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兄,現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那我們該去哪里找沙孫家族?”陸瑾說道。
“要想找到沙孫家族的蹤跡,這簡單,直接抓幾個舌頭,一問不就知道了嗎?”呂慈理所應當的說道。
“舌頭在哪里?”田晉中好奇道。
“不用找舌頭,其實很簡單,沙孫家族在這里是有公司的,咱們順便找一個人問一下就知道!”張之維說道。
“他們的公司叫什么名字?我?”陸瑾問。
“來的時候我問過胖子,就叫大衛沙孫公司!”張之維說道。
“這么簡單直接嗎?”陸瑾一臉詫異道。
“鬼佬沒什么文化底蘊是正常的!”呂慈說道。
“雖然名字不太行,但它的規格卻是很大,除了大煙之外,還涉及多種商品的貿易,如貴金屬、絲綢、樹膠、香料、羊毛、小麥等,想找他們,實在太容易了。”張之維說道。
這時,旁邊的別墅里突然走出一個金發碧眼,帶著金絲眼鏡,身穿整齊西服的鬼佬。
鬼佬看了一眼張之維一行人,眼里流露出厭惡和忌憚的神色。
呂慈一捅陸瑾的肩膀:“我雖然學過英文,但口語不太行,罵人的話,倒顯得滑稽了,假正經,你英文水平高,還整天穿的跟個假洋鬼子一樣嗎,你來,用英文去罵他,記住,得拿出氣勢來。”
“這怎么拿出氣勢?”陸瑾小聲道:“鬼佬的這破鳥語,在罵人方面很不在行。”
想了想,陸瑾對著那外國人來了一句:
“看什么看四眼鬼佬,再看當心打爆你的眼睛。”
鬼佬愣了一下后,眼神兇狠,就要呵斥,但他看了一眼張之維和田晉中后,突然一頓,然后心生畏懼,匆匆離開。
呂慈一臉鄙夷的看著陸瑾:“”
“張師兄,這個鬼佬看起來很怕你的樣子。”陸瑾說道。
“鬼佬怕張師兄不是很正常嗎?”呂慈說道。
“不太正常,因為他看向我的目光里,也充滿了畏懼,我看起來很可怕嗎?”田晉中反問道。
他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無論是從面相上,還是身高體型上,他都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形象,不可能讓人一眼就怕,除非……
田晉中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和身上的道袍,除非是自己的打扮讓人害怕,可道士有什么讓人害怕的?
這時張之維指著遠處的一副巨大的廣告牌,說道:
“那里,你們看那里!”
那里是一個圓弧形的大劇院,雄偉的建筑旁邊,是一個巨大的木質廣告牌,上面寫著西區劇院正上演《傅滿洲之謎》。
此人的身后,有梳著牛鼻子髻,身穿道袍,尖嘴猴腮,一臉刻薄的陰險道士,也有身穿前朝官袍,臉上布滿陰影的太監,梳著陰陽頭發型,眼距寬的要打車的民眾……
時不時的,有觀眾從大劇院里走出來,看到木牌上那吊梢眼的惡魔,發出心有余悸的驚呼。
“好家伙,我總算知道那鬼佬怕我們了,我們穿的和那牌子上的幾個道士一樣。”田晉中恍然大悟,隨后又道:“那幾個眼距寬的嚇人的丑道士背后,還有幾行鳥語,我看不懂,誰能給我說說,寫的什么?”
張之維看得懂英文,讀了一遍后,說道:“上面寫的是這是引發東亞拳亂的妖人,身上帶著妖法,相隔千里,也能摘走人的靈魂,并說他們把洋人視為惡鬼,把鐵路視為鬼道,最喜歡的就是屠戮白種人。”
田晉中:“…………”
“難怪那個鬼佬看到我們就害怕,不過,這不賊喊捉賊嗎?”他一臉無語道。
“這是對我們的丑化和污蔑,也反映出他們對我們的恐懼和歧視。”張之維淡淡說道。
“如果他們一直這么宣傳的話,以后他們對我們這邊做出什么惡事,也許在他們的民眾看來,甚至是正義之舉。”陸瑾說道。
“他們的想法,以及他們的民眾的想法并不重要,既然他畏懼,那我來了。”張之維朝著劇院走去。
“師兄,我們要拆了這個劇院嗎?”田晉中在后面問。
“拆它干嘛?這跟我們有一毛錢關系嗎?”張之維說道。
“那我們去干什么?”
“去抓舌頭。”
張之維走過去,用藍手控制了一個衣著光鮮亮麗,看起來頗有地位的白人,讀取了他的一些記憶,對倫敦這邊的情況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包括沙孫家族的一些產業,以及他們的大本營。
“走吧,咱們去找沙孫家族,解決完,就該去納森島了。”張之維說道。
“張師兄,倫敦似乎是那個皇家國教騎士團的地盤,上次他們不是和我們和好了嗎?現在我們不宣而入,會不會太不講規矩?”陸瑾說道。
“太講規矩可不好,特別是別人的規矩。”張之維說道。
“我們的規矩就是規矩,別人的規矩就是狗屁。”呂慈在后面笑道。
隨后,一行人朝著沙孫家族的所在地而去,在去的時候,張之維開啟天通奇門,施展術法,隱匿眾人的身形和炁息。
因為是通過飛路網來的,幾乎剛一落地,張之維就感覺到了被窺視,不是有人在跟蹤,而是一些更奇特的手段,因為注視的目光太多,張之維沒有一一以眼還眼,而是直接消失。
“怎么回事?眾目睽睽之下他怎么不見了?”
“此人來這里,是為了干什么?有何陰謀?”
“根據魔法所那邊的消息,他來這里是為了找艾薩克。”
“艾薩克,艾薩克,這家伙怎么會和這個東方的惡魔扯上關系?還有,艾薩克去干什么去了?讓他把這個危險分子照看住。”
“艾薩克去納森島了!”
“他去納森島做什么,那群麻瓜妄圖掌握納森島,他跟著去湊什么熱鬧,他又不是不知道納森島的真相。”
“因為他得到消息,蓋勒特去了,所以他也跟著前往了。”
“真是一件糟糕的事,艾薩克不在,我們該以什么方式,什么身份去和此人打交道?”
“從當前的信息來看,除了魔法所有幾個不開眼的東瀛巫師對他動手外,我們和他并沒有恩怨,甚至看在艾薩克和紐特的份上,我們勉強還有幾分交情,所以,倒也不必太擔心他的威脅,該擔心的人另有其他。”
“既然如此,我們需要派人和他接洽一下嗎?”
“沒有必要,他雖然和我們沒結怨,但他和其他勢力,特別是上帝教可是積怨已深,雖然咱們也和上帝教關系不好,當年被他們燒死了很多人,但這些年來,雙方關系已經緩和了,沒必要為了一個東方人去得罪他們。”
“說的對,用一句神州那邊的話來說,這叫坐在山那邊,看著山這邊的老虎打架,fuck,怎么神州那邊幾個詞的句,我要說一大堆?”
攝政街的拱廊下,霓虹燈光在薄霧中,暈出孔雀藍與玫瑰金的光斑。
時不時的,有轎車和雙層巴士路過,張之維一行人走在路上,張之維手里拿著《泰晤士報》上面的頭版頭條還印著“大不列顛國博覽會”的輝煌預告。
舉目四望,可以看到戴著紳士帽,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洋人,以及穿著禮服,打扮精致的淑女。
視線投向遠方,那里有股票交易所,有各種上帝教的教堂,造型精美的沿街店面。
周圍的一切,莫名給張之維一種幾十上百年后的錯覺,直到路過唐人街,里面有些凌亂的場景,把他拖回了當前的思緒,
陸瑾呂慈等人,看著唐人街里,掛滿用粵語寫著的各種招牌,在異國他鄉見到故鄉的熟悉之物,幾人不禁有幾分動容。
“好像是龍國人的聚集地,要不要進去看看?”陸瑾問道。
“里面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要不進去看看?”田晉中說道。
“干什么干什么?我們現在要做正事呢,去抄家滅門,這種影響士氣的話少說。”呂慈說道。
張之維目光凝視唐人街,唐人街,不管是在什么題材里,什么場合里,都是臥虎藏龍的存在。
畢竟人在異國他鄉搶下一塊地盤,不被文化同化,還全部都是自己人,這沒兩把刷子怎么可能做到?
他確實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里面傳來的各種雜亂的炁息,這說明里面的異人比例很高,不過,強大者卻沒有多少。
呂慈和陸瑾也察覺到了,陸瑾倒是很有興趣。
呂慈以掌拍地,如意勁以聲波的形式滲入進去,探查了一番之后,便失去了興趣。
“一幫土雞瓦狗而已,不值一提。”呂慈說道。
張之維說道:“倒也不盡然,里面還是有幾個強者,不過隱藏的很深,炁息不外漏,應該是像豬籠城寨的包租公包租婆一樣的隱者。”
“我竟然沒有發現,看來有兩把刷子。”呂慈說道,但他們并未做停留,直奔沙孫家族的莊園而去。
與此同時,倫敦北部,恩菲爾德區,特倫特公園。
這是沙孫家族的重要地點,平時他們分散在世界各地,只有少數重要的節日,他們才會聚集在這里,不過,作為沙孫家族族長的大衛·沙孫卻是一直住在這里。
此刻,沙孫家族的成員們聚集在會客廳內,厚重的橡木門緊閉,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房間內,壁爐中的火焰微微跳動,空氣中彌漫著雪茄的煙霧和威士忌的酒香。
大衛·沙孫坐在長桌的首位,眉頭緊鎖,他的目光掃過桌邊的每一個人,他的弟弟阿爾伯特,侄子維克多,以及幾位家族的核心成員。
“突然把我們召集起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阿爾伯特問。
“我在魔法學院那里有線人,剛才收到消息,天通教主……他來倫敦了。”
大衛的聲音有些低沉和沙啞,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負擔。
“天……天通教主……他怎么來了……來干什么?”
大衛道弟弟,阿爾伯特忍不住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這些天,他們一直在動用自己的人脈,在商業上,對天通教會進行阻擊,給天通教會造成了不少的麻煩。
他其實是知道天通教主的厲害的,但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一直認為天通教主這種大人物,應該不至于為了這么點小事來找自己麻煩,就算找麻煩,也有皇家國教騎士團,也哥哥頂著,但沒想到,對方竟然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倫敦。
他顫聲說道:“他是想干嘛,難道是為了……清算我們?可這里是皇家國教騎士團的地方,他就不怕被騎士團給清算嗎?”
房間里一片沉默,只有壁爐中火焰的噼啪聲在回蕩。沙孫家族的每一個人都清楚,他們曾經在東方積累的財富,有多少是建立在大煙貿易的血淚之上,而天通教主,這位東方的強者,又是一個對大煙深惡痛絕的人。
“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大衛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安,但語氣依然冷靜,“他可能是沖著我們來的,也可能是因為其他,但我們必須做好準備。他的實力……不可小覷。”
“怎么準備?他的力量……我們根本無法抗衡。”阿爾伯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
“這里是倫敦,”大衛冷靜地說道,“不是他的地盤。我們在這里有我們的資源,我們的盟友,對了,皇家國教騎士團那邊怎么說?有沒有給我們回復?”
在剛一得知天通教主降臨倫敦,大衛就告知了管家沃爾特。
阿爾伯特說道:“沃爾特還沒給我們回復,他說海爾辛在開圓桌騎士會議,商量怎么對付天通教主,等結果出來,他會通知我們的。”
侄子維克托有些慌張的說道:“那在這期間,我們就在這里等待消息嗎?”
大衛搖頭:“不,這里已經不再安全了,我們先前往秘密基地,那里有煉金矩陣守護,天通教主發現不了我們,我們就在那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