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好！”
隨著國字臉靠近，王老連忙小跑兩步來到近前，舉手敬禮，神色莊重。
國字臉抬手回禮，目光掃過眾人，然后點頭。
“虛頭巴腦的別說了，我要看真材實料！”
鏗鏘的聲音在周圍響起，眾人立馬神情肅穆。
“首長，這邊請！”
王老心頭壓力陡增，隨即伸手指引著往臺子上走去。
國字臉大步往前，只是路過人群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看向眾人。
“哪個是機械廠的楊小濤？”
聲音落下，周圍人立馬將目光看過來。
楊小濤立馬將衣服一整，快步上前。
“報告首長！”
“我是機械廠的楊小濤！”
聲音同樣洪亮。
國字臉聽到聲音，目光掃過，突然間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好，年輕有為，不錯！”
“跟我上去！”
留下一句話，國字臉繼續往上走。
身后楊小濤只覺得心腸澎湃，雙手不自覺的握緊。
只是一句簡單的夸獎，甚至當不得夸獎，卻讓他，有種三生有幸的感覺。
胸口處傳來一陣顫動。
接著小薇的聲音突然在腦海響起。
“主人，這人好兇啊！”
“兇，就對了！”
說話間，楊小濤快步往前跟上。
小薇則是落到地上快速遠離。
陳老黃老等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是摸不著頭腦。
這位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存在。
能夠被他夸一句的年輕人，真不多。
幾人沒多想，快步跟上。
身后，韓三鳳戳了戳冉父，“老冉，別愣著了，趕緊上去！”
冉父回過神來，忙點頭往上走。
想想自家女婿的本事，或許也當的起一句年輕有為。
楊小濤跟在老人身后，心情很是美麗。
他卻不知，因為他這只蝴蝶的小翅膀，已經有很多很多人脫離了原時空的命運軌跡。
有些人，已經脫離苦難。
有些人，卻遭到了報應。
或許，天理循環，前世的遺憾，在這方世界中，被楊小濤這只蝴蝶，補全了！
一行人呼啦啦來到觀禮臺上，隨后國字臉老人拿起桌上的望遠鏡，抬起左腿踩在凳子上，左手胳膊肘搭在上面，直接看向不遠處的發射場地。
楊小濤看這架勢，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將相機帶來了。
“現在什么情況？”
國字臉目光并沒有移開，依舊打量著下方發射車上的導彈。
此刻，萬事俱畢，現場人員疏散，觀察人員全部到位。
錢老來到跟前，“首長，我們改進了導彈的內部結構…”
“按照我們設計預計，新式導彈將會有更快的速度和更長的工作時間”
隨著錢老講解，國字臉將望遠鏡放下，隨后站直身體。
“知道嗎？就在昨天，那群家伙又來耀武揚威了，這次更是試圖比上。”
“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我們的無能，助長了他們的野心，讓他們生出以前不敢有的念想。”
“而這一切。”
老人目光掃過在場眾人，“都是我們要負的責任。”
“是我們無法承擔的責任。”
眾人呼吸都變放緩聲音，楊小濤這個局外人都感覺肩頭沉甸甸的，就像憑空落下一道鎖，壓得喘不過氣似的。
“原本，我們制定了玉石計劃。”
“但老劉說你們這里有了新的突破，我便過來看看。”
說到這里，老人看向一旁靜靜等待的王老，“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王老深吸氣，“首長放心，我們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
“也請首長相信我們，因為我們值得相信。”
“好，這話聽著提氣。”
“但我要的不是嘴里說的話，我要的是能打飛機的導彈。”
“盡快實驗！”
“是！”
老人應了一聲，然后就這樣站在一旁等著。
其他人見了也不敢坐下，一群人就在后面臺子上站著，等著前方導彈試射。
很快，冉父就得到下方傳來的消息，各部已經準備妥當，于是走到王老跟前匯報，“首長，已經完成準備工作。”
“周圍情況呢？”
“方圓十里都有咱們的同志，確保不會出問題。”
“好。”
王老應了一聲，隨即來到老人跟前，“報告首長，一切準備完畢，請求射擊。”
老人頭也不動，“開始。”
“是！”
王老來到一旁，隨即拿起電話接通指揮車輛。
隨后電話掛斷，眾人立馬將注意力放在實驗場地上，一個個舉著導彈。
錢老來到一旁進行現場講解。
“發射方式跟以前紅旗相同，不過因為我們使用了新型發動機，取代了液體發動機，就節省了設計前的準備工作。”
“這樣的設計，可以保證導彈從庫里拉出來就能上發射架。”
“應激時間大大縮短。”
錢老說話的時候，下方導彈已經開始點火，橘黃色的火焰在白天中也是清晰可見。
“現在啟動的是固體發動機，我們使用.”
眾人隨之抬頭看向天空。
三秒左右，空中的導彈突然掉落一截，然后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突然加速，比起向前的速度，就跟從靜止狀態突然加速似的。
“固體發動機使用后，已經不再提供導彈的動力，所以我們采用自爆螺栓的方式讓其脫落，減少剩余累贅。”
“現在看到的光柱，就是我們使用的渦輪噴氣沖壓機正在工作的情景，導彈在這種發動機下，可以繼續加速。”
錢老說話間，目光隨著導彈不斷延伸，直到目光里導彈成了一個小黑點后，這才繼續說道，“因為新型發動機重量較原來液體發動機輕了一半，攜帶的燃料也比之前要多，所以導彈的射程要比以往更遠。”
“這也說明，接受雷達制導的時間會更長。”
楊小濤舉著望遠鏡往上看去，只能看到導彈的尾焰，同時天空中留下一道粗粗的白色煙柱。
其他人也都等著，看著，想要找尋導彈的蹤跡。
很快，就看到即將消失在視野中的導彈突然調轉方向，對著一旁飛去。
楊小濤低頭看看時間，已經過去三十秒。
原先冉父跟他提起過，紅旗只能在空中飛二十八秒左右，現在看來，這時間應該是能夠突破。
就是不知道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眾人也都發現這情況，不少人開始在心里計時，更有人不時低頭看著手表。
“首長，因為沒有目標，我們會在導彈失去動力前進行自爆。”
錢老再次開口，老人點頭，“要確保周圍人民安全。”
錢老點頭，隨后一起等待著。
沒一會兒，楊小濤看時間已經來到了四十秒，心里約摸著要響了。
果然，在他尋找人群里的自毀王主任時，人早就不見人影了。
此時，在控制室里，王主任不斷聽著身邊人的匯報，手里的觸發裝置捏的都是汗水。
“主任，導彈加速度不再增加，正在放緩。”
“繼續觀察。”
“主任，導彈的速度已經減慢。”
“現在速度是多少？”
“三點五馬赫。”
有人報出一個數據，然后控制室里的人都是一陣驚喜。
“主任，速度已經明顯減緩，尾焰正在變小。”
“所有人注意，啟動自毀程序。”
“預備。”
“動手。”
隨著王主任的一聲令下，控制室里的另外兩人跟他一起按下按鈕。
此刻，在空中飛了近一分鐘的導彈突然冒出一團火花。
等了一會兒，眾人才聽到爆炸的聲音。
楊小濤確定，這爆炸的火花，一點都不好看。
尤其還是在白天，只看到一團東西爆開，然后就看到稀拉拉的碎片從天上掉落下來。
眾人見此都沒說話，只是靜靜等待著。
王老跟錢老在旁邊有些著急，生怕一會兒出來的結果不盡如人意。
楊小濤站在老人身側，清楚的看到老人的臉上露出一抹期待。
“首長，數據結果出來了。”
突然間，冉父從下方跑來，手上拿著一份實驗數據。
錢老忙上前接過，然后回身走的功夫就將數據看了大概，臉上露出笑容。
看到這笑容，王老提氣的心猛地落下。
“首長。”
“快說說，到底咋樣？”
“是，導彈在經過加速后，最大飛行速度為三點五馬赫，滯空時間六十九秒，其中達到最高速度的飛行時間為四十八秒。”
啪啪啪
啪啪啪啪
老人聽了率先鼓掌，接著陳老等人也都將手舉起來。
三點五馬赫，持續時間四十八秒，這已經超過現在裝備的導彈了。
甚至比起聯盟的薩姆二都強。
若是以這個速度和時間來看，應對南邊的情況應該是手到擒來。
掌聲從主席臺上響起，然后帶動更遠處負責實驗的人。
“這導彈殺傷力如何？”
老人關心問道，錢老立馬翻看著后面的數據，“導彈在高空中飛行，初步預計殺傷半徑300米左右。”
“三百米，好好。”
“這要是三枚導彈一起逼近，方圓一千米，看他們怎么跑。”
老人舉手狠狠的在空中揮舞。
周圍人也都大受鼓舞，王老更是跟錢老雙手握在一起，他們這次沒有掉鏈子。
“這導彈有名字沒有？”
老人突然開口詢問，王老跟錢老都搖頭，王老更是開口道，“先前我們用了發動機的編號進行命名。”
“什么編號？”
王老看了眼一旁的楊小濤，隨即說道，“就是HXD1！”
楊小濤連忙來到近前將幾個字母的代表含義解釋一番，老人聽了笑起來，“聽起來感覺這是一個系列啊。”
陳老聽了立馬說道，“對，先前的飛機發動機就是J1，后面的燃氣輪機叫C1，不過前面的字母都是紅星機械廠。”
說到這里，眾人都跟著笑起來。
人群中，楊佑寧的笑容最開懷。
“首長，這只是個代號名字，當不得數。”
楊小濤趕緊在一旁解釋道，“就像我們的機床，也有一個數字代號，但還是有它們獨特的名字。”
“代號在我們內部流傳，但大家知道的都是它們的名字。”
說到這里，楊小濤對著王老使個眼色，王老立馬會意，“首長，小濤說的有理，這什么D1的說出去，確實有些拗口。”
“要不您就幫忙起個名字吧。”
眾人聽了都在心里對王老高看一眼，這馬屁拍的，佩服。
國字臉聽了卻是搖頭，“我起名不行，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名字。”
眾人聽了有些糊涂，這話啥意思？
接著就聽國字臉認真說道，“我前些天早上去匯報工作的時候，在書房里兩人談起魯迅先生。”
“其間對于先生的‘于無聲處聽驚雷’感觸頗多！”
“得知今天我要來這里，更是希望咱們這聲雷能夠炸的響亮，能夠震懾寰宇，肅清宵小。”
說到這里，眾人面色俱都嚴肅起來。
老人隨即說道，“所以，就叫驚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