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末挺好吧?”
周一時候,馮雪坐在紀元海身邊,眼睛看著黑板,也沒轉頭,嘴里好像只是順口問了一句。
紀元海回答:“嗯,還行。”
“還行?”馮雪轉頭看了一眼,沒說話。
緊接著李教授的目光投過來,兩人都不再說話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馮雪又把同樣的問題問了陸荷苓,陸荷苓倒是說的挺具體,包括孟昭英去了,還有她和王竹云寫的新稿子已經投出去了。
至于唐艷紅的事情,陸荷苓倒是沒多說,畢竟邱家璐跟朱芳芳都在,有些話就不適合說;而且馮雪這樣的年齡,讓她知道這樣的事情,也實在是不好。
即便如此,馮雪心里面也有點感覺挺寂寞的。
他們都有事情辦,倒是把我給剩下了。
要不然,這周就跟著陸荷苓、王竹云她們去轉一轉,玩一玩?
對了,反正我跟紀元海保持一定距離,壓一下心里想法就好了。反正我跟他距離太遠太遠,本來也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里,馮雪的心情輕松了很多,連飯菜都多吃了一些,甚至還有空詢問了一下朱芳芳的事情。
朱芳芳被她這冷不防的關心弄得受寵若驚。
不過,自從朱教授出仕之后,他們一家都是喜氣洋洋,昂揚向上,也沒什么煩惱的事情;就連朱芳芳跟隨馮雪,都不再是原來那樣丫鬟似的跟隨,生怕伺候不好。
所以朱芳芳還真沒什么可抱怨的,只是順勢感謝了一番馮雪。
馮雪心情更好了,眉開眼笑地看了一眼紀元海。
見到紀元海也是面帶微笑看著自己,馮雪的眼神游弋一下,又轉過來。
我還能怕你?
心里雖然跟兔子擂鼓似的,撲通亂跳,馮雪終究是強自忍耐下來,不動聲色。
我才不怕你這個壞家伙……
這個周三,陸成林跟袁中華來跟紀元海說了一下建筑進度,也同樣說了不久后陸成林準備去南方確定進貨渠道的事情。
不過,袁中華提起了一件事情:“還得安排一個人接任陸總的職位。”
“就算是不管事,也得看著點各方面的收支和工程進度,省的出現問題。”
袁中華考慮的也不無道理。
哪怕是紀元海相信他、陸成林也已經承認了他的人品,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要一開始確立制度,互相監督,才可以確保公司不會出現問題。
陸成林一走袁中華獨掌大權,或者袁中華一走陸成林獨掌大權,都不是辦法;他們兩人加上紀元海,現在是彼此信得過,以后換了其他人可說不準。
沒有相互監督,到時候心念稍微歪一歪,那就要出事。
陸成林聽后也客氣了一下,表示對袁中華的信任,不過隨后也沒有堅持。
公司的確需要互相監督著,彼此光明正大,才能齊心合力往前走。
“我回去跟老爺子商量商量,定下來一個人吧。”陸成林說道,“到周末的時候我跟你們說。”
紀元海自然沒什么意見。
到了周六,馮雪也是按捺不住,留在省大學這里實在是太無聊了一點。
于是又跟著陸荷苓、王竹云、紀元海一起去了芳草軒。
到了芳草軒之后,三人去后屋看電視,馮雪也看看陸荷苓跟王竹云上周寫好的稿子,紀元海跟平常一樣經營生意。
陸成林跟袁中華過來,紀元海便把王竹云叫出來幫忙看店,自己跟著他們去建筑工地看看。
到建筑工地后,紀元海見到了陸爽。
陸成林解釋道:“元海,我跟老爺子商量了一下,準備讓小爽最近跟著我忙一忙,等我不在的時候,他就勉強頂上。”
“這小子做事情的本事不大,但是還算是聽話,沒太多亂七八糟的心思。”
紀元海笑道:“這也挺好。”
陸家也的確應該培養培養下一代了。
紀元海伸手招呼一下陸爽,陸爽走過來,撓撓后脖頸笑道:“姐夫,伱生意做這么大啊,我爸要是不說,我還不知道呢!”
紀元海笑道:“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
“你跟二叔、袁哥他們好好學學,以后最好也能獨當一面。”
陸爽嘿嘿笑道:“那倒是好。”
兩人差不多算是同齡,紀元海跟他沒必要太客氣,直接拍拍他肩膀,讓他跟著一起轉了轉,又去四季服裝公司的辦公地點轉了轉。
有些話,紀元海和袁中華當然是沒辦法跟陸爽說。
陸成林倒是沒避諱他們,直接就對陸爽做了交代。
“過一段時間,我要出差去定下進貨渠道。”
“到時候你就多看少說,一個決定也不要下,盡可能聽中華,聽你姐夫的,不要耽誤了正事,更不許亂來。”
“你要是敢亂來,等我回來,我打斷你的腿!”
陸爽連連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了。
紀元海回到芳草軒的時候,孟昭英也來了,正跟陸荷苓、王竹云、馮雪笑著說話。
見到紀元海,馮雪便迅速收起笑容。
不過隨后見到孟昭英、陸荷苓、王竹云都笑著說話,毫無反應,她又感覺自己這樣不妥,又重新露出笑容,結果笑的明顯不自然。
紀元海的目光掠過四人,沒有理會馮雪的這點糾結心思。
“孟昭英,這周六有空?”
“嗯,有空。”孟昭英含笑說道。
“你們剛才說什么呢,這么開心?”紀元海又對陸荷苓問道。
陸荷苓笑道:“昭英遇上了一件好事!她不是跟那個魏東海有個結婚的約定嗎?本來他們家都感覺沒必要跟魏家來往,要撕破臉了。”
“結果魏東海的父親主動去找她家,說那個約定就作廢了。”
紀元海聞言也是笑道:“那還真是一件好事!”
“孟昭英,當時你在旁邊沒有,魏家怎么說的?”
“我倒是沒在身邊,也不知道怎么說的。”孟昭英說道,“你對這件事還挺感興趣?”
“呵呵,有點興趣,我就是有點好奇。”紀元海說道,“那個人可不像是一個善茬,原來還沒這個打算,怎么突然就來你們家把約定作廢了。”
孟昭英說道:“這個我也沒想明白,我問我爸,我爸說不用多想,對我們反正是一件好事。”
是一件好事嗎……這個時候,魏東海的父親跟孟昭英的父親主動釋放善意,莫非是是有什么動作……
紀元海聽著孟昭英的話,略一沉思。
不過他終究所知太少,所以也推斷不出來什么。
只是停下思索的時候,眼角余光見到馮雪這小姑娘正在目不轉睛的偷看自己。
紀元海心里暗道:這姑娘,尚未完全克制住自身想法啊。
“這倒也是,終究是好事一樁。”紀元海笑著說道。
馮雪也在同時回過神來,自己悄悄紅了臉。
剛才紀元海目光凝住,進行思索的時候,她只感覺自己目光挪不開,忍不住就看了又看。
這混蛋紀元海,認真思考事情的模樣,總是跟別人不太一樣。
不過轉念一想到,他居然是幫助孟昭英在思考事情,馮雪又莫名來火。
我就不應該跟這個混蛋再有一點接觸!
馮雪的心事,自然是無人能猜到。
孟昭英呆了幾個小時后離開了芳草軒,下午時候,紀元海又把馮雪送回省大學。
站在省大學門口,馮雪看了一眼紀元海,有一句話險些脫口而出:“你感覺孟昭英漂亮嗎?”
不過她到底是忍住了自己的沖動,跟紀元海微微頷首后,便走進了省大學校園。
當天晚上,霍連詩和蕭紅衣一起來芳草軒吃飯的時候,說起了奇物軒的進貨問題。
他們在省城找了一個進貨的地方,雖然不比陸成林給的價格那么便宜,東西也并不是那么實在,但是只要精挑細選,也可以作為補充,也還是有一定的賺錢盈利余地。
況且陸成林那邊來回做買賣的生意并未完全停下,奇物軒主要進貨還是要靠陸成林那邊送來的貨物。
紀元海聽后,面帶微笑:“霍哥、紅衣姐,這店鋪你們看著經營就好,我就不多插手了;既然你們自己要辦妥了進貨渠道的事情,以后經營更穩妥方便,就算是我二叔那邊不做生意了,也能支撐得住。”
蕭紅衣拍胸口說道:“元海,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你的店鋪虧本!”
當晚,紀元海又把花草栽種一番,又跟陸荷苓歡聚,與王竹云親密,自不必多言。
第二天,花老板派人來芳草軒問了問紀元海,有沒有稀奇花卉,新的古蓮花消息。
紀元海回答了沒有,正在積極尋找。
花老板的手下也并不感覺意外,匆匆忙忙就回去復命。
花老板的手下走后不久,馬向前也來了。
“哎,小紀老板!你跟馮雪說沒說我的事情?”
馬向前一進門就問。
紀元海回答道:“說了,剛提了一個頭,馮雪就要跟我翻臉,我都不敢說了。”
馬向前吃了一驚:“啊?你怎么辦事的?”
紀元海挑眉:“我在這之前可跟你說的清清楚楚吧?再說了,我幫你說話,就已經很可以,本來也不欠你的吧?”
“那個蘇曉芬,你不想嘗嘗味道?你要嘗,我今天就把她哄出來,今晚上你就能嘗幾口。”馬向前問道。
紀元海心說這家伙是不是有點太自以為是了?
上次都說了,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他怎么還說?還有他自己也說了絕不喝剩湯,把自己碰過的姑娘塞給我,算什么狗屁事情?
“馬向前,我上次也跟你說了,我不需要什么女人,我已經結婚了,跟你這種沒結婚的人不一樣。”紀元海說道。
馬向前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你可以不要女人,可以拒絕我的好意,但是你得幫我辦事啊。”
紀元海說道:“我能幫你做的,也就是跟馮雪說一句話,馮雪她不愛聽,我能有什么辦法?難道我還能改變馮雪的心意?”
“你跟你父母當初都沒改變她心意,我何德何能改變她心意?”
馬向前聽了這話之后,一雙手抓緊又松開,來回踱步。
“這可怎么辦才好?這可怎么辦才好!”
“我可是跟我爸媽說過了,我說你準能夠勸服馮雪,很快我就能跟馮雪交朋友,解開誤會。”
“馮雪應該會跟我們家相處很好,說不定能幫我爸往前進步呢!”
“結果在你這里掉鏈子了,你說這事情怎么辦?”
紀元海臉色平靜:“我沒辦法,我本來也不欠你的;你讓我幫忙,我事先也說了不保證成功,現在不成功也很正常,我盡力了……”
“問題就在于,我這邊剛說了一句,不保證成功,你怎么就能跟別人保證成功?”
“你替我打這個包票,可怪不到我身上,我從沒說過這件事可以保證成功。”
這話說的很直白,跟以前的客氣截然不同,馬向前頓時勃然大怒:“你的意思是,我錯了?”
紀元海平靜地看著他:“你仔細想想,我有哪點做錯了?”
“你但凡挑出來我的錯,也可以辯論一個明白。”
馬向前頓時啞口無言,想了想后實在沒有辦法。
“小紀老板,我也是著急了……你還得幫我再跟馮雪說說啊,總不能就這么算了!”
紀元海擺手:“幫不了,實在幫不了。”
馬向前無可奈何地找個凳子坐下,唉聲嘆氣。
他媽的,早知道不吹這個牛逼了,這下牛逼吹大了。
過了一會兒,馬向前眼珠子一轉:“小紀老板,你跟你愛人結婚幾年了?怎么沒要孩子?”
“我們正在上學,當然不能要孩子。”紀元海說道,“你又有什么想法?”
“哦,哦……我還以為,呵呵,我還以為你們是想要孩子,沒辦法呢。”馬向前說道,“你知道那個蘇曉芬吧,懷孕特別容易……你們家要是生不出孩子,找她想想辦法,說不定能行。”
紀元海聽的都感覺耳朵臟。
這人渣對人家姑娘到底干什么了?還想把這樣的姑娘推給自己。
“免了,我不感興趣,也不敢再跟馮雪多說什么了。”紀元海說道。
馬向前悶悶不樂,說了兩句紀元海不夠意思,朝著外面走去。
“我找唐艷紅找點樂子去,我可得解解悶!”
不一會兒,馬向前又一臉郁悶地回來了。
“媽的,唐艷紅不怕我暗示了。”
“這娘們的臉皮夠厚的!”
紀元海若有所思。
他這兩天得到了兩個信息,并不足以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拼圖。
魏東海的父親,一反常態找孟昭英父親示好,主動放棄了跟孟家約定。
唐艷紅有了底氣,不再驚慌。
如果只從這兩點來看,指向的可是一個蠢蠢欲動的可能。
魏東海父親和唐艷紅,可是夫妻倆,他們有行動了。
只是,紀元海畢竟不了解省城的上層情況,不知道這是正常情況,還是異常情況。
會是紀元海所想的那樣嗎?
馬向前只感覺諸事不順,悻悻然離開了花鳥街。
下午,紀元海、陸荷苓、王竹云也結束了今天的芳草軒營業,返回學校。
又是一周的學習后,下個周六到來之時,馮雪又不再去芳草軒了。
周六一見面,陸荷苓和王竹云兩人都很是高興,她們兩人稿子都通過了。
這也證明她們的努力沒有白費,寫作功底是結結實實的增長了!
她們終于跨過了創作的門檻,從此之后,真真正正成為了作家行列!
對于未來,她們也越發目標明確了。
周六,孟昭英沒有來。
紀元海、陸荷苓、王竹云三人的生活也是同樣充足。
就是這天生意不算太好,一天下來只賺了七百多塊錢——沒有人購買特別名貴的花,而且來買花的人也不算是絡繹不絕。
好在芳草軒的名聲夠響亮,喜歡花草的人來到這里,一看之下就知道這些花草生機勃勃,招牌很硬。
周日時候,馬向前和岳清一起來了芳草軒,還帶著一個臉色蒼白、眼圈發紅的姑娘,赫然是那位工廠女職工蘇曉芬。
紀元海看了之后就感覺牙疼:馬向前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帶他自己糟蹋過的姑娘上門來,是個什么鬼意思?
非得賴我身上?
紀元海沒給馬向前、岳清多少臉面,也沒有跟他們含混不清,直接說了,自己正在忙,不方便招待客人。
馬向前的臉色有點發黑。
岳清也是直接沉了臉:“小紀老板,你這是感覺自己賺了點錢,跟我們哥倆抖起威風來了?”
“那倒是不敢。”紀元海平靜說道,“就是今天特別忙,招待不周。”
“哼!”
岳清斜眼看他,冷笑一聲:“好,有意思,你一個做買賣的,還敢跟我們使臉色了。”
“仗著峰哥是吧?仗著馮雪,是吧”
“咱們走著瞧。”
馬向前指了指紀元海,也說道:“姓紀的,我給你面子了啊,你不要;我交代你辦的事情,你不辦。”
“哼哼,我算看出來了……”
說完話,他拽著蘇曉芬往外走:“走吧!”
蘇曉芬踉蹌兩步,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紀元海,眼神中帶著幾分哀求意味。
紀元海目光平靜,無動于衷。
姑娘,你的確是很可憐,但是跟我無關。
我可不會平白搭上我自己,亂參與這等骯臟事情。
就在這時候,外面一陣騷動聲音傳來,幾個人突然冒出來,在花鳥街街道上圍住了馬向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