的阻擋物,近乎同時被一枚閃爍著熒光的射釘全數洞穿。
「啊!!!」
矮個兒男人只覺得大腿根處猛然一涼,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射釘附帶的動力帶得跌了出去,而一股皮肉被燒灼后產生的焦香,也適時地傳入了他的鼻端。
不要!我還不想死啊!
靠著靈魂類異常物使用者出色的直覺,隱約感受到第二次射擊即將來臨,知道下次必死無疑的矮個兒男人瞬間崩潰,手腳并用地朝著窗戶爬了過去,準備向天上那個惡魔求饒,試試主動投降能不能保住性命。
然而當他爬到窗邊,準備喊出自己投降時,天空中那個騎在奇怪的掃帚上,給人的感覺比惡魔還要可怕的男人,竟然猛地抖了一下,隨后如同斷線風箏般一頭栽了下去。
六條街之外的小鐘樓里。
「我打中啦!」
扶了扶不慎掉下來的頭巾,重新遮住了自己閃亮的光頭后,帶著奇怪目鏡的女人收起手中的彈弓,扭過頭一臉好奇地對身邊的中年男人道:
「首領,您怎么知道他會飛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