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我就不該跟安德烈換,要是不換的話,被抓又被人打的就是他了。
在里昂和女記者的輪番大力關心下,稀里嘩啦地吐了一地后,后背被拍得生疼的翠眸少女抬起頭,兩眼含淚地道:
“別……別打了,我已經好多了。”
“額……那就好……”
回過神來的里昂,也發現自己在和女記者爭吵的時候,似乎波及到了這個倒霉孩子,不由得尷尬地朝她笑了下,隨即溫聲安慰道:
“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就先跟在我身邊吧,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騙人!這才幾分鐘,你就已經傷害我很多下了!
雖然失去了與本體的聯系,但通過與里昂短暫接觸中的各種遭遇,剛剛誕生才一個多月的菲麗雅,便在沒有經過運算的情況下,僅憑直覺做出了判斷——
靠近這個男人會變得不幸!
“其實,把我帶在身邊是很危險的。”
失去了能夠提供超級算力的本體,菲麗雅只得僅憑人類的大腦,努力進行起了頗為拙劣的自救,一臉哀哀地求告道:
“我腦袋里那個信息片,一旦靠近到一定范圍,就會被直接檢測到,所以你們還是把我放了吧,我保證不會追究今天的事……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把我藏在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也可以……”
“放心,這個我有辦法解決的。”
朝著她笑了笑后,里昂招呼女記者過來搭把手,隨即溫聲開口道:
“你先趴這個姐姐懷里,我用異常物幫你把信息片拿出來,伱就不會被檢測到了。”
完蛋……這回真的一點兒借口都沒了……
聽到里昂的話后,實在沒什么牌可打,外置大腦又暫時斷了線的菲麗雅,頓時徹底陷入了絕望之中,只得在里昂的催促下,委委屈屈地把頭埋進了女記者胸口,并且繃著小臉兒,開始偷偷地在心里暗自發狠。
你等著!
等重新聯系上本體之后,我要做一個每小時能打你脖子一千下的機器,把你放到下面狠狠地打!把你打我的數量一千倍地還給你!然后還要再做一個大力拍后背的機器……
“抱穩。”
并不知道有人已經惦記上了自己的脖子,里昂從鏡世界中把裁割銀匕取了出來,隨即開口囑咐道:
“注意別動,我要開始切了。”
嗯?切是什么意思?
聽到里昂的話后,菲麗雅不由得腦子一懵,下意識地回過頭看了一眼,隨即無比震驚地發現,里昂正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朝著自己后腦勺劃了過來。
“啊呀!”
不自覺地驚叫了一聲后,滿眼驚恐的翠眸少女,忙不迭地拼命掙扎了起來,一邊掙扎還一邊尖叫道:
“你不是說用異常物取嗎?為什么還要動刀子?”
“這把刀就是我的異常物啊。”
伸手按住了她的脖頸,制止了她亂動后,里昂溫聲安慰道:
“放心吧,這刀肯定……應該是不怎么疼的,嗯……或許可能是有點兒疼,但這刀可以把東西活著切開,所以你肯定不會死,這一點我還是挺有把握的。”
所以你還是要把我的腦袋切開啊!混蛋!剛剛誰說不傷害我的?難道是狗嗎?
“不要!不要!我不要被人切腦袋!”
“你別亂動啊,雖然疼了點兒,但這也是在救你,稍微忍忍就好了……哎,算了,還是你來按著她吧。”
由于第一次用裁割銀匕切別人后腦勺,考慮到大腦是個精密的物件兒,菲麗雅掙扎得又太過劇烈,里昂只得松開了手,把她的脖子交到了女記者手里。
等到女記者鐵鉗一樣的手掌落位后,在菲麗雅驚恐的神情中,里昂撥開她后腦勺的頭發,把兩根綁著小鴨子發飾的發辮分到兩邊,隨即將裁割銀匕冰冷的刀尖,輕輕地抵了上去。
“不不不!別!啊呀!!!”
“你說什么?”
看著面前滿臉羞愧的侍衛隊長,平時表情不怎么多的安德烈王子,極少見地瞪圓了雙眼,騰地一下從自己的躺椅上站了起來。
“阿……我妹妹被人劫持了?連信息片也沒反應了?!!”
“抱歉,安德烈殿下……”
單膝跪地的侍衛隊長低下了頭,滿眼痛悔地道:
“我們按照菲麗雅殿下的命令,盡量跟得稍遠一些,免得打擾到她。
一開始還一切順利,負責布防的人也沒發現什么異常情況,但后來不知道怎么的,那個里昂親王突然發了瘋,開始……開始毆打菲麗雅殿下。”
說到這里時,似乎想起了被打得眼淚汪汪的翠眸少女,侍衛隊長不由得咬緊牙關,青筋暴跳地道:
“那個該死的家伙,似乎是一名異常物持有者,我們沖上去的時候,腳底下直接生出了一堆藤蔓,把我們給絆倒了,再然后那兩個清理局的人,也被對面給抓走了,我們……我們什么都沒做到……”
雙子分局的人也被抓走了?
安德烈王子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隨即冷聲追問道:
“然后呢?他們帶著菲麗雅去哪兒了?”
“還在查……”
侍衛隊長羞愧地道:
“他們又用了不知道什么異常物,只是在衣領上那么一抹,整個人就被拽走了,我們看不懂他們是怎么離開的……”
“算了,這也不能怪你們。”
微微閉了閉眼后,情緒有些激動的安德烈王子,神情重新恢復了平靜,隨即面無表情地道:
“這場綁架應該是提前計劃好的,對方又有個親王的身份掩護,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你們想不到也正常。
而且那兩個人,都是異常物持有者,而且從他們能活捉清理局的人來看,應該實力也算強大的,你們作為普通人,想攔也是攔不住的。”
“我……慚愧……”
“行了,接著去查吧!”
擺手示意侍衛隊長退下后,臉色不太好看的安德烈王子,喊人關上了自己房間的門,在陽臺上靜坐了一會兒。
少頃,僅有他一人的房間里,突然響起了一聲輕笑。
真沒想到,他居然把阿緹菲給抓了。
隔著陽臺上的落地窗,朝使館的方向瞥了一眼后,躺椅上的安德烈王子重新閉上了眼,整個身子好像沒骨頭一樣,一動不動地癱在了椅子里,唯有右手食指的指尖兒,正在一下下地輕著椅子的扶手。
“噠、噠、噠。”
記得昨天去空港接人的時候,那個叫里昂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帶著一種“蠢蠢欲動”的奇怪感覺,那眼神,既像是看到了金幣的小偷,又像是看到了獵物的野獸,總讓人覺得心里發毛。
于是自己才會改變主意,沒有老老實實地完成陪同接待的責任,直接提前跑了回來,而從他劫持了阿緹菲來看,自己這次跑得可真是太及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