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廠子辦公室里，后勤孫主任一臉諂笑，等著楊廠子回話。
別看他臉色帶笑，心里卻是發苦。
他只是個主任，哪能摻合到領導的斗爭里？可不來又不行，頂頭上司都發話了，他能咋辦？
在這里晾了大半天，心里將李懷德罵個狗血淋頭，卻不得不等著。
楊佑寧看了手上的計劃，隨后看了眼孫主任。
“你回去吧！這是機修廠對楊小濤同志個人的獎勵，跟廠里沒關系。”
“是，明白，我這就回去。”
廠子終于發話了，不用繼續呆在這里了，孫主任轉身就跑出辦公室。
來到后廚剛坐下，就看到傻柱風風火火的跑過來。
傻柱今天來到后廚就聽說了大肥豬的事，心里對楊小濤出風頭是一陣誹謗，末了又盤算著，怎么從這摳門的小人手里弄點好處。
于是，他就將主意打倒豬身上了。
在他看來，這頭豬是楊小濤掙的，卻也是軋鋼廠的。
只要是軋鋼廠的，那他們后廚就能摻一手。
到時候，殺豬的營生不還得找他？
只要稍微出點力，這豬下水怎么也能弄點吧。
到時候拿楊小濤的東西回去請大家吃一頓，不僅氣死楊小濤，還倍有面子。
于是，傻柱見到主任立馬就跑過來，詢問豬的事。
這孫主任在兩個領導那里受了氣，平時又不待見傻柱，自然沒有好臉色。
“主任，啥時候殺豬？我這熱水都讓人準備好了，就等著下鍋呢！”
“殺豬？”
“傻柱，我說你一天天的想什么呢，那豬是能隨便殺的？那是人家憑手藝掙的！”
“你傻柱出去做席面掙的也要拿來分分？”
“一天天的凈添亂，趕緊回去干活去！耽誤工人同志吃飯，我找你算賬！”
孫主任一頓狂噴，讓傻柱沒反應過來。
“還不快去？別整天胡思亂想，干好你的活就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說完就扔下傻柱呆愣著走開。
“啥意思？憑手藝掙得？難道這頭豬真給楊小濤？”
“我去你奶奶的……”
傻柱聽明白怎么回事，心里更是不樂意了。
那可是一頭豬啊，能吃一年呢！
“該死的楊小濤，你怎么就不覺悟一下？讓大家都沾下光多好！”
傻柱垂頭喪氣的回到后廚，劉嵐馬華等人一看就知道沒戲，心里也是哀嘆。
到手的好處，飛了！
“不行，我得看看去，不在廠子里，那也得弄回四合院啊！”
“這么大的一頭豬，得出多少肉啊！”
傻柱想著跑出去找易中海去。
急急火火的跑到一車間，正要找易中海說道說道，這楊小濤搞這么大一頭豬，怎么也要分點吧。
就他一個人，能吃完嗎？
別說四合院，就是整個胡同里都能跟著沾點光。
一頭豬，一家半斤肉，都夠胡同里分的了。
作為新時代的工人，團結奮進的一份子，怎么能吃獨食？
必須讓一大爺站出來評評理，這要是不給，哼哼，老子替他在胡同里免費宣傳，讓大家認清楚楊小濤是什么人。
心里想著，傻柱找到易中海。
此時，易中海聽說楊小濤掙了一頭豬也是不敢置信。
什么人，這什么本事啊。
就是木工廚子這種手藝人給人干活，一次也就是幾塊錢，可楊小濤倒好，出去一趟一天都沒用完，就掙了一頭豬？
少說也得一二百快吧。
這還是次要的，更恐怖的是這高額獎勵的背后代表的意義。
楊小濤有這本事，以后……
易中海不敢想象。
“一大爺，一大爺？”
傻柱叫了幾聲都沒回話，走回來在眼前揮揮手。
“柱子，你趕緊回后廚去，這不是你待的地方！”
“哎呦，我說一大爺，這都什么時候了。這楊小濤弄了一頭豬啊！”
“我們主任想著把豬弄回來，后廚這么一殺，哎，到時候給咱們廠的工人添點油水。”
傻柱故意大聲說著，周圍工人聽了也都露出希冀的目光。
只有易中海明白傻柱的心思，那么一頭豬，頂多出百斤肉，在這軋鋼廠上萬人面前，能分多少？
最后，還不是極個別的人能夠撈點好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吃到吃不到。
看破不說破，何況這還是自己看重的柱子。
易中海不說話，傻柱繼續拱火，“廠里說是人家獎勵給楊小濤的，讓他自己看著辦！”
“可誰知道，這楊小濤根本就沒這個覺悟！你說氣人不氣人！”
傻柱一副為了大家的模樣，不知道的還真被糊弄過去。
可知道的，自然不會給傻柱留面子。
“傻柱，別是你自己眼紅吧。”
“我看是，這家伙賊精，去人家做個席面，都能順走一半豬耳朵。心黑著呢！”
“我看就是眼紅人家楊工，心里難受唄。聽說他們院里關系不咋地，上次三車間的人去喝酒……”
議論聲響起，傻柱越聽臉越黑，一旁的易中海趕緊出聲。
“柱子，這是車間，都在忙著呢！”
“趕緊回后廚去！”
“得嘞！你們忙，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給大家伙多打點！”
說完，輕蔑地看了眼說話的眾人，轉身離開。
言語之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呸，狗東西。就知道眼紅！”
“別說了，易工還在呢……”
傻柱回到后廚，剛坐下，就看到打聽消息的劉嵐跑回來。
“你們猜怎么著，車隊今個派人去機修廠了，聽說馬上就弄回來了。好多人都在大門口等著呢。”
劉嵐說完，傻柱就在一旁埋怨起來。
“不就是頭豬嘛，有什么好看的。”
“沒有咱們后廚的幫手，看他怎么弄。”
傻柱說完，心里盤算著一會兒去看楊小濤的笑話。
這要是搞不定，求到他這，到時候可不是一塊肉能夠打發的。
此時，楊小濤坐在駕駛室里，后面還有跟著要來的王國棟。
本就不大的駕駛室，坐了三個大老爺們顯得十分擠吧。
原本楊小濤是不想來的，可去機修廠要東西，自己不出面，誰敢要？
沒辦法，只能自己出面。
好在徐遠山安排了一輛卡車，也就是車隊沒任務，不然用車都難。
即便如此，楊小濤上車的時候還是塞了一包煙給司機。
司機是車隊的二把手，劉軍。
個頭不高，年紀不小。聽說還去過棒子國運輸物資，駕駛經驗豐富。
這次聽說楊小濤的事，就親自出馬，順便見識見識。
車子晃蕩著來到機修廠，門口的保衛科檢查一遍就放行了。
隨后，楊小濤見到了丁祥軍。
此時的丁祥軍雙眼通紅，如同擇人而噬的狼，看的楊小濤心里撲騰撲騰的。
好在丁祥軍沒有反悔，只是言語中多了份惆悵。
他們機修廠的東西被人家拿去了，還不能說什么。
要怪只能怪他們本事沒學到家。
很快，楊小濤就見到了那頭大肥豬。
黑豬，體長超過一米五，個頭可真不小。
最顯眼的是，豬背上還綁著一朵小紅花，看上去還真是個獎。
楊小濤不敢多待，和丁祥軍客氣一番，就照顧王國棟倆人把豬推到車上，然后一溜煙的跑出機修廠。
看著車子走遠，丁祥軍感到心疼啊！
旁邊有個主任開口問道，“廠長，這小子畫了兩下就把豬給他了？”
“部件還是我們自己換的呢！”
“這也太容易了吧！”
丁祥軍沒好氣的看了眼，“那你們怎么找不到？”
“你們要是找到了，還用給別人？我倒是希望給你們留著。怎么說都是爛在鍋里的肉，誰吃不是吃？”
“可惜，你們自己不爭氣啊！”
周圍人聽了默不作聲。
車子上，王國棟看著車廂里的肥豬，也不嫌棄拉屎撒尿搞臟了車廂，一個勁的問楊小濤想好怎么處理了沒有。
楊小濤聽了卻是無奈的點頭。
這頭豬說起來怎么處理還真是麻煩。
給廠里殺了分肉，不說分不過來，就是這種方式也不妥當。
他一個工人，給工廠捐東西，算什么？
肯定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啊！
而且讓廠里的領導怎么想？
更何況，以后再有這種事，是不是也要捐出來？不捐的話，肯定遭人嫉妒，眼紅的肯定有。
前世那些做好事的人，就犯了一次錯，都會被人批成暴露本性，隱藏的夠深…
相反，那些做了一輩子壞事的人，就因為一次好事，反而成了津津樂道的迷途知返，浪子回頭…
狗屁的世道～～
所以，楊小濤干脆不管了，反正就是自己的豬，自己殺誰也管不著。
眼紅的，就讓他得紅眼病吧！
“我自己殺了，頓頓吃，總沒人管吧！”
楊小濤說的無奈，王國棟在一旁樂呵。
他可不覺得楊小濤是吃獨食的人，只要這頭豬宰了，肯定有他們的份。
不讓買賣，那到時候，拎點東西去吃飯總沒人說道吧。
三車間里不少人都是這么想的，至于其他人怎么想，那也得有臉上門才行。
“就等你這句話呢，這頓飯是跑不了的！是不是老劉！”
王國棟和司機打趣著，老劉也就是開口笑著，“這這家伙都等著呢，殺豬宴，好久沒碰到了！”
“哈哈哈”
三人坐車里，一路開到軋鋼廠。
本來王國棟的意思直接拉回家了事，可楊小濤不想回四合院，去了那里尤其一頓扯皮，他可不想再看賈張氏那家子人。
別看上次剛教訓了這幫禽獸，只要他在院子里殺豬，這幫家伙肯定上趕著惡心人。
他也不想浪費口舌，干脆就在軋鋼廠殺了算了。
車子進廠停下，很快就圍過來一群人，繞著卡車看著。
“乖乖，這豬得有二百斤吧，這得出多少肉？”
“怎么也得七八十斤吧，這豬下水也是好東西。”
“對對，還有豬頭，心肝腸胃，都能吃啊…”
“哎哎，趕緊擦嘴，口水都出來了……”
幾人說著，更遠處還有幾個人往這邊走，領頭的赫然是傻柱，身后跟著一餐廳廚房的幾人。
看樣子，都是過來看熱鬧的。
楊小濤站在車前，聽到眾人的感慨也沒說啥。
這年頭，農村里過年都不一定殺豬，只有碰到好年頭，才會殺頭年豬慶祝。
“小濤，要不我去找后廚的人來幫忙。”
“三餐廳的老李，雖然做飯不咋地，但殺豬是把好手！”
王國棟搓著手，這會兒已經忘了本職工作，車間里的事都被拋到腦后了。
“老王，要說殺豬還是一餐廳的傻柱，傻柱殺豬，絕對有看頭。”
“到時候讓他整兩個殺豬菜…”
旁邊有個主任也跑過來看熱鬧，繞著大肥豬看了又看。
人群后方，傻柱昂起頭，就等著楊小濤過來找他。
哪知楊小濤聽了卻是搖頭，“不用麻煩，這豬我自己也能殺。”
幾人都看過來，“楊工，這殺豬可不是殺雞，你行嗎？”
“放心，殺豬很容易的，找幾個人打下手就行。”
楊小濤這么說，眾人也沒意見。
傻柱在一旁冷笑，“真以為拿起刀子。誰都能當屠夫啊！”
楊小濤也不看他，“就一頭傻豬，一刀子的事！”
“你說啥？”
傻柱聽到這話里的意思，氣的差點沖上去。好在馬華拉著，才沒上前。
“耳朵不好使？傻柱，殺豬，一刀子的事！”
“聽清楚了？”
“你……”
“滾一邊起，別礙事！爺沒功夫理你！”
“大家伙幫幫忙，把這傻豬弄下來！”
楊小濤招呼一聲，立馬有人笑著過來幫忙，拿繩子將大肥豬套住，往三餐廳里趕。
“呸。”
“老子看你怎么拾到！”
傻柱憤恨的說一聲，跟在人群后面。
這家伙竟然不去他們那，簡直不給他們面子。
以后，一定要找機會收拾回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