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荷苓回到后屋的時候,王竹云正縮在被子里面。
她有些驚訝地想,莫非元海下手了?
轉念一想又感覺不是。
因為她寬縱紀元海,紀元海對她也格外體貼尊重,格外看的要緊;若是真的要了王竹云,肯定會跟自己說明白,肯定不會偷偷摸摸下手。
“竹云,剛才元海怎么說的?”
“額……沒怎么說……”王竹云耳根紅著說道。
她現在腦袋里面暈暈淘淘,如同喝了酒似的,不斷回放、回味剛才的感覺。
在喜歡的人懷里面縱情接吻,其中滋味居然是那般美妙,全然不是牽牽手,貼臉、擁抱所能夠比擬。
陸荷苓見到燈光下她耳根子都是紅彤彤的,便已經明白了幾分什么。
只是,她和紀元海攤牌說明了,目前尚未跟王竹云說明。
而且這件事情她也不好干涉——且當作不知道吧,以后能走到哪一步,便是他們之間的緣分。
不光是王竹云和紀元海的緣分,也是王竹云和他們一家人的緣分。
究竟如何,看天意,也看個人選擇。
兩人在一個被窩睡覺,當晚王竹云再也沒有翻來覆去輾轉反側,而是做起了美夢,偷笑不已。
這讓陸荷苓也不由莞爾。
第二天一早,王竹云精神百倍,寫了一會兒故事之后,幫助紀元海經營生意,再也沒有之前的模樣。
到下午四點鐘,王竹云撥通了馮雪家電話,詢問馮雪什么時候回來省城,還問了馮雪對禮物是不是滿意。
馮雪頗為不坦率,電話那頭說道:“馬馬虎虎吧。”
王竹云跟她又抬起來杠。
本來紀元海、陸荷苓、王竹云還沒注意,后來一抬杠才明白,以馮雪的家庭,不太可以隨便送文字之類的東西,搞不好會引發一些不好的情況。
當然了,這是過去的一些經驗,留在人們心中的刻印。
隨著現在漸漸不搞那一套,也幾乎沒有人再因為這種事情出事。
“那我們以后要送你類似的禮物,就發表在刊物上,到時候你自己買來看吧。”王竹云想了個辦法,說道。
馮雪倒是沒在意:“我倒是更喜歡你們手寫的稿子,我感覺我爸也是想得多;伱們要是真的寫了,我還是希望要原稿的。”
“你剛才不是說不滿意嗎?”王竹云笑著說。
“我什么時候說不滿意了?”馮雪反問道,沒等王竹云說話,她就自己填補上了問題所在,“我一直說的是,馬馬虎虎,還算說得過去吧。”
“那不還是不滿意?”
馮雪嫌棄道:“王竹云你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真笨呀,我的意思是馬馬虎虎滿意了。”
王竹云也冷哼一聲:“滿意就是滿意,不滿意就是不滿意,馬馬虎虎算是個什么意思!”
掛了電話后,紀元海、陸荷苓、王竹云正在說話,說起跟馮雪抬杠,三人都笑起來。
正笑著,門外傳來一陣沉悶的摩托車響聲。
緊接著,一個高挺的女人邁步走入芳草軒。
“紀元海,我來看看你經營的芳草軒。”
孟昭英開門見山地說道。
紀元海連忙笑道:“歡迎你來參觀!”
說完話,紀元海忽然感覺孟昭英的目光不對勁,錯過自己,落在了陸荷苓身上。
紀元海又看向陸荷苓。
只見陸荷苓也睜大了眼睛,一副很吃驚的模樣。
“昭英?”
“荷苓!”
孟昭英得到了確認,一個箭步沖上來,伸手抱住了陸荷苓:“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
“我之前時候去你家小區找你也找不到,聽說你下鄉去了,還特別擔心你,當時也沒辦法——”
陸荷苓歡喜地抱著孟昭英:“那些事情都過去了!”
“昭英,你現在當兵回來了?”
“也不算回來,還在武裝部。”孟昭英說道。
兩人松開,陸荷苓拉著孟昭英的手跟紀元海介紹:“元海,這是孟昭英,我上學時候最好的朋友!”
紀元海頓時恍然。
這位就是一般知識青年下鄉時候,她參軍了——那位陸荷苓的以前好朋友啊!
當初紀元海和陸荷苓來省城的時候,陸荷苓說起過有這么一個朋友,紀元海沒問姓名,只是記得家庭背景不同尋常。
陸荷苓又跟孟昭英介紹:“昭英,這是我丈夫,紀元海。”
“你們剛才打招呼,已經認識了?”
孟昭英點點頭,不勝感慨:“荷苓,你居然都已經嫁人了啊?”
“當初咱們一起在學校里面玩耍學習,怎么也不會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啊。”
“一別這么多年,你居然都已經嫁人了——該不會已經生孩子了吧?”
陸荷苓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倒是還沒有。”
“你們結婚幾年了?”孟昭英問道。
陸荷苓說道:“說起來,有兩年半了。”
孟昭英訝然:“這么長時間都沒生孩子?按道理至少也該有一個孩子了。”
陸荷苓不由地笑了:“昭英,你怎么關心我們這個?”
“正常過日子,柴米油鹽,然后就是老婆孩子嘛,不說這些說什么?”孟昭英說話特別接地氣,讓紀元海不由地又想起來她的擇偶觀念,并非是一定要圈子里面的人,也不一定要精英,能夠好好過日子就行。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英氣逼人的姑娘,內在里居然是這么樸實無華,親切動人的生活觀念和愛情觀念。
陸荷苓便跟孟昭英說了因為要讀書上大學,不方便生孩子。
孟昭英問清楚她上省大學,也是笑著點頭:“對,對,你丈夫紀元海也是省大學的學生,你們倆現在還是大學生,以后前途很不錯,這就挺好。”
“對了,荷苓,你丈夫經商有道,賺了不少錢啊!”
陸荷苓笑著客氣兩句,拉著孟昭英兩人說起來過去的很多事情,兩人越聊越是歡聲笑語,很多過去一起經歷的事情,現在一件件說起來,讓她們感動歡喜不已。
說到后來,兩人都是眼圈微紅。
兩個感情挺好的朋友,分別這么多年再重聚,真的是難得。
紀元海招待了最后一位顧客后,已經下午五點多。
陸荷苓和孟昭英兩人迸發的感情已經平穩很多,在一起有說有笑,王竹云也在一旁陪伴。
當紀元海過來說話之后,孟昭英問道:“荷苓,你們倆是怎么認識,結婚的?”
陸荷苓說了當初的情況。
聽說紀元海是從農村生產隊娶了陸荷苓,然后以社員的身份自學參加高考,還考入了省大學,孟昭英也是驚嘆不已。
陸荷苓能考入省大學,她是不感覺意外的,畢竟她本來學習也不差。
紀元海以一個生產隊普通社員身份,考入省大學,經商賺到三十萬,還能和自己、馬向前、花老板等人侃侃而談,不卑不亢,進退有度,那可真是奇跡了。
真正是努力創造了奇跡,讓人驚嘆。
不由地多看一眼紀元海,這人出身于微末,僅僅幾年時間就有這樣的成就,真正是了不起。
換成是她,異地而處,肯定做不出這樣的奇跡故事。
“昭英,你跟元海又是怎么認識的?”
陸荷苓又問道。
說起這件事,孟昭英便輕皺劍眉:“這件事也算是說來話長。”
她和魏東海的婚約問題,還有對古蓮花的好奇,讓她遇上紀元海的時候就上前詢問打探。
陸荷苓聽的有些皺眉。
莫非,孟昭英懷疑魏東海出事跟元海有關系?”
那可絕對不行!
“昭英,那個魏東海不是好人吧?”
孟昭英點點頭:“是啊,我知道他不是好人,自從他出事,我也只是看了他一次。”
“婚約這件事,我家里也已經準備退掉了。”
“我爸說,我們上門去退,反而不是好事;魏東海的父親是個聰明人,以后婚約這件事肯定會不提了,不了了之。”
“哦,這樣嗎……那你打聽他的事情是為了——”陸荷苓又問道,“你喜歡他嗎?”
“哪有什么喜歡?最后一點心意而已。”
孟昭英說道:“但凡魏東海的名聲不這么臭,不這么為非作歹,我也就嫁給他了。畢竟我們兩家在一起,對我們來說都有好處,至于說愛情這種感覺,能夠相處下來過的不錯,就挺好了。”
“像是我們的父輩,真正有愛情的又有幾個?”
陸荷苓沒有附和,只是笑了一下。
畢竟她爸是一個為愛叛逆,離開家門的大少爺,跟孟昭英這樣坦然接受婚姻安排、意見不大的情況截然不同。
孟昭英還真是已經把結婚標準降到了很低,只要魏東海不亂搞,好好過日子,孟昭英就可以嫁給他。
但魏東海就是亂搞,不能好好過日子;他媽也是個特別自私自利不通人情的人,也是不能好好過日子的。
紀元海聽著孟昭英的話,心中暗暗想著。
原來跟孟昭英說一些魏東海的事情,那絕對是交淺言深,招惹禍端,畢竟雙方陌生,紀元海不能亂信人,亂多嘴。
如今孟昭英和陸荷苓熟識、交情不錯。
而且孟昭英又是親眼可見的為人不錯,觀念踏實可靠。
也許魏東海家里的一些事情可以告訴她——目前也不急,以后多接觸幾次再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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