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老人看完了車間生產，隨后跟工人們合影，這才離開車間。
車間外，劉懷民帶領一群人在此迎接等著。
最前方，鐵人三人見了楊小濤，忙上前匯合，車間里又是一陣熱鬧。
“首長，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劉懷民上前說道，老人聽了卻是擺擺手，“懷民同志，我就不留下了。”
“原本是一上午的行程，現在是整整一天了，再不回去，今晚就得加班嘍。”
老人笑呵呵的說著，然后看向身后的眾人，“老黃，你們留下代表一下，跟同志們聊聊。”
“好的，首長。”
老人又看向在場的眾人。
“同志們，今天來到機械廠，給了我很多震撼。”
“希望大家將這‘三學精神’貫徹到底，落實下去。”
“為了革命，為人民服務，一起努力。”
啪啪啪
楊小濤等人熱情拍手。
周圍的工人猛烈鼓掌。
最后在眾人的歡送下，將老人送上車。
臨走前，楊小濤接過陳沖漢帶來的一兜子飯盒，直接遞給童小龍。
“首長，這是我們機械廠的晚飯，您沒空留下用，就帶回去，也省的再開火了。”
楊小濤笑嘻嘻的說著，老人搖搖頭，這還是頭一次往自己車里送禮呢。
黃老夏老兩人瞪大眼睛，這是真沒拿自己當外人啊。
至于機械廠劉懷民等人，卻是一副可惜的樣子。
這么好的機會，怎么就白白錯過了呢？
至于紡織廠的翟靜等人也是驚訝的看著楊小濤，這家伙跟首長的關系真好啊。
沒看著首長一臉的笑容嗎？
童小龍看老人沒有拒絕，而且唐明月還跟他打眼色，便收下飯盒。
起碼回家有飯吃了。
他們也餓了一天呢。
隨著車子緩緩離開機械廠，眾人揮手告別。
直到車子消失在眼前，眾人這才停下手臂。
“首長，咱們去吃飯吧。”
劉懷民說話的時候，肚子里傳來咕嚕嚕的聲音。
黃老兩人也是如此。
大家都是一天沒吃點熱乎飯，現在早就等著開飯了。
“好，咱們吃飯去。”
黃老大步流星走向會議室。
“同志們，咱們一起吃飯去。”
劉懷民對著身后眾人喊道。
楊小濤這才招呼朱子清幾人往回走。
原先的行程肯定打亂了。
不過沒關系，機械廠有的是地方住宿。
楊小濤趁機將王浩叫到身邊，讓他去四合院跟冉秋葉交代一聲，晚上會有客人回家休息。
王浩也不問是誰，立馬跑開。
幾人在機械廠眾人的陪同下來到會議室，幾張大桌子已經擺好，上面還擺放著飯菜。
楊小濤招待眾人落座，隨后跟鐵人、陳勇貴說了一聲，今晚機械廠安排住宿，幾人也沒拒絕。
今天來就是參觀機械廠的，這還沒仔細看呢。
何況，他們也想跟這里的人聊一聊，聽一聽這些工人的心聲。
跟鐵人告罪一聲，楊小濤便將徐遠山、白景述還有朱子清幾人坐在一起。
“老朱，老王，這兩位是…”
楊小濤被安排在主位上，介紹著身邊的兩人。
徐遠山早上來的時候就明白楊小濤的意思，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下來凈忙去了。
連話都沒說幾句。
“朱老師，王老師，歡迎歡迎！”
“我們這一天也沒顧得上！”
徐遠山客套說著，朱子清立馬搖頭，“我們今天跟著首長轉了一天，已經是受益良多了。”
王光美也是如此。
白景述在一旁說道，“明天一定去我們制藥廠看看，給我們指導一下。”
王光美搖頭，“指導不敢當，共同學習，咱們共同學習。”
幾人客套著，楊小濤看了眼身旁的袁老師笑道，“咱們先別說了，先吃飯。”
“肚子早就抗議了！”
眾人哄笑，也沒多說，直接開吃。
等肚子填了點東西，兩杯酒下肚，楊小濤才跟兩人說起正事來。
“朱老師，關于化工廠和制藥廠，您知道吧。”
“知道！昨晚上打聽過，今天特意聽解說員同志介紹些，大體都清楚。”
朱子清將一塊紅燒肉扔進嘴里，這機械廠的大廚不比楊小濤的手藝差啊。
機械廠，果然是臥虎藏龍啊。
有錢！
不過更讓他感興趣的是，不論是制藥廠還是化工廠，能夠有今天的這個規模，或者說有今天的制藥廠，一多半的功勞竟然來自于楊小濤。
這讓他對楊小濤的認知更加模糊。
到底是個機械工人還是化學專家？還是醫藥學專家？
哦，還有個農業專家！
還有啥來著？
歌唱家？教育家？
朱子清突然間覺得，有時候，人與人的差距比人跟豬還大啊。
一旁徐遠山放下筷子鄭重開口，“朱老師說過石油化工的事情，對我們化工廠幫助很大，我準備明天邀請朱老師去那指導一番。”
朱子清聽了立馬笑道，“去沒問題，但不能讓我們餓著啊。”
徐遠山聽了立馬拍著胸口說道，“這個放心，我們化工廠的大廚也是出名的，豐澤園出來的。”
楊小濤一愣，然后說道，“不是制藥廠嗎？啥時候跑你們化工廠了？”
徐遠山沒好氣的說道，“我們兩家是一家，過來幫忙不行啊。”
楊小濤忙點頭，不敢反駁。
白景述在一旁笑著，飯桌上的朱子清和王光美幾個都大感驚奇。
這楊小濤，也太平易近人了吧。
袁老師毫不在意，先前在潮陽的時候，就知道楊小濤是什么樣的人。
于北更是笑著端起酒杯來，目光卻是在周圍人中尋找著，那道倩影。
“對了，朱老師，一直想有件事讓您幫忙。”
楊小濤放下酒杯說起正事，隨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
徐遠山一看就明白是啥意思。
心里捏了把汗。
白景述也是臉色古怪的看著楊小濤，這吃飯呢，說這個合適嗎？
如果在這場合上，朱老師沒做出來，那不是打臉嘛？
他還想著明天邀請對方去了化工廠再拿出來呢。
跟徐遠山對視一眼，兩人都做好救場的準備。
楊小濤卻沒理會兩人的心思，而是將紙條放在桌子上。
簡陋的紙條，就跟小孩子過家家傳紙條似的，沒有任何讓人重視的感覺。
不過，從楊小濤手里拿出來的東西，朱子清可不敢輕視。
“這是一個化學分子式，上面還有其分子量.”
“我們想要您幫忙找出它的結構式，然后將合成的化學式分析出來.”
楊小濤將需求說出來。
朱子清立馬拿著紙條，看著上面一串化學符號，然后輕輕的讀出來。
“我能問一下，這是什么東西嗎？”
眉頭皺起，朱子清立馬感覺到這化學式不簡單。
尤其是里面有六種元素，而且以他的經驗來看，這里面肯定有很多結構！
而且，看徐遠山和白景述變幻的臉色就知道，這件事不簡單。
聽到朱子清的問詢，楊小濤也沒有隱瞞，“這是一種藥物，我在出國時看到了它的說明書，當時覺得有用，就將其分子式和分子量記錄了下來！”
“后來覺得，這東西如果能夠化工合成的話，興許能夠研究出這種藥物！”
“可惜，我們的人能力有限，并沒有找出合適的結構式，自然無法使用！”
“所以我想讓您看看，有沒有辦法將這藥搞出來！”
楊小濤說完，朱子清看著紙條上的化學分子式陷入沉思。
一旁的王光美探頭過來。
現在可是數理化不分家的。
就想冉父那樣，本職是主攻物理的，但以他的數學本事，就是去高中放個數學老師也綽綽有余。
何況王光美本身就是國內少有的生物學家，學習成績自然是名列前茅。
看著紙條上的化學式，自己在心里琢磨一番，看看朱子清還在沉思，桌上的人也都在沉默著，便開口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化學式應該有好幾種結構式吧！”
朱子清點頭，“這種分子式存在不飽和度的結構太多了，我現在最少能想出三種可能…”
這話說完，徐遠山立馬拍手起來。
臉上更是難以抑制的興奮。
“三種？厲害，厲害啊！”
“朱老師，您知道嗎？這幾天我拿著這個！”
徐遠山點著身旁的紙條，一副激動的模樣。
周圍人也被這一桌的動靜吸引，附近的夏老更是放下酒杯投來目光。
對此，徐遠山卻是毫無察覺，自顧自的說道，“我拿著它跑遍了這四九城里的初中、高中啊，就是大學里也去了好幾趟，但沒一個說有答案的。”
“您這次多長時間，就有了三種。”
“佩服，我，徐遠山佩服啊！”
說著徐遠山就伸出大拇指來，很是佩服的說道。
對于徐遠山的佩服和夸贊朱子清并沒有表現的很熱情，只是輕輕點頭，隨后面帶沉重的說道，“徐廠長過譽了，這種解析，只要找對方法，高中生也能做出來。”
隨后將目光放在紙條上，“楊總，恕我直言，您的想法，很難實現！”
楊小濤聽了沒有說話，朱子清則是繼續說道，“這化學式有很多結構，而每一種結構都存在差異，哪怕是換個方向，作用機理就不一樣。”
“差之毫厘，可是失之千里的！”
朱子清說完，王光美也是點頭說道，“小楊老師，您將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這里面太多不確定因素。”
“稍微出點問題，就會前功盡棄，想要研究出來，這消耗很可能是無底洞。”
說道這里，王光美心中沉痛。
他們研究所做出來的成績，為何無法量產，還不是投入太大？
即便是上級想要支持，也被這巨大的投入勸退。
當成績與投入不成比例時，當投入的風險太大時，那所謂的名譽便不值一提。
他們想要工業化生產胰島素，就是癡心妄想。
所以，他們只能在研究所里做一做研究。
所以，他們只能守著成果，徒增傷悲。
而眼前的情況，只有一個化學式，一個分子量，結構都沒確定。
八字還沒一撇呢，要研究出來，就得一個接一個的嘗試。
這時間就是個大工程。
要知道他們研究牛胰島素，也就A和B兩條鏈，三個研究基地一起進行。
就這樣，還用了六年啊。
這其中的消耗，難以計數。
更不用說后續的生產了。
實在是耗不起啊。
而這中間的困難，可比他們多好幾倍啊。
如果按照他們的流程來，別說六年了，就是十六年，都懸。
所以王光美才會開口提醒楊小濤，不要覺得跟很簡單，這里面搞不好就是個無底洞。
最后，徒耗錢糧。
王光美誠懇的說著，朱子清也是一副認真模樣。
“老王說的沒錯。”
“如果你想從這上面就把藥品搞出來，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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