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林西裝革履,一如平常。
令紀元海稍微驚訝的是袁中華也收拾了頭型,臉面干凈利落,同樣西裝革履,有了正經做事的氣質再不是品點小酒自得其樂的模樣,乍一看險些認不出來。
紀元海讓陸荷苓、馮雪他們先去吃飯,自己跟陸成林、袁中華坐在一起說話。
袁中華將一個筆記本遞給紀元海,上面整整齊齊寫了不少東西,詳細到省城中心大部分店鋪預估價格、出租價格,最后還有總結預估能租到幾個店鋪,能花多少錢。
紀元海看了之后,微微點頭:“嗯,不出預料,是沒有人往外賣店鋪。”
袁中華說道:“的確如此,他們都不傻,省城中心位置的店鋪,每年往外租租金就不少拿,往外賣才能賣多少錢?”
“還有一些是公家的,除非有政策,否則也不會輕易給私人。”
“比如南方來的大老板要投資一千多萬,要一塊地皮蓋起來大樓,有關部門會把地皮、店鋪都劃給他,然后讓他出全款,進行合作。”
陸成林說道:“這說的是花老板。”
紀元海對此也有所耳聞,投資一千多萬,要在省城起高樓大廈的是花老板,他的確是財大氣粗,所以購買古蓮花、開蓮花盛會,都半點不含糊的。
袁中華繼續拿著筆記本說道:“紀老板你看,倉促之間咱們能夠確定租下來的地方就三家,而且距離不近,要是光靠這個就算是倒換位置,也遠遠不能達成你之前五家連成一片的規劃。”
“另外,要跟人家倒換位置,也又是一大難題。”
紀元海對此也并不感覺意外。
陸成林說道:“咱們額外加錢,達成這個規劃,怎么樣?”
袁中華的表情有些為難:“這樣也不好。”
“投入在這方面的錢多了,做生意錢就少;再說按照紀老板規劃,到時候裝修改造又是一大筆錢,這花錢用度都考慮著,能省下來的還是要省下來。”
陸成林和紀元海聽了這話,都是微微頷首。
袁中華考慮的的確不錯。
“我跟老爺子的錢,還在籌措階段,還要一段時間。”陸成林說道,“咱們這個時間說起來也不算是多么倉促,中華,你還是要多注意一點,看看有沒有可能做好。”
袁中華表示知道了。
陸成林又對紀元海稱贊道:“伱安排的這位朋友很好,做事情仔細認真,很穩妥。”
紀元海也笑道:“袁哥我當然是了解的。”
又看向袁中華:“有關于店鋪方面的事情,袁哥,我還得說一下,省城中心固然是很重要,但如果有合適的地方,你不妨也留意一下,未必不能夠吸引人來。”
“只要不是太偏僻,就可以考慮。”
袁中華聞言笑道:“好啊,紀老板,你這么一說,我可就要跑遍省城四個城區了。”
紀元海笑道:“你這話可就夸張了,省城是什么情況,咱們又不是不知道,名為四個城區,真正去購物買東西的都在五羊區,原來的老城區也就買點柴米油鹽蔬菜瓜果了。”
“你就專門在五羊區內,環繞著中心街道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
袁中華立刻說道:“是這個道理,我也是這么想的。”
陸成林也說道:“我也沒有意見,省錢又合適,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人稍微少一些。”
“讓袁哥先找一找再說,”紀元海說道,“如果沒有辦法在中心街道找到合適的,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到時候我們就是要裝修更好,服務更好,口碑更好。”
把這件事情跟陸成林、袁中華商議之后,紀元海回到食堂吃飯,朱芳芳、邱家璐已經走了,陸荷苓和馮雪倒是還等著紀元海。
“紀元海,又有什么事情?”
“生意上的事情。”紀元海說道。
馮雪不再問了,只是嘀咕一聲——紀元海現在也不算多么缺錢,這么熱衷于做生意干嘛。
她也知道紀元海除了該照顧她的時候照顧,其他時候跟倔驢似的,根本不縱容她,所以這種話也就不說了。
“今天朱芳芳怎么沒陪著你?”紀元海笑著問道。
馮雪也笑了笑:“她最近不是那么黏人了,興許是她爸的情況已經比較心滿意足,現在反而不是那么特別小心。”
“也可能是咱們相處時間久了,她知道跟你客氣,太過于熱情,你心里會不高興吧。”紀元海說道。
“興許吧。”
馮雪說道。
又是周六到來,紀元海、陸荷苓、馮雪、王竹云四人匯合去了芳草軒,開了門后開始經營。
紀元海、陸荷苓要去陸園做客,所以芳草軒的生意還得是王竹云和馮雪兩人幫忙照料。
夫妻倆到了陸園,一大家子人都已經到齊。
陸老爺子、陸成林一家五口,陸詩韻一家四口。
紀元海跟眾人打了招呼后,詢問林湘容的情況。
說起這件事,林伯山和陸詩韻都是一臉后怕。
“那個不要臉的混蛋,還真去學校門口等湘容了!還跟人打聽了!”
“元海,要不是你提醒,我非得揍他一頓!幸好你提醒了,咱們在家把這件事給躲過去,算是躲過一個麻煩。”
紀元海心說果然。
岳清這種色中餓鬼,看中的女人當然是要糾纏再三。
直接避開他,雖然不是多么漂亮的解決方法,卻是最行之有效,最簡單直接的;若是跟他矛盾沖突起來,到時候扯出來林家、陸家,以至于讓岳清的家庭出面,那才是把事情鬧到無法收拾。
“這樣就好。”
紀元海又說起彩電的事情,向陸詩韻和林伯山道謝。
林伯山笑著擺手:“元海,你幫了我們這么大的忙,這點小事不算什么……”
“我倒是還不知道,你原來經營著店鋪,還賺了這么多錢。”
陸詩韻問道:“聽說你和你二叔正準備一起做生意?”
“嗯,我也沒空,拿錢出來讓二叔幫忙,看看能不能賺點錢。”紀元海說道,“就算是賺不了錢,虧了本,也不要緊,反正我還年輕,以后還能再賺。”
“話可不能這么說——”陸詩韻對陸成林說道,“二哥,元海跟荷苓的錢交給你,許勝不許敗啊,不許賠錢!”
陸成林聽后,頓時苦笑:“妹啊,你也太高看你哥了。”
“我自己做生意都做不到這樣,誰能保證光賺錢不賠錢啊?”
這話一說,一家人都哄笑起來。
一起吃過一頓團圓飯后,林伯山說道:“二哥、元海,你們做生意的事情我就不打聽了,你們要是有什么地方急需用錢,跟我說一聲,多的沒有,一二十萬我還是能夠拿出來的。”
紀元海、陸成林聞言都是點點頭。
“姑父,我也不是跟您客氣,目前我們還沒開始正式用錢的時候,光是在起步階段。”
“真等到了生意用錢、周轉不開的時候,先找您幫忙。”
林伯山笑道:“好啊,到時候只管找我,別的不說,二十萬我肯定能借出來。”
紀元海連忙感謝。
下午時候,紀元海和陸荷苓返回花鳥街,站在街口代銷店前面。
袁中華的媳婦正在賣東西。
見到紀元海和陸荷苓,笑吟吟招手一下。
紀元海點點頭:“嫂子您好,忙著呢?”
“嗯,還行。”袁中華媳婦笑著答應一聲。
雙方沒再多說什么。
回到芳草軒,馮雪見到他們兩個人回來,頓時歡呼一聲,拉著陸荷苓、王竹云去后屋看電視去了。
紀元海笑了笑,又開店經營倆小時左右,把馮雪喊出來,送回省大學。
“今天沒什么人上門打擾吧?”
路上,紀元海問道。
馮雪傲然說道:“有我在這兒,馬向前他們當然是沒辦法來了,孟昭英今天又挺忙,還是沒來。”
“岳峰倒是過來看了看。”
“對了,還有一個人,來買了一盆花,你猜是誰?”
紀元海無語:“我哪能猜得到?”
“咱們朱教授啊。”馮雪笑道,“你想不到吧,咱們朱教授已經出仕了,還來芳草軒特意買花草。”
“朱教授一向很精明。”紀元海說道,“他來了正常,他不來才不正常。”
“他看見我在芳草軒這里,可是也嚇了一跳。”馮雪又說道。
紀元海笑道:“畢竟,你不同于一般,他是很難想到你居然在這里給我幫忙。”
“說起來這件事,我還真是要好好謝謝你,已經幫了我兩個周六。”
說起來這件事,馮雪倒是莫名想起了上周六的一件糗事。
紀元海有沒有問王竹云她們?
馮雪心中想著決定試探一下。
“大哥還是大姐?”她小聲說了一句,看著紀元海。
紀元海莫名其妙:“什么?”
馮雪頓時心中歡喜起來:“你沒忘了拉鉤的事情,真的沒問!”
紀元海有些好笑。
過去一周,芳草軒、奇物軒的事情且不說,紀家、劉香蘭的信也不說;光是考慮服裝生意,還有未來的一些展望,還有認真學習,紀元海就已經無暇考慮一些細枝末節。
還有他和王竹云的關系進展,跟陸家、林家的關系緊密,讓袁中華參與生意……
這么多事情,他哪還有心思去猜馮雪的一點小秘密?
再說了,就算是他有這樣的空閑時間,也不是那種閑極無聊的人,刻意去探查別人不想說的小秘密。
“咱們再拉鉤一次。”
馮雪跟紀元海說:“你還是不許問,知道了嗎?”
說著拉起紀元海的手掌,跟他拉了一下鉤,哼著歌走進了省大學。
當天晚上,紀元海忙碌完芳草軒的花草事宜,王竹云又過來了。
“去吧。”
王竹云說道。
紀元海笑著伸手抱住她:“先親你一會兒。”
“啊?”王竹云感覺始料不及,隨后被他親的昏頭轉向,有點軟綿綿的不知所措。
之后,紀元海才去后屋。
陸荷苓疑惑問道:“竹云剛才過去,你怎么現在才過來?你們又說什么了?”
紀元海笑了笑,坐在陸荷苓身邊,讓她過來嗅一下。
陸荷苓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亂作怪……先親了她過來的?”
“對了!”
紀元海笑著摟住她,滾在床上。
“就是要做怪!”
一個多小時后,陸荷苓沉沉睡去,紀元海回前屋又摟著王竹云,兩人說了一會兒話。
情到濃處,難免耳鬢廝磨,又是好一會兒。
王竹云回了后屋,一夜又是過去。
第二天芳草軒營業沒多久,袁中華過來跟紀元海說了一下最近幾天的勞動成果。
“中心街道那邊,我是怎么看怎么棘手的很,看著是沒指望了。”
“中心街道附近,放開了方圓兩里路尋找,要說找正好連在一起的五家店鋪的確不容易,但是也有點其他例外。”
“我挑了兩個地方。”
“一個地方是四家臨街店鋪,加在一起,大約七萬上下可以買下來。”
紀元海有些驚喜:“中心街道兩里路附近,用七萬塊錢就可以買下來四個臨街店鋪?”
“對,我感覺差不多。”紀元海說道。
“要是能買下來,可就好辦多了……”紀元海說道。
四間店鋪連在一起,到時候紀元海直接蓋起來一個兩三層樓的服裝商廈,就算是用厚玻璃門窗,上好的燈飾、地板,預算三十萬內綽綽有余。
最主要的是,哪怕生意做不成,這一筆固定資產,也是穩賺不賠的。
而且現在相關政策就是對經濟發展、建設用地開綠燈,幾乎是沒多少審批卡頓。這筆生意,可以做!
“另一個地方呢?”
紀元海開口問道。
“另一個地方,稍微遠一點,不過也是不太遠。”袁中華說道,“原來省城有個資本家,有一個靠街的氣派洋樓,左右還占了一片從地。”
“現在是家道中落,兒孫保不住家業,準備十萬塊錢把這地方賣掉。”
紀元海驚訝:“要十萬?怎么這么多?”
袁中華說道:“這里面也有點原因,畢竟洋樓本身氣派,處處講究,也是富人住過的好地方,賣房子的人眼光也高。”
“另外四個店鋪,條件比較差,難免價格就低。”
紀元海說道:“若是有多余錢財,我倒是都想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