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門前。
一大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一動不動的易中海，立馬上前。
閻阜貴身旁站了一堆人，這時候也都反應過來。
心中生出各種心思。
易中海，被擼下來了。
至于為什么，肯定跟聾老太太有關啊。
一個跟敵特走近的人，還有好果子吃？
閻阜貴在心里狂喜，‘看著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這樣，易中海，這輩子別想翻身了。’
一旁的三大媽就差笑出聲了。
這時候，其他人心里也都咯噔一下，再次意識到，那件事的后續影響有多大。
正是知道有影響，所以眾人遠遠的看著，哪怕易中海的神情不對，也沒人上前。
這年頭，這種事就得躲得遠遠的。
此時此刻，易中海心中無比后悔。
后悔，自己跟聾老太太扯上關系。
后悔，當年做的那些事。
他明白，這將是他一輩子的污點啊。
別說是他，就是他的后代，當然前提是有的話，也難以洗掉。
哪怕是在傻柱的名下，也不比他好。
完了！
完了！
這輩子，還有什么意義？
難不成，真的跟一大媽了此殘生？
在這四合院里孤獨終老？
易中海雙目禁閉，流出兩行苦澀淚水。
“老易，老易，你沒事吧。”
輕輕碰了下易中海后背，小聲問著。
易中海緩緩睜開眼睛，忍住心中悲痛，給一大媽一個安慰的笑容。
“沒事，我們，回去！”
聲音落下，身體慢慢轉動，只是看到秦淮茹時，那同樣閃躲的眼睛，心口的淤塞再也忍不住。
一口鮮血從易中海口中噴出，噴在前方土地上，一片殷紅。
身子更是如同木頭一般砸下。
“老易，老易！”
“快來人啊，救人啊！”
軋鋼廠門口。
楊小濤下車，見到了早來一步的劉大明，身旁還有侯保衛。
估計是易中海被拿下，頂替上來的。
兩人說著話，見楊小濤來了，楊佑寧幾人迎上來。
“家里安排好了？”
“差不多了。”
楊佑寧點頭，“上級跟街道辦打招呼了，會照顧好她們，這點你放心！”
“那太感謝了！”
“出去照顧好自己，還有，要慎獨！懂不？”
楊小濤點頭，“我懂。”
“好，出發吧，也不知道你們會去哪，這事弄得。”
楊佑寧感慨一句，楊小濤三人便坐上車。
兩輛吉普車快速遠去，楊佑寧悵懷一番，回頭看向陳宮，“拖拉機的生產，就交給你了。”
陳宮點頭。
只是，兩人都覺得身上的擔子，又重了！
另一邊，楊小濤三人一路來到火車站，等下車后，立刻執勤士兵過來，三人跟著進了候車廳。
“老劉，就知道是你。”
剛走進打聽，就聽到一道洪亮的聲音。
楊小濤看去，一個高瘦老人迎面走過來，劉大明也放下東西迎上去。
“老牛，你還是這么壯實。”
兩人抱在一起，互相拍著后背。
“我就知道，這事，少不了你。”
“所以，我就來了。”
老牛握著劉大明的手，臉上笑容不減。
劉大明也是如此，這時候，周圍幾個人也都聚過來，互相認識。
都是鉗工圈子的老人，見面都認識。
“老牛，這次你可猜錯了。”
劉大明拉著老人給他介紹，“我可不是主力，這位才是軋鋼廠的主力。楊小濤，我科長。我不信你沒聽說過。”
“聽過，必須得聽過啊！”
老牛一副笑臉看著楊小濤。
“軋鋼廠的工程師，還是從咱們鉗工出去的工程師，這在圈子里可不是小事。”
“暖氣爐，拖拉機，壓水井。哪一件，大家伙不知道？”
老牛哈哈說著，楊小濤卻沒有得意忘形。
“小濤，這是牛劍鋒，東方制造廠的。”
劉大明在一旁介紹，楊小濤上前見過。
“你好，牛師傅。”
“好好，一看就是文明人，說話都客氣。”
“不像咱們大老粗，說話除了聲音大，沒別的。”
“哈哈哈”
幾人聚在一起，正好十個人。
隨后有人過來，將他們帶到站臺。
依舊是空曠的站臺，還有熟悉的綠皮車。
幾人排著隊登車，楊小濤跟在后面，劉大明小聲嘀咕。
“別看老牛這家伙一副粗糙漢子，這家伙，心里細著呢。”
“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看他怎么做再說。”
楊小濤點頭，能來這的人，沒一個傻子。
十人上車，進入車廂，發現整節車廂，除了門口的兩個守衛，再沒有其他人。
顯然，這是專門給他們準備的。
幾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沒一會兒車子開始啟動。
楊小濤只知道車子在往西跑，至于目的地在哪，沒人說，他們也沒問。
將鋪蓋墊在腦袋下，楊小濤摸了摸胸口，讓里面的小家伙安分點。
這次出來，楊小濤帶著小薇一起。
至于旺財，還是跟著冉秋葉的好。
至于帶著小薇，純粹是滿足自己的私心，想老婆孩子的時候，能夠通過小薇的分身看一眼。
算是特殊的遠程視頻吧。
找個舒適的地躺下，閉著眼睛，補覺。
昨晚折騰的太晚，加上身體也要恢復，漸漸進入了夢鄉。
沒一會兒，楊小濤的鼾聲響起。
過了一會兒，整個車廂都是咕嚕聲。
哐當哐當
火車上熟悉的聲音猶如魔咒一般，讓車上的人睡不著，卻想睡。
楊小濤就在這種迷糊中，一直躺到了中午。
“劉工，起來了！”
對面劉大明正靠著窗戶看外面，另一邊侯保衛正跟牛劍鋒下象棋。
這是火車上少有的娛樂了。
“早起來了，老了，坐一會，身體就難受。”
劉大明說著，有種不得不服老的意味。
楊小濤坐起來，摸摸肚子，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什么時候吃飯？”
“不知道！”
“管飯嗎？”
“不知道！”
楊小濤不想再說話。
站起來活動一番，又看向門口兩旁的士兵，那副冰冷的模樣，打消了過去詢問的念頭。
坐回原處，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甜瓜，手一掰，遞給劉大明一半。
“咱們到哪了？”
劉大明也不客氣，拿起就吃。
“不知道！”
“好吧，您知道啥？”
楊小濤無語，看著窗外閃過的農田，隱約看到有人在勞作。
“我們出四九城了！”
“呃，這還用你說啊。”
楊小濤徹底無語。
劉大明卻是嘿嘿笑起來，“我這輩子頭一次出四九城，你問我，問對人了？”
“說的也是。”
兩人都不說話，看著窗外飛過的景色，離他們的家，越來越遠。
下午一點，一輛小推車從門口走來，兩名戰士立刻上前檢查，確認無誤后，隨后接過餐車。
戰士一言不發，只是將一個個飯盒拿起，發給每個人。
楊小濤接過飯盒，還有些燙手。
戰士發完后，再次回到座位上，這時才從餐車里拿出兩個窩窩頭，一人一個啃著。
楊小濤看的真切，隨開飯盒，里面是面條，白面的。
一旁還有個雞蛋。
旁邊傳來吸溜聲，楊小濤看著啃窩窩頭的戰士，突然覺得，這飯有些“難吃”。
等眾人吃完飯，戰士又將飯盒收走。
自始至終，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有人詢問，他們也是保持沉默。
久而久之，大家都明白了。
只是明白后，車廂里更加安靜了。
車子在晚上時候停了有一會兒，楊小濤看時間應該是換車頭，或者補充媒和水。
難得的沒有噪音，眾人睡了會安穩覺。
等再次啟動時，天空已經發白，然后又是哐當不斷。
早飯，午飯和晚飯，一樣不缺。
面餅，面條，雞蛋，有時候還有點肉。
總之，除了未知的目的里，除了不能下車，其他的都好。
尤其是吃的，簡直就是開小灶。
楊小濤除了上廁所，跟幾個人說話解解悶，大多時候都捧著書看。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就這樣車子又跑了一天一夜，同行的幾人都跟劉大明差不多，年級不小，經不起長途勞累。
就在他們幾個快要被顛散了架，火車終于停下了。
楊小濤拍了拍腦袋，這么長時間的哐當聲下來，都快耳鳴了！
看看時間，早上六點。
車子停下，兩側守衛的戰士卻是站起來，神情嚴肅。
楊小濤透過窗戶，太陽剛剛露出頭，外面的站臺有人在快速跑動。
就在楊小濤想看清楚站臺上的標記時，火車門突然被推開。
眾人齊齊看去。
“各位同志們。歡迎你們！”
一道女聲突然響起，緊接著三個人前后走進來。
當頭的卻是一個男人，那人國字臉，濃眉，卻是留著絡腮胡子，守衛的戰士應該認識這人，見了立馬敬禮，那人也向戰士們回禮，隨后讓開身子，露出身后的女人。
女人帶著一頂深綠色工人帽子，留著齊耳短發，雙頰發黃，一雙眼睛瞇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歡迎各位師傅。”
“我是王蓮奉命來接你們的，大家可以叫我小蓮！”
女人自我介紹著，楊小濤看過去，這女人年級應該比他打吧，叫小蓮有些，太不尊重了。
而且楊小濤從她穿的衣服上，看到“通用機械廠”五個字。
應該是當地的工廠。
“請大家帶好東西，跟我來。”
王蓮說著，至于一旁的中年軍人并沒有介紹自己，或者說，只是過度。
眾人趕緊將行禮收拾好，小薇趁機躲進背包中，隨后楊小濤背起來，順便幫劉大明拎著行禮。
其他人也有戰士幫忙，很快收拾完畢。
來人伸手，讓大家下車。
等楊小濤下車后，看到兩排士兵在一旁警戒。
而隨著腳下傳來結實的感覺，楊小濤抬頭觀察四周，終于在火車站的地牌上看到了標識。
也知道自己在哪了。
“金皋！”
輕輕說著，隨后皺起眉頭，原本他以為是去那片荒漠，卻不想，在這里停下了。
抬頭看向西邊，心里默念，“那里，千里之外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