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湊合吧……”
面對這個超出了自己認知范圍,但又莫名地得到了‘緋紅’認可的答案,干癟的巨大心臟沉默了一會兒后,有些干巴地哼哼道:
“有點兒特殊的答案,但并不是我想要的,勉強能值得一……兩次額外的心跳,我現在一分鐘會跳動五十六次半,距離六十次的標準還有三次半,而你還有最后一次機會!”
原來是顆文盲。
聽完緋紅之心不是很有底氣的評價后,里昂不由得皺了皺眉,隨即沒有和它爭辯答案的對錯,而是默默把我才是死亡的盡頭切換了出來。
正常答題能通過最好,但如果正常答題過不了的話,那就別怪自己用點兒更刺激的手段了。
換上死亡盡頭的自己能夠真正殺死柱神,弄死柱神的心臟自然也不在話下,所以如果它拒不配合的話,那不妨動手扎它一刀,讓它感受一下死亡的味道,看看在真正的死亡面前,它一分鐘到底能跳多少下!
“咚!”
似乎隱約察覺到了里昂的“殺氣”,緋紅之心突然劇烈地搏動了一下,原本穩定的跳動節奏微微亂了一瞬。
他想對我動手?
感受著里昂心頭透露出的那股決意,如果有臉和嘴巴的話,此刻的緋紅之心恐怕會直接笑出聲來……現在的人類是不是有點兒太不自量力了?想要武力威脅一顆柱神的心臟,和朝著天空吐口水有什么區別?
感受了一下里昂的靈魂強度,發現也只是剛剛跨越真神門檻的普通水平后,緋紅之心不由得撇了撇自己并不存在的嘴巴,直接將準備好的第三道題提了一個難度,頗為不耐地開口道:
“最后一個問題,血液是紐帶、是傳承、是延續,對絕大多數生靈而言,無論財富權力還是地位天賦,甚至于力量本身,都可以通過血液進行傳承。
但現在你要告訴我一樣東西,它要比血液傳承得更多更久,而通過它傳承下來的東西,也要比財富地位和天賦力量更有價值……來吧,告訴我你的答案!”
比血液更為“高級”的傳承?
聽完緋紅之心的第三個問題后,里昂不由得詫異地挑了挑眉……倒不是這個問題有多難,而是這個問題似乎簡單得有些過分了。
“是思想。”
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回答后,里昂認真地回答道:
“血統傳遞的財富和地位,只能屬于一小部分人,而一份偉大的理念和思想,卻可以觸達所有認同它的靈魂。”
“錯!”
面對里昂給出的答案,緋紅之心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隨即微帶戲謔地開口駁斥道:
“比血液更優秀的傳承是記憶才對,我還是至上四柱神的時候,從你們人類的祖先身上奪走的四樣東西,分別是壽命聯系創造以及傳承,而其中的傳承就是記憶的傳承。
記憶是比血液更古老的河流,對于那時還擁有傳承記憶的你們來說,溺死者成為史詩,幸存者化作碑文,每個人都是先祖的記錄者,又會被自己的后來者所記錄,這才是真正的傳承。
至于你所說的思想……呵呵,在失去了傳承記憶的能力后,你們人類光習得先輩的知識,就要用掉半生的時間,變得一代不如一代,現在居然連這種粗淺的問題都已經答不對了。
行啦,你的答案太爛,根本半次心跳都不值,你連最低標準都沒達到,沒有資格讓我為你做事,你可以滾了!”
我的答案,連半次心跳都不值?
面對主動縮回鎖眼之中,連血氣都收斂了回去的緋紅之心,里昂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見到他和緋紅之心似乎談崩了,一旁的金牛董事不由得嘆了口氣,伸手輕拍里昂的脊背,隨即溫聲安慰道:
“沒關系,它雖然只是一枚心臟,但也繼承了至上四柱神的……里昂?你這是?”
“它的答案聽起來也不錯,但我認為還是我的答案更好。”
攔住了金牛董事關閉鎖眼的動作后,里昂掏出裁割銀匕,一臉認真地申請道:
“金牛閣下,還請您再晚一點兒關門,給我一個說服它的機會。”
說服它……那你不應該用嘴嗎?突然把刀掏出來是幾個意思?
“呵呵。”
面對依舊“執迷不悟”的里昂,原本已經沉寂了下來的緋紅之心,頓時不由得重新搏動了一下,隨之嗤之以鼻地道:
“讓他來!我就不信了,他還能捅……啊!臥槽你還真捅啊?”
不然呢?我掏刀出來不捅你,難道是用來照鏡子的?
在一人一心懵逼的目光中,手持裁割銀匕的里昂,對著兩米多高的緋紅之心就是一陣狂劈亂捅,大量緋紅色的血液從裂口處噗噗地向外噴濺,灑落在地面上發出石頭碰撞般的悶響。
而在里昂揮出了差不多十七八刀,把這顆巨大而堅韌的心臟從中間整個兒剖開時,一枚鮮紅色的巨大“水滴”便倏然穿過死界的天空,噗通一聲墜入了終焉之崖下方的大湖之中。
這……這是……
“這是終焉之崖下方的湖泊,也是死亡的盡頭。”
辨認了一下那枚只有拳頭大小的紅色水滴,確認它就是緋紅之心的存在本身后,同樣跟著墜入湖中的里昂蹚水走過去,把這枚拳頭大小的水滴撈了起來,不懷好意地開口道:
“生者溶于死,就像水消失在水中……這句話有些難懂,你可以理解為我掌握了有關死亡的真理,我的意志存在于死亡的盡頭,在這里我想徹底抹消掉你的存在,就像喝掉一口水一樣簡單。”
“你……你……”
“你有兩條路可以選。”
搓了搓有些黏手的紅色“水滴”,里昂一臉認真地宣布道:
“一是被我吞下去,徹底消散回歸世界,二是承認我的回答才是對的,然后老老實實幫我辦事。”
“你……你的回答?”
“思想是比血液更高級的傳承。”
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觀點后,里昂揉捏著手里一分鐘起碼得跳兩百下的水滴,笑呵呵地開口道:
“大道理我就不講了,就拿現在做例子……我和你沒有血液上的聯系,自然進行不了什么血液傳承,但你只要不想被我弄死,那就得認同我的觀點,也就等于接受了我的思想。
所以思想上的傳承,就是比血液上的傳承更高級,你說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