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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爹……您知道最近發生的事了嗎?”霍天洪跪在地上,一臉艱難的問道。
如果外面的人知道,三大亨中的老大,稱呼圣三一堂的主教為干爹,必然會不可思議的驚呼起來。
圣三一堂的主教是尊貴的紅衣主教,本該奉行神的旨意,傳播光明和愛,卻是惡貫滿盈的黑幫頭子的干爹,這是一件多么諷刺的事啊!
“昨天夜里,你們在鳳鳴樓搞出那么大的亂子,若我還一無所知,豈不是太奇怪了?但想到你們都是能獨擋一面的人,所以我沒插手,可你們太讓我失望了!”老者淡淡地說。
霍天洪把頭埋低,解釋道:“干爹,我們辜負了您的期待,此事全賴我們錯估了對手的實力,才讓老二和師爺都被他們抓住了,弟兄們死傷慘重,他們還追到了郊區的’化學實驗室廠‘把那里給摧毀了!”
霍天洪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一臉艱難的繼續道:
“就連您在那里的’地窖‘也被破壞了!”
身穿紅袍的瘦高老人猛地轉過身來,真實面容暴露在燭光下,他有著一頭灰色的短發,刀削斧剁般的皺紋,簡直是一把出鞘的劍。
說到圣三一堂的大主教,人們總是很容易聯想到慈眉善目的老人,可他根本就不和善,一雙陰戾的眼睛里滿是陰沉和肅殺,讓人不寒而栗。
他凝視著霍天洪和陸昱晟:“其實,在收到圣母院傳來的消息時,我就意識到了地窖被毀了,你繼續說,完完整整的說!”
他的聲音平靜但寒冷。
霍天洪不敢抬頭,他感覺一陣憋屈,自從成立了永鑫公司,當上了魔都的三大亨,他一直有種天下異人不過如此的錯覺,異人再強,還能比幾百條槍強?
自己要錢有錢,要槍有槍,背后還有大佬挺著,幾個異人小赤佬算哪根蔥,敢來捋他的虎須,所以他才想著殺呂慈呂仁等人來立威,卻不曾想,被好好的上了一課。
他深吸一口,低垂著頭,道:“干爹,其實這件事我們布置了很多后手,就算是老二鬧的再大,也問題不大,但這次來找事的人,年齡不大,實力卻強大的超乎了我們的想象,我們的一切后手,在這種摧枯拉朽的實力面前,形同虛設啊!”
霍天洪說完,陸昱晟接過他的話頭繼續說道:
“這人是一個龍虎山的道士,據我從斧頭幫那里得到的消息,他道號天通,是一個冒姓弟子,因實力強大,極有可能是下一任天師,所以人送外號小天師。”
“此人曾在東北,以一己之力,扭轉了遼東的敗局,年紀輕輕又被授予了三品法職,昨夜他突然騎鶴而來,從天而降,強勢登場,這一切都太快了,快到我們來不及反應便滿盤皆輸。”
“至于后面情況的發展,也是讓人始料未及,我們本以為,他會休整片刻,逐步調查,就好像四家的那幾個小子一樣,如此一來,我們也有足夠的時間應對,但不知道他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天一亮他就直接襲擊了‘化學實驗室廠’。”
“而這期間,我們也沒有坐以待斃,而是去請了斧頭幫的汪雨樵出手,但沒想到,這個貪財好色的家伙,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竟然不為所動,不愿出手!”
“最終,我們只能借助斧頭幫二當家的關系,去請火云邪神出馬,結果還是功虧一簣,火云邪神竟然半途反水了,收納了火云邪神之后,他越發的不好對付,為避免出現更大的亂子,我們只能來找干爹了!”
龍虎山……小天師……紅衣主教沒有說話,心里不停的默念著這幾個字,圣三一堂作為北華教區主教座堂,擁有信眾萬千,麾下神職人員也不少,在情報方面還是很靈通的,張之維一到魔都,他便知道了。
但知道歸知道,他沒有出手,他不想和龍虎山的人對上,所以他想的是讓兩個義子把這事給處理掉。
如此一來,即便事后龍虎山秋后算賬,他只需臨時出個差,離開魔都,前往西方坎特伯雷大教堂待一段時間,便能完美的避開風波。
而對于斧頭幫汪雨樵會拒絕暗殺小天師,他并不覺得意外,汪雨樵雖然看著混不吝,但在有些事情上很有原則。
所以,霍天洪和陸昱晟能順利請火云邪神出手這件事,嚴格來說,是有他在背后推動的。
按他的預想,火云邪神即便殺不了那個小天師,也就將其重創或者是兩敗俱傷,卻是沒想到輸的這么干凈利落,而且還反水跟那小天師一路了。
一個屁大點的臭小子,真有這么大的能耐?……紅衣主教心里自問,旋即他摁下這個念頭,到了現在這一步,再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也沒有迂回的可能了。
那個小天師已經捅出了足夠大的窟窿了,他必須親自將其處理掉,不能再放任下去了,不然,事態會無法收場,到時候,他面臨的可能不止是龍虎山的追殺,還有教廷第十三科的追殺。
道教是一個較為松散的組織,這也注定了他們的追殺不會來的太迅猛,但教廷不一樣,他們負責審判和懲戒的部門相當的嚴苛,一旦被他們盯上,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
“知道萬霖的下落嗎?”紅衣主教問,三大亨里,老二張萬霖對他最重要,是必須要救回來的,他也能感應到,張萬霖還活著。
“那小天師抓住老二之后,便進了鳳鳴樓,我在鳳鳴樓周邊安置了大量的眼線,只看到了他們一行人出來,并沒發現老二的蹤影,他應該還在鳳鳴樓,就是生死未知啊!”霍天洪說道。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萬霖即便是死了,我這個做干爹的,也要為他報仇,把他的尸身給搶回來。”
紅衣教主說道,他并沒有提及張萬霖沒死一事。
聞言,霍天洪和陸昱晟一臉感動。
“干爹打算用什么方法去對付那小天師?”陸昱晟問。
“以干爹的實力,對付區區一小輩,還講什么方法,這不手到擒來的事嗎?”霍天洪說道。
紅衣主教搖頭道:“你們都叫他小天師了,那他自然代表著正一教的顏面,道教的規模雖然和教廷沒得比,但論古老程度都是相當的,甚至他們的起源要早的多,他們所掌握的手段,也不會比教廷弱。”
“若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就對那小天師出手,只會招致非議,甚至會引得天師下山來找公道,若不站在道義上,只怕坎特伯雷大主教出面都不好使,而若我們是有理的一方,即便天師找來,他也會面臨坎特伯雷大主教乃至是教皇的責問!”
聞言,霍天洪說道:“出師有名這個詞,無論古今中外都適用啊,那干爹,您準備找個什么樣的理由來除掉小天師?”
“破壞圣母院,毀掉育嬰堂!”
紅衣主教說著,轉身離開正廳,來到教堂的后院的一間四壁到天頂都是壁畫的小經堂,這是主教的私人場所,未經命令,任何人不得闖入。
經堂里面擺放著密密麻麻的大黑壇子,每個都比之前“地窖”里的壇子大,壇身貼滿了血色符箓,一股極陰極寒的氣息彌漫,這讓經堂冷的像冰窖一樣,霍天洪和陸昱晟進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干爹,您這是?”
霍天洪一臉不解的問。
對于這些壇子的身份,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們永鑫打著化學實驗室的制煙廠里,有一個類似的地窖,那是干爹養小鬼的地方,他會從育嬰堂里帶走大量的孩童去養小鬼。
不同于東南亞養的那種弱不禁風的古曼童,干爹養的小鬼,個個強大無比,刀槍不入,甚至比一般的異人都要強的多,但強大的實力是建立在極高的失敗率之上的,往往用上百個孩童,才會成功一個。
如此高的失敗率,若僅靠人口販賣生意來提供,是負擔不起的,人口販賣畢竟是上不得臺面的生意,可以小規模存在,一旦規模太大,必會遭反噬。
所以,他們想到了一個新的方式,那就是建育嬰堂,因為這個年代,隨著人口暴漲,各地都有棄嬰塔,魔都這邊也是存在的。
棄嬰塔最開始叫嬰兒塔,它最初存在的初衷是好的,是為了給不幸夭折的嬰兒一個歸處,畢竟這年頭,不是人人都買的起棺材,操辦的起喪事。
但漸漸的,嬰兒塔的初衷開始背離,它成了一個罪惡的源泉,凡是不想要的孩子,或者養不起的孩子,都會被送到里面,嬰兒塔每三天焚燒一次。
而當他們建起育嬰堂之后,嬰兒塔就無人問津了,那些要棄養孩子的,或者養不起孩子的,紛紛把孩子送到育嬰堂。
而干爹正是拿著這些嬰兒去煉壇子人小鬼,成功的煉成小鬼,失敗的就當小鬼們的飼料。
因為孩童數量極其的多,所以即便失敗率很高,也煉制出了相當多的壇子人。
至于他從漕青幫的人口販賣生意里提走的小孩,是那種具備特殊生辰八字的小孩。
每隔一段時間,干爹都會從制煙工廠提走一部分小鬼,沒人知道他帶走后干了什么。
陸昱晟更像個商人,他猜測是賣了,畢竟小鬼很好用,應該很有價值。
但霍天洪卻不這么認為,他覺得,以干爹的身份,鋌而走險做這種事,必然不可能只是為了錢,應該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至于是怎么提升,他就不知道了。
但現在,看到這一屋子的超大壇子,他們心里有了答案,這是拿來養蠱了。
“雖說還差些火候,但也可以一用!”紅衣主教說道:“你們也練過七煞攢身之術,感覺怎么樣?”
“剛練的時候很不好,總感覺有七個孩子在耳邊惡毒的低語,痛苦的呻吟,無時無刻不停息,直到把他們完全消化,這種折磨才消失,但即便是現在,我還經常做噩夢,夢見他們在我耳邊低語!”
霍天洪說起此事,依舊心有余悸,這法子太惡毒了,即便他是無惡不作的黑幫頭子,即便這邪法能帶來強大的力量,但練過一次,也不再想練第二次。
陸昱晟也是一樣的想法,畢竟以他們的地位,已經很少親自動手了,再練這個,意義不大,倒是師爺和張萬霖一直在堅持練。
“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你們靜功修為太低,心境太差,無法靜下來,所以才會被靈所干擾,若你們有小夏的境界,便不會被影響了!”
紅衣主教說道,他口中的小夏是師爺。
其實,對于霍天洪和陸昱晟練不練七煞攢身之術,他并不在意,反正收他們,也只是讓他們為自己辦事,掌控這里的黑道勢力而已,強不強不重要。
當然了,三哥人中也需要一個門面,不然做老大的太弱,底下人不服,這個門面他選的是張萬霖,這也是他一枚重要的,不可丟棄的棋子。
但現在,恰恰便是這個門面出事了,若非張萬霖出事,霍天洪和陸昱晟的死活,他根本不想管。
“那干爹,您現在要干什么?”霍天洪小心問道。
“弄出幾個好用的打手來!!”
紅衣教主說著,一揮手,地面出現密密麻麻的血色紋路,隨后他拿出一個金鈴,搖晃了幾下。
伴隨著鈴聲,兩個大壇子動了動,長出粗壯的四肢和腦袋,竟是兩個體型堪比成年人,卻長著小兒模樣的壇子人。
兩個壇子人盤著腿走到紋路中央,紅衣教主掐了個法訣,一跺腳,血色紋路發光,上面的密密麻麻的符篆在蠕動,一點點爬滿了兩個壇子人的全身。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壇子人的頭頂起濃郁的黑炁,而他的身軀則迅速的枯槁,風化……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化作一具干尸。
而從干尸體內涌的黑炁,則是一點一滴融入到了另一個壇子人的體內。
等到全部的黑炁都融進去,那個壇子人的手臂上,出現了一張猙獰的小兒人臉,看其模樣,正是剛才化作干尸的那個壇子人的樣子。
“一煞!”
紅衣主教說了一句,旋即又提起另一個壇子人丟到符文中間,繼續開始儀式,讓它化作干尸,融入到另一個壇子人體內。
“二煞!”
霍天洪和陸昱晟對視一眼,先前猜的果然沒有錯,確實是在養蠱,用壇子人施展七煞攢身之術,把七個壇子人的炁,融入到一個壇子人體內。
這時,他們心里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想法,既然能把七個壇子人的炁融入到一個壇子人身上,那是不是也能把七個壇子人的炁融入到人的身上?
另一邊,張之維和艾薩克一行人還在工部局吃下午茶。
突然,敲門聲響起。
“進來!”艾薩克道。
一個女接待員走進來。
“艾薩克先生,剛才外面來了一個人,讓我轉交給這位先生一個消息,還說非常重要!”
女接待員看著張之維說道,作為工部局的人,她是不負責傳訊的,但來人給了她一沓大洋,比她一個月工資都多,她便來傳消息了。
“拿給我看看!”
張之維接過紙條,打開一看,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圣母院的育嬰堂有問題,速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