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海，你說這些洋鬼子是不是欺負人！”
王竹云對著電話說了這一天的遭遇后，氣憤地說道。
“十分之一啊！也就是說每公斤能賣五百美元的上等松露，只能賣五十美元！”
“這要是按照他們想的，咱們得少賺多少啊！”
紀元海對王竹云提點道：“竹云，你別著急，也別生氣，更不能出于憤怒直接拒絕。”
“對方給咱們這么一個低價，其實是有原因的。”
“咱們國內很久不對外交流，養成了一些崇洋、懼洋的心態，導致我們面對洋人總是自卑、畏手畏腳、不敢放心大膽的進行談判。”
“再加上國內收入的確低，很多洋人就盯緊了這一條，專門低價收購咱們的東西；對于國內很多人來說，一方面是不敢跟洋人講價不會跟洋人講價，另一方面也很容易被洋人給的蠅頭小利給迷惑，不知道自身物品的價值。”
“一旦價格定下來，定到十分之一，那么接下來我們無論如何努力，這個價格變成五分之一、三分之一，都意義不大了。”
“因為從一開始，我們的松露就成了低價、低質的替代品，就成了名聲最差的，以后再也賣不出去高價。”
紀元海說到這里，王竹云已經明白了：“元海，你的意思是，我們寧可賣不出去，也不能以這么低廉的價格銷售出去。”
“對，就是這個道理。”紀元海說道，“哪怕是我們賣一公斤送一公斤，價格也只能是五百美元，送的一公斤是贈品，也絕不可能是二百五十美元一公斤。”
“這兩者是有本質區別的。”
“我們的松露，絕不能夠從一開始就低于國際價格；哪怕是多送贈品，售賣價格也絕不能低；而且你要談判的時候讓對方明白，這個價格完全可以接受，對他們只需要增加宣傳，就能夠多拿很多免費松露贈品，賺的只會更多。”
“他們都是商場上的老手，只要愿意去做，完全可以宣傳的天花亂墜，并且把我們的松露當作不亞于本土松露的產品，甚至于是更高檔次的產品。”
“拋開對我們的固有刻板印象，單純比拼營養、口感，我們的松露必然是世界頂級，絕不害怕與其他松露的公平競爭，到那時候，我們是必然會在美食家的口中贏下最終勝利。”
紀元海跟王竹云說完之后，王竹云已經明白要怎么辦了。
哪怕是贈品多一些，只要價格不低，那就是可以接受的。
從一開始只要保持價格水平，接下來再公平競爭，那沒有失敗的可能；而如果從一開始價格就非常低，那么再美味的松露，在別人眼中也是低劣的，以后也永遠不登大雅之堂。
“我會繼續和這個公司進行談判，開出價格五百美元，但是可以賣一公斤，贈送一公斤，甚至贈送兩公斤的條件。”
“與此同時，我還會和其他公司繼續進行接觸，增加自己的談判資本，讓更多西方公司知道，我們這邊有上等的松露。”
王竹云說了自己的思路后，紀元海開口贊同，并且給她補充幾個小細節。
掛斷電話之前，王竹云感慨說道：“元海，你要是真的專心行商，感覺花老板的富盛集團都會被你輕松超過去。”
“在這方面，你也實在是太有天賦了！”
紀元海回答道：“雖然如此，在國內我選擇如今的道路，自有我的一些考慮。”
“那倒也是。”王竹云回想一下自己父親的經歷，還有一些社會現象，也是同樣贊同。
王竹云、蕭紅衣在紫荊花接下來的談判，耗費時間并不短。
尋找新的公司接觸，給之前開價的公司進行重新開價，并且試圖勸說對方。
每一樣說起來簡單，實際上都需要時間、精力，還不一定能成功。
就說松露的價格被壓制，一方面有刻板印象的緣故，另一方面也有商業利益的考慮。
某些洋鬼子就是自以為能夠拿捏國人的命脈，就是認為可以用遠低于市場的價格來占便宜，占不到便宜就等于交易無法進行。
在這種思維下，他們試圖讓天和公司接受低廉價格，獲取最大利潤，也就顯得“順理成章”。
紫荊花那邊還沒有最終確定收獲，望灘縣這邊的氣候漸漸溫暖起來，已經是春回大地的景色。
三月，漸漸到來。
整個望灘縣像是擰緊了發條一樣，緊張有序地開始忙碌起來。
在項書記、李縣長、紀副縣長的領導下，去年剛被開墾的荒地開始陸續種上鹽霜土豆這個品種。
至于一切的收獲如何，是否能夠順利，有些人心下不安，有些人滿懷期待……
紀元海在忙碌這件事的同時，也去五千畝的天和種植園地視察工作。
春回大地，萬物復蘇。
天和種植園地內冬天給橙子樹、地面的保溫措施都撤除，開始繼續招募當地百姓，分開將松露培育在橙子樹下面。
從一開始的兩百畝，到四百畝、到八百畝，到一千六百畝……最后五千畝地全部培育上松露，整個三月都已經到了末尾。
而此時此刻，望灘縣關于鹽霜土豆栽種在荒地的工作也已經結束。
花老板的富盛集團在望灘縣的塑料制品廠，經過勘探之后，也終于開始動工建設。
與此同時，動工建設的還有天和公司的辦公用地，以及從鹽洼鄉、魏合鄉延伸到洪山市、河山省公路交通上的一條道路。
這條路，也就是望灘縣縣城之外的那條公路。
等到這條路修建完畢，從鹽洼鄉、魏合鄉沿公路出行，就已經不亞于望灘縣縣城的便利。
這也是為了保證天和種植園地運輸自家農產品的道路通暢。
整個三月，從月初到月末，再延伸到后面的四月，望灘縣上上下下忙忙碌碌，領導們，職工們、農民們、建筑工人們都是一樣，忙碌著，充實著，也在盼望著將來的收獲。
也只有紀元海這樣精力完全異于常人的人，才能夠在每天高強度工作十二小時以上之后，回到自己住處后沒有直接休息，還能外出與白亞楠或者劉香蘭“解解乏”，談情說愛。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