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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你找到一件讓你覺得痛快的事……”
無根生思忖了一下梁挺的所作所為。
很多時候,此人都給他一種漫無目的的發泄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無聊的熊孩子,東踩死一只螞蟻,西捏死一只蚊子,沒有目標,所以迷茫。
若他有了目標,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或許便不會如此混賬了……
想到這,無根生點了點頭:
“作為掌門,我自然要關照門人的,你既然找不到目標,那行,我可以幫你找找,但我幫你的時候,你必須聽我的指揮!”
“可以!”梁挺答應的很爽快。
無根生豎起一根手指:“我對你的第一個要求,以前的混賬事不能再做了!”
梁挺臉色一變:“你在教我做事啊?”
“伱要能教,早就有人教了,”無根生平靜道:“你之前做的事,并沒有讓你痛快,讓你爽,所以以后也沒必要再做了,索性從現在起,你就把這份憋屈積攢起來。”
梁挺想了一下,覺得無根生說的很有道理,點頭道:
“行,就按你說的做,還有嗎?”
無根生說道:“暫時足夠了,接下來,你便跟在我身邊吧,我們先去一個地方,看能不能走捷徑?”
“什么捷徑?”梁挺問。
無根生說道:“不久前,我和一個瘋和尚打賭,贏了一卷密咒經文,據他說,這是世上獨一份的,可以讓人像被天魔波旬拉入了欲界里一樣,隨心所欲的體驗世間一切所能想到的所有欲樂,你既然要找能讓你感覺到很爽的事,它或許能幫得上忙!”
“在哪里,快,快帶我去!”
一聽到能享受到世間所有的欲樂,梁挺眼睛通紅,喘著粗氣的說道。
“行,記得你的承諾,不過在此之前,為避免居士以后被打擾,還是先把居士給火化了吧!”無根生說道。
“打擾?”梁挺不解。
“居士破無明,證得五蘊解空,若在佛家,那便是一代圣僧,留在這里,少不得被鎮墓童子這樣的家伙打擾,還是火化了好,塵歸塵,土歸土,一了百了,落個清靜自在!”無根生說道。
“掌門說的有些道理,我這就把老吳給燒了!”
說罷,梁挺施展符箓手段,吐出火焰包裹住吳曼的尸身。
梁挺是機關和符箓兩道的大宗師,最基礎的火符,自然不在話下。
不過,或許是吳曼證得了五蘊皆空的羅漢果位的原因,他的尸身宛如金鐵一般,梁挺的符火,竟然燒不化他。
“老吳,生前我都不怕你,還經常找你切磋,你死了,我還奈何不了你的尸體?”
梁挺冷笑一聲,再次施展符箓,加強火焰的力度。
而在梁挺火化吳曼的時候。
梅金鳳走到無根生的身側,扯了扯無根生的衣角,小聲說道:
“掌門,也就是說,梁挺這個十惡不赦的惡棍,以后就要跟我們一道了?”
無根生點頭:“自然是的。”
梅金鳳皺起眉頭,迄今為止,無根生的跟班只有谷畸亭,她,還有夏柳青。
雖然都是全性,但在梅金鳳看來,他們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惡的壞人。
唯一有些壞的夏柳青,在跟了他們之后,已經從良了,要是隊伍里加進來一個梁挺,那得多膈應啊?!
梅金鳳皺著眉頭不好開口,一旁的夏柳青察言觀色,連忙走過來說道:
“掌門,梁挺這種壞種,真要他跟我們一道嗎?要不干脆點,直接讓他去找那小天師求道去吧,小天師度得了吳曼居士,說不定也度的了他!”
無根生瞥了他一眼,“怎么度?讓他跑到小天師面前,大喊小天師讓他爽一爽?你猜最后會發生什么?”
無根生說到這,自己都笑了。
夏柳青悻悻說道:“那一定下場很凄慘!”
“也不會太凄慘,至少不會比死在他手里的人更凄慘,應該會很直接,直接到就像上天給予的恩賜一樣。”無根生想了想說道。
“那為什么不呢?”夏柳青欲言又止。
“老夏,金鳳,你們是覺得梁挺這種人已經無藥可救了對吧?”無根生笑道。
夏柳青和梅金鳳點頭。
吳曼悟道,自己的賭命又勝了,張之維又提點了自己一句,這些種種,讓無根生心情不錯,便也耐得住性子解釋一番。
他蹲下來,以指作筆,在地面上寫了一個“我”字,隨后又寫了一個正反顛倒的“我”字。
“你們說,這是什么?”無根生指著地面上那個寫反了的字問夏柳青和梅金鳳。
“這是個‘我’字啊,只是寫反了。”梅金鳳說道。
“對對對,俺也覺得一樣!”夏柳青附和道。
“那它又是什么字?”無根生指著沒寫反的“我”字說道。
“掌門,這是正著寫的‘我’字!”
梅金鳳雖有些不解無根生的用意,但還是給出回答。
“俺也一樣!”夏柳青跟著道。
“既然它是‘我’字,那這個寫反了的呢,它還算是一個字嗎?”無根生又問。
梅金鳳看著那個寫反了的“我”字,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的回復:
“既然這個‘我’字寫反了,那就是一個錯字,和一個隨便畫的圖案一樣,應該不算是一個字了吧!”
“俺也一樣!”夏柳青附和。
“既然你說它不是一個字,那你為何認得它是一個寫反了的‘我’字呢?它有自己的意思,真不算字嗎?”無根生又道。
聽無根生這么一問,梅金鳳想了想,又改口道:“那算是個字吧!”
“既算是個字,你又認得它,那你為什么說它寫反了呢?”無根生繼續問。
梅金鳳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無根生說道:“你說它是反寫的‘我’字,主要是你心里真正認得‘我’字,如果你原本不認識這個字,你就無法分辨這個字有沒有反寫。”
“在這種情況下,假如我告訴你這個字就是‘我’字,那么你以后遇到正寫的‘我’字時,倒要說寫反了!”
“所以說,只要有人說了,那這個字不管是正寫還是反寫,你都認得它是什么字。”
無根生給出結論:“這個道理換到人身上,一樣行的通,好人是人,壞人同樣也是人。最重要不在于人的差別,而在于你要認識人的本性。”
“當你遇到惡人的時候,要一眼便能看清他的善惡,并喚出他的‘本性’。本性明了了,也就不難度化了。”
“佛家有句話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雖然全性里的人,大多都是混蛋惡棍,但我是你們的掌門,若我都不愿度你們一程,那誰會愿意呢?”
“掌門……”梅金鳳一臉感動。
夏柳青也是一臉佩服,心里暗道果然沒跟錯人,雖然他很癡迷金鳳,但金鳳是在他跟隨無根生之后才認識的。
周圍的其他全性,有些也聽到了無根生和梅金鳳的對話,紛紛目光閃爍的看向無根生。
結合先前之事,讓他們對無根生這個在全性中流水一般的代掌門,破天荒的有了一絲認同感。
好像,真讓他做咱們的掌門,也不是一件多么難以接受的事。
梁挺的符火,終究是焚燒了吳曼的尸身,地面上留下一堆灰白色的骨灰,以及一顆金色的舍利子。
無根生彎腰,撿起那顆舍利子,拿在手心,細細感受,便能隱約聽到一陣誦經聲,同時煩惱念頭脫落,心無比的清凈。
是個好東西,但對他無用,他天生喜靜,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清凈狀態。
對周圍這些全性門人,或許有些用,能讓他們心更清凈,但他們只是一群找不到方向的可憐蟲,這東西到他們手里,也只是一件助紂為虐的工具罷了,實在是寶物蒙塵。
若是交給之維兄呢?畢竟是他度化的居士,不過,以之維兄的修為境界,此物給他亦是無用,既然如此……
無根生仔細想了想,決定把這東西交予王家。
吳曼殺了王家的老太爺,王家老太爺生前德行兼備,在江湖上的名望很高,現在的王家家主,雖然在有些事情上做的有瑕疵,但也不是一個無道之人,或許能發揮出它的作用吧。
與此同時。
另一邊,張之維和陸瑾,呂慈也碰頭了。
“刺猬,你不回家,怎么也跟著來了啊?”
張之維一挑眉峰說道。
這段時間,呂慈頻頻往龍虎山跑,待在龍虎山的時間比呂家村都多了。
“張師兄和我志同道合,這不是想和張師兄一道嗎?”呂慈笑道。
“張師兄,你可別聽刺猬胡說八道,他其實是在十二勞情陣中把呂伯父破口大罵了一頓,擔心回去被打死,所以準備去龍虎山避一下難!”
陸瑾無情戳穿呂慈的小心思。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呂慈狠狠瞪了陸瑾一眼,然后看著張之維笑道:
“張師兄,才不是像假正經說的那樣呢,主要是聽了吳曼的那個經文后,我有了些感悟,虎豹雷音的修行更進了一步,就差臨門一腳便要徹底突破,融會貫通了,但就差那么一點,所以想請教一下張師兄!”
“是嗎,要請教什么,你說!”張之維饒有興趣道。
“我想請之維師兄再給我展示一遍虎豹雷音,一遍就好!”呂慈說道。
“既是如此,那你就看好了!”
張之維心念一動,當即運轉虎豹雷音,他沒有直接一口氣施展出來,而是循序漸進,有規律的律動,就好像慢鏡頭中萬物生發的場景一樣,徐徐展開。
在張之維的刻意演練之下,呂慈聽清楚了他體內的那種悶雷滾滾的聲音,呂慈不自覺的調整著自己身體每一塊肌肉和骨骼。
這種演練方式,其實在東北的時候,張之維就給呂慈演練過,那時候還有李書文在場提點。
只不過那時候呂慈修為尚淺,很多東西理解的不夠透徹,做不到筋骨齊鳴,說的再多也是枉然。
但現在,隨著修為愈深,他已經今非昔比,再次踏足當初那些難以領悟的難關,卻是沒感覺到什么困難,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呂慈心里振奮不已,他壓住心里的激動,控制著筋骨按張之維的節奏震動。
漸漸的,他聽到了自己體內傳出沉雄的雷聲,這個聲音,和張師兄體內傳出的雷聲非常相似。
兩種雷音,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在天地間炸響。
“放出來了,終于放出來了!”
呂慈恨不得激動的大喊。
張之維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抱元守一,繼續!”
呂慈連忙閉上眼睛,沉下心神,摒棄雜念,全身心投入。
很快,一高一低的兩道雷音,竟然是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陸瑾在旁邊,捂著心臟,一臉凝重的看著這一幕,自己的失敗固然可怕,但朋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他現在心如刀絞啊,好不容易憑借著二重的逆生能壓刺猬一頭,現在只怕要攻守易型了!
過了片刻,張之維不再引導,停下雷音,體內的氣息平復,但外界的雷音卻是在繼續炸響,一聲比一聲高,直到高到某個臨界點后,呂慈猛地睜開眼,腳步一側,極輕極盈的拉開拳架,一拳轟出,悶雷滾滾自腰間乍起,一直延伸到拳頭,形成一團紫色的炁團。
“當初陸家演武時給他畫下的餅,成了!”張之維心道。
陸瑾則是明顯感覺到渾身氣機流轉的滯緩不暢,更加心如刀絞了。
呂慈看著手里那紫色的炁團,咧嘴一笑,轟然一拳打出。
“轟隆隆……”
雷霆炸響,四周好似有無數鐵索同時崩斷,以呂慈拳頭為中心,四周的空氣狂震,重重疊疊,出現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白色裂紋,就好像蛛網一般。
以呂慈為中心,罡風四起,他的身前,土石崩裂,出現了一條一米多寬的溝壑,遠處則是刮起了狂風。
“成了,把震勁和崩勁融入到如意勁中,以此來模仿天災之威,我終于成了,張師兄誠不欺我啊!”
呂慈大笑著看向陸瑾,擠眉弄眼道:“老陸,這一拳的功力,你擋得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