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人也似的“泥塑木雕”就如此的落在了土地之上,這土地就仿若是活物,開始吞噬了他起來,不消一時片刻就將他吞噬在了土地之中,不見蹤跡。整個過程都無有多少時間,便是在外面看來,從始至終,又哪里是有“一只手”哩?
自始至終都是陸峰在此處,隨后從遠處被“抽”了過來,隨后化作了“塵埃”。
陸峰的氣息自然是在這“息壤”之中,“和光同塵”了起來。
伴隨著陸峰化作了“泥塑木雕”,那些“湍急”的氣流亦消失不見了,此處平安了下來,再也無有了別的聲息。
空空蕩蕩的,連風都吹不起來。
便是從這上下看過去,這一條“地脈”,已經被完全的“挖空”了。外面的“血色長河”,止不過是一道微不足道的“毛細血管”罷了,搬運上下的,都是“謹小慎微”之物。
此地無有任何聲音發出。
故而一旦是發出來了一點點的聲音,在這里都無比的“刺耳”!
過了不久時間,一陣“微弱”的聲音從地上傳了出來。
陸峰從地上爬了起來。
止他不語不發,一味的轉動著自己的“轉經輪”。
“轉經輪”之中,盛開的“蓮花臺”的中間,便是“摩尼寶珠”,亦就是陸峰的性力、大解脫力所在,更是“拙火定”的源頭。在這大解脫力徹底解開的時候,那“摩尼寶珠”便懸浮在了“蓮花臺”上面。
此刻,陸峰的“蓮花臺”上,都開始斑駁。
化作泥土的樣子。
可是陸峰的“摩尼寶珠”之上,那不斷灑脫的“性力”,叫陸峰的全身上下還保持這柔軟的肉身不變。
就是這些“性力”所在的“摩尼寶珠”,此刻亦上下都光滑。
至于在他的“意藏”之中,唯識一心,如風,如在,如駐,如無。
“歡喜金剛”十六只手臂撐住了那遙遙過來的“泥土”,護住了此間的“大日”。
陸峰“沉默”在了這“息壤”之中,那一只手自去了。這一只大手無有“神智”這個說法,止是“依言行事”,察覺到了此間氣息寥寥,自然就無有再過來,連帶著陸峰“眉心輪”的“丸子”,都無有處置。
‘單純的佛土卻是無有辦法隔絕了內外,想要完全的隔絕了內外,卻還得思考一件妥帖的方法。’
陸峰盤膝坐下。
便是在他“轉經輪”不斷的轉動之間,維持住了眼前這個“不好不壞”的場景。
不叫這“息壤”真個將自己化作了“泥塑木雕”,生機斷絕,又不可叫自己的氣息蓋過了“息壤”,再度引出來了此間的“厲詭”!
便是在這寂靜無聲之中,傳出來了“密咒”的聲音!
“嗡阿吽。”
“嗡阿吽。”
“嗡阿吽。”
陸峰的每一次密咒,都可以看到先是從頭部——準確的說是從嗓子部分開始震動,化作了毫光,將自己身上的那些“泥土”都震動出去。
隨后便是從心輪處震動,將自己心輪處的“泥土”都震動出去。
隨后最后的一聲震動,再將全身周圍的泥土都震動出去。
這些震動出去的“泥土”,想要再次附和過來,但是卻被陸峰的“密咒”震動成為了“黑霧”,落在了“人皮古卷”之中,這一點“息壤”,暫時不得消弭了他,將他化作了真正的“泥塑木雕”,叫他“生機斷絕”。
但是現在陸峰也會全力將其驅逐出去。
便是在精妙的準備之下,陸峰的外表再度化作了“泥塑”。
但是唯獨這一只手上的“轉經輪”,在不斷的搖曳變化。
一次轉動,一個世界。
就在這樣的變化之間,陸峰再度見到了“虞長壽”的“意”。
卻是陸峰嘗試將自己外面化作了一層“泥殼”,隨后便是又以“密咒”阻隔在了外面,形成了兩層的遮護。
這“意”被保護的奇好,無有受到牽連。
便是在陸峰的“意藏”撫慰之下,再度化作了那“虞長壽”的樣子。
“虞長壽”睜眼見到了場面,便說道:“這件事情——你卻是處理不通。
去上報了‘理藩院’,告訴了‘扎舉本寺’,叫他們來罷。
我這里還有些事端手尾要告知于他們。”
陸峰說道:“恐怕不行。
‘理藩院衙門’化作了‘厲詭’,朝廷也已經許多年無有來過使者,這一座‘陰山’,此刻都翻都翻不出去。
反倒是‘扎舉本寺’。
——我此番上山,就是為了‘扎舉本寺’而來。
是廟子先出了問題,故而我上山尋找到了你,便是在這山上地脈要落入了山下。
所以你的這個想法都不可。
無有再高的人在了,我是此間脊梁最高的人。”
“‘理藩院衙門’都化作‘厲詭’。”
這一下,就算是“虞長壽”一時之間,亦無有言語了。
不想說話。
他過了半晌之后方才說道:“那你是甚么人?”
“十方獅子林的總法臺,永真。”
陸峰說道。
“十方獅子林?我聽過這一座寺廟,我們去‘扎舉本寺’的時候,亦路過了這一座寺廟。
也是一座古樸寺廟,你是此間的總法臺?”
在他說話的時候,陸峰都在察覺四周。
這一番卻無有了那一只大手,再朝著此番過來。
說明此間的“布置”,主要是“息壤”和那“厲詭”之間,并非一體。
那“大手”好似“手段”。
“息壤”是“目的”。
大手負責將所有一切都化作“息壤”。
眼前的“虞長壽”的意,明顯有許多未竟。
在逐漸消亡。
但是在陸峰的加護之下,這個過程被延長了諸多。
起碼在陸峰詢問完了這些言語之后,他還可以依舊存在些許時日。
所以陸峰此刻亦不著急。
他們須得小心的是在說話的時候,再度受到外面的傷害!
且還有一件好事——這邊如何說哩?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罷。
在他的“解脫力”之中,陸峰正在注意嘗試如何解脫了這上上下下的“息壤”。
便是在這上下拉鋸之中。
“爭斗”之內。
陸峰反倒是快速的在須臾之間,明悟拆解了這“息壤”的本源。
止叫陸峰無有想到的是,這“息壤”亦可以是一種“厲詭”。
其上下本源之中,陸峰從之感受到了一種極其恐怖的“詭韻”。
止此物就和“密法域”上下所言語的“厲詭”一樣,屬于“無有人性”的“厲詭”。無有“惡意”,無有“恐怖”,這“詭韻”便似是主掌“化一”。
——這個“一”,便是“息壤”。
無論是吞噬到了甚么,都會叫其化作了“息壤”的一部分。
不斷的“繁衍”過來。
重要的是,在這“息壤”之上,陸峰還察覺到了“厄土”的樣子,便是依此為基石——
‘六道輪回’。
這便是“福”了。
陸峰無有想到,在這般的情況之下,此間東西還和他的“六道輪回”有干系,再聯想到了他一路之上遇見的這般場景,陸峰抓到了一絲線索。
——“冥土”。
陸峰想到了這里,便聽到眼前的“虞長壽”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十方獅子林呵。”
便是此時,“虞長壽”的意,再度說話了。
他對著陸峰說道:“你的這個本事——便是以我所見,如此本事,就算是做一個你們的‘圣人’,叫做甚么來著?‘呼圖克圖’是罷。
你亦有了資格。
故而你現在是還是不是?應還不是罷。
可惜了,止有了資格。”
陸峰等待半天,不見“虞長壽”繼續說話,陸峰于是順著他的有言語往下問道:“止是有了資格么?”
“自然,想要冊封為‘呼圖克圖’,光有本事可不夠。”
“虞長壽”緩緩說道。
他說道:“你還須得有了自己的寺廟,自己的法脈,更重要的是還須得自己的領地,有了自己的領民。
有了這諸般一切,還須得徐徐冊封為的上師,有了轉世的資格,隨后繼續轉世,叫做甚么來著?
(呼畢勒罕,陸峰提醒他),是矣,呼畢勒罕。
要有了這些,方才會被不斷的加封,有資格來做‘呼圖克圖’。
若是你做了一個‘呼圖克圖’,我還可用氣韻和你合意,再做些手段出來,否則的話,便是依照你的本事——你的本事已經很大了,可是要平定了此間的事情,尚且有些不足。
故而你知曉了這邊的事情,就下山罷。”
陸峰一動不動,無有說話。
止這個樣子,就已經證明了他的態度,
“虞長壽”的意看著陸峰。
俄而之間,便是嘆息。
“好罷,好罷,我知道你心不死。
無有罷休的意思。
止你不知道,這一番要面對的是甚么。
我止徐徐的說,你看看你的這屏障,到底是能遮蔽的住多少罷。
若是不行,立刻便告知于我,我住嘴。
你且知道了多少?
哦,見過了兩位道友留下來的‘念頭’,哈,那這兩位道友,一位年老但童稚之氣不脫的,叫做真玄大道人,亦可以稱之為真玄大真人。
止此刻,應是也仙去了。
至于你見到的那位神色嚴肅,不茍言笑的,卻就是那有雷律的泰斗。
稱之為‘道衍大真人’。
唯一不能提起來的,便是那位風水師傅。
不可提起來了他的名號。
我們幾個人上山之后,自然是尋找到了此間要緊的地方,這地方卻并非是兇地,亦并非是吉利的地方。
止在不斷的變化之間。
便是我們幾個人,都不知道這一趟進去,是兇是吉。此處卻像是人的心臟,要害的很。止彼時我們卻都知道——‘陰山’,是‘盤古’后來所化之一部分,卻并非完全,‘盤古’在此處,亦并非止在此處。
但饒是如此,我們自然都準備的充分完全。
小心意的尋到了那要緊樞紐的地方,準備在此處做一場。
結果,我們確實打開了門。
原本以為此處是一位是前朝野神,亦或者是甚么王朝的王公大幕。
止無有想到,打開之后,看到的并非是陵墓,而是一座仙宮!
那地方,上下顛倒,已然成為了一道‘此’和‘彼’之間的道路。
我們看到了方隅的脊椎大龍化作的‘厲詭’,爭奪‘生機’。
在上,是‘西王母’神國,在下,是‘方隅’的‘歸墟’。
橫亙在了其中的,卻是‘盤古’。
止這三座‘厲詭’俱都出現,止此一下,便是我們幾個人,都不得動靜。
止想著能在此刻,卻是抹除掉了此間的痕跡——此物是應地脈匯聚而生。”
說到了這里,“虞長壽”閉上了嘴巴,一言不發。
開始等待。
在他說話的時候,亦是說話緩緩。
隨時可以被打斷。
但是在他言語到了此間的時候,此間卻還是無有甚么大事,甚至于在外面的“轉經輪”,都開始轉動緩緩。
整個人,完全都好似是一座“泥雕”。
完全無有了氣息。
——此處無有變化。
這便說明剩下來的事情,也能說出來。
“虞長壽”的“意”,見到之后,方才繼續說道:“彼時卻是它們都在爭奪成為‘一’。
應還有其余的‘厲詭’被這三者吞了。
但是奇怪的是,從始至終都是‘方隅’的脊椎所化的‘厲詭’和代表了生機的‘南九日’在上下爭奪,無可得知它們爭奪了多少年。
‘盤古’在一邊。
就算是‘西王母’的‘昆侖神國’都無有出現。
只是一層看不穿的鉛云在上面。”
“虞長壽”在盡力的描繪出來了一座“洞天”。就是“洞天”,打開之后便見到了另外一重天地,在這“天地”之中,便是三者——彼時他們是看到三者正在聯通交織,這一番他們打開,卻是真正打開了要命的地方,此間在變化,這邊亦是如此。
“你所遇見的,便是此間的一位‘尸解仙’。他便是帶著全部的身家性命,建造了大墓,經歷過了‘尸解’,‘升仙’,卻在‘升仙’的最后關頭,整個‘升仙路’俱都被‘厲詭’占據,進而產生了諸多惡變。
我們亦是利用了此中種種,暫時定住了那場面,再度封鎖住了這‘洞天’。”
“但是現在看來——平衡被打破,‘洞天’,亦不再安穩了。”
陸峰接話說到,隨即又問道:“這‘息壤’,是從哪里來的?是西王母,是盤古,亦或者是方隅?”
“都不是。”
“虞長壽”說道。
“是‘尸解仙’的嘴巴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