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劍峰隔空相望。
李良玉和修真人各居一座。
山峰的半山腰處翻滾著棉花一樣的云霧,無形的氣勢在空中碰撞,好似劍刃一般將云霧切割開,露出一大片空白空間。
而在山峰周圍則有數百道靈光懸浮,皆是前來見證的修士。
能夠御器飛行,修為起碼也得練氣后期才行,可以說此處已經聚集了整座秋風縣城的菁華所在。
他們默然不語,只是靜靜等待著。
甚至一些人眼中露出近乎虔誠的光彩。
偶爾還能瞧見一些人嘴唇翕動,顯然是與身旁的修士傳音,不敢隨意出聲。
兩位真人的生死之戰,不是動物園的猴戲,也不是斗獸場的表演。
不管他們私下里如何開玩笑,似乎在他們嘴上連金丹真人都算不得什么大人物。
但當他們站在這里,就需要向兩位真人獻上足夠的敬意。
而且萬一有一句話說得不對,惹惱了真人,或許就惹來殺身之禍。
甚至可以預見的是待會打起來的時候,金丹真人交戰的余波就會讓不少倒霉蛋丟掉性命。
但是當交戰地點傳出后,有能力前來的修士還是來了。
朝問道夕可死矣。
當年即便是生性本慫的余閑面對越國兩位筑基的戰斗,也忍不住心向往之,冒險前去觀看。
當然,事后也得到了豐厚的報酬。
但毫無疑問,對于修行人士來說,能夠見證到更高一層的風景,就是他們踏入修行之路后的最大追求。
這是關于夢想的追求。
現實理由就是兩位金丹真人之戰決定了未來秋風縣城的局勢。
修真人勝了倒還好,不過就是維持現狀,只當李良玉從未出現過。
然而一旦李良玉取得勝利,將修真人殺死。
那么剛剛形成不久的勢力平衡就會再度打破,那些與修真人親近的勢力家族必然遭到打擊報復。
而一些郁郁不得志的修士和勢力則有機會乘機崛起。
整個秋風城都會再次洗牌。
兩位真人的勝負關乎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乃至家族榮辱,容不得他們不密切關注,親臨現場。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訴求。
除了李良玉。
他此刻眼中只有修真人,仇恨之火在他心中燃燒著。
這一月,為了亂他道心,修真人使用了一個性價比極高的手段——以親人要挾。
可憐無助的同族堂妹逃到洞府門前,李良玉不得不出關收留,無法盡心備戰,細心照顧的同時卻又遭到堂妹暗算。
明明他已經是金丹真人,連筑基境界都沒有突破的堂妹又如何能傷到他。
但堂妹還是做了。
因為堂妹也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相公兒女,為了他們,她必須要這么做。
修真人答應她,只要她捅過這一刀,便放了她和她的家人。
李良玉知道修真人在故意激怒他,也是在告訴他,李家剩下的血脈族人早已成了他手中傀儡。
他就算突破金丹,成了與修真人平起平坐的真人,也改變不了這一切。
他愛的人,愛他的人,早都不在了。
就在此時。
李良玉開口了。
這是他今日說的第一句話,聲音嘶啞滄桑。
“修緣老賊,多說無益,今日之戰,即決高下,也決生死!”
“縣令大人,請開始吧。”
比吃瓜群眾站得近上許多的顏縣令是個身高八尺,將近三米的巨漢,光是站在那兒,便好似一座山一樣厚重。
據說顏縣令有巨人族血脈,祖上曾出現過一位巨人王,也就是相當于人族的元嬰真君。
不過血脈傳到他這一代之后,幾乎已經完全被人族血脈壓制,平日里沒有一點異人的特征。
直到顏縣令突破筑基后,身體脫胎換骨,無意中激發出了巨人族血脈,自此天賦潛力大漲,為后續突破金丹打下堅實基礎。
此刻他一臉嚴肅地看向修真人道:
“修道友,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修真人看向李良玉,仍舊保持長輩姿態。
“良玉,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何底牌,但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回來吧,俢家李家本是一家,你我合則兩利,這一場打下來,只會兩敗俱傷。”
李良玉冷笑道:“不會兩敗俱傷的,只會是你死,我活!”
最后一個字落下。
李良玉一步向前踏出,周遭空氣猛然震蕩。
而后他腳下山峰好似活了過來一樣,發出轟隆巨響,一條土黃色的巨蟒在亂石中鉆出,馱著他不斷向上攀升。
之后更是飛了起來,穿過兩山之間,朝著修真人撲殺而去。
高階靈術——喚地靈!
化腐朽為神奇,讓隨處可見的土地磚石成為施法材料,賦予其簡單靈性,化作一次性戰斗傀儡。
這是李良玉修行的李家傳承功法《三玄地靈功》中三道高階靈術之一,也是他現在唯一掌握的高階靈術,而且還不熟練。
他到底底蘊不足,沒有金丹真人標配的法寶,只好以靈術對敵。
而修真人早對三玄地靈功知滾瓜爛熟,見李良玉出招,更是不慌不忙。
只見他手掐指訣,體內法力蕩漾而出,丹田處一點亮光浮現,而后脫離體外,化作一顆散發著濛濛黃光的寶珠。
寶珠當空閃動,幾個眨眼間就迎上了李良玉。
“土靈珠,定!”
氣勢兇猛的飛天巨蟒瞬間被定住當場,不過僵持在半空中須臾時間,便好似飛灰一樣隨風散去。
這土靈珠乃是李家家傳法寶,自修真人把持李家后,便想方設法得到此寶,多年祭煉下,早已御使隨心。
而土靈珠作為李家前老祖宗祭煉多年的本命法寶,不僅對李家家傳功法有著天然的加成,還有隱隱克制之意。
此刻卻叫李良玉這個正統李家人吃了苦頭。
“你會的我都會,而我會的,你卻不會!”
修真人一聲冷笑,再度掐換指訣,神識操控土靈珠驀然滴咻咻旋轉起來。
空氣中無數灰土吸附,一陣狂風驟起,化作一道巨大的沙土龍卷風,將李良玉撲殺過來的身影直接吞噬。
場上風云變幻,兩山之間眨眼間被沙暴包裹,讓外人瞧不清里面情形。
有筑基修士見狀,冒險靠近,以神識查探,想要看清楚里面發生了什么,卻發現這風暴隱隱有腐蝕神識的效果。
不過查探片刻,神識力量就消耗大半,不得不趕緊退后。
一些大膽的練氣修士不怕死地靠近,一個沒注意,體外法力就被撕扯一空。
緊接著土龍卷的吸力就直接將他們拉入風暴中心,眨眼間生死不知。
卻說另一邊。
修真人再次袖口一甩,一道銀色流光飛出,卻是一柄銀魚般的飛劍,游弋在土龍卷之間。
原本灰蒙蒙的風暴驟然間銀光閃爍,就好似晚間月下湖面,波光粼粼,殺機中多了幾分美麗。
處在風暴中心的李良玉到底缺乏底蘊,法力,神識,法寶,靈術等等都屬于金丹新人。
加上他只是個假丹修士。
面對修真人手段齊出的攻擊,抵抗起來頗為吃力,靈術幾乎瞬間被風暴擊潰,只能以法力化作護體靈力保護自己。
然而這樣的方式注定是讓他率先堅持不下去。
“竟如此簡單?”
越是此時,修真人反而愈發謹慎起來。
李良玉敢與他生死決戰,必然有自己的底牌。
雖說他這一個月查探下來,發現李良玉三年前租用了秋風山上的高階洞府后就一直未出,不太有可能在突破金丹的同時還準備什么手段。
但該防的還是要防。
他步步逼近,操縱飛劍,土靈珠將李良玉的活動范圍再度壓縮,他就像捕獵的蜘蛛,從容地編織著自己的大網。
忽的!
修真人心頭一跳,有種大難臨頭的預兆,他定睛看去,就首先聽到一道驚天怒吼。
風暴被撕裂,飛劍在呻吟,大地在顫抖著,一只長滿銀毛的大手從風暴中伸出,當空一捏。
一個巨型白色氣環在拳頭處炸開,竟是以蠻力直接破了這道土靈珠施展的靈術。
就見一頭身高足有近二十米,好似一座小山的銀毛暴猿帶著李良玉當空墜下,巨大的體量自空中落下,帶來的沖擊力就好像隕石墜落,勢不可擋!
“你?!”
修真人連飛劍都來不及召回,腳下憑空生出微風,人已經向高處飛去。
但空氣仿佛凝固一般,他此時的每一點動作都需要消費比平時更強十倍的法力。
所幸他躲避及時。
千鈞一發之際,他還是脫離了爆炸中心,只是些許余波很容易就被他體內的護體靈力所吸收。
“顏大人,李良玉邀請外援,有違公平,還請你及時出手制止!”
修真人心有余悸地看著倒塌的半邊山峰。
無數滾石當空砸下,無數煙塵好似土龍般席卷而上。
一道巨大的裂縫自山頭往下,足有上千米之長,石壁上更是布滿了蛛網一樣的細紋,似乎隨時都會崩塌損毀。
剛才還郁郁蔥蔥的山頭,這會兒只剩下殘垣斷壁和無數大坑,還要一頭齜牙咧嘴的暴猿妖王。
原來這就是李良玉的底牌。
一頭妖王!
修真人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幾斤幾兩,作為李家贅婿,自是沒資格修煉李家的傳承功法。
所以他修行的不過是一份殘缺的高階功法,修煉到金丹前期就到頭了。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想過改修功法,但改修功法的代價太大,他一直下不定決心。
后來拖啊拖,他反而更傾向找到功法的完整版本。
所以他手上的土靈珠和他自身功法并不是十分契合,加上土靈珠也就是一件下品法寶,還是一件輔助性的法寶,攻伐能力不足。
面對這樣一頭皮糙肉厚的妖王,只憑他手中的飛劍,想破防都得花費一番功夫。
剛才那份沖擊力,何等強大,瞧這妖王活蹦亂跳的樣子,哪有一點受傷的架勢。
顏縣令看到異軍突起的妖王暴猿,也是心生警惕。
怎么好好的真人決戰會跳出來一頭妖王。
而且秋風縣城與金鵬妖脈接壤,平日里也有監察妖族動向的職責。
“李道友,這是怎么回事?”
顏縣令皺眉問道。
李良玉站在銀背暴猿王的肩上,感受著其體內蓬勃跳動的狂暴力量,仿佛也受到了感染,眼中滿是對修真人的譏笑。
“縣令大人,難道我的靈獸算不得我的力量嗎?”
李良玉掏出一面御獸牌,大笑道:
“修緣老賊,恐怕連你也想不到我李良玉會有這等氣運,能夠與一頭妖王簽下契約,收為靈獸吧。”
這暴猿王自然是余閑暫借給李良玉的底牌。
否則光憑李良玉自身的實力,再怎么使用計謀,也抵抗不了絕對的實力。
不僅僅是這頭暴猿王,暗中還有蜂后作為預備軍。
即便修真人臨時爆種,能夠以一敵二,也絕擋不住第三頭妖王。
顏縣令細細感應,發現御獸牌與猿王存在的聯系,便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修道友,確實是李道友的靈獸,斗法繼續吧。”
他并未懷疑是李良玉請來妖王助拳。
如果一位妖王肯付出自由為代價來為李良玉助拳,那也是他自身實力。
否則修真人與那伏山妖王也有幾分交情,怎么就不能勸它成為自己的靈獸。
修士手段多樣,法寶,傀儡,陣法,靈丹等等都可算作自身實力的一部分,靈獸自然也算。
普通修士有條件的話都會養一頭靈獸作為輔助。
修仙界中還專門有一門職業名為御獸師,御獸師一身本領大半都在自身靈獸身上。
如果讓御獸師不帶自己的靈獸去斗法,才叫耍流氓。
修真人卻不肯繼續了。
這一個月中,他在派人干擾李良玉的心境之時,也確實準備了底牌。
但他的底牌不過是一件一次性秘寶——火雷子,能夠瞬間激發,爆發出堪比金丹中期修士出手的威力。
猝不及防下,像李良玉這樣的新晉金丹真人,會當場重傷。
但打在妖王身上,大概也就是輕傷而已。
妖族發掘血脈潛力,強于肉身,甚至人族中的體修一開始也是模仿妖族修行,后來才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如果單對單,他并不多么懼怕。
猿王屬于陸上妖王,肉身雖強,但機動力嚴重不足。
簡單來說就是,它不會飛。
人族的三階體修哪怕體若金剛,頂多也就重萬來斤,自身法力催動,抵消大地磁力,便能肉身飛遁上天。
然而這些陸上妖王體型動輒幾十上百萬斤,想要推動如此龐大的重量飛上天空,還要發揮出比擬修士的高絕速度。
其中需要的力量遠不是一個妖王能夠具備的。
倒是妖王化作人形后,可以飛行。
但人形妖王肉身強度無法比擬原身,飛行速度又不及能夠御使法器的人族修士,反而失了自己的優勢。
當然,那些飛禽妖王除外,不僅飛遁速度堪比飛劍,而且肉身強大至極,幾乎不存在短板。
所以飛禽妖族一旦成就妖王,就擁有不可小覷的實力,屬于妖族中的天才。
言歸正常,面對李良玉加猿王的組合,兩者發揮出來的實力大于一加一的實力。
修真人還沒頭鐵到去同時挑戰他們。
“李良玉,此番是你技高一籌,老夫甘拜下風,是你贏了。”
活了二百年的修真人并未將面子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贅婿出身的他早就丟掉了尊嚴,只不過后來突破金丹,又重新撿起來而已。
所以他很清楚,面子是個很虛的東西。
只要他一日還是金丹真人,他的面子就不會丟。
李良玉卻斷然拒絕。
“修緣老賊,你莫要忘了,今日是你我生死之戰,難道你想要當著這么多人背信棄義,將自己說的話又吃回去嗎?
哦,我倒是忘了,你這種事卻不是第一次干了。
顏縣令,你作為公證人,難道就容許這種事情在你眼皮底子下發生?
修緣老賊此番作為,簡直是將你的面子往腳下踩!”
修真人看向顏縣令,目光有些忐忑。
雖然他自認為活著的他對顏縣令更有用,但難保顏縣令會有其他想法。
如果再加上出身上宗,實力神秘的縣令大人,那么他此番恐怕插翅難逃。
好在顏縣令的表現如他所料。
“李道友,本大人只是做個見證。
這是你等的家事,本大人妄自插手,若是以后翻起來舊賬,你們跑到宗門去告我一狀,本大人才是有苦難言。”
顏縣令搖搖頭,主動在空中退后幾步,讓出身位,以表示自己不插手的意思。
之前就說過,宗門和地方的牽扯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哪怕顏縣令自信實力乃是全城第一人,即便李良玉和修真人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但有些忌諱他不能犯。
宗門是有規矩存在的。
如果人人都憑著自己的實力亂來,那么玄陽宗早已分裂成一個個地方勢力,只顧自身利益,根本無法順利統治玄陽境如此長的時間。
所以他來到秋風縣城這么長時間,雖說人人敬畏,但要說一言九鼎,還是有點虛的。
如今就是天賜良機。
一旦修真人逃離,李良玉必定不肯放過他。
偏偏修真人如今氣候已成,有本土勢力支持,李良玉又是實力強于個人,兩者的整體實力反而處于一個詭異的平衡之中。
如此反而給了他機會插手。
兩虎相爭,死傷的都是底下的那些猴子,到時候他的城主府就是最好的避難所。
他巴不得兩個人打得越久越好。
等到他完全掌控中下層勢力,讓本土家族歸心,區區兩個孤家寡人的散修金丹,如果敢不聽話,他反掌可滅。
想著,顏縣令卻是暗暗嘆了一口氣。
想他當年也是宗門精英,偏偏天賦稍弱一籌,沒有入選真傳候補,無法留在宗門一心潛修,只得走上另一條道路。
也就是如今的為宗門鎮守一方。
而他在當地的政績就是他在宗門的功勛,功勛足夠才有機會為他換來凝嬰靈物。
這也是較為安全的一種方式,雖然勞于政務,卻不用擔心丟掉性命。
如果是入選執法隊,成為宗門高級打手,雖然痛快是痛快,功勛也多于地方,但傷亡率同樣一直居高不下。
玄陽境從不是風平浪靜。
修真人見到顏縣令這副做派,也是松了一口氣,再次看向李良玉道:
“李良玉,今日我輸你一招,是輸在你的好運上,但老夫愿賭服輸,李家可以還給你。”
李良玉冷笑:“你會如此好心?恐怕到時候留給我的只是個空殼和爛攤子吧,你俢家早已借雞生蛋,把我李家產業吃得干干凈凈。
今日一戰,還未完結!
我說過,必有一死,修緣老賊,休走!”
李良玉縱身飛起,身上法力鼓動,方圓數百米皆是浮現出點點黃色光點,而后匯聚在一起,化作一顆顆生滿倒刺,好似海膽一樣的土黃色結晶。
咻咻咻!
結晶體如一顆顆炮彈般逆流而上,朝著天上的修真人轟擊而去。
地上猿王則是舉起一塊巨石,猛地擲去!
超高的加速度讓巨石表面與空氣急速摩擦,生出了火星子,原本凹凸不平的石頭表面迅速磨平。
石頭大小也好像削皮一樣一圈圈減少,橢圓形,菱形,圓錐形……
眨眼功夫,巨石在空氣中燃燒成了一根標槍!
蓬蓬蓬!
一層層氣爆空氣環炸開,竟是后發先至,打在了修真人的護體靈力上。
然而修真人卻是借助這道沖擊力速度再升一籌,遠遠遁飛而去,待到李良玉趕到剛才的位置,只見原地留下了一塊表面凹凸不平,布滿裂紋的靈器盾牌懸浮在半空。
剛才修真人正是借助這塊盾牌緩解了沖擊力。
“你逃不了的!”
李良玉一掌打在瀕臨極限的盾牌上,望著已經沒了蹤影的遁光,目光幽幽。
面前盾牌化作無數碎塊,簌簌落下。
俢家。
修真人捂著胸口,近乎野蠻地撞開了族中陣法,而后令人打開護族大陣,這才狼狽逃回他平日修行的院落。
待到他落在地上,面上涌現出一陣不正常的潮紅。
即便有靈器盾牌擋了一擊,即便他已經是真人之軀,堪比二階體修,但猿王的那一擊仍是讓他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力,受了點輕傷。
“真是好運的小子!”
修真人想起自己辛苦算計百年,最后更是親手殺死平日相交甚好的兄弟,才從他手上奪來了結丹靈物。
而李良玉不過一喪家之犬,逃出去區區三年,居然不僅突破了金丹境界,還有一頭妖王級別的靈獸作為御獸。
兩相比較,怎能不令他嫉妒痛恨。
“不過現在只是上半場,咱們還有下半場!李家已經是我的,就絕不容許讓人再將它奪走!”
修真人服下一顆療傷靈丹,靜靜等待傷勢恢復,目光看向遠方,他知道李良玉絕不會善罷甘休,定是要來大鬧一場。
但那樣正和他意。
這秋風山上的產業涉及到各家各族,李良玉這么一鬧,到時候他損失的就是民心。
沒了其他人幫助,就憑已經被他滲透成篩子的李家,李良玉拿什么跟他斗。
只是忽然,修真人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哪里來的霧?”
(本章完)
請:m.bada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