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ixsw徐妙云笑著爬在朱棣胸膛,食指輕輕點了點朱棣唇角,輕聲道:“今天讓我給你做頓飯,好嗎?”
這一走,來來回回至少兩個月,恐怕得十一月底才能回來。
她想親自做頓飯。
讓四郎吃了她做的飯,再出發。
朱棣握住徐妙云的手,笑道:“我做吧,萬一你聞到煙味,嘔吐怎么辦?”
昨晚,非要拉著他,給他洗頭。
在這么下去,他都不想走了。
“你幫我燒灶,我來做,早上的飯都是清淡的,不會嘔吐。”
看徐妙云滿眼執拗,朱棣笑道:“行,我們起床嘍!”
話音響起同時,抱著徐妙云坐起。
隨后,他幫著燒灶,妙云做飯。
一頓早飯結束后。
徐妙云來到小桌前。
想打開包袱重新檢查一遍,朱棣伸手按住,笑道:“昨晚,伱都檢查了好幾遍,該帶的都帶上了。”
說著,把人抱起放在小桌上。
“四郎……”
外面傳來八叔的喊聲,徐妙云知道要出發了,伸手摟住朱棣脖子,腿緊緊盤主朱棣的腰……
一吻結束。
兩人額頭相抵。
朱棣看著臉紅撲撲,喘息的徐妙云,笑著打趣:“這五天內,我換下五件內襯,等穿的沒有我的味道了,要是難受,你就只能聞鞋子了。”
徐妙云頓時被逗笑,離別的情緒,也減輕了幾分。
緊緊抱住朱棣,低語道:“要安全回來,我和孩子在家里等著你。”
我和孩子在家里等著你……
“嗯!”
朱棣含笑重重點了點頭,來到這個時代,這句話,最讓他有歸屬感。
話罷,松開,笑著給徐妙云整理衣服,還有亂了的頭發,繼續打趣:“這次整理好,別像上次,聽八嬸兒她們說,上次你鞋子都沒穿好,踩著鞋后跟就跑出來了……”
“不許說!”徐妙云臉通紅,含笑嬌嗔。
情不自禁,想到了上次朱棣去江寧縣服徭役時,她追出去的一幕。
嬸子們,直到現在,還拿這段事,打趣她呢!
朱棣把包袱和帶著路上吃的干糧裝好,走到墻邊,把從藍玉手中贏來的弓和箭壺背好。
至于劍就算了。
在家里掛一掛就行了。
藍玉的劍,很多人認識。
拿出去使用,那就是直接把藍玉的臉皮撕下來,扔在地上摩擦了。
做人呢,不能沒有鋒芒。
但千萬不能學藍玉那樣,時時刻刻,都渾身鋒芒。
做人和刀劍配鞘是一個道理,需要時,顯露鋒芒,平日里,藏于鞘中養鋒。可惜,藍玉天天與刀兵為伍,卻不明白這個道理。
這種人,可憑著機緣、能力一時顯貴,若不能醒悟,做出改變,一定會倒大霉的。
臨出門,朱棣轉身,叮嚀道:“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為我牽腸掛肚,我肯定能照顧好自己。”
“嗯。”徐妙云控制著,人未走,就產生的思歸情,她太難過,四郎走的也不放心,莞爾笑道:“輝祖昨天就回家了,今天就會和妙音過來,還有村里的嬸子,這么多人,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的。”
朱棣這才放心的拉開門。
院子外面站滿了人。
八叔他們。
送行的嬸子們。
還有孩子們。
帶著妙云來到院外,朱棣笑著說道:“八嬸兒,大丫就拜托你們了。”
“放心吧。”
“對,四郎你就放一百個心!”
朱棣看了看孩子們,“不要調皮,師傅一定把大家平平安安帶回來。”
和眾人分別說了幾句。
朱棣扭頭,沖八叔笑道:“八叔,出發吧。”
“出發嘍!”
八叔喊了一嗓子。
一群大佬爺們兒,在老人、女人、孩子的注視下,出發……
等大家走遠,一群送別的老人、女人、孩子再也忍不住,大聲喊話叮囑。
“孩子他爹,身體要緊,不要為了省錢,不顧身體!”
“楊老八,你給老娘活著回來!”
“爹……”
朱棣等人,轉身……所有人都好像變成了一個人,都笑著邊往前走邊招手。
這或許就是,有擔當爺們兒的一種共性吧。
把笑容留給家人,讓她們放心。
臨近天黑,行至江寧縣。
蔣進忠、周浪已經在縣城外,官道邊等著了。
見面后,周浪就笑道:“朱先生,我請求大人派我,跟著朱先生出去見識見識市面,從出生到現在,我去過最遠的地方,還是前不久的金陵城。”
大都督府對地方下達,用于軍事用途的徭役征召令。
地方必須派出官員隨行。
負責管理。
如果出了事,首先就要問責地方。
這種差事,一般沒人喜歡干。
路遠不說。
這次還有風險。
蔣進忠笑道:“朱先生,真是周浪極力請求的,我也覺他最合適,土橋村本來就是他的包片,且他和土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橋村鄉親們,相處的也不錯……”
朱棣看著周浪,笑道:“行,那我們就出發,時間有點趕,晚上還要再走一段夜路才行。”
“沒問題!”見朱棣同意,周浪立即笑著拍胸脯。
朱棣一行人擦黑,繼續趕路。
蔣進忠沖著背影,大喊道:“朱先生,一路順風!”
等人走遠后,才放下揮動的手。
身邊一個穿儒衫的老頭子,嘀咕道:“大少爺,這個周浪瘋了嗎?竟然爭著搶著去。”
蔣進忠扭頭瞥了眼。
這位老人,是他的本家遠枝,剛來江寧不久。
元朝時期就開始考,一直考考考,洪武初年,才考中秀才。
連他也不如。
家業已經敗光,新朝鼎立,給分了地,可這位老族親不愿種地。
田地佃租出去,租子又養活不了一大家子。
光景過的一地稀碎。
求到家里,老父親,就把人安排到他這里,給他擔任個幕僚,發揮發揮余熱,他家花點錢,接濟幫襯著把日子過下去。
“你老可說錯了!”蔣進忠笑道:“朱先生可不是一般人,周浪的選擇十分正確。”
“我敢把話撂在這兒,這趟出去,跟著朱先生漲漲見識,周浪往后絕對受益匪淺!”
“縣衙那群蠢貨,平日里,想巴結朱先生。現在怕風險,就不敢去了,咱們老家那邊,有句老話說得好,風浪越大魚越貴!看著吧,這些人往后啊,會越來越不如周浪,或許,有一天,見了周浪,他們還得陪著笑臉,請安!”
說著,不由冷笑。
首先,患難見真情。
就憑周浪爭著搶著去,朱先生都會記在心里。
其次,此行雖有風險。
可對于一群,在江寧打轉轉,沒有多少學識的普通人來說,此行就是最好的學習機會!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一個人,行萬里路后。
即便目不識丁,能力也會變強!
這是祖先寫在書本中,留給后人的智慧!
昔,漢高祖劉邦,學識水平,也就周浪這個程度,官職不過亭長,說起來,還不如周浪呢。
憑什么,這么個人,能在秦末成為最后贏家。
始皇帝培養的!
亭長當時有一個任務,就是頻繁帶著役夫出遠門。
這些經歷,對高祖日后,有著深遠影響。
如果他就是個亭長,沒有這些前期經歷,即便舉兵,充其量也不過是目光短淺的陳勝吳廣。
第十日,三更天。
宵禁尚未結束。
一群人,披星戴月趕著路。
“四哥,快看,前面有火光,還有城墻輪廓,是不是到金陵城了?”某刻,一個眼尖的年輕人,指著前面大喊。
眾人紛紛停下腳步張望。
朱棣觀察一會,又通過觀察周圍地形,笑道:“到了,大家就在這里休息吧,咱們這么一群人,宵禁期間,貿然靠近城墻不安全。”
守城兵卒,在這種情況,是有權,不問青紅皂白,發起攻擊的。
“總算到了!”
“累死了!”
眾人議論著,紛紛直接在路邊坐下。
江寧縣服徭役時,敢掐著點去。
五軍都督府的詔令。
朱棣可不敢帶著鄉親們這么干。
軍法無情!
晚一息,將軍們都有可能殺人祭旗,以儆效尤。
很快,鼾聲就震天響響起。
周浪擰開水囊遞給朱棣,“朱先生,那日把總交代了,咱們到了金陵城后,得縣府的人,和村里的領頭人,去五軍都督府報備。”
“行。”朱棣喝了一口,把水囊遞給周浪,“明早,我和你去五軍都督府。”
“抓緊時間休息。”
周浪點點頭,很快,兩人也進入夢鄉。
直到路上有車馬經過,他們才被驚醒。
來到城門處,朱棣看著眾人,說道:“大家如果想逛金陵城,就進去逛一逛,但是中午之前,一定要來這里集合。”
“記住,金陵城不比江寧縣,住著很多達官顯貴。”
“在街面上,一定要走路邊……”
朱棣仔細叮囑著。
他很清楚,金陵城內,騎馬的很多,有些人還會在街面上橫沖直撞。
“四郎,放心吧,我會帶好大家的。”
朱棣笑著沖八叔點點頭,八叔見過的市面多,有八叔在,的確能讓他放心很多。
隨后,一群人入城。
朱棣和周浪去五軍都督府。
皇宮。
早朝結束。
朱標返回東宮,剛進書房,方孝孺就上前提醒,“殿下,今早朱四郎帶著土橋村村民抵達金陵。”
“老四已經來了?”朱標剛坐下,聽聞后,驚喜起身。
說著就往外走,邊走邊吩咐:“讓你準備的雞鴨魚肉都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
“那你們,就在外面等著。”
方孝孺快走幾步,追上朱標,苦笑,“殿下,要不臣就不去了,上次臣跑去土橋村……”
好吧,他有些發怵。
畢竟吃了人家的飯,還欺騙了人家。
這是他,做的最不道義的事。
萬一燕王心眼兒小,還記得呢?
(朱棣:我心眼兒大,但我給你記小本本上了。)
朱標停下腳步,笑道:“今天見了老四,找個機會,我給你們說和一下。”
話罷,朱標笑著離開。
“我怎么感覺,殿下有點幸災樂禍。”方孝孺狐疑盯著朱標背影,怎么都覺,朱標離開時的笑容,就是幸災樂禍。
朱標徑直來到太子妃常氏寢宮。
入門,便高興催促:“老四到了,你準備好了嗎?”
常氏從里面內殿出來,穿著一身練功裝,笑著詢問:“我們這么大張旗鼓,會不會讓土橋村百姓,察覺端倪。”
“咱們是以太子、太子妃的身份,慰問此番征召的百姓,看老四是順便。”朱標糾正道。
常氏笑著白了眼。
丈夫做太子好幾年。
這一回,是第一次,以權謀私。
五軍都督府衙門外。
一群人聚集著。
都是此番征召的徭役村以及縣衙代表。
有相熟的,就湊在一起,低聲議論著。
他們這等身份,是沒資格進入里面的。
日上三竿時。
才有一個小吏,老爺氣十足,慢慢悠悠走出來,在幾名士卒配合下,把手中布告往墻上一貼。
轉身,派頭十足掃視朱棣等人,“都聽好了,本大人只講一次!”
“首先,明日出發,今天你們在城外京畿駐軍大營旁休息,那邊有一座空著的大營。”
“土橋村!”
“王莊!”
朱棣、周浪以及被點到名的村莊負責人站出來。
小吏拿出一張文書,冰冷冷念道:“你們要護送一批軍械、糧草前往關外,行程路線是:榆關、靈璧、白河溝、東昌、德州、濟南……”
朱棣聽到這些地名,怔怔出神……
小吏后面說了些什么,都沒聽到。
“朱先生。”周浪拉了拉朱棣。
朱棣回神。
“朱先生,咱們的路線分配完了,可以走了。”
朱棣這才聽到,小吏已經開始宣讀其他去往山西、陜西的路線。
“走吧。”說了聲,朱棣就轉身往外走。
周浪看朱棣又出神,很不解,擔心詢問:“朱先生,有什么不妥嗎?”
朱棣回神,搖頭,“沒,沒有不妥,我在想其他事情。”
話罷,他努力強打精神。
小吏宣布的路線,從北平到金陵城這段,和他所熟知的靖難路線高度相似。
幾乎是一模一樣!
重走靖難路?
歷史上的‘他’從北平,走這條路,一路流血,進金陵城。
現在從金陵出發,沿著相同的路北上?
這種歷史的巧合,讓他很震驚。
‘歷史上‘我’從北平打到金陵,這條路本來就是官道,且是最近的路,現在運送糧草、軍械,朝廷選這條路,也很合理。’
很快,朱棣就用他的軍事常識,說服了自己:這不是什么冥冥天意。
周浪一直暗暗觀察,看到朱棣恢復以往那種從容自信,雖然不解剛才到底怎么了,卻也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