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羅副主任氣急敗壞地走遠，張處長和紀元海到一旁去“談事”，方麗娟眨巴著眼睛，心里面說不出的震撼。
這位紀科長，可真是……可真是太彪悍莽撞了。
這樣得罪領導，他以后可要吃苦頭了。
趙紅磊也在悄悄看著這一幕，心里面歡喜極了。
羅副主任和張處長這樣的表現，毫無疑問是要收拾紀元海的，而他明顯是已經配合到位，接下來再也沒有任何可擔憂的。
只等著被提升職位就好了。
“小紀，不是我說你……剛才你這個態度，對待羅副主任這樣的領導，合適嗎？”張渤看著紀元海，口中先說了一句。
“你——”張渤勃然變色，“紀元海，你最好想清楚，接受調研組的工作安排！”
他之所以這么讓紀元海“隨便”，其實也是免去麻煩。
“也就是說，看我個人能力表現。”紀元海說了一句，“那么我就不客氣了，我會以農業調研組下派小組身份活動，要求當地農業局配合我。”
張渤不動聲色：“隨便你，到時候不要和本地工作人員產生沖突。”
這家伙是真難辦！
干笑一聲，張渤說道：“這兩個人，有點不太合適。”
紀元海點點頭，繼續詢問：“我在望灘縣這邊，和當地工作人員如何開展工作？”
這小子是真難對付啊，這條件越說越多。
張渤想了一下望灘縣的貧困現狀以及交通情況，點了點頭：“可以報銷。你還有別的要求沒有？沒有的話，我現在就給你委派——”
好，你夠狂的！
如果由他出面，再正式委托望灘縣這邊對于調研組下派小組進行照顧，那毫無疑問又多一層麻煩，也給紀元海的活動增加便利。
紀元海笑道：“有什么不合適的？我知道這兩個人張處長你用著順手，你就借我用一用，那又怎么了？”
“你可以和他們配合，也可以自己進行調研。”張渤說道。
紀元海笑起來：“不用委派了，我感覺方麗娟和趙紅磊兩個人就很好。”
紀元海依舊沒客氣：“剛才我感覺自己沒說什么特別過分的話吧？調研組要安排我留在望灘縣，我沒有意見，但是一定要有正式的格式。”
“好，調研組這邊委派你在望灘縣進行一個月的深入調研，額外派給伱兩名職工，讓你們形成一個工作小組，在這邊開展活動。”
明明是趁著紀元海在外、勢單力孤，把他當作對付岳峰的突破口；被紀元海這么硬生生頂著一搞，反過來變成了一根木刺，扎在肉里面。
“一個小組三個人，每天十二元的費用。”紀元海說道，“張處長能報銷嗎？”
要按照紀元海說的辦，羅織林這邊真就不可能做文章。
到時候羅織林沒事，張渤可能要接受處理。
“還有，我作為一個科長，至少也要留下兩個人，形成一個三人分支小組吧？單純把我一個人放下，你們就得跟望灘縣這邊決定好，讓我有資格調用望灘縣農業局的人，要不然我一個光桿，也沒辦法開展工作。”
紀元海這顯然不是湊巧選了這兩個人。
以處長的級別，面對紀元海這個小科長，竟然毫無辦法，處于下風？
張渤再一次體會到羅織林剛才那種狗咬刺猬、無處下嘴的挫敗感。
索性這件事就隨便讓紀元海來做。
不按照他說的這么辦，他真就厚著臉皮跟著上車，不服從領導調度安排，丟臉的只會是羅副主任自己——簡單來說，就是撕破了臉，現在命令不動他，等回到省城再打官司，這小子又有后臺，到時候再掰扯，還勝負難料！
“深入調研結束后，你們直接返回省城，向我提交進一步的調研報告。”
張渤回想剛才羅織林無可奈何、氣急敗壞的樣子，感覺也沒辦法了。
主要是，如果方麗娟、趙紅磊被放棄，心生不滿之后，很容易被紀元海鼓動，反咬張渤一口。
“留下的原因是什么，工作內容是什么，又應該工作多長時間。”
羅織林都沒辦法，張渤也只能妥協。
張渤受不了紀元海這么直白的說話，冷下臉來：“都是農業辦的同志，沒什么用著順手這一說；彼此分工不同，我又怎么能把他們借給你來用？這是要看他們自己的想法。”
這家伙是在告訴自己，你以為你做的事情很隱蔽，全都在眼皮底下呢！
按照紀元海的要求，就變成了他受調研組正式委派，在望灘縣深入開展調研，回頭交上調研報告；無論羅織林給他多低的評語，他也是按部就班在工作。
紀元海淡淡說道：“我這個人喜歡就事論事，有什么就說什么。面對岳副主任我是這么說話，面對羅副主任，我也是這么說話。”
說不定紀元海會在這件事情上忽然犯蠢，出現什么紕漏呢？
張渤表情僵了一下。
張渤心內想著，口中又說了一句：“反正，注意一下說話的方式，別太過分了就好。”
張渤聽的頭都快大了。
“等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報銷！”張渤不耐煩地說道，“你可以放心！”
紀元海繼續問道：“那么車旅、住行各方面的費用——”
紀元海就是表面上你說什么我都聽著，但是你不給我安排妥當，我就是不聽你命令——這么一個膽大妄為的小科長，羅織林再咆哮發怒也是無用。調研組在外期間，他總不可能直接把紀元海科長給下了，給開除了；打電話回農業辦，他也丟不起那個臉，更不用說岳峰肯定不能同意這件事。
不拔不舒服，拔了還會疼。
紀元海點點頭：“張處長，你說得對，我找他們去談一談，想來他們會支持我的工作。”
“調研組可以委派你帶領一個小組進行深入調研，這可不是你討價還價、挑三揀四的本錢！”
紀元海笑了笑：“張處長，你急什么？我只不過是提出兩個人選，你怎么就急眼了？”
“他們兩個愿不愿意加入我的深入調研望灘縣工作小組，咱們問一問，不就全知道了嗎？”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