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來到長街處，道路兩旁更是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這些都是前來參加彩排的。
楊小濤透過窗戶找了一會兒，也沒看到機械廠的旗幟，估計是人太多了，不知道分哪去了。
車子越過街道，來到一個一個檢查站，隨后在護衛的引導下走到一旁，兩人下來到前方去排隊。
楊小濤跟著高玉峰往前走，前面已經有數十人等著。
楊小濤仔細打量，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上年紀的中年人，不過看身材模樣，一個個的都不簡單。
也是，能夠上城樓的人，哪一個能簡單？
楊小濤有種自賣自夸的意思。
“今年人不少啊！”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楊小濤回頭看了眼，這會兒功夫又來了七八個人。
說話的是身后的中年男人，大臉盤，比起陳宮的還大。
“可不，去年老南來的時候，也就十來個，現在看看，都三四十號人了吧。”
回答他的是一個細高的漢子，不過聲音不大。
“多點也好，人多熱鬧。”
“不過，今年可算是輪到咱們了，去年被老南他們搶了先，咱們可是被戰艦派的家伙笑話了好一回。”
“這次，咱們深潛可是把面子找回來了。”
大盤臉驕傲的說著，仿佛來這里就代表著勝利似的。
不過，聽到這話細高漢子卻是笑起來，“這還不是黃總讓出來的，不然你能來？”
“哈哈，那倒是。”
兩人說笑著，看前面檢查的不快，便打量起周圍人來，這時看到前面的楊小濤，頓時打起招呼。
“同志，你好。”
大盤臉聲音不小，楊小濤聽了回頭，報以微笑，“你好，同志。”
“這個，伱這個是照相機嗎？”
大盤臉指著楊小濤脖子上的掛件，好奇問著。
“對，是照相機。”
“真是照相機啊，你這準備的忒好了，我怎么就忘了呢。”
大盤臉有些懊惱，“今個說不定能見到首長呢，就是見不到拍一些內部構造，也行啊。”
楊小濤笑笑，對大餅臉的懊惱表示同情。
一旁的細高男笑著，“你想帶也得有啊。”
“你好同志，我是王峰，這位是劉彬。”
“你好，楊小濤。這位是高玉峰。”
既然介紹起來，楊小濤自然不會將高玉峰落下。
“對了，黃總有臺相機，下次正式的時候一定帶上。”
這時候劉彬想起什么，大聲說著。
然后又看向楊小濤，“同志，看你這么年輕，是剛畢業學生？”
楊小濤搖頭，“不是，早就不上學了，我們是農科院的。”
“農科院？”
劉彬還在想著，王峰卻是笑起來，“就是四九城的農科院嗎？”
“對，就是四九城的農科院。”
“我們那里早就聽說了，這兩年咱們國內出現了新的玉米，就是農科院搞得，你們真行。”
王峰這么說著，劉彬也想起來了，伸出大拇指，“我們黃總說，你們干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
高玉峰笑笑，楊小濤卻是搖頭，“都是分內之事，沒什么的。”
“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劉彬說著，知道楊小濤兩人來歷后，明顯變得恭敬許多，說話也不再那么大聲，“我們是從武江過來的，今天特意來參加彩排。”
“武江？那可不近啊，我們廠去那里辦事的同志都要走上兩三天呢。”
“可不是呢，我們坐火車都做了兩天三夜。”
劉彬抱怨著，“這一路可把我顛壞了。”
“對了，你們怎么做出來的那么好的玉米？”
劉彬明顯是個自來熟，一臉的好奇寶寶。
“這個講起來有點難，需要專業的生物知識。”
楊小濤看了下前面的進度，感覺在這最少還得半小時，便跟劉彬兩人交流起來，畢竟來自不同的地方，總有些新奇事不是。
“簡單來說，就是將兩個好的東西糅合成到一起，形成更好的，這就是我們做的事。”
高玉峰在一旁聽了，點頭認可這說法。
“牛氣！”
劉彬伸著大拇指，“雖然我不懂，但能這樣做出來的東西，肯定很難，你們農科院，夠種。”
“可惜啊，要是我們有這本事，將核”
剛說一半，身邊的王峰就咳嗽起來，劉彬也想到什么，連忙止下話題，然后歉意的對楊小濤說道，“對不起，有些事，我不能說。”
“沒關系，你要是說了，我還害怕呢。”
“哈哈。”
幾人都笑起來，然后不再說工作的事情，介紹起各自地方的風土人情。
時間就在幾人談話中度過。
等輪到楊小濤的時候，面前負責審閱的人認真查看著資料信息。
同時，將一份準備好的檔案袋取出，里面有楊小濤的基本信息，還有一張半身照，旁邊有簡潔明了的描述。
楊小濤將攜帶的物品放在一旁，這跟后世過安檢差不多，當然沒有那么多儀器，負責檢查的也不是小姐姐。
“楊小濤同志。請在這上面確認下。”
“好的！”
“這是您的出入證，請妥善保管，一旦丟失，要立刻告知我們，或者告訴當地派出所。”
最后，將一個巴掌大小的號牌遞給楊小濤，正面是楊小濤名字，下方有簡單的介紹，寫著農科院三個字。
背面是一個大的五角星，下方還有一串數字，看不出啥意思。
等楊小濤檢查完后就和高玉峰在一名護衛的引導下，從城門口左側通道往上走。
順著臺階往上走，有種歷史的厚重感迎面撲來，兩側差上的紅旗，迎風招展。
這不是楊小濤第一次見這種古城樓，甚至一些地方的古城墻還見過。
但這一次，踏上這干凈的石梯，有種朝拜的感覺。
“各位工人同志們，農民同胞們，各界…”
隨著幾人來到樓上，面前一片開闊，下方更是旗幟的還要。
放眼望去，一片紅。
耳邊傳來鏗鏘有力的聲音，楊小濤兩人只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頗有一覽眾山小的豪情。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這一刻，楊小濤對這句話，深有體會。
“兩位同志，這里就是你們本次觀禮的位置。請記住！”
就在兩人看向樓外廣場排練的隊伍時，身后傳來引導員的聲音。
隨后楊小濤看著前方地面上有幾個數字。
數字之間有兩米左右。
登時明白，上來的人，也是不能隨意走動的。
不過這里位置也不錯，城門樓的左側，不算太偏，而且這里就是眾人通過的區域，更能近距離看。
“還有這位同志，觀禮時候，照相機使用時，不能靠前，不能妨礙秩序，還有最后的膠卷離開前要交給我們審核，不合適的我們會去掉，沒有問題后才會給您！”
引導員說話不卑不亢，有理有據。
楊小濤知道這事規矩，再說了又不是不給，很痛快的點頭應下。
“那，祝兩位同志順利！”
“辛苦你了！”
“客氣！”
兩人說話間，后面的劉斌王峰兩人也上來，不偏不倚，就在他們身旁。
四人笑著打招呼。
“下面看到的是來自紅星機械廠的拖拉機方隊。紅星機械廠是由紅星軋鋼廠在…”
聽到聲音，楊小濤立馬上前，放眼看去，一排排拖拉機正緩緩通過。
甚至楊小濤還看到舉著旗幟使勁揮舞的楊佑寧和陳宮，拿起相機，咔嚓…
“余主任，就是他！”
路邊攤前，宋濤用眼色示意前方正路過的中年人。
余主任并沒有抬頭，只是感覺一番，隨后點頭，“這人走的有點著急。”
宋濤笑著，直到中年人拐彎消失在胡同口里，才站起來。
“我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這人平日里就是個老學究，一頭扎在學問里頗有不食煙火的意味。”
“這次去找他討論問題的時候，我們的同志明顯感覺出不同。”
宋濤說著，將一份資料遞給余主任。
呂大器，男，漢族！
資料上顯示，這人早年出國倭國留學，學的就是機械工程。
后來抗戰爆發，轉道去了美利堅，抗戰勝利后，回國后參與工業建設，解放后在學院教書。
家里有個老妻，是舊時代的包辦婚姻，兩人育有一子一女，都已成家，在工廠上班。
余主任認真看著，包括對方的行跡，習慣，還有交際圈子。
“看這資料，是個老實人！”
余主任皺眉。
這樣一個人，沒理由啊！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宋濤笑起來，“收到報告我看的時候也是這樣，不敢信。”
“平常都是兩點一線，頂多去個圖書館，教兒育女的人，怎么也不像是那種人。”
“甚至在計劃中，還有幾個人表現的更加明顯，但經過排查，那些人最后都是憤怒和不甘！”
“而只有他，是恐懼。”
“他在怕什么？即便是擔心也不應該是半夜睡不著吧。”
余主任點頭。
知道這件事后，許多專家都在驗證信息，而驗證后的憤怒那跟恐懼是截然相反的神態。
“走的這么急，又不是平常去的地方！”
余主任看看左右，這里可不是鬧市區，地方有點偏！
“人跟上了？”
“都安排好了！”
“不要跟的太近，可以適當放寬些！”
“我明白，這一片有咱們的同志。”
兩人說完走向一旁的吉普車。
夜幕落下。
兩人來到一處印刷廠前。
“宋科長，目標進去多久了？”
余主任在車上拿著報紙，上面正是有關紅星機械廠的報道。
看了一會兒，感慨這紅星軋鋼廠的發展速度，出人意料。
隨手放下，然后問一旁的宋濤。
宋濤看看時間，“倆小時了吧！”
兩人沒在說話，繼續看向外面。
根據最后的確認，呂大器坐上公交車來到這處位于廊坊的印刷廠，兩人對呂大器的懷疑更深了。
若是給他們時間慢慢查，那這印刷廠肯定是重點排查目標。
畢竟那么多圖書，印刷廠這里就邁不過。
只是圖書的來源太多太雜，有些還不在四九城內，況且印刷廠都走嚴格的校對流程，并不是說排版完了就能印刷。
尤其這種國外書籍，涉及到相關領域的書籍，更是層層審核。
所以，印刷廠可能存在問題，但問題幾率不大。
只是這目標來到印刷廠，那不大的幾率瞬間就放大了無數倍。
就在兩人繼續觀察的時候，突然印刷廠里跑出來一個人，對著眾人一陣揮舞手臂，大聲喊著什么。
“壞了！”
兩人心里叫個不好，立馬下車。
“主任，壞事了！”
“里面出人命了！”
小波快步跑過來，兩人二話不說就往里面沖。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