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漸晚。
重明天城中留守的眾多修士的心情也好似那落下的夕陽,漸漸沒了光,不安的氣氛在城中彌漫。
因為重明真君沖入敵陣,至今未歸,生死不明。
陳重是守城的修士一員,筑基中期的修為,在重明天城中屬于高不成低不就,但修為擺在這兒,平時日子過得還算滋潤,沒有什么大志向,好好過完這一輩子就行了。
求仙道,尋長生,那是大人物的事情。
他有自知之明,不過是占著祖上的一點庇蔭,在重明天城中有了立錐之地,借助四階靈脈的優渥環境,外加祖輩的遺產換來的一枚筑基丹,方才突破了筑基境界。
筑基中期的境界,也是靠靈氣環境加日常修行,日積月累堆上去的。
如果把他放到外面去,八成是沒法突破的。
所以他一直很珍惜自己身為重明天城,西城永久居民的身份,并深以為傲。
聽說一些鄉下小地方,筑基修士就敢稱為大修,創建一方家族,有成百上千的后輩族人齊聲叫老祖宗,好不威風。
而他同為筑基修士,也就能娶一個媳婦,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后,便不敢再生了。
實在是天城大,居不易。
這里環境好歸好,但生活成本也高。
然而別看他日子沒有外面那些筑基修士逍遙快活,但要讓他換一換,他是萬萬不肯的。
他雖只有一個媳婦,但這媳婦卻是筑基修士,聽說以前還是某某家族的天之嬌女,只用了一份筑基靈物,就自行突破了筑基境界,與其相比,自己就是個癩蛤蟆。
但他這只癩蛤蟆就是吃到了這只白天鵝,憑借的就是他天城永久居民的身份。
只要和他結為道侶,他媳婦就能同樣獲得在天城永久居住的資格,她在外面的仇人就再也沒有機會找到她了。
陳重知道自家媳婦其實不喜歡沒出息的他,但為了留在天城,還是給他生了兩個孩子。
但他不在乎什么情啊愛啊。
反正媳婦是他的,兒子女兒也是他的,那就夠了。
他以為日子會一直這么平靜下去,或許哪一天自家那個還不甘心的媳婦突破金丹境界,成為真人,外出報仇,才會讓他平淡的人生泛起一點波瀾。
但是他從沒想過,重明天城會有被妖族攻破的那一天。
自重明天城興建之日起,就還沒有過被妖獸圍城的記載,哪怕當年重明真君與告死妖皇大戰,聽說打得天都裂開了,但重明天城還是風平浪靜。
倒是聽說外面亂得很,他媳婦的家族就是亂象的受害者,被敵對的一個家族滅了門。
以前這種事是很少發生的。
因為底下有縣令,有府主,暗地里還有監察的修士。
可是重明真君受傷閉關后,天城的威信就大不如前,對下面的管束愈發軟弱。
但即便如此,重明天城還是如同世外桃源,一直過著和平的日子。
所以他不會放棄自己永久居民的身份,哪怕曾經有人出了他一輩子都賺不了的靈石,但他還是沒有賣掉。
他還得把這個身份留給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孫子。
這是老陳家的根。
但最后重明天城還是被攻破了,哪怕只是一座衛城。
陳重永遠忘不了那日的情景,仍舊日日如同噩夢般在他腦海中浮現。
無數兇殘的妖獸如同潮水一般涌來,視野所及之處,都是黑壓壓的一片。
那種窒息的感覺,是他從未經歷過的。
他是天城里生長的柔弱的花,空有一身筑基修為,但早已生疏戰斗,靈器都擺在家中吃灰。
修為境界更多是他延續壽元,強身健體,以及找到好工作的手段。
天城秩序威嚴,根本不用擔心危險。
當時,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但他那個以為并不愛自己的媳婦出現了,她手持法劍,護著自己和孩子,邊打邊退,在最后時刻,用原本用來報仇的搏命秘法燃燒了自己的性命,帶著他和兩個孩子沖了出去,匯入到撤退的人流中。
而她,就在他眼前,陷入在洶涌的妖獸群中,逐漸沒了動靜。
陳重感覺自己的心也在那一刻跟著被什么給吞噬了。
他變得沉默寡言,將自己一生的積蓄和兩個孩子交給友人照顧,自己則加入了守城的隊伍中。
誰都知道這里是最危險的地方,是正面與妖獸戰斗的地方。
但他只想用自己最后的生命殺死幾只妖獸。
他想要死。
偏偏他的運氣不錯,也或許是他有什么隱藏起來的戰斗天賦。
短短幾月,他的斗法技能愈發醇熟,幾次險死還生,與他同隊的小隊長更是為他請功,送來平日里只敢在店鋪前看上幾眼的靈丹妙藥,為他療傷,助他修行。
但他并未高興,只有悔恨在不斷啃食著他的心。
如果當日他能有這份實力,或許就能改變點什么。
“陳哥,我們會死嗎?”
說話的人是個面色青澀的青年,語氣有些恐慌。
他叫魏明,的確很年輕,才二十多歲,就已經突破了筑基境界。
聽說以前是西城中世家大族之一的魏家的公子哥,在衛城被攻破后與家人走失了。
后來因為找人在城中亂闖,被巡街的執法修士抓住,干脆編入到城防隊伍來。
他救過魏明一次,所以被他親近。
“所有人都會死,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重明真君,他也會死。”
陳重嘴唇上一圈粗糙的胡渣,左眼處有一道深可入骨的爪痕,已經結了疤,看起來頗有風霜之色。
他此刻在笑。
人人都在恐慌,他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可是陳哥你不怕嘛,你不是還有孩子,如果城破了,你死了,他們該怎么辦?”
魏明想要尋找一點安慰。
提起孩子,陳重愣了下,而后搖頭道:
“我現在就是在保護他們,城破了,我沖在最前面,他們就多一分活下來的希望。至于以后是怎么樣,我大概是看不到了。”
陳重靠在墻頭,看著一點點沉入大地的夕陽,神色平淡。
“再看一眼天空大地吧,景色很美。”
魏明眼淚不自主的流了下來,忽的想起以前當世家少爺的快活日子。
“要是能活下來,我一定要好好修行,再也不偷懶了。”
咚咚咚!!
沉悶的響聲自地平線傳來。
重明天城建在平原大地之上,地勢平坦,一望無際。
陳重自噩夢中驚醒,看了一眼前方滾滾涌來的獸群,面無表情。
一旁的魏明也自打坐中清醒,他有些緊張,但看了眼一旁的陳哥后,忽的就安心了不少。
“真君大人還未歸來,聽說守城的幾位大人都準備逃了。”
他昨天晚上等到很晚,但城中還是沒有傳來重明真君歸來的消息,倒是聽說有大人物組織逃生部隊,還有人過來拉攏他。
但魏明并未答應。
他留在這里死守,即便死了也算是個英雄。
真跟所謂的大人物跑了,死了頂多是個炮灰。
陳重看了眼升起的大陣光芒,搖搖頭道:“大陣還未破,妖獸攻入城還得一會兒,我先睡一睡,伱待會叫我。”
他如今很愛睡覺。
因為睡著了,他就能看見他媳婦了。
夢里的媳婦是活生生的,會教訓他,會生悶氣,會逗孩子們開心。
他閉上眼,想要續上剛才的夢。
但沒多會兒,身旁就傳來魏明激動的喊聲。
“陳哥!陳哥!真君大人沒有騙我們!援軍!援軍啊!我們不用死了!”
陳重睜眼看去,就見大地上剛才奔跑的妖獸群哪里是在攻城,分明就是在逃命。
天空上,十數頭身形朦朧的巨型靈獸虛影落入獸群,大殺四方,每一擊都有成百上千的妖獸斃命,依稀可見靈獸虛影中還有人影浮現。
遠遠的,還有重明真君的聲音傳來。
“天城的子民啊!我們的援軍到了,是來自大同會大愛真君帶來的同道們!現在爾等隨本城主一同殺出,盡滅群妖!”
護城大陣的光芒閃爍一下,露出一個巨大的門戶。
就見顧家眾多修士御使各種法寶,靈器沖了出去,身后還跟著數百位各家的金丹真人,個個氣勢如虹。
陳重癱坐在地,嘴中喃喃自語。
“大同會……大愛真君……”
“你們為什么不早點來啊!!!”
男人自媳婦死后,第一次流下淚來,而且是嚎啕大哭,仿若孩童。
重明天城,內城顧家。
和明月天城設立三百六十一個洞府不同,重明天城是屬于半宗門半家族的架構。
所以整個顧家都地處鐘靈毓秀,奪自然造化的靈脈最深處,占據最核心,最菁華的地界。
如果見四階靈脈的核心領域同樣分為三百六十一個洞府,那么顧家就要占據最核心的一百多個洞府區域,剩下的邊邊角角才會視情況分配給其他家族或修士。
即便是外面那么嚴重的戰爭也沒有影響到這里的清凈。
因為這里的清凈被打破,就代表著整個重明天城都沒了和平之處。
但此刻顧家卻熱鬧得很。
所有人都忙碌起來,一向高貴慣了公子哥們被長輩們耳提面授,不可失了體面,萬萬不可怠慢了貴客。
誰敢出了差錯,就不單單是一個死字那么簡單,還得連累自家一脈親族。
所以他們不得不收起傲氣,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好似接待的小廝一樣等待。
而諸多小姐們都已經梳妝打扮,換上最隆重,最華麗的禮裙,好似百花爭芳斗艷,眼中滿是期待。
因為他們即將接待的,就是那位不遠萬里支援而來的大愛真君。
重明天城便是賴他相救,方才解了城滅之危。
據說大愛真君很是年輕,才一百來歲,便已經白手起家,打下了一份大大的基業,實力更是非同凡響。
這等年紀的修士對于女色還未完全失去興趣,所以老祖宗有意從族中女修中挑選一位嫁入大愛真君府中,以示謝意。
所以這些千年世家的貴女們此刻十分期待,萬一被大愛真君看中,便從此飛黃騰達,身份大有不同了。
反倒是九月真君這個同為天城之主的人物被刻意淡化,并不被人熟知。
但眾人等啊等,卻不見大愛真君的身影,甚至連老祖宗的影子都沒看到,直到顧家大總管顧童走來,頗有些失望的叫歡迎隊伍散去。
幻境池,重明真君修行之所。
余閑泡在池水里,任由顧家積蓄千年的靈液沖刷著身軀,一臉氣憤地朝同樣泡在里面的月玖道:
“這重明真君居然用出這般下流計策,想要腐化我,拉攏我,實在用心險惡!”
“不過你放心,這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你,我看都不看一眼的。”
月玖看了余閑一眼,淡淡道:
“我瞧里面有好幾個不錯的,顧家傳承了幾千年,人家的小姐可和我這等出身平凡的野丫頭不同,只會打打殺殺,不懂半點情趣。”
“胡說!”
余閑腆著臉湊了上去,沒在這話題上繼續拉扯。
這種事哪里是能說清楚的,再說下去就到了女人天生的強者領域了。
他一把拉過月玖的身子,擁在懷中,笑嘻嘻道:
“旁人怎么看都不重要,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來來,我現在傳你一篇《陰陽合和參同契》,此法可以讓你采補我的精元氣數,看看能不能彌補你損失的壽元。”
說著,他一指點上月玖眉心,便有一篇秘法傳出。
他現在旁的沒有,就雙修秘法多。
堂堂大愛真君,再不是以前那個要名氣沒名氣,要實力沒實力的小白板了。
他手中的雙修秘術多如牛毛,不管是民間,還是世家,又或者是宗門,他都派遣了人手暗中收集。
這篇《陰陽和合參同契》便是自某個破落的小家族里面收集而來,立意高深,傳承久遠,據說是上古修行之法,被他得到后,很是深入研究了一陣。
月玖境界高明,不一會兒就將秘法消化,皺眉道:
“我看此法原本明明是很平和的雙修之法,兩者同修,可以蓄養命元,延續壽數,怎的被你改成這般邪性,哪有只出不進的道理,你光讓我采補,陰盛陽衰,不是長久之道。
我若是與你修行此法,要不了多久,你恐怕就得被我采補得元氣大傷。”
“此法并不常用,否則以你元嬰大修士的修為,我可受不了,就當你陪我實驗一番,記得給我一份深刻的用戶體驗報告。”
“以后咱們還得修行那份《道心種魔》呢,現在都是在打基礎。”
余閑不顧月玖反對,已經主動渡過精元法力。
月玖無奈地嘆了口氣,開始運轉秘法,但看向余閑的眼神卻更加溫柔。
她知道這定是夫君為了昨日告死妖皇削她壽元之事道歉,但她又怎么會怪他。
她已經是元嬰大修士,壽一千五,今年不過才五百多歲。
不過一百年罷了,她其實并未多么在乎。
數個時辰后。
余閑氣息大弱,但很快又有一份冥冥中的氣力產生,被他身體吸收,讓他有了幾分喘息之力。
“這功法果然很猛。”
余閑運轉功法,將幻境池中的靈液不要錢的吸收。
這靈液乃是靈脈匯聚精華而生,一年才能積蓄一個小水坑,顧家是積攢了數百年之久,本是為了給下一代重明真君突破之用。
但現在九月真君為支援丟了百年壽元,顧家獻出靈液池理所應當。
余閑覺得重明真君應該是挺愿意的。
反正他進來泡澡,重明真君也沒反對不是。
沒過多久,余閑就感覺自己恢復得差不多了。
當然恢復的只是丹田法力,他真正失去的是自身的精氣本源。
這玩意和壽數差不多,少一點,就得折壽一分。
但他的精氣本源能夠通過愉快的修行過程恢復,倒也不算太虧。
又等了好一會兒。
月玖才從修行中清醒過來,氣息明顯高漲了幾分。
“怎么樣?”
月玖無奈道:“不過能彌補一二罷了,但你損失的卻是我彌補的數十倍,我恢復一兩年,你就要折壽幾十年,倒是你的修為……”
她眼中有震驚,但也有自豪之色。
這就是她選中的道侶!
余閑沒有刻意隱瞞。
“不錯,你夫君我啊,如今也是個大修士了,不過這還是個秘密,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哦。”
“怎的修行如此之快,我怎么感覺比突破元嬰中期還快?難道是說你……”
月玖想起自己在元嬰中期蹉跎三百年,有種人比人氣死人的感覺。
但同時一個可怕的猜想出現在她腦海中。
“如果你想說道體的話,那我大概就是了。”
余閑聳了聳肩,說出一個善意的謊言。
“不過這次我可是連底褲都露給你看了,要是你把我賣了,分分鐘有化神尊者來找我麻煩。”
他并不打算挑戰修仙界的常識。
既然純陽真君說了只有道體才能突破化神,那他就當這個道體又有何妨。
月玖眼中更加感動。
雖然她并不是余閑唯一的道侶,但她相信余閑說的話,她一定是知道秘密最多的那個。
“事以密成,你其實大可不必告訴我的,我也不會怪你。”
“難怪你之前說等你突破后來幫我突破,我還沒聽懂,我真是太笨了。”
你就是想多了。
余閑腹誹一聲,但面上卻露出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
“放心,我的道體能力旁的不行,就是本源雄厚,你給我放心吸,頂多就是讓我突破的時日晚些而已。”
月玖連忙搖頭道:“我豈是那種不懂事的女人,你的修行才是最重要的,我看那法門不僅可以采陽補陰,倒轉過來也能采陰補陽,待你突破之時,我便是成你鼎爐也是可以的。”
余閑面露掙扎,猶豫之色。
但很快就被他堅定拒絕。
“如果我的突破要損你本源,以你為鼎爐,那這修為不突破也罷。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怎可傷你一分一毫,那告死妖皇若不是身上有移山妖尊的精神印記,我早已打殺了為你出氣。
待我突破化神之后,必以他祭旗!”
“夫君!”
月玖實在情難自已。
他可以為自己折損本源,卻不愿傷她本分。
化神之境,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張有恙多么深愛著她的師父,但為了大道,為了突破,他還是毅然決然斬斷了這份情絲。
但現在有人可以不要大道,只要她。
她想起了余閑對她表白時所說的話,他說自己是他的大道。
那不僅僅是一句情話,他也正是這樣做的。
月玖只覺自己那被鬼姬攪得七零八碎的道心忽的完全破碎,而后被一股神奇的力量黏合在一起,重新變得熠熠生輝,圓潤無缺。
而這顆道心的核心正是一個情字。
世人總說情愛無法長久,愛一個人可以持續百年,千年。
但萬年之后,這份愛是否還能長存,便沒人擁有這個自信了。
但她愿意以情為道,為世人一探究竟。
從此刻開始,余閑便是她的道!
咕咕咕!!
幻境池冒起水泡,水平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著,露出了月玖那副無可挑剔的酮體,她的氣息隨之一點點圓滿。
月玖與普通的元嬰大修士有所不同。
她的突破是融合了鬼姬這個巔峰鬼皇之后的突破,哪怕鬼姬形體殘缺,但她的本質擺在那兒。
月玖理應在突破之后,很快就能修行到元嬰大圓滿,也就是純陽真君,鬼姬同等境界,有資格突破化神之境。
但她的道心一直不曾圓滿,所以這份修為一直停滯不前。
此刻她尋找到了自己的道心,阻礙再不復存在,又有幻境池作為錦上添花,更是讓她的修為水到渠成。
見此情形,余閑自覺地退出池外,免得和月玖爭奪靈液。
但他還是沒看懂。
什么時候他的日常情話有如此威力了。
但看不懂不重要,他明顯感覺到月玖的實力更強了,同時還散發出一股令他不自覺吸引的氣息。
冥冥中的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女人,值得他完全信任。
余閑靜靜守護月玖的修行,沒有打擾,心中卻想起剛才兩人的修行。
雖然他損了精氣本源,雖然這份本源的轉化率不到十分之一,但月玖能夠成功補益自己的壽元,足以說明告死妖皇的血脈神通對他的威脅沒有那么嚴重。
之前他聽聞告死妖皇的咒死冥光能夠插手化神之間的戰斗,還頗為擔憂。
萬一以后他威風了,要成為那個終結人妖兩族宿敵恩怨的男人。
結果妖族不講規矩的找來幾十頭告死妖皇,沒事給來上一下,生生把他壽元耗盡坐化,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現在他完全不怕了。
這咒死冥光說來兇險,但從月玖的用戶反饋來看損傷的是人體本源精氣,本源受損,從而導致壽元消失。
一般人想要補充本源都已經十分困難。
更別說元嬰真君,化神尊者,本源一旦受損,能夠彌補的寶物太過珍貴。
月玖用他這個元嬰大修士作為鼎爐,采補一次也就恢復一兩年的壽元,想要恢復一百年的壽元,沒個一百次,也得七八十次。
而一次就得消耗他三四十年的壽元,就是把他采補到死,也就能恢復個幾十年的。
更何況其他修士,若是中了這咒死冥光,也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但他不同,他有道侶相助,最不怕的就是消耗。
“瑪德,老子果然是個天才,又讓我找到了一種薅金手指羊毛的辦法。”
余閑摸了摸下巴,一時間笑得極為蕩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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