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記者是真沒想到,這個冷冰冰、皮膚雪白的小姑娘,居然說出這么毫不客氣的話來。
這可比那個擁抱宮琳的男人說話不客氣多了。
人家的態度至少是愿意互相給個臺階下。
這小姑娘直接就是不管他兌現不兌現,都要找他麻煩。
令侯記者比較擔心的是,京城這塊地方特別邪乎,有時候別不信邪,搞不好就真有人能讓人摔個大跟頭。
因此他沒有囂張,而是對眼前的小姑娘問道:“請問,你怎么稱呼?家里有人在大眾電影或者這行業工作?”
“沒有,你也別打聽了。”馮雪回答道。
說完這句話,馮雪又看了一眼紀元海:“你的想法也不算錯,先看看他是不是兌現吧。”
她這是專門又體貼紀元海的意思。
總不好紀元海有了主意,自己再給立刻推翻。
紀元海明白馮雪的意思,對她點頭微笑一下。
馮雪笑了笑。
侯記者從這里面可就聽出了另外一重意思——先把話說這么滿,又主動把條件給撤回來,這不就是心虛嗎?
敢情,這個叫馮雪的小姑娘也是唬我?我差點讓一只小家雀兒給啄了眼?
侯記者心里面憋著火,心說看我怎么拿捏伱們。
把頭微微昂起,問道:“那么,這位男同志,你和宮琳小姐,是什么關系?”
“沒結婚的男女朋友關系。”紀元海直接回答道,“因為沒結婚,所以不好介紹,也不好跟普通觀眾解釋。”
“你能理解吧?”
紀元海說完,馮雪并不意外——畢竟被這個侯記者看到宮琳和他擁抱,不這么說也不合適,總不能讓人家說閑話,說宮琳“開放”,和男人摟摟抱抱……
宮琳臉頰酡紅,胸口熱氣騰騰,也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興許,我是感覺心虛了吧?她這樣想著。
侯記者面無表情,心說我猜也差不多是這樣。
“哦……好。那么你們倆和這位小姐,又是什么關系?”
“朋友關系。”紀元海回答,“這個跟采訪也有關系?”
“有關系!當然有關系!”侯記者咧嘴一笑,說道,“我必須問清楚才能采訪,你們倆姓名和家庭住址,也告訴我吧。”
紀元海已經看出來這個人根本沒什么誠意,問到這一步,已經是明擺著胡扯;那所謂的大眾電影封面,當然也就不可能兌現。
如果從一開始,宮琳就接受他的近距離、親近式采訪,也許有這種可能。但那樣一來,宮琳可就要被惡心了。
只能說,敗類無論哪個時代,哪個行業都在所難免。
紀元海直接對馮雪說道:“他現在明顯是耍無賴,你說怎么辦?”
“先揍他一頓出氣,剩下的我來辦。”馮雪冷笑說道,“勸我拍電影,還想摸我的手,我得問一問,這人是誰啊?”
紀元海立刻回答:“好。”
本來他是想著,說兩句話糊弄一下,看看宮琳的上雜志的機會還有沒有可能。
但既然這位侯記者先沒禮貌后無賴,根本沒有認真采訪宮琳的意思,紀元海也沒必要再客氣了。
在京城這里,馮雪說話,還是比較有用的。
伸手拎起這瘦猴子一樣的侯記者,紀元海向候車室外走去。
侯記者立刻掙扎起來:“喂!你干什么!打人啦!”
紀元海見他嚷嚷,已經有人看過來,并且快步跑過來,要制止沖突,便也不客氣了,直接一拳砸在他肚子上,打得他張口吐出一口水來,隨后扔在地上,算是出了氣。
“停手!怎么回事!為什么打架!”
有人過來抓住紀元海手臂,厲聲責問。
紀元海也沒多說什么,只說這個人對自己和朋友不禮貌,就打了他一下。
這種態度當然是不能輕易放走了他。如果有人感覺不禮貌,就能動人,這還得了?
不過,馮雪過來說了兩句話,用候車室的電話對外打了兩個電話后,事情就很快得到解決。
紀元海沒被押著,那位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精神的侯記者卻被押了起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后,一個身材挺拔的年輕男子在兩人陪同下來到候車室,對馮雪笑了一下:“你呀你,送個朋友都能送出麻煩來!”
馮雪呵呵一笑,過去拽了拽他胳膊:“我就知道,還是我哥疼我!”
“這時候知道我是你哥了。”那年輕男子無奈笑了一下,又看向紀元海、宮琳,“你們好,我是馮雪的哥哥,我叫馮冰。”
紀元海也作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紀元海,是馮雪的大學同學。”
馮冰呵呵笑道:“是,我知道你,是馮雪的班長。”
“她從小任性,很少佩服人,你是少有被她提起來的同學,很了不起。”
紀元海微笑:“這可當不得,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而已;我也很佩服馮雪,她的灑脫,是很多人學不來的。”
馮雪心說這倆說話還挺累的,不過聽到紀元海說自己的好話,還是難免心里歡喜。
宮琳也態度有些拘謹地做了自我介紹。
馮雪的哥哥,那是比馮雪更不一般的人物。
馮冰對宮琳微微點頭,沒說什么,只是跟馮雪說道:“你說的那個什么侯記者,我讓人問了一句,大眾電影那邊說已經把他開除了,跟他們雜志實際上沒關系。”
“不會是,剛開除的吧?”馮雪笑著問。
“興許是吧,反正也就這么回事。”馮冰說道,“今天時候也晚了,我既然已經過來,就送你們兩個回去吧。”
馮雪和宮琳點頭。
馮冰又看向紀元海:“紀元海,你是要回河山省?車票買到了嗎?”
“是回河山省,車票已經買好了。”紀元海回答。
“換個臥鋪吧,這一路挺累的。”馮冰說了一句,身邊陪同的人立刻笑著點頭,伸手請紀元海過來換票。
紀元海沒有推辭,對馮冰道謝一句。
“我就不多送了,你一路順風。”
馮冰又說道:“下次來京城,跟我也招呼一聲。”
紀元海點頭應著這客氣話,心里卻明白,自己以后至少幾年內都根本招呼不著這一位,差了很遠的資格與交情。
人家給自己這面子,八成還是看在自己以后可能為馮雪效力的份上,跟其他關系不大。
說話之間,馮冰送馮雪、宮琳,一起走了;紀元海隨后也完成改票。
晚上十點,火車終于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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