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機部,會議室。
一場茶話會正在進行。
都是上年紀的老人,覺比誰都少,早早起來,就過來分享好消息了。
當然,趁著歡喜時候,跑過來抽兩支煙,也是大家伙的心愿。
“這次好啊,短短一年多,就把這事搞出來了。”
“老王他們這次可是出了風頭了!”
黃老捏著煙,對著手下的人感慨著。
“咱們的同志,也干的不錯啊!”
“要不是咱們在后面又是給這又是給那的,他們能這么快?”
“要我說,起碼有三成的功勞要算在咱們頭上。”
孫老吐著煙,一臉的得意。
夏老也跟著點頭,卻是沒有多說。
該他們的,跑不了。
不是他們的,想也沒用。
“不過,我聽說,小日子的那位?”
“你們說會不會是被咱們嚇死的啊!”
最后頭的牛老突然瞪大眼睛,很是高興。
平常不太愛說話的家伙,這話一說出來,眾人卻是刮目相看。
“老牛,這么多年了,你終于開竅了啊,不錯不錯。”
孫老一副欣慰的樣子。
“孫猴子,你要是皮癢癢了盡管直說。”
“在座的,就你最拉,還有臉開口!”
牛老是一點不慣著。
當然,他說的也是實話,一機部幾個老家伙,誰不知道誰啊。
真打起來,孫老那就是墊底的存在。
平常也就是愛咋呼,屬于又菜又癮的那種。
“哼,牛氣吧你就。”
孫老氣的渾身哆嗦,卻是轉身不敢對視。
“老牛,你從哪聽來的?”
黃老來了興趣,雖然這事大家都了解,但具體怎樣沒人說過。
幾個人看著老牛,都是詢問。
“嘿嘿。”
“你們也知道,我們院里的消息可是靈通,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清楚?”
“小日子那里是一片哀嚎啊,舉國上下就像死了親爹似的,可偏偏又敢怒不敢言。”
“我猜啊,他們估計是怕惹急了咱們,再給他們一顆嘗嘗。”
哈哈哈
牛老拍著胸口痛快說道,感覺很是解氣。
夏老抬頭。
“就差一天,這氣死個人也得茍延殘喘會吧。”
“我看,十有八九被這事刺激的。”
夏老端起搪瓷缸子啜了一口茶,又補充說道,“當年審判的時候,讓他躲過一劫。”
“這次,算是補上了。”
幾人默默點頭。
當年的債,他們沒法做主。
但現在,他們用這種崛起的方式,討回來了。
“小日子還是很有韌勁的。”
黃老沉默一會兒鄭重開口說道。
“尤其是學習這方面上,不得不說,很有一套。”
夏老好奇,“老黃,你是不是又收到什么消息了?”
黃老點頭,“昨天李容女士打過來電話,咱們的電飯鍋銷量開始下滑,尤其是小日子已經開始模仿,產品質量不錯,加上其他因素,對我們在東南亞的市場造成不小的沖擊。”
“尤其是爪哇,最近消息都少了,商務部的同志正在探查情況,希望重新打開渠道。”
在場幾人,聽了雖然痛恨這種可恥行為,卻也沒別的辦法。
因為國內也是這樣山寨的。
而且,他們也從李容那里了解到關于專利的事情,對于華夏來說,根本不可能。
想到受到國際專利保護,首先你得進入人家的圈子啊,成為成員國之一才行啊。
可現在,就聯盟那幫子他們都進不去了,還說什么專利保護,做夢呢。
要想掙外匯,就得冒這個風險。
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用更好的產品,更低的成本,來與仿制的人競爭。
以此來維持銷售。
“狗日的,前腳什么大聯歡剛走,后腳就背后捅一刀,他娘的真不是東西。”
老牛同志脾氣上來,先罵一句過過癮。
身邊的老李也是冷哼著,“就這樣,還交流聯歡個屁,干脆明年也別辦了,看著小日子綁著那月經帶子,老子總有種上去劈人的沖動。”
“老李這話說得提氣,老子的大刀都快生銹了,沒點血,磨都磨不快。”
會議室里頓時跟炸了鍋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全是粗鄙之言,卻是聽著格外順耳。
黃老輕咳一聲,打斷這群老梆子的叫囂。
一個個都五六十了,整體昂想著上去浪一回兒,一點不穩重。
哪像自己,老遠的機槍突突掉,不香嗎?
“好在機械廠那邊早有準備,聽說他們用鋁合金做出來的電飯鍋不僅重量減輕了,還更美觀。”
“試驗測試后,也更快捷,更節能。”
“有這幾個特點,相信競爭上會有優勢的。”
黃老端起搪瓷缸子淡淡笑著,對于機械廠,他是十分滿意啊。
黃老幾人也是點頭,孫老更是羨慕,“貨比貨得扔啊,老夏,你是撿著寶了。”
“對了,你呢機械廠還有多余的鋁合金沒,我這邊借點用用。”
“甭想,機械廠自己都不夠用呢。”
夏老一口回絕,別看機械廠單獨占了半成的鋁合金資源,但機械廠用的也多啊。
就這,還打一機部兩成的主意呢。
“你們可是守著金窩呢,這還不夠啊。”
“夠不夠的,你還不清楚,機械廠哪一個用的少了。”
夏老說完,孫老撇撇嘴,“算了,等楊小濤那小子回來,我去找他要去。”
孫老想著,到時候自己不出馬,讓他外公去要,這可是為了滬上汽車廠,不過分吧。
“你要是能從他手里掏出點,算是你本事。”
夏老滿不在乎的說著,殊不知,早有人提前下手了,而且還成功了。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安排好近期工作,便離開會議室。
“老夏,一會兒跟我去參加會議。”
“不去,你自己去就行。”
出了門,黃老就吆喝住下來,這么大的事上面肯定有指示啊,他打算帶著老夏去聽聽,也算是為后面的事鋪鋪路。
“我去算啥,不去。”
夏老自然清楚怎么回事開口就是拒絕。
黃老卻是上前摟住膀子,“老夏,這事你真得去。”
“我跟你說,我打算將來將機械廠這邊單獨成立一個部門,到時候你要給下面撐起來.”
黃老小聲嘀咕著,夏老越聽眼睛越大。
沒想到這身邊濃眉大眼一口大黃牙的老黃,竟然還有這心思。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出了大門,走上吉普車。
西北,發射駐地。
冉父拿起毛巾擦了擦臉,來到楊小濤跟前。
“剛才通知我們,原本今天的車子,因為老王的緣故,可能往后延后一兩天。”
楊小濤放下手上的書,“沒事,早一天晚一天沒啥。”
“對了,自毀,咳咳,王主任咋樣?”
冉父瞪了楊小濤一眼,這家伙給人起外號也不看看眼色,上次就差點在空中自毀了,要是讓老王聽了心里多難受啊。
“現在已經控制住了,不過燒了這幾天,身體有些吃不消,還得休息。”
楊小濤起身,“能控制住也不錯了。”
“不過這老郎中的本事真不錯。”
冉父點頭,似有緬懷,“我在德意志留學的時候,身邊同學患病,那時候找了附近的幾個西醫,打了針吃了藥,就是不見好轉。”
“最后還是一個出國開餐館的華人介紹,找了一位老中醫,幾針下去,開服湯藥,病情就控制住了。”
“不得不說,中醫還是不錯的。”
“就是,可惜了。”
“這些年,反而沒西醫那么受待見。”
說到最后,冉父有些惆悵。
韓三鳳聽了點頭,“我沒有去德意志,不過碰到過去小日子那里的同志。”
楊小濤清楚,當年的師夷長技以制夷,小日子也是當時出國留學的選擇之一。
“他們時常聽小日子們說什么,真正的中醫只有他們有,這話聽了就膈應。”
“但要反駁,還真難。”
“就拿咱們的中醫理論,小日子那里就有許多重要的典籍,除此之外還趁戰爭搶了許多,在這方面上,小日子說的沒錯啊。”
楊小濤聽到兩人說話,走到一旁開始穿鞋,既然今天回不去了,干脆出去找點事干。
要是能出去打獵釣魚,搞點收獲,也能對病號有助。
“扯淡,他們一伙強盜加小偷,還有臉說成正主了啊。”
“小日子,果然虛偽啊。”
帳篷里,冉父幾人聽楊小濤這么說都是驚奇,紛紛看過來。
穿好鞋子,楊小濤站在帳篷門口。
“爸,韓叔,你們別聽他們瞎吹吹。”
“小日子什么引以為傲的狗屁文化,不過是咱們華夏的一點邊角料,還是看不上的那種,讓他們給撿了去,當成寶了還。”
“你們看,他們鼓吹的什么茶道,只是對我們茶藝的模仿,沒有任何新的創意。”
“還有什么鼓吹的武十道,只不過是咱們功夫的變種,沒啥精神深度。”
“甚至他們的狗屁園藝,宮殿樣式都是照搬下來的。”
“更可笑的是,明明復制下來的,卻是試圖描繪這些復制的文化說成無與倫比、獨一無二的,然后用這些,去教育、批評其他人。”
“一群只會通過美化模仿來的文化,進而獲取虛榮心的家伙,不是虛偽是什么。”
“這樣的文化,什么都不是,聽著就可笑。”
冉父聽了感覺還真是這么回事,不過還是開口問道,“你這是從哪聽說來的?”
楊小濤反應過來,笑著,“以前去圖書館看書,順便聽人說的。”
“再說了,書上不就是這樣寫的嘛。”
說完,趕緊離開帳篷,他怕在說下去,就沒完了。
“老冉,你這女婿,讀書不少啊,看待問題也很透徹啊。”
良久,韓三鳳恢復神情,笑著說著。
冉父也笑起來,“他啊,年輕氣盛,就是喜歡看些閑書。”
“小日子,有什么好研究的,還不如看本物理書呢。”
“學好了,也能為革命做貢獻。”
“你啊你,這還夸上了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