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那位海軍將領的詢問。
一個特高課的課長解釋道:
“我們在魔都有很多的移民,都是一些退伍的軍人,算得上是諜報人員。根據他們送回來的情報,那位天通教主,并沒有直接殺進我們的軍艦上。”
“他用了一種詭異的方式,把軍艦的炮彈轉移了回去,將軍艦給擊沉了。因為不涉及異術,所以,月讀命大神的神龕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有人一臉吃驚,不解道:“軍艦射出去的那種炮彈,也能轉移回去?這究竟是什么手段?!”
特高課的課長說道:“我只是情報方面在行,這方面就不太行了,還是問問伊勢神宮的神官大人吧!”
你們這群馬鹿,在情報方面也不在行……海軍馬鹿和陸軍馬鹿齊齊心想。
隨后,他們看向會議室的角落上,一個穿著神官服飾的中年人。
這場會議,本想邀請大宮司來參加的,但大宮司并沒有到場,只是派了自己的徒弟過來開會。
伊勢神宮的中年神官說道:
“諸位,對方用的是術數手段。我們低估了對方,不僅是金光和雷法,他在術數一道的造詣相當的高,是一個相當強大的術士,而這一點,我們之前并不知道。”
“術士?什么意思?類似于陰陽師嗎?至于你說的強大,到底有多強大?”一個防衛大臣反問道。
中年神官思忖了片刻,解釋道:
“用陰陽師來形容術士是不正確的,術士的修行要比陰陽師復雜的多,陰陽師所修行的陰陽之道,也在術數的范疇之中,這并非三言兩語能講清楚的。總之,在潛力上,術士要比陰陽師高很多。”
“不過,若要問這位小天師有多厲害的話……諸位都應該讀過‘三國’吧!?”
眾人紛紛點頭,三國文化在東瀛是很流行的,《三國志》被更是被東瀛將領廣泛閱讀。
中年神官繼續說道:“三國的武侯諸葛亮,便是一個強大到可以呼風喚雨的術士,依我看,這位小天師的實力,即便是不如諸葛武侯,恐怕也相差不遠了。”
此話一出,整個會議室倏地一下就沒了聲音,落針可聞,聽到中年神官把張之維和武侯對比,無論是將軍還是大臣,全都呆滯當場。
片刻后,會議室里一片嘩然,眾人反應各不相同,有人在大罵八嘎,還有人在直呼不可能,也有人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這個結果讓他們很不滿意,武侯是他們的崇敬之人,是智慧的象征,地位非凡,說是如同神靈也不為過。
但現在,面前這個神官卻說,他們所要面對的敵人,竟然和武侯一樣,這讓他們怎么能接受?
會議室鬧鬧嚷嚷了一會兒后,消停了下來,一個海軍將領詢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如何對付他?而且,還有一件事,遣支那獨立艦隊在魔都一共有兩艘巡洋艦,一艘被被毀了,還有一艘巡洋艦在海上巡邏,避開了一劫,那艘怎么辦,應該停靠在哪里?”
一聽還有一艘巡洋艦幸存,幾個海軍將領異口同聲地要它回國,切莫留在那里再遭了毒手。
雖然在維新之后,東瀛工業蓬勃發展,造出了不少的軍艦,甚至現在都還在加班加點的制造。
但和西方的那些老牌工業強國比起來,還是有不小的差距。一下子損失了一個獨立艦隊,他們怎可能不心痛。
至于應該怎么對付這個人?在場的將領們都不想去想這件事,實在是沒招兒了。
陸軍拿他沒辦法,海軍拿他也沒辦法,至于空軍……東瀛并沒有獨立的空軍軍種,只有分別隸屬于陸軍和海軍的航空隊。
但從前幾次的圍剿來看,這個人和一般的異人不同,他會飛,而且極具機動性。若出動飛機,非但起不到一點效果,還只能成為在天上的活靶子。
所以,單純從軍隊的角度來看,他們已經找不出任何的應對之策了。
這也超出了他的職責范圍,畢竟他們是軍隊將領,精通的是打仗,可不是暗殺異人這種勾當。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他們這都吃幾塹了,可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防衛大臣見此情況,嘆了口氣,道:“我會向天皇陛下匯報此事,商量怎么對付他,在具體應對策略下來之前,停止一切對他以及他的勢力的行動。”
周圍陸軍和海軍的各位將領聞言,頓時都松了一口氣,放心吧,沒人想去對付這個怪物一樣的家伙了。
一個陸軍將領說道:“早該如此了,依我看,這種頂尖的異人,就應該用頂尖的異人去對付,而不是軍隊,軍隊最多能起個輔助作用!”
“頂尖的異人?那你說說,誰是頂尖的異人?”一個海軍將領忍不住嗆了他一句。
能混到當前這個地位的,除了少數智將外,絕大多數都是強大的異人。
在此之前,誰要說他們不是頂尖的異人,他們肯定要和人急。
但現在,無人說自己是頂尖的異人,因為說了可能就要去對付那小天師了。
陸軍將領瞥了嗆他的那個海軍馬鹿一眼,說道:
“之前鬼島將軍,對他進行了一場圍殺,就連比壑山的忍頭都出動了,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鬼島將軍的實力我們先不說,但忍頭無疑是頂尖的異人,至少在刺殺一道是的。要說比他厲害的……”
“我只能想到柳生家的家主,柳生劍圣,還有伊勢神宮的大宮司。”
“但無論是柳生劍圣,還是大宮司,讓他們去神州那邊殺小天師,無疑都是不可行的,他們的身份太敏感了,去了那里,一旦行蹤暴露,只怕會招來圍攻,身陷險境。”
聽了陸軍馬鹿的分析,海軍將領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就沒有辦法對付他了嗎?”
陸軍將領說道:“所以才需要請示天皇陛下!”
不僅是東瀛,其他各國的情報部門也都收到了這個消息,全都不由得震驚住了。
他們從來沒想到,個人的武力,居然能強大到這種地步,甚至可以覆滅一個艦隊。
這完全不像是異人能做到的,就是很多絕密文件里記載的那些恐怖存在,都很難做到這一點。
也是從此事件開始,天通教主的大名,算是進入到了整個世界的目光之中。
與此同時,倫敦,皇家國教騎士團的總部大樓里。
巨大的圓形會議桌上,鑲嵌著象牙,貝殼和綠松石,青銅燭臺照應出十三把荊棘鐵椅,一群人圍坐在桌邊,氣氛陰沉到了極致。
“不是讓阿卡多前往遠東處理圣三一堂的事,同時避開教廷的調查嗎?為什么會這樣?!”
“阿卡多是一把很重要的武器,但現在,這把武器卻不明不白的毀掉了,海爾辛,你要為你的決策負責。”一個老人打破沉寂。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這次我們吃了大虧,還是先思考怎么應對此事,以及教廷給的壓力吧。”另一個老人冷冷的說道。
海爾辛是擁有一頭銀色長發的老人,灰色的眼眸冷酷而深邃,面部線條硬朗,他是騎士團的團長,也是最強的獵魔人。
他看向圓桌會議上的其他人,沉聲道:“這次是我的決策失誤了,遠東那里的失敗,遠比想像中的要大些。圣三一堂丟了也就丟了吧,暫時不去處于那里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阿卡多的事也就這么了了?”又一個老人問。
海爾辛說道:“當年,是我擊敗并收服了吸血鬼之王阿卡多,阿卡多的實力我是最清楚的,要殺死他很不容易。現在的局勢越來越不穩,我們需要戰略收縮,而不是跑到遠東去和人動手,甚至就連教廷,我都不想和他們起沖突。”
說話間,他拿出一份資料放在圓桌上:“這里面有一些殺死阿卡多的那人的資料,你們可以仔細看看,再作決定。”
一群老人依次翻閱文件,每一個看過的人,臉色都是陡然沉重,幾乎滴出水來。
一己之力,摧毀一個艦隊……這是何等可怕的戰力,再想到他曾經擊殺過阿卡多,這人簡直就是全方位的強大,所有人都不禁這么感嘆道。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異人的能力往往各有所長。
就好像他們,非常擅長獵魔,哪怕是面對阿卡多這個級別的魔物,他們都有信心去斗一斗。
但要他們去硬抗軍隊,那只有死路一條。
而阿卡多因為能力的特殊,讓他特別擅長大規模的作戰,就算是在大軍團的作戰中,也能發揮出相當的作用。
這就是海爾辛冒著違反規定,也要把他收為手下的原因。
因為,作為世界上最大的攪屎棍,極其擅長搞離岸平衡的他們,早就嗅到了戰爭的氣味。
阿卡多是他們為了應對戰爭而添注的砝碼,只不過,這個砝碼沒了。
但現在,遠東那邊,出現了一個不僅單體實力強的沒邊,還能硬抗軍隊,摧毀艦隊的存在。
他們有必要去對抗這位?!
完全沒必要。
作為一群最擅長陰謀的攪屎棍,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及時止損。
他們不要面子,不要土地,不要人口,他們只要利益。
搞不到利益,他們就撤,撤的時候還把鍋給砸了,留下一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解決不了的爛攤子。
所以,看了這份情報,基本所有人都做出了自己的抉擇。
“沒必要繼續下去了,現在我們已經損失了圣三一堂和一個阿卡多,這已經很慘重了,要及時止損。”
“是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就是一個無底洞,也只有東瀛人那幫死腦筋才會一直死磕下去。”
“那圣三一堂呢?!”
“還要它做什么?去聯系那什么天通教會,就說有誤會,我們要撤出,圣三一堂可以低價賣給他們。”
“低價?多低的價格?”
“低于市場價,反正不虧本就行。”
“那都是我們搶來的,本來就沒花什么錢,談什么虧本?只是少賺一點。”
“對了,那個天通教主也可以嘗試著接觸并拉弄一下,看能不能為我們所用。”
圓桌會議上,眾人的意見很快達成一致,并且制定了嘗試拉攏張之維的提議。
而此刻的龍虎山大上清宮內,氣氛卻是沉重如水。
龍虎山現在還沒用上電報,主流的通信方式還是紙鶴傳書,相比較電報,在消息的傳遞上有一點的滯后。
至于陰陽紙,雖然張之維在用,天師手里也有幾張,但龍虎山并沒有大規模的在用。
畢竟這是王家的手段,他們有能力監聽,堂堂一個大派,怎可能把自己的消息,暴露在其他勢力之下?即便這個勢力與他們交好也不行。
而就在不久前,他們的紙鶴傳書收到消息,自家弟子張之維下山,連番大戰,逼得上帝教轉移教堂,退出魔都。
到這里的時候,幾個長老高功雖覺得張之維有些激進,但更多的是振奮,畢竟自家弟子揚名了。
但很快,他們又收到消息,張之維在此之后,消停了幾天,開始對倭寇出手,連挑了倭寇數個道場,逼得倭寇狗急跳墻,竟派出艦隊配合軍隊出擊,要圍剿張之維。
這是一封加急消息,后續的內容還沒有傳過來,但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就連張靜清也不例外,連忙召集了一眾高功來大上清宮開會,商量對策。
一群高功聽聞張之維有危險,護短心切,頓時就要下山去營救自家弟子,對付倭寇的軍隊。
“從這里到魔都,如果沒有特殊手段相助,以我們的腳力,只怕鞭長莫及,我在用王家的手段聯系之維,但他還沒有消息傳來!”
張靜清眉頭緊鎖,手里拿著一張陰陽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跡,但張之維一句回復都沒有,這不禁讓他心里越來越急,莫不是自己這個徒弟出事了?
至于張懷義等人身上的陰陽紙,并沒有和張靜清手里的陰陽紙連通,他們也聯系不上。
而此刻的張之維,為了恢復受損的心神,正處于最深層次的沉睡之中。放在錢匣子里的陰陽紙上傳來的細微動靜,他并沒有察覺。
這可急壞了張靜清,張異等人。
“可惜,我們山上,已經沒人會金遁流光了。”張靜清暗嘆一聲,誰能想到,這種道門絕學的傳承,最后竟落到了一個全性妖人的身上。
“我也已經聯系了蘭姑了,她正在來的路上,要不了多久就能到龍虎山!”張異說道。
而比蘭姑更先到龍虎山的,是來自江湖小棧的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