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
這日。
福王府,供奉院天字二號樓。
用書房改造出來的修煉靜室,余閑閉目盤膝而坐,面前是一塊巨大的綠色翡翠玉石。
他的手掌按在翡翠上,體內法力遠遠不斷涌出,靈識更是化作無形大網將翡翠包裹。
無形的火焰在煅燒著它。
碧綠的翡翠玉石仿佛會呼吸,體型一下漲大,一下縮小,好像活了過來一樣。
“就是現在!”
忽的,余閑眼睛一睜,咬破舌尖,一口心頭血噴在翡翠上,血液沒有順著重力流下,而是好似蛛網一樣向著內部延伸而去。
就像觸動了什么神奇的機關。
翡翠表面上一層紅綠相間的光芒冒出,接著就見血絲在翡翠內部自動化作了一個玄妙的小篆字符。
簌簌!
翡翠仿佛在一瞬間經歷了千百年的風吹日曬,表面上有無數細密的孔洞浮現,灰白色的雜質從小洞里自動流出。
約莫一刻鐘后。
雜質已經在四周堆成了一座座小沙堆。
而原本三尺見方的翡翠此刻縮水一般,竟只剩下不到兩尺,不過顏色更加濃郁,質地仿佛清澈透明的湖水。
看著已經小有形狀的器胚,余閑長吐一口濁氣,停止了今日的煉器。
他感受著體內消耗大半的法力,不由苦笑一下。
“還好有玉蘭相助,不僅修為進步還能恢復法力,否則光是每天為了恢復法力就能要我的老命了。
還有每三天還得吐出一口舌尖血,好在等器胚成型就不需要再吐了,不然地主老爺家也經不住這么折騰啊。
這原始血煉之法不怪乎會被主流修仙者淘汰,實在是太磨人了。
大概也只有我們這樣的窮鬼才肯用這種落后的煉器之法吧。”
想著,他拎起一旁的酒葫蘆,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
最近的十全大補酒,他不僅讓黃大夫加大了藥量,還增加了一些補益氣血的藥材。
不過黃大夫也說了,這已經是市面上能找到的最好藥材,藥量也無法再加大了。
否則的話,就不是藥而是毒了。
再次調息了會,余閑起身出門。
最近由于百寶樓大劫案,連帶著王府都多了幾分緊張氣氛。
畢竟幾個月前才有陳霄刺殺福王的事件,導致王府損傷慘重。
前車之鑒擺在面前,那群大盜實力強大,行事又肆無忌憚,恰好王府又特別有錢,他們未嘗不會盯上王府做上一票。
所以余閑不得不每天去抽空保護福王半天。
他到底還是王府供奉來著。
當然,福王也很懂事,用人就得給錢,他這個月的月俸已經臨時提高到了三千兩銀子。
若是他肯日夜守護的話,這個價還能更高,達到一萬兩一個月。
如果是之前的話,他說不定還得為五斗米折腰,先賺他個一萬兩再說。
但如今他屋子里還有價值十五萬兩的黃金,能當半天保鏢還是看在他入王府后,雙方相處愉快的份上。
不過有一說一,其實他更想保護王妃。
……
福王的書房。
余閑進屋后與剛守了一夜的丁樂打了個招呼。
“丁供奉,辛苦你了,王爺交給我吧。”
作為大派長老,有門派牽絆的丁樂就沒有他這么自由了,入了王府后就開始當牛做馬。
畢竟他可以隨時拍屁股走人,誰都不在乎。
而丁樂今天敢隨便走人,不給福王面子,明天大軍就敢包圍他的長樂劍派,逼得他們門派自個清理門戶。
這就是家業的羈絆和牽扯。
前些日子丁樂因為孫家藥行的案子更是被福王罵得狗血淋頭。
因為他行動之時,孫家藥行的主要負責人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幾個充當門面的替死鬼。
這會兒丁樂看到余閑,臉色直接黑成鍋底。
他已經打聽清楚,孫家藥行的事本來輪不到他,都是面前這王八蛋坑了他。
加上之前被余閑一掌逼得狼狽不堪,他哪還有好臉色,徑自走出書房,連頭也沒回。
“嘖嘖,丁供奉還記著仇呢,做人大度一點嘛。”
沒走出多遠的丁樂差點沒摔過去。
大度?大度你大爺!
他腳步越發快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余閑見沒了樂子,又朝書桌后穩穩看戲的福王點點頭,便自顧自地找了個地坐下。
不多會兒就有侍女送上茶水糕點伺候著,那姿態簡直比福王還要悠閑。
搞得最近忙得焦頭爛額的福王心里頗為不平衡。
但一想到就這還是自己求過來的,他旋即想起丁供奉的好,任勞任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這才是他的好供奉呀。
可惜,實力差了點。
如同往常一樣。
余閑吃著福王私人大廚精心準備的糕點,不時喝上一口據說是朝廷貢品的頂尖茶葉加上山泉水沖泡出來的名茶,當著雇主的面劃水摸魚。
而福王反而在認真工作,看著手下人呈上來的文件,眉頭擰成了川字。
不知不覺間快一個時辰過去。
屋外忽的傳來陣陣喧嘩。
一個護衛急匆匆沖到書房前,卻被門外侍衛攔住,余閑收起悠閑姿態,攔在福王前。
“王爺,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福王也從書桌后走了出來。
“有人想要搶王妃!”
護衛氣喘吁吁,跑得很急,臉上有焦黑的痕跡,更有揮之不去的恐懼。
“那人會放火,還能操控神火,有點像……像是之前傳說的神火君,丁供奉已經去了,但我們快攔不住他了。”
“余供奉,還請你出手去救王妃!”
福王面上一驚,連忙看向余閑。
他肯容忍余閑各種摸魚行為,不就是為了此刻嘛。
“王爺莫急,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
余閑煞有其事地分析,他一聽護衛的描述,便知來人是個修仙者,什么神火君,不就是火球術嘛。
但他不是太想和修仙者碰面,同時暗罵此人來得不是時候。
自己的法器還未練成,若是晚些時日,管你什么牛鬼蛇神,都得跪下叫爹。
“這?”
涉及到自身安危,福王頓時冷靜下來,越想越覺得余閑說的有禮。
于是他說道:“余供奉言之有理,不過本王有自保把握,你且先去救下王妃。”
“好吧。”
余閑不太情愿地點點頭,他只是不想,卻不是怕了。
“前方領路,讓我看看到底是誰敢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