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火”。
陸峰轉動著自己的“念珠”,搖了搖頭,那些樓觀之中,有枯瘦之人背后盯著陸峰。
但是陸峰無有回頭,他就這樣下山,也無有人再來阻攔了陸峰,在這陰山之中,最兇險的便是在山中。
陸峰回到了“十方獅子林”之中,雖然昨天晚上頗多周折,但是現在到了青天白日的,此處倒是也十分清爽可愛。
大家伙兒還是起來,服了差役的僧人,也和往日一樣。
陸峰行走在路上,各位僧侶便都朝著眼前的這位大僧侶行禮,欲要五體投地——便如拜山轉山一樣,陸峰回向給了眾人“慈悲”和“智慧”。
方才回到了大殿之中,陸峰叫上了“經論僧”,二人先后走上了木制的樓梯。
那穿著白靴子的腳步上去。
“吱呀”。
“吱呀”。
這樓梯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雖然無有碉房之中的樓梯那般的陡峭,也算不上平坦。哪怕廟子之中對于此物精心養護,但無有了大法力的加持,在這上面,油光水滑,內里卻還是有些腐朽了。
還是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
不過倒是不虞擔心這樓梯塌了。
上到了二層閣樓,入目所見,便是一片片黃花梨木一般的顏色,止此處卻無是黃花梨木做成,是以黃漆涂抹過。
第一眼便可看到的,就是上面披掛著許多絲綢,戴著尖尖帽子,穿金戴銀的“祖師像”。
在這祖師像之下,則是密密麻麻的諸多青銅鑄造相,止巴掌大小,但是惟妙惟肖,呈現一字蛇形,整齊的放在了祖師像的案子之上。
在這祖師像的案子之下。
是那巨大的佛八寶之一,海里的那位。
此刻巨大的在放在一旁。
也顯眼,但是并不奪目。
除此之外,便是此處珍貴之物了。
——幾個蒲團。
“經論僧”跟在了陸峰的身后,為陸峰解釋這些佛寶的來歷。
原先廟子之中是無有這些寶物的,這些寶物都是中原大皇帝還無有遏止那些佛爺去京師的時候,這些大佛爺的馬隊經過“十方獅子林”,留宿之后留下來的寶物。
“總法臺”的法座亦在此處,是在“祖師像”的側方。
此地十分干燥清爽,卻是止有“主持僧人”和“總法臺”方才有資格住在這里,不須得多少人打掃,此地也干凈。
更是蚊蟲不生。
此處也是南北通透的典型,兩扇窗子也被撐開,可見天光。
“經論僧”跟在了陸峰的身后,介紹完了此處之物后,無敢多看,止是垂手站在了陸峰的旁邊,他來這里的次數亦不多。無有了“總法臺”的允許,他也無敢于上來。
陸峰來到了這“總法臺”的法座旁邊,他就跟到了這法座的旁邊。
陸峰對于自己身后跟了三個“人”,并不以為意,他往這法座上面看,這法座止一層,里面墊著諸多的香料包和絲綢,十分柔軟。
坐在上面,雖然無至于說是坐在了“云朵”上,也不咯屁股。
但是這“法座”里面是甚么,并不重要。
它就算是能叫人傷痕累累的“鐵王座”,亦有人前赴后繼的坐上。
權力的滋味呵!
往日,陸峰止能遠遠的觀看,止如今,陸峰卻就是可以坐在了此物之上的人了。
這“十方獅子林”整座寺廟之上,無有比他更加尊貴的人了,陸峰先無有坐在了上面,到了這一步,他心中無有歡喜,便是這整個廟子,亦無過于是對他佛法的映照而已。
他回過了頭,對著“經論僧”說道:“阿古達,將人都收回來罷。
無要叫他們再出去了,最近一段時間,草原上應不會太太平。那些找尋不見的小沙彌,也無須得尋找了。
我已經尋找到了他們,我會為他們誦經超度。”
“經論僧”止說“是”,根本無有追問他們的意思,其實陸峰這個大佛爺的話便是到了這些娃子阿爸阿媽的耳朵里面,他們也是相信的。
——大佛爺的話,比真金白銀還要真實,所以陸峰說這些孩子已經無有了,“阿古達經論僧”雖然悲痛,但是從無懷疑。
他說道:“佛爺慈悲。”
“不得慈悲,未曾救護的他們,如何算得上是慈悲?止是我佛法不精,修持不夠,誤了廟子之中的事情,卻是我的過錯。”
陸峰無有謙虛,也不須得旁邊的“經論僧”說些旁的事情,他說道:“將他們的姓名都記下來罷。
我要去見見他們的阿爸阿媽。
有些事情,卻是廟子之中須得要坐下來的。
你去著手去做這些事情。
還有,我身邊的那個僧人,便是身上帶著水煙瓶,無有牙齒的那位僧人,他叫做‘真識’,是在‘扎舉本寺’做過‘戒律僧’的僧人。
他是一個知道的,你帶他過去,做咱們廟子的‘戒律僧’。
廟子之中的安全,便由著他們去了。
至于說學習的事情,以前如何,現在亦如何,你整理一個章程出來,告知于我。”
“總法臺”總攬經論院,在“十方獅子林”,更是總攬了整個廟子。
叫僧侶學習,止無過于是他手下一個小小的職權。
但是開智,是比較重要的事情,陸峰須得重視,但是比這開智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叫這寺廟之下的牧民活下去。
不可舍本逐末。
做些空中樓閣的事情。
將事情訴說了些許,陸峰就叫“經論僧”退下。
他和兩位“金剛護法”留在此處。
此處這諸多“寶物”之中,最值得注意的,卻就是這“祖師像”和這幾個蒲團了。
“獅子金剛護法尊者”坐在了這“蒲團”上,說道:“不壞,不壞。”
噶朗日巴坐在了另外一個“蒲團”上,說道:“軟乎,軟乎。”
二人不約而同的無有對“祖師像”發表任何的意見和建議。
陸峰亦是如此。
他甚至不禮拜“祖師像”,坐在了那“法座”上,和“祖師像”井水不犯河水。
盤膝坐下之后,背后“佛輪”出現。 陸峰開始整理“寧昌當”的事情了!
“佛輪”之中,化身行走在此間,看尋著這些“關押的厲詭”!
這些“關押的厲詭”俱都是死當,亦就是說,它們此刻都是“寧昌當”的財產,無有人會將他們贖回去,現在它們便是陸峰的財產了。
其實就算陸峰是一個名正言順的“朝奉”,這些亦是陸峰大佛爺的財產。
陸峰凝神看著這些物件。
翻檢之間,已然明了。這些箱子可以關押的“厲詭”的關鍵,便在兩處,一處就在于這箱子的材料上,另外一道就在于這箱子的封條上。
先從材料上面來看,這些材料都是槐木。
槐,木中鬼,極陰,但是陰陽轉換,經過炮制的槐木卻又可以做到其余的作用,譬如說,“關押厲詭”!
能夠做成這樣事情的人,可以稱之為大才。
至于其二,這木箱子還有一層秘密是在漆木上!
陸峰撫摸著這些箱子,給陸峰一些時間,他一定可以從這一條線索之上,尋找到可以對付“厲詭”的方法。
但是作用并不大,沒甚么意義。
先不提草原上是否有如此多的槐木,有那般多的材料。
單純以現在的情形,有了這功夫,不若自己編織“金剛結”,來一點“咒輪”,贈送于別人,叫那些人供奉起來。
這種東西,亦可以防止“厲詭”。
至于說“關押厲詭”,無有意義。
無有學習之必要。
至于這些“封條”。
這“封條”,一共分為三部分。
第一部分上面寫的是,此中到底是鎮壓的何物,第二個封條上面,咒文寫的彎彎曲曲,便是以朱砂混合著虎血寫的符箓。
陸峰雖然不認識,但是可以感受到上面的肅殺。
至于第三者上面,陸峰看到了奇怪的印記,這個印記,陸峰并無認知,也是頭一次見,就是這三樣東西,還做了一個完整無比的鎖鏈,徹底的將那箱子包裹住,不叫箱子里面的東西出來!
當然,這越是“厲詭”強大的箱子,就放在了越里面,反倒是一些“小詭”,放在了外面。
譬如這一個。
“詭舌,須得兩三壯漢在場。”
陸峰見到了一箱子之中是此物,便揭開了這箱子上的封條。
便是在這不大的箱子之中,竟然真的是一只舌頭!
止這“舌頭”一出來,便如活蛇一般,上面“詭韻”不大,就要鉆入了陸峰的舌頭之中。
被陸峰一把拿住!
“是一只詭的一部分。”
陸峰一眼就可看出,此物就是一只詭的一部分,且這一部分,是被人強行割下來的。
陸峰輕輕的觸摸了這斷口,便感覺到了刺骨的“切割之意”從這上面而出。
如此說起來的話,“切割”這一門手藝,的確是有些說道。
切割出了“詭舌”的人,這并非是來自于“密法域”。
但是那些位高權重,有大量的信息來源,全部都不約而同的使用了“切割”的手法,對付“厲詭”。
“殊途同歸”!
陸峰一念之間,就在這些箱子之中尋找到可以拼湊出來了一個完整“人形厲詭”之物。
全部打開了箱子之中,這些“厲詭”便都出來了。
止這一下,陸峰將這些“厲詭”在一起,卻不得湊齊起來。
有些東西,是缺口,卻并非是相同的,同出一源的。
面對眼前這妖魔亂舞的情形,陸峰在一邊觀看,若有所思,隨后,陸峰更是將更多的“厲詭”放出來。
止這一下,亦有相互融合在了一起的“厲詭”,但是更多的“厲詭”,卻在相互的“吞噬”。
對此,陸峰看的目不轉睛,眼珠子一錯不錯。
過了半晌,陸峰閉上了眼睛。
剛才諸多信息都從他的心中一轉,隨后落在了他的大拇指頭上,叫他大拇指頭扣住了念珠,停駐了這思想。
“是同出一源,但是并非是我以前認為的那‘源’。”
都到了如此,陸峰卻不叫這些“厲詭”再相互吞噬,吞噬出來了甚么大“厲詭”出來。
便根據他們身上“詭韻”之不相同,將他們送到了“地獄道”之中!
分屬不同“地獄”!
如此一下,“地獄道佛輪”都開始熠熠生輝,竟然都生出了些“功德”來。
但是這些“功德”,陸峰卻是不大喜的。
他在意的是轉動這“地獄道佛輪”為他帶來的境界上的改變!
想要完整的將那“六道輪回圖”真的演變成真的“輪回”,再衍生出來自己降服了“輪回”,單純現在之偉力,可是遠遠不夠。
到了那步,可能他已經達到了“十地菩薩”,永不退轉的法性了!至于現在,他還無有和自己本尊“完全”的相似,更遑論直接走出來,到了這一步,卻是“水磨工夫”了。
除非是“蓮花欽造法寺”的“烏夏帽子大佛爺”為陸峰再度施展副作用極大的手段來。
便是在內,陸峰的“化身”自然驅動佛輪,在外面,陸峰自己睜開眼睛,在把玩著“寧昌當”的“當貼”。
這“當貼”的諸般妙用,陸峰還無有徹底發掘。
他的法性落在了“當貼”之中,便在他的身邊,那原本陰森恐怖的“寧昌當”再度出現。
止這一次出現,卻是雪白的墻面。
這“寧昌當”在陸峰的手里,開始“改頭換面”!
整個當鋪都由三種顏色組成。
炙熱的紅色。
如雪一樣的白。
璀璨的金。
三色組成了這新的“寧昌當”。
止這當鋪,與其說是一個鋪子,毋寧說是一座“碉房”。
在這碉房之中,那原本高大的“柜子”不見了。
“掌柜”——在這柜子之后,最有權利的人,亦不再了此處。
整個“碉房”就是一個大的屋子,止陸峰如此做了之后,有人卻從他的這“當鋪”后頭出來,陸峰對此并不稀奇,止是見了這人,陸峰卻一眼洞穿了此人的“真樣”。
他的模樣,就是一個紙人的模樣,帶著小小的瓜皮帽子,兩個臉蛋涂抹的極紅,看上去就像是要燒的童男!他就如此的從后面走了出來,見到了陸峰,說道:“你就是新來的掌柜?”
陸峰說道:“我是朝奉,我是掌柜,我亦可以是東家——止你愿意叫我甚么,我都可以是甚么。
止我是永真,我是此處的佛爺。”
說罷之后,那“紙人”對于陸峰亦無有任何的恭敬之色,他說道:“這是‘十方獅子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