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城。
余閑意氣風發地站在飛舟甲板上,遠眺城區,就見房屋鱗次櫛比,街道縱橫交錯,行人來往如織。
曾經低矮的棚戶區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嶄新的外城區,還修建了高大的城墻,整體模樣精致許多。
這是他第三次來上陽城。
前兩次來時,他是這座城的客人。
上頭有著各種公公婆婆,不敢大聲說話,行事謹慎小心,以免為自己招來無妄之災。
小日子雖說過得還算不錯,但總感覺些許憋屈,壓抑。
所以沒兩年時間就找了個理由離開,果然是神清氣爽,天高海闊。
但這一次,他是這座城的主人。
在他上頭的真人已經被他壓在身下,換而言之,他也同樣把這座城踩在腳下。
余閑向來不覺得靠女人有什么不對的。
出門在外,一靠自己能干,二靠貴人扶持。
誰說貴人不能是女人。
余閑看著一旁神情淡淡的陳伊,暗暗搖頭嘆息,頗為惡趣味地想到。
“可惜了。”
“也就是我在上陽城沒什么仇家,沒說什么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話。
否則這次必定是王者歸來,驚爆一地眼球,順便還能高潮爆發一波。”
“這就是有得必有失。”
“我得到了想要的安寧和自在,一直低調做人,不與人結仇,結仇也不隔夜,自然失去了當眾打臉裝逼的機會。”
“不然的話,擱在前世某點,這里的裝逼場面狗作者起碼能水三章。”
余閑腦海中冒著不著調的念頭,飛舟慢悠悠向內城飛去。
上陽城外城區并不禁飛,也沒有什么陣法禁制。
畢竟現在外城區拱衛著整個內城,面積有五六十個平方公里,想要布置這么大的陣法,需要耗費的物資不是個小數目。
從某方面來說,如今看起來精致的外城區和以前的棚戶區沒什么區別,就是費時費力地加了層美顏而已。
但誰讓新真人喜歡呢。
上面一句話,就能讓一座城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直到飛舟進入內城區,才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就好像有無數只隱形的手抓住了飛舟不斷往下拉。
余閑不慌不忙,掏出了一張金色玉符,法力輸入進去,一層金光就將飛舟包裹。
而后無處不在的禁空之力就驟然消失。
飛舟穩住身形,繼續慢悠悠向內飛去。
玉符自然是陳伊給的,乃是護城大陣玄陽金光大陣的秘鑰,就和之前他拿著趙老祖給的秘鑰進入趙家護族大陣一個道理,有自由出入大陣的權限。
一隊正在跑來的執法隊腳步戛然而止,領隊的隊長一揚手,全隊一個轉身,當做什么都沒看見。
能夠無視禁空之力的人,絕不是一個小小執法隊能夠招惹的。
而且連大陣都沒有反應,說明來的是自己人。
如果判斷失誤,那鍋就是陣法師的。
城主府每年撥了那么多靈石給護城大陣,結果大陣連敵我都不分,守城陣師責無旁貸。
城主府。
會議廳。
陳霄板著個臉坐在主位上。
兩側坐著城主府下各部門的部門負責人,多是以前各修仙世家的老祖宗,還有一些被城主府吸收的散人筑基。
此刻他們正在哭窮。
眾所周知,搞基建是很費錢的。
上陽城的面貌煥然一新,打扮得跟個小姑娘似的,其中的花費必然不少。
加上城主府如今機構繁多,人員冗雜,每月發出的俸祿就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而陳霄看似勇猛兇惡,但在經歷過最初的不安后,大家便慢慢摸清楚這位新城主的脾氣。
只要他們好好說話,有理有據,那么新城主大致上是不會反對的。
然后大家就發現日子似乎比以前玄陽真人在的時候好過許多。
以前玄陽真人無為而治,但把權力牢牢把持在自己手中。
八大世家看似威風,實際上連在城里多住幾個人都要摳摳搜搜的。
畢竟多一個人頭,每年就得多交一份靈氣稅。
但經過他們據理力爭,以自己如今是城主府下公職人員為由,總不能替城主府辦事還得給城主府交錢吧。
順便提交了多份因為靈氣稅導致人家破人亡的證據,各種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實在叫人慘不忍睹。
陳霄是個實誠人,一聽還真是這個道理。
這種扒皮吸血的事他干不來。
而自家妹子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陳霄獨自一合計,覺得既然要想手底下人辦事,總得給他們一點好處,就靈氣稅那一人幾塊靈石又能干得了什么。
于是順理成章地取消了靈氣稅,也就取消了城主府最大的一筆收入來源。
眾人一看,嚯,連靈氣稅都敢取消的城主大人,還有什么不敢的。
被一開始血腥屠戮而震懾的諸多筑基修士一合計,新真人不管事,新城主又是個講道理的好人,不欺負他欺負誰啊。
這可是一座仙城的巨大利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剩下的就更不用說了。
底下人沆瀣一氣,很快就將陳霄給架空了。
以致于陳霄如今一提用錢,大伙兒就互相推脫,一副家里揭不開鍋的樣子,反而個個向陳霄伸手要錢。
他們如今全家為城主府做事,總不能自帶干糧,連俸祿都沒有吧。
而陳霄明知道這其中有問題,但一時又不知該如何處理,總不能一氣全殺了。
不過這也怪不得陳霄。
畢竟術術有專攻。
陳霄自小家破人亡,后來當流浪武者,刺殺王爺,好不容易被放出來后又當了自家妹子的護衛。
到了玄陰宗后,他修仙資質不行,就主動轉了體修。
體修一貫是用拳頭,不用腦子的莽夫。
陳霄很好地繼承了這個傳統。
后來成了一名高階道兵,也就是道門兵人,宗門專業打手,根本沒什么動腦子的機會,更別說領導什么勢力了。
所以就算他實力最強,但只要他想以理服人,而不是以力服人,那么他城主的權力就注定一步步淪喪。
如果搞政治還要臉,那就什么也搞不成功。
被眾人左一句,右一句說得心煩,陳霄悍然站起,一雙陰冷的眸子左右掃視一遍,說道:
“不要說了,靈石的事情本城主會解決的。”
大不了就進萬妖山脈弄死頭二階妖獸,換個萬把靈石,城主府又能撐一陣子。
想著陳霄又吐了一口氣。
這日子什么時候才是頭啊。
他開始懷戀跟在自家妹子身后的日子,妹子怎么說他就怎么干,說弄死誰就弄死誰,哪里要想這么多。
就在此時。
堂外傳來陣陣喧鬧聲。
一個模樣俊朗的青年大步走進廳堂,身后跟著三個女人還有一黑一白,一大一小兩只老虎。
青年一掃廳堂,朗聲笑道:
“不請自來,打擾大家議事了。蕭城主是吧。我現在很遺憾地通知你,你被革職了,現在我是城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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