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花園。
鵬總跟陳老匆匆走來，身后童小龍快步跟上。
屋子里，清瘦老人正戴著眼鏡批改文件。
這兩年清瘦老人感覺身體好多了，前些年還晚上睡不好覺，入了冬就覺得渾身難受，哪都疼。
可這兩年也不知道是咋了，可能是國內發展的越來越好，國際形勢也有了突破性進展，讓他心情好了，這身體也跟著好了許多。
最起碼，現在背著醒醒出去轉個圈不會累的大喘氣了。
就是吃飯，也比往常吃的多。
正因如此，才讓他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國內外的事情上。
敲門聲響起，清瘦老人放下筆，“請進！”
長時間沒說話，乍一開口嗓子有點啞，隨后拿起一旁的杯子。
“首長，鵬總和陳老來了。”
唐明月快步進來，開口說道。
“稍等，我馬上出去。”
清瘦老人說完連忙放下缸子，然后拿起筆快速在文件上簽下名字，放好后，這才起身走出房間。
會客廳里，鵬總跟陳老坐在一旁，臉上還帶著笑容。
“面帶微笑，還是倆人一起來的，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清瘦老人一進來就開口笑道，兩人聽了也是忍不住的笑起來。
陳老開口，“您猜的真準啊！”
清瘦老人坐在一旁，一副靜待下文的模樣。
鵬總這時候從身旁的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前。
“我們本來想打電話來著，后來想了下，還是過來一趟吧，咱們一起高興高興！”
“咱們的白駒，成功了！”
鵬總激動說著，清瘦老人已經拿起文件看起來。
文件里寫的都是白駒戰機的性能，老人看的仔細，兩人也沒打擾。
“這份信息，比起設計圖紙上的數據要好不少啊！”
看完資料，清瘦老人立馬開口。
顯然，關于白駒戰機的設計數據，他早就記在心里了。
鵬總點頭，“對，這次試飛超出想像！”
“我們都覺得能夠達到設計數據的要求就不容易了，卻不想給了我們這么大的驚喜！”
陳老在一旁插話說道，“用楊小濤同志的那句話來說，這是飛機的設計數據，并不是飛機的極限數據！”
聽到陳老這樣說，屋子里的人都灰心笑了起來。
清瘦老人更是拍著手上的文件資料，“這話，是他能說出來的！”
一旁唐明月也露出輕松的笑容。
有本事的男人，就是有實力的男人。
而慕強，是女人的本性！
“我讓人將消息封鎖，只是傳出去正常的設計數據。”
鵬總再次開口，清瘦老人點點頭，“這點有必要！”
“不過，這漏出去的數據，對方要是知道了，恐怕也會小心吧！”
鵬總卻是搖頭，“首長，咱們這是第一次試飛啊！”
陳老在一旁解釋道，“一款成功的飛機，從研發到試飛，再到形成戰力，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長則十多年，短則三五年，像咱們這樣的，從設計圖出來，到飛到天上，半年都不到的，那絕對是空前絕后的！”
“說出來，那些制造飛機的工人都覺得是在做夢。”
說到這里，陳老想起剛剛不久檢查完飛機的地勤人員臉上的震驚。
一個個都覺得，這飛機好的，不像是剛剛做出來的。
甚至有人懷疑，這是紅星機械廠研究了數年的成果。
“這充分說明，咱們同志的嚴謹作風啊！”
鵬總在一旁感慨著。
“我就在紅星機械廠呆著，親眼看著一點一點的，將飛機做出來！”
說完，又從包里拿出一份資料，放在桌前，“這是楊小濤同志讓人總結的感人事跡，說是成功后準備刊登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這背后的英雄。”
清瘦老人拿過報告，然后認真看著。
上面每個人，都讓他感動。
當看到待產的研究員時眼睛里有些濕潤，當看到張山的事跡時，淚水已經滑落。
“所以說，我們的成功不是沒有理由的！”
“這背后默默的犧牲，就是最好的證明！”
清瘦老人鄭重說著，屋子里的人也都沉默點頭。
“這些事跡，讓他們好好寫，用心寫！”
“明月，你記得跟進一下，到時候提醒我！”
唐明月點頭記下。
隨即清瘦老人又問道，“這次紅星機械廠做的不錯，對了，你們指揮部三人組，剩下的那個怎么沒來？”
鵬總清楚，這是在問楊小濤為啥不一起過來。
顯然，楊小濤在老人心目中的地位不輕。
見此，鵬總再次開口解釋，并將接下來的安排說了下。
“因為事態緊急，又要確保成功，他要去地方工廠親自監督！”
聽到鵬總這樣說，清瘦老人默默點頭。
陳老這時候開口感慨，“其實這感人事跡里面寫了很多，各個地方的，不少。但我覺得，還是缺了一個人。”
陳老這樣說，屋子里的人就知道說的是誰。
“這段時間，他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
“從接受任務開始安排工作，調度資源，分配人手，安排日程等等，知人善用這些就不說了。”
“就說對自己的要求吧，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工廠里，他承擔的壓力很大。”
“家里的妻子懷孕了都不知道！”
“要說這次貢獻最大的，就屬他了！”
聽到陳老這樣說，清瘦老人看著手上的資料，突然覺得有點單薄。
一旁站立的唐明月卻是驚訝冉秋葉懷孕的事情。
“同志們，都是好樣的！”
良久，清瘦老人這才發出感慨，隨后看向鵬總，“老鵬，這件事你全權負責！”
“不管是七機部的導彈，還是其他機部的配合，都要無條件服從指揮！”
鵬總立馬站起來，“我知道，這次關乎全局，誰敢撂挑子，我親自去找他！”
清瘦老人站起來，“稍后我會給他們去個信，再次強調一下，免得碰到阻礙。”
陳老聽了也跟著站起來，“那太好了！”
“有您這句話，估計會很順利吧！”
清瘦老人只是笑著點頭，隨后兩人離開。
等送走兩人后，清瘦老人才拿著桌上的兩份資料感慨著，“有些人，是不能以年齡來論的！”
“是時候，給他加加擔子了！”
昏黃的屋子里，一人披著呢子大衣，坐在桌前，認真的看著手上的報告。
隔壁屋子里，空調吹著暖風，地上還生著爐子，但老人仍是覺得有點冷。
良久，報告看完。
那一雙粗黑的眉毛下，臉上竟然露出一抹笑容。
“來人！”
老人開口，門口的警衛立馬輕輕推開門，然后放低腳步聲走進來。
“首長！”
警衛輕聲說著。
可此時的老人卻是拿起碗里的熟黃豆輕輕放進嘴里，慢慢的咀嚼著，好像在沉思。
警衛也不敢多說，就在一旁站著。
良久，老人眼前一亮。
“讓王忠來一趟！”
警衛點頭，立馬離開。
老人這時候站起來，將報告看了又看，隨后來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色。
此刻，老人腦海中思緒不斷。
這件事著實出乎他的預料，原以為最容易的突破方法應該是七機部的導彈研究。
卻沒想到，最不可能的事，竟然完成了。
而且還是如此的出色。
只是這種出色，讓他有種不安。
就像，就像是超出了正常認知，超出了掌控。
就像，早就設計好似的。
可仔細一想，如此優秀的戰斗機，就是聯盟那里都沒有啊。
即便是有，又怎會給別人？
這種優秀的戰機，都是各家的寶貝。
可就是這些不可能，就是這種確定，才讓他才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機械廠，設計出來飛機，還一次就做出來，看情況根本就不需要調試。
這是什么水平？
這是一個人頂了一個行業啊。
恐怖。
這絕對是恐怖的一件事。
在他的戰斗經驗中，驚才絕艷的人也見過。
但這么年輕就如此妖孽的人，他是頭一次見。
這樣的人，必須調查清楚。
“首長，您找我！”
門口傳來清脆的聲音將老人的思緒打斷。
老人目光從窗外收回，然后低頭將思緒收回，轉身看向來人。
一個留著平頭，個頭中等，臉色蠟黃的中年人站在門口。
“小王，有件事交給你。”
“首長，您吩咐。”
老人走到桌前，然后拿起桌上材料，“這個人，你去調查一下，今后所有的相關資料，都列入重點保密。”
王忠連忙接過，不過并沒有打開查看。
老人沉思片刻后叮囑道，“這個人，要好好保護。”
王忠拿著資料的手一抖，以往交給他的資料都是調查有問題的，現在這種保護的事，竟然是頭一次。
“還有，他很警覺，身邊有不少人，你要注意，不要暴露。”
“是，首長。”
聽到老人的叮囑，王忠心中生出一抹慌亂，這種任務，還是頭一次交到他手上。
以往的事情，都是有專門人來負責的。
可如今，竟然直接交給他，這就說明，這件事，不簡單。
“去吧，記住，不要暴露身份。”
“是！”
王忠拿著資料緩緩離開。
等走到拐彎處，王忠這才打開給他的資料，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名字。
等他看清楚后，臉色一變。
楊小濤。
這人他知道，甚至在他那里調查的資料一大堆。
但他更清楚，這人身后站著的人。
“這任務，有點難啊。”
想到這里，王忠將資料卷起來，背著手往回走。
屋子里，老人等王忠走后，沉思片刻，又拿起電話來。
“喂，我要內務曾寧。”
話音落下，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
“首長，我是曾寧。”
“曾寧，白駒戰機，你知道了吧。”
老人說完，曾寧立馬答應，“收到了，剛才還在跟下面交代事情。”
“嗯，要預防對方狗急跳墻，你們內務要做好準備。”
“明白。”
“還有一件事，這次老鵬要再來一出誘狼。”
老人面色凝重，“這誘餌已經找到了，但要將消息傳出去，還得你們來操做。”
曾寧聽了略一思索，隨后說道，“我們已經掌握了一條線，原先還想著放長線釣大魚，現在看來，可以提前使用了。”
“那樣最好，你跟老鵬他們配合好。”
“這次，能不能將黑鳥誘捕下來，就看你們的配合了。”
“是，首長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
電話掛斷，老人再次坐回書桌，伸手捏起一顆熟黃豆，輕輕放進嘴里。
腦海中卻是冒出一個念頭，若是當初收歸麾下
“定是一員虎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