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辦公室，陳老正跟秦老坐一起喝茶。
難得有空閑的時候，正好將機械廠的事交代下，就打電話將秦老找來。
兩人聊了一會兒，尤其是說起最近滬上發生的事情，引起的影響很大。
“我聽說老王那家伙打發動機的主意？”
秦老喝了一口茶水，皺眉問道。
“對，上次開報告會的時候，老王丟了老臉啊，我還是頭一次見他那模樣。”
“最后還是首長打個圓場，讓他拿出解決方案。”
“這導彈里面加一個飛機的發動機就是他們解決的辦法。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這事他們那還沒說。”
陳老也喝了一口茶，想起當時跟個小孩子乖寶寶樣的老王，就一陣好笑。
“這家伙，沒臉沒皮，終于也讓他難受一回了。”
秦老心里也有些幸災樂禍，當然這對象只限于王老個人，對于七機部他還是很認可的。
尤其是在錢老的帶領下，發展速度比起他們后勤處快多了，做出的成績也不少。
最近聽說有了新型材料的幫助，中科院那里的衛星快要完成了，七機部的火箭也籌措的差不多了，估計來年就能發射上天了。
這可是國內少有的大事啊。
“好了，這次找你來有個重要的事。”
陳老將話題說到正題，“老秦，機械廠要制造飛機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這事我們商量過。”
秦老點頭，陳老則是繼續說道，“既然你知道，那這事就交給你了。”
“他們都是年輕人，這方面欠缺經驗。”
“本來我這個直屬上級是最合適的，但你也看到了，我這里抽不開身。”
“至于老黃他們，也是一堆事等著處理。”
陳老給秦老添水，輕聲說著。
秦老點頭，“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話是這樣說，但臉上并沒有太多表情。
早上電話打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中的定位。
這次來雖然沒說具體咋做，但目的就是一個。
他將是領頭的，牽線的，卻不是管事的！
最主要目的就是給機械廠遮風擋雨，換句話說，就是保護楊小濤。
當然，真要做出了成績，享受榮譽的時候，也有他的一份。
至于這事能不能做好，其他人他不敢說，但是有楊小濤參與的話，這事就有的做。
“這件事辛苦了，我雖然不能直接參與，但有需要的話，盡管說。”
“對了，上次答應機械廠給他們個驚喜，這四九城有個第三機電加工廠，你知道吧！”
陳老詢問，秦老點頭，“我知道，老廠子了。民國前是北洋籌備制造飛機的，里面不少人都出國留洋過，民國時候也生產過飛機的配件，提供飛機的維護保養，后來解放時被炸壞了不少機器，然后就歸到總部，現在應該是專門負責生產飛機的內部配件吧。”
陳老點頭，“說的都對。”
“不過這些年他們的技術提升緩慢，加上本身與聯盟的設計方向存在分歧，盛京那邊與之合作越來越少了。”
“如今不少人都去了其他飛機制造工廠，剩下的工人也不多，大都是些老人。”
秦老聽陳老這樣說，心中一動，“您是說，讓它幫忙設計飛機？”
陳老笑著點頭，“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別看他們老了，但他們只是做不出配件，設計飛機的本事還有的。”
“這也是我能給予的最大幫助。”
“我上次去看過，有不少人才，加上機械廠缺乏這方面的人才，我打算將其并入機械廠。”
陳老這話說完，秦老感覺有些頭大。
這紅星機械廠名字是個機械廠，可看看干的活，有機床，有摩托車，有裝甲車，有化工，有煉鋼，還有制藥.
現在還要有個設計制造飛機的，這下地上跑的天上飛的都有了，這他娘的是個啥怪物啊。
就在秦老準備答應的時候，就聽到桌上電話鈴聲響起。
陳老上前接過電話，然后就認真聽著，然后臉上的笑容再也遮掩不住。
良久勉勵幾句，掛斷電話后走到座位上，拿起茶杯一口喝了大半。
這才在秦老好奇中說道，“楊小濤那小子將燃氣輪機的設計圖畫出來了，機械廠正準備動手制造。”
“你說這事啊，原以為是說給別人聽聽，沒想到啊，還真做出來啦啊。”
“哈哈，這小子，嘖嘖”
“可以，可以啊。”
看著陳老那一副炫耀的樣子，秦老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然后便是一陣酸楚。
剛才還在說這家伙要搞飛機呢，這轉頭就搞輪船發動機了，真是，不務正業啊。
同時心里又有種感覺，今后這機械廠不會搞個造船廠吧。
看陳老的架勢，這，還真有可能。
將茶杯里的水喝完，秦老起身準備告辭，“沒啥事，我去趟機械廠。”
“好，機械廠飛機的事就拜托你了。”
秦老點頭，“放心，我現在啊，也想知道，他們這個怪物加工廠能夠搞出來個啥怪物。”
陳老聽了哈哈笑著，“這話我愛聽。”
“怪物，怪物，稀奇古怪之物也，必是驚奇之物。”
七機部。
“老秦，我看咱們還是直接去找老冉同志的女婿吧。”
辦公室里，老王同志雙手扶在膝蓋上，一副隨時站起來出發的急切模樣。屋子里另一邊冉父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錢老聽了看了看桌上的設計圖，這是他根據三機部的設計圖進行修改后的，只是看上去像是那么回事，可只要仔細探索，就會發現這里面存在很多問題。
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這什么噴氣發動機的難度比起蘑菇蛋都不差。
后者只需要一瞬間的結果就行，可前者需要持續不斷的飛行。
“不行，這玩意我不太懂。”
錢老看了一會兒，這才放棄。
冉父點點頭，這發動機，要是簡單的拖拉機發動機他還能看懂，可這三機部的發動機圖紙，只看了眼就感覺頭大。
一些部件根本不明白為什么要有，為什么要這樣做。
而這只是三機部的設計圖，據說機械廠的設計圖是這個的三倍多。
可見機械廠的發動機有多復雜。
更重要的是，這么復雜的結構設計，都是由自家女婿一個人完成的。
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他這個老丈人是拍馬不及啊。
當然，這何嘗不是他的驕傲啊。
誰家女兒能找個這么優秀的丈夫？
王老聽了眼神中閃過一抹詫異，他這位老搭檔啥本事他一清二楚，這才試了下就放棄，不是他的處事作風啊。
除非，真的做不出來。
想到這里，他看了眼兩人，然后跟冉父想到了一處，兩人臉色都差不多。
“我看咱們還得找專業的人來。”
錢老又看看自己的設計圖，直接選擇放棄。
王老聽了也不遲疑，立馬站起來，“我就說嘛，當初直接去找就對了，也不用耽誤這么多天。”
“走走走，咱們趕緊去，早點搞定，我這臉還能拾起來。”
說著就往外走去，冉父看了眼錢老，兩人無奈搖頭，連忙出門。
至于機械廠楊小濤能不能解決問題，在他們看來，應該是沒問題。
更難的都設計出來了，何況只是簡配版呢。
四九城，火車站。
程副院長走下火車，看著周圍熱鬧的景象，先是打個哆嗦，然后才看向一旁陪同過來的嚴干事。
此刻，嚴干事也是緊緊捂著胸口，生怕冷風灌進來。
“院長，這風真冷啊。”
這一會兒的功夫，嚴干事都踱了好幾下腳。
身后一人站在一旁，手上拿著一個鐵箱子，很是貴重。
“是啊，我這十年前來的時候，也沒覺得太冷啊。”
程副院長感慨著，上次來的時候也是年前，自己跟著主任來四九城匯報工作，可那時候沒覺得太冷。
“可能是在金陵待得時間太久了。”
程副院長說完，看看最后一人，準確的說是看了眼鐵箱子，發現沒有問題后這才松了口氣。
然后嚴干事就看到一旁接人的地方舉著牌子，“院長，找到了，那邊！”
說著指向前面一個高高舉起的牌子，上面寫著‘金陵航空學院’六個字，三人連忙上前見面。
等到碰面的時候嚴干事才看到還是個熟人，正是上次跟著楊小濤去的王浩。
“王同志，你好。”
王浩看到三人過來也露出笑容。
雖然在航空學院的時候，對這兩人的感官并不太好。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次是劉書記特意安排的貴賓，不能懈怠了。
“你好，嚴干事，程院長。”
“我們書記接到電話，就讓我來等著。”
“這車子就在外面，咱們先上車吧。”
三人點頭，連忙跟著上車。
“這里面是姜糖水，趁熱喝點驅驅寒，別凍感冒了。”
上車后，王浩將一個水壺遞給三人，程副院長喝了一口感覺身體暖和些，便給嚴干事，又開口問道，“小王同志，你們機械廠在什么地方啊。”
王浩笑著說道，“程院長，這紅星機械廠您可能不知道，但要是說以前的紅星軋鋼廠，您肯定知道。”
“紅星軋鋼廠？天呢，我記起來了。”
程副院吃驚的說著，王浩點頭，“我們以前就是軋鋼廠的人，后來一步步升上來的，畢竟現在做的事情再叫軋鋼廠不合適了。”
“也是，你們機械廠可是很厲害啊，我們在金陵也經常聽你們的大名，尤其是創新精神，我們這次來除了要緊的事，還抱著一顆學習的心來呢。”
程副院長認真的說著，好像是真的來學習似的。
王浩跟著楊小濤這些年走南闖北的，見過的人也不少，自然清楚這些話只是客套話。
不過對方的身份不是他能小瞧的，只能附和著。
“對了，你們的楊總最近忙啥？”
“楊總啊，他老忙了，最近快過年了，工廠里有好多事情呢。”
“尤其是搞那個燃氣輪機，最近整日里不出辦公室的門.”
隨著王浩的訴說，后座上的程副院長跟嚴干事對視一眼，覺得這次來的有些匆忙。
應該提前打個電話的，提前說明來意。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