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通道里的人還真不少啊,張師兄,沙孫家族的人,會不會趁機逃走?”陸瑾問。
“不必擔心,”張之維說道,“我用奇門格局把這里籠罩了,對這里進行了一個封鎖,沒人能逃出去!”
“既然這樣!”呂慈提議道:“張師兄,這個地下基地四通八達的,我們分開行動吧!這些小角色,交給我們來解決就好了,你去直搗黃龍,把沙孫家族的人給滅了,等把這里的人殺光了,我們再來清點財物。”
說完,他對著陸瑾使了個眼神,跟在張之維的身邊,實在太沒參與感了。
陸瑾心領神會,附和道:“張師兄,我覺得刺猬這提議不錯!”
張之維沒有拒絕,他并不是一個嗜殺的人,殺這些小嘍啰也沒有意思,便點頭道:
“行,你們去對付這些守衛,我直接去找沙孫家族的族長大衛。”
這個基地內的煉金矩陣擁有隔絕天機,不被人占卜推算到的能力,但張之維已經進入了矩陣內部,這個能力自然是失效了。
他掐指一算,就確定了大衛·沙孫的位置,便徑直朝他而去。
“師兄,我呢?”田晉中在后面喊。
“你是要跟我,還是跟陸瑾和呂慈?”張之維扭頭問。
田晉有些糾結,他很想和師兄一道,但和師兄一起,他又沒什么參與感,就像一個看客一樣。
而和陸瑾呂慈一起就不一樣了,他可以發揮自己的作用,和他們組成一個攻防一體的鐵三角。這地下的敵人似乎不少,他也能得到更多的歷練。
“師兄,我想好了,我總不能一直在你的羽翼之下,我就跟老陸和刺猬一起吧!”田晉中說道。
“有危險就請副教主出馬!”張之維點頭說道,他留下的手段不少,倒也不擔心他們的安危,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只剩下了陸瑾、呂慈、田晉中三人。
“怎么搞?”少有的不和師兄一起行動,田晉中激動地蒼蠅搓手,一臉興奮的問。
“不急,先讓刺猬探明對手的方位和數量再做決定。”陸瑾說道。
呂慈蹲下身子,以手拍地,如意勁如聲波般蕩開。
他閉上眼睛仔細探測了一會兒,睜開眼睛,道:
“探查清楚了,這個地方有四條通路,一共有四支小隊,在朝我們而來,每支小隊有六人,至于他們的實力,暫且未知。”
“不過,我感覺應該不會太強,因為他們都帶著機槍和手雷,一副全副武裝的樣子,這是對自身實力的不自信,強者一般不會這樣。”
“這個分析有道理!”田晉中附和道。
他不是沒接觸過槍械,確實很好用,但用起來總有些別扭,以己度人,他這種手段不是很高的人都不喜歡,更別說手段高的人了,像師兄就從來不用。
“也不一定,刺猬,你忘了不要碧蓮了嗎?”陸瑾提醒道。
“…………怎么把這家伙給忘了?”呂慈一臉無語,旋即感嘆道:“果然,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張師兄給他取的這個外號,實在是太貼切了。”
“所以還是小心為上,免得陰溝里翻了船!,要是被逼的請副教主出馬解決,那多不體面啊!”
陸瑾是一個體面人,他想起了上次自己在濱城大和飯店,被一眾東瀛異人圍攻時的情形。
那畫面,現在都還記憶猶新,他可不想再嘗試一次了。
呂慈說道:“你說的很對,那我們就將他們逐個擊破。”
“那我們先對哪條路動手?”田晉中連忙問,他有選擇困難癥,這對他有些難。
“這邊!”
“這邊!”
陸瑾和呂慈異口同聲的選擇了最左邊的一條通道。
一經確定,幾人也不多言,直奔那條通路而去。
“我說,你們倆為何選這條?”田晉中有些好奇的問。
“因為這條路離張師兄離開的那條路最遠!”陸瑾解釋道:“要是選擇的路和張師兄去的路太近,說不定半道的敵人會被張師兄順道解決掉,那樣就不太好了。”
“英雄所見略同!”呂慈說道。
不一會兒,大批無垢者來到了剛才他們駐足的地方。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場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整個通道都被鮮血填滿,黏膩的血點順著墻壁滑落,七零八落的殘肢斷臂泡在血水之中。
足足十多名被煉金術強化過的無垢者,配備先進的火器裝備,居然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內,就被殺了個金光。
無垢者總隊長檢查了一下尸體,道:
“他們是被一種極其鋒利的武器切斷了身軀,而且,這種鋒利的武器似乎能隨意變化形態,就好像線一樣。”
“鋒利的線……”無垢者小隊長雷王說道:“根據主人給我們的資料,皇家國教騎士團的沃爾特擅長使用鋒利的細線攻擊。”
總隊長搖頭道:“沃爾特不可能來這里,應該是一個擁有類似能力的強者!”
他低頭看向布滿鮮血的地面,那里有幾個大小不一的腳印,繼續道:
“從腳印來看,入侵者應該是三個人,他們朝左邊的通道去了。”
聞言,幾人心里一沉,他們是分四路過來的,左邊是火王的路線,現在三隊都到了,火王卻還沒到,只怕是遭遇了危險。
“走,追過去!”
總隊長一聲令下,足足十八名無垢者迅速行動起來,被煉金技術強化過的身體,賜予了他們非人般的速度。
他們沿著陸瑾、呂慈、田晉中三人組的腳步,進入了左邊的通道。
這個通道很安靜,并沒有想象中的火王和敵人交戰的場景,但空氣中,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讓人有些不安。
這種安靜很快被打破,在穿過一個拐角后,他們看到了一個耷拉著腦袋,斜斜靠坐在墻角的無垢者。
他全身上下沒有太多傷口,但脖子被人從右邊擰斷了。
總隊長走過去,輕輕扶起腦袋,確定了一下,道:“是火王!”
“火王”是代號,在無垢者隊伍里,能擁有代號的,都是被煉金技術強化過五次的強者,若是在外界,絕對是小有名氣的高手,但卻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這里。
“我們來晚了一點!”小隊長雷王說道。
“這里,又找到了幾具尸體!”另一個小隊長夜王喊道。
眾人立刻跟過去,火王小隊的其他人的尸體也被找到了。
他們死相各異,其中一人額頭被什么東西射穿了一個大洞,還有一人是被利器腰斬,另外兩人體表沒有外傷,但五臟六腑卻被打成了一團漿糊。
“能力很復雜!”夜王臉色難看的對總隊長說道:“要去請示主人嗎?”
“不必,繼續追殺敵人!”總隊長回絕道。
大衛·沙孫給他們下的是死命令。
隨后,幾人再次追殺而去。
前方,陸瑾,呂慈,田晉中正在商量對策。
“剛才那家伙可真不講武德,自己會噴火還隨身帶著白磷彈,陰險的很,要不是晉中的金光咒,說不定中招了,燒不死也得脫層皮。”呂慈心有余悸道。
“這不就是金光咒的作用嗎?”田晉中道:“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他們合到一起了,想動手不容易,得用手段把他們引開才行,我去吧,我開啟逆生去挑釁他們,讓他們分人出來對付我,削弱其實力,你們就抓緊機會動手!”陸瑾提議道。
“你這個主意真不咋地,你去引開一部分人,分散他們的實力,咱們的實力不也被分散了嗎?”呂慈說道:“我可以用如意勁進行震動,模仿腳步聲,分成幾股,看他們分不分開!”
說罷,呂慈一跺腳,如意勁自他腳下分成兩股,分別朝兩個通道蔓延而去,所過之處,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他們三人,則是潛伏進了一個角落里。
追過來的無垢者們,聽到了前方和側方的腳步聲,身形一頓。
“他們分開行動了,怎么辦?”雷王說道。
“他們分,我們不分,直接把他們分為圍殺掉吧!”夜王說道。
“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么要分開?”隊長說道:“因為他們想越過我們,去對主人不利,我們要做的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他們分開行動,我們也分開行動,火王被殺,是被圍攻的,分開后,誰勝誰負還難說的很呢。”
事關主人安危,他們不敢怠慢,當即便分開行動。
而這,正好就中呂慈等人的計,他們抓單到了雷王的身上,因為要速戰速決,所以這場戰斗從一開始就沒有躲避的空間,是一場硬碰硬,刀刀見血的戰斗。
田晉中金光以氣化形,用金光給陸瑾呂慈鍍膜,陸瑾開著逆生,裹著金光,手上持著天通神劍。
他就跟一個迭滿buff的狂戰士一樣沖了過去,他絲毫不作閃避,緘默不語,期間只是不停的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噗嗤噗嗤血肉破碎聲不絕于耳。
至于呂慈和田晉中,在這種場合,更多的是打下手,因為場地太小,呂慈的如意震勁有些施展不開。
幾聲癱倒的聲音響起,幾個無垢者先后倒地斃命,陸瑾揮動著兩袖青蛇,劈刺騰挪,再次刺向雷王。
雷王周身裹著著閃電,卻打怪逆生金光雙重加持的陸瑾,被逼的狼狽后退。
他的胸口,腹部,甚至是脖頸都被戳出了數個血洞,胸腔如同破了的風箱一般劇烈起伏,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口鼻間更是有粉紅色的血泡冒出。
他自知命不久矣,發出一聲凄厲的吼叫,任憑陸瑾手里的劍炁刺穿自己的心臟,他也兇悍的手持一把裹挾著電光的匕首狠狠捅穿了護體的金光,刺進了陸瑾的胸腹之間。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轉動匕首,攪碎陸瑾的內臟,他的心臟就已經被陸瑾震碎,整個人徹底沒了力氣,一命嗚呼。
“我艸他姥姥的!”
吃痛的陸瑾一腳把雷王的尸體踢飛數米遠,他捂住傷口,齜牙咧嘴。
“老陸,你沒事吧!”田晉中一臉愧疚,剛才他的金光竟然沒能擋下這一擊。
“別擔心,老陸皮糙肉厚的,這點傷勢才哪到哪?還沒我打他的狠呢!”呂慈在旁邊說道。
“……”田晉中頓時無語,他有些不放心的看向陸瑾的傷口,卻見那里一陣白光氳氤,剛才像嘴巴一樣裂開的恐怖傷口,瞬間就恢復了原狀。
陸瑾拍了拍肚子,笑道:“若是以前,這還真會對我造成一些傷勢,但我現在修為已達逆生二重,并且又向前走了好一段路,已經可以完整的炁化五臟六腑,這點傷勢,實在不值一提。”
“計劃奏效,我們現在去獵殺下一個小隊!”呂慈有些輕松的說道。
對方四個小隊,已經被他們拿下兩個,另外兩個,就是不突襲,直接上去正面硬剛,他都有相當的把握將其解決掉。
陸瑾看了一眼呂慈,也許是剛才刀刀見血的戰斗,激起了陸瑾的兇性,他心里冒出一個念頭,道:
“要不咱們也別搞偷襲了,直接梭哈吧!”
呂慈一聽,頓時也來了興趣,道:“我也已經受夠了剛才偷偷摸摸的行為了,咱們直接上吧!”
當前這種戰斗模式,他只能用普通如意勁去幫陸瑾掩護,難以施展大開大合的如意勁震勁,這讓他很不過癮,陸瑾倒是挺過癮的,但他還想更過癮一點。
“你覺得呢,晉中?!”
他倆齊齊看向田晉中。
田晉中咽下一口唾沫:“我贊同!”
“走走走!”
短暫的智慧占領高地之后,莽夫小隊最終決定做回自己。
與此同時。
地下基地的另一邊,因為大衛·沙孫決定,整個地下基地都亂了起來。
里面的沙孫家族直系血脈們,一個個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朝著基地的出口涌去,想要從這里逃走。
大衛沒動,他繼續待在自己的書屋里,就連弟弟阿爾伯特來找他,他都沒有見。
整個基地有數個通往外界的出口,其中一個就在他的書屋里。
之所以不在一有情況的時候就選擇逃走,是他擔心地面上有人在守株待兔。
他需要家族里的其他直系親屬先出去給他探探路,趟趟雷,確定沒有危險后,他再出去。
他手里拿著活點地圖,看到有幾個綠點從地下基地里逃了出去,卻沒有遭遇不測,正在飛速遠離時,心里動了念頭。
“外面是沒有守人,還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他死死盯著活點地圖,看到有幾個綠點越走越遠,甚至都要走出地圖范圍之后,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必須現在就走!”
大衛伸手擰動書桌上的煙灰缸,發出咔咔卡的聲音,背后的書架緩緩向兩邊裂開,露出一條通路。
他起身說道:“加蘭,我們該離開了。”
加蘭是大衛的貼身管家的名字,是一個身穿燕尾服,腰桿挺得筆直的白胡子老頭。
“主人,我們恐怕走不了。”加蘭指著通道口說道。
大衛心里一咯噔,連忙看過去,就見通道周圍,突然就好像破碎的鏡面一樣,橫生出蛛網般的裂縫。
“咔咔咔”的聲音不絕于耳,裂縫越來越大,變成了黑色的縫隙,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探出縫隙,往兩邊扒開,越拉越大。
一股恐怖的氣息席卷全場,深沉無比的裂縫之中,露出一雙仿若飛星的眼睛,整個場面夸張離奇之極。